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之后能发现在学校里时,海棠也一直在避开晓。

在走廊上遇见了,会扭捏地停下脚步,或是马上转身逃走,无论何时都是一脸不想见到晓的表情。

虽然周围的人没有发现,但两人之间一直充斥着一股格格不入的感觉。

海棠或许还在生气吧,晓也没有勉强去接近她。本来两人就只有几面之缘,可以说完全就是陌生人。

相对的,她和夜的关系似乎越来越融洽。虽然海棠再也没来家里过,但夜在海棠的事暴露后,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把女朋友的事炫耀给晓听了。

「今天我们去了海边哦!」

「你去游泳了?」

「没有啦,她说不想换泳衣,所以就只是一起在海边走走。但风很舒服,而且感觉很开心呢。」

听着夜的叙述,晓当然感到不是滋味。晓被海棠避之唯恐不及,双胞胎的夜却能在距离最近的地方,和海棠相视而笑。但难得能听到关于海棠的事,又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晓也知道仅仅一次的见面,海棠就已经在自己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但海棠是夜的女朋友,而且因为最初的那些事,对晓也没有好感。所以晓也打算忘记第一次见面的事,就这样当个局外人。

但就算晓没打算插手,两人的交往也是一波三折。

据晓所知,最初两人似乎也是瞒着学校的人交往的,但不久后交往的事就暴露了。

毕竟夜那么引人注目,如果有女友了马上就会传开的吧。然后很多人都对海棠感到好奇,开始对她评头论足。

那段时间,学校里到处都是夜和海棠的传闻。

就连局外人的晓也知道,海棠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偶尔在走廊上遇见时也能看见她露出一脸纠葛的表情,但晓只能默默地在角落里注视着她。如果晓随便接近的话,只会增加她的烦恼吧。

在两人交往的事公告天下后,原本总是在家里秀恩爱的夜,一说海棠的事也变得烦恼起来。

「没想到会那么麻烦啊,」

夜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一脸没辙地大呼小叫,

「我都已经说了不要去烦海棠了,那些家伙就会起哄,一个个都去找海棠搭话。然后还有女生去找海棠,看起来就像在欺负她一样!」

「不会都是你的前女友吧?」

晓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手上拿着咖啡杯问。

夜马上像个拨浪鼓般摇头,

「我早就从初三开始就没再交过女朋友了,晓你不也知道的嘛!高中里才没有我的前女友啊。虽然平时是有很多女生来找我说话,但自从有了海棠后,我就没再搭理过别人了。」

晓也知道夜早就不再搭理女生了,所以在他有了海棠这个女朋友时才会那么惊讶,但平时还是有很多女生围着他转。

那些对夜有意的女生看见突然被海棠捷足先登了,难免会有不满吧。

晓担心起来,海棠不会真的被女生们欺负了吧?

夜也抓着头发说,

「我很想上去帮忙,但又怕反而会坏事。男生这边还好说,女生那里我没法太帮着海棠说话啊。因为你看,女生们都很团结的吧?万一她因为我被排挤了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她讨厌啊?」

晓也有这种顾虑,但他比夜更加难维护海棠。毕竟晓和夜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和海棠却是尴尬的关系。平时海棠根本不想看见晓吧。

晓和海棠依然毫无交集,甚至学校里很多人不知道晓和夜是双胞胎。

「等等海棠,那不是你男朋友嘛?」

有一次在走廊上遇见后,海棠就被同行的女生调侃了。

「不是啊,你别乱说了。」

海棠只是瞥了晓一眼,马上否认了。现在她似乎锻炼出了一眼就能分辨出兄弟两人的能力。

然后海棠抬头挺胸地从晓身旁走过,和她同行的人惊讶地叫道咦?难道不是吗?一直看着晓。

晓转身望着海棠毅然离开的背影。

早就知道自己不受海棠待见了,但被这么干脆地撇下还是有点难过。

「哇啊原来你是夜的哥哥啊!怪不得长得那么像了!」

留下的那个女生围着晓尖声惊叹。

「简直是一模一样欸,真亏海棠能分辨得出来!话说我都不知道原来夜的哥哥就在别的班级呢!」

留下的那个女生似乎和海棠是一个班级的,晓看着她拿着的纸条问,

「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帮忙文化节啊。」

文化节是在五月底,说起来是快到了,晓不怎么参与学校活动,就没注意到。

「哥哥,你知道吗?这次海棠要和夜一起在文化节上上演我们班排演的戏剧啊!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呢!夜是罗密欧,海棠是朱丽叶哦?两人都很合适呢!」

