三·既相同又不相同的姐妹

难道王女大人也来到异世界(相对而言的现世)了吗——

追随着我、憧憬着我,不惜打破世界的障壁。

啊啊,真是庸俗的浪漫啊。但,不是的。

片刻的妄想让我心酸。

因为眼前的女人绝不是王女大人,所以,不是的。

一瞬间觉得失落,随之而来的,还有幸福的烦恼。

首先是,气味。

在雨后浓烈、湿潮的土腥味中,混合鼻息的热意,她散发着橘皮般清新的体味。

她的衣服硬挺挺的,款式是校服吗?似乎很高档。浸过水现已经干了。

当袖口刮过我的锁骨时,总有些疼。

比起锐利、寒气森森的匕首,她的衣服为我带来更真实的压迫感。

想要将我压得更深,她的膝盖更深地压入我的腹部。我因此战栗不已。

我扭捏着并起腿,试图隐藏自己的兴奋。

若做得到就好了,但我做不到。

她皱起好看的眉头,不耐地再次开口。

「不准动。你好像没有理解这玩意的用处。」

一把匕首。漂亮的匕首。可以割开我的皮肤,或别的什么。这不重要。

她的长袜仍湿漉漉的,摩擦着我的大腿内侧。

冰冷的触感与我体内升起的燥热相互抵触,流窜在我跳动的血管中。

不能摆正的那个,因为贴着不合身的内衣,状态有些糟糕。

从上下缝隙中溢出的,黏糊糊的液体,强化了内衣的包裹感。

「都说了不准动——算了……至少你没有在反抗。若你试图挣脱,我就抹开你的脖子,明白吗?」

出声回应,或点头示意,还是后者更好。我点了点头。

「很好。接下来,我问、你答,明白吗?」

我听话地再次点了点头。

「那么,你是谁?」

声气仍然低弱。

她,果然是在逞强啊……

手腕处绷紧的皮肤凸显着骨骼的轮廓。

我咽下唾液,感受到匕首因皮肤的起伏而轻轻震动着。

若我贸然开口,脖颈处一定会流血吧。

我垂眼,将视线集中在身前。

流血,或被她割开,怎么样都好。

她柔软、丰满的乳房,她不同于王女大人的深厚器量,此刻正包容地哺育着我摩擦得生疼的胸口。

我心跳加速,好像若不搏动便要死灭一般,没有明天地加速着。

眼前的女人绝不是王女大人。

她带给我幸福的烦恼。

察觉到我的视线,她也低头看过来。

做好被处罚的觉悟。

我迎上她碧色的目光。

幼年的亏待使我身长矮小。

她——只是恍然地张眼,然后松了松匕首。

从情绪化这点判断,她不会比我年长太多。

觉悟虽未兑现,却也顽固地生根。

我像是被根系汲取着养分、变得愚钝的腐尸,竟然因得以喘息而稍感惋惜。

「我是……那个,怜见。是怜见哦……」

久违地向别人介绍自己。

「不准啰嗦。既然是怜见——你是东区人吗?」

「是、是的……」

「嗯。接下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诶?我、我不该在这里吗?」

「哈?为什么要……总之,不准反问。」

「是、是!」

「轻·声。所以,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嘿嘿……这里是我的,是怜见的据点……」

我的回答使她困惑地弯下眼角。

她微微歪头,身体也摆动着。当然,包括透着肉色的乳房。

呼哈呼哈……好痒……

顺带一提,她的内衣是简洁的白色。

也好,舒服……

如果被玷污的话……一定、一定……

糟糕的冲动正在积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所以要做爱。不过,王女大人会原谅我吧?有些想念她了。

「算了。反正……喂、你从哪里进来的?」

意识集中在下身。

我隐约地朝向她,试着回答。

「呃,那个……就是,从外面……通过暗道。」

「这样啊、这样啊。」

她若有所思。

带着施舍的一切,她残酷地起身。

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却被她以匕首的握柄打落。

好痛。但还是碰不到她更痛。

「起来。」

「是、是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为我带路,不准耍小聪明。你这样的人,一刀就会结束。」

「请不要,那么做。」

「那么,为我带路。」

「嗯、嗯!」

正被她请求着。

我这样的人,正被稀世的美少女请求着——

这家伙,其实喜欢我吧?对吧?

因为我喜欢王女大人,所以王女大人也喜欢我。我是勇者。

因为我喜欢她,她也要喜欢我才好。

我在暗道中爬行,像一颗生长地下的蘑菇。

她似乎不熟悉暗道的距离感,经常撞到我的臀部。

真是的、真是的。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会满足你的,只要你事先满足我。所以。

在暗道的终点,也就是外界的起始处。

我推开压着的门板——

明亮、刺眼的火光忽地照在我的脸上。

惨白的眼幕中几条模糊的人影正轻轻耸动。

还未来得及遮住光源,沉重的拳头便落在我的腹部。

无法格挡,甚至不能察觉。冲击力搅动我皱起的胃囊,翻涌的胃液涌过喉口,我被迫弯下腰、跪坐在地,呛水似的咳嗽着。

「你可躲到了个好地方啊,姐姐。」

听到了有些嫌弃,尖酸的女声。

是她的妹妹吗?话说,她的名字又是——

「嘁,已经盯上暗道的出口了啊……」

「哼哼~既然姐姐在宅内失踪,结界又还完好,只可能是躲到了隐蔽的地方。」

「不主动搜找吗?」

「我可没有自信在那种环境赢过姐姐。」

「没有觉得太脏了就放弃,也算是进步了呢。」

「主要是这个原因啦。」

「哈哈……」

友善、融洽的姐妹相谈。将我排除在外的,姐妹相谈。

伤心……

对不起。真的流下眼泪的我,一定很恶心吧。

想试着加入呢。

晚茶一般会喝什么?

「咳、咳咳……」

我只能发出狼狈的咳嗽声。

「哦……这家伙,谁啊?」

「不知道。」

「也就是,无关人员。」

「不小心被她的出现影响到了,早知道就该继续躲在地下的。」

「原来在地下。」

「是啊。不过,不重要了。在这里结束一切吧。」

诶?我,不重要吗?

不,不是的。

没有在,妄想成为她的特别的人……

她和王女大人一模一样,所以,也该是喜欢我的……

难道是我的问题吗?为什么?勇者,是正确的吧?

所以是她的问题。是她的问题吗?因为擅自让我产生期待,却辜负了我,所以——

但是,好痛。好厉害的拳头啊……真是的……

整个胃都快吐出来了。

「赌上波吉亚家族的名誉,愿先祖见证这光荣的决斗——卢克蕾奇娅·波吉亚。」

「希撒拉·波吉亚。」

「我们。」

「为谁将为赤牛披鞍而决斗——对不起,不要怨恨姐姐啊。」

「啊啊,真不橡临阵脱逃的你会说的话……每年都会哀悼你的。」

「那是为……算了,准备好就开始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卢克蕾奇娅。拗口的名字。像是牛皮糖。

希撒拉就不一样。是一块小巧的方糖。

意识依旧飘忽。但我还是,很想吃掉她们。全部。包括发顶,或是脚掌。

想着,能够呼唤她们也好。一次就好。却只是呻吟不已。

「——兴致都被打扰了,先把她处理掉吧。」

「让保镖来?」

「不……我可是无比期待着杀掉姐姐的这一天啊……受不了。都被你毁掉了啊,被你这种,存在着就是在浪费空气的家伙给——真的,快要吐了。所以感谢我吧,无耻的家伙。」

「哦,剧毒坎特雷拉啊。」

「不止如此。来吧,潘塔菲卡——乖、乖……为她,编织最可怕的梦境!然后摧毁她的一切,折磨到失去意识为止,再毫不留情地吃掉!」

随着卢克蕾奇娅——不。叫她卢蕾娅吧。随着卢蕾娅的话音,我感受到,异常的吐息。

哎呀,虽然经常听到类似的传言,其实我们的世界妖魔横行——什么的。

竟然,真的存在吗?

我可是,勇者。

竟然,不能吃掉她们吗?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太奇怪了。

女神大人……快点,再一次解救我啊——

可我的精神,却在奇异的幽香中陷入。

深陷。直至虚幻的梦界。

至此,我都未能得到女神大人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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