「这样啊?」

第一次听说的晓也只能楞楞地回应。

但其实晓也有点头绪,最近夜总是很晚回来,放着家里的家务也不管,回到家也总是窝在房间里。

这么看来,他是在准备文化节的戏剧啊。虽然他以前也对文化节没啥兴趣,但既然这次是和海棠合演,那他当然不可能敷衍了事了。

「这也算是那两个人公开交往后的第一个盛大节日,大家都很兴奋呢,真是让人害羞!」

女生双手捧脸,不断开心地到处舞动。

「这样下去,两人就是学校里的公开恋人啦!或许可以去评选校园最佳情侣!我一定会支持他们的!」

「你和海棠关系很好啊?」

「我和海棠是老闺蜜啦,认识很久了。海棠在被夜追的时候,我可出了不少主意哦?所以现在有种看着自家cp修成正果的成就感啊!」

女生头发短短的,刘海也剪得很整齐。单眼皮,小巧的鼻子和嘴巴,让她看起来有种玲珑感。但一动起来就像海濑一样,又给人一种憨厚感。个子也有点矮,看着很可爱。

「啊哥哥班级是做什么的?」

「呃好像是什么展出。」

晓摸着头回忆了一下说道,女生马上皱起眉头责备了,

「啊这怎么行啊哥哥,要好好参加学校活动哦?」

「抱歉……」

在热衷于学校生活的人眼中,晓或许看起来很冷淡吧。一下子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女生嘻嘻笑着,向晓伸出手,

「我叫黛蓝。认识一下吧哥哥,叫我阿黛就可以了哦?」

回到教室后,晓就问竹青了。

「我们班级文化节是做什么?」

「啥?你还不知道吗?你啊~不是早就说过决定做星座展示了嘛!」

「好像没什么好玩的。」

「就是不好玩啊,反正当天就是在教室里搭几个塑料板,然后再在上面贴几张关于星座的照片就大功告成啦。大家都想偷懒呢,真是没有热情啊。」

竹青唉声叹气地翻着杂志说,

「难得的高中生活,怎么就我们班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啊。别的班明明都很活跃的!」

「那么,你去活跃气氛吧?」

「不要啦,我才不想插手麻烦事啊。到了文化节那天我还想到处去溜达呢,所以就算班级没有活动也无所谓啦!」

竹青又指了指横坐在座位上的晓说,

「况且根本不会有人听我的话,还不如你上去呢。」

「我的话也不会有人听的。」

「你都不知道你光是往那里一站就很显眼吗?你想带动的话,大家都会听你的啦!」

但晓完全没有那种热情。他对文化节不感兴趣。

那么为什么又要和黛蓝交换联络方式,关注他们班的排演情况呢?

晓也知道自己感兴趣的是既不是文化节,也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他在意的或许只有将会站在舞台上的两个人。

但随着和黛蓝的交流越来越多,慢慢的黛蓝就跑来晓的班级里了。

「哥哥~」

黛蓝本来就很外向,经常毫不忌讳地走进晓的班级,挥手向他打招呼。

「怎么了?有事吗?」

「欸没事就不能和哥哥打招呼了吗?」

晓也无力要黛蓝改正哥哥这个称呼了,而是顺其自然地说,

「没啊,不过还有人在等你啊,不过去没关系吗?」

晓指了指正在教室外面张望的女生团体,黛蓝回了一下头,

「啊不好,她们是朋友呢,那么我先走了哦哥哥~」

等黛蓝一走后,很多男生都聚集到晓身边盘问。

「喂,刚才那个女生是谁?你妹妹吗?你原来有妹妹嘛!」

「怎么可能,我只有一个弟弟。你不是知道的嘛。」

作为代表的竹青不不不地摇着头说,

「也有可能是表妹之类的吧,然后又偶尔在一个学校上学之类的!」

「怎么可能啊,你别瞎说了。」

「总之,是个活泼可爱的女生呢。」

黛蓝虽然长相普通,但在学校里似乎也很有人气。经常能看见她在走廊上和别人说话。

而且黛蓝对待晓也很和气。

会光临晓的教室,在走廊上偶遇时也会搭话。

有时在楼下上体育课的时候,也会看着窗边的晓挥手。

「真可爱呢,那女生。」

竹青一边代替晓向楼下的黛蓝挥手,一边色眯眯地说,

「虽然看起来憨憨的没那么漂亮,但性格不错啊!认识的话就介绍给我吧。」

在黛蓝的身影消失了后,竹青就用圆珠笔戳了一下晓的后背说道。

晓头也不回地敷衍道,

「我和那女生不熟,只是偶尔在走廊上遇见而已。」

「啊~你这是想独占女生吧?不带你这样的!喂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虽然没打算为竹青介绍,但黛蓝是很外向的女生,随着来晓教室的频率越来越高,渐渐就和竹青说到一起了。

有一次说起文化节的时候,竹青自然而然地插话说,

「听说你们班文化节是上演戏剧吧?到时可以去看吗?」

「当然啦,欢迎到时来观看哦。」

「哦!那我一定要去!啊我是竹青,是这家伙的兄弟!」

竹青拍了一下坐在前面的晓的后脑勺,晓不耐地抱怨,

「谁是你兄弟。」

虽然无奈,但竹青只是有点油嘴滑舌,也不是个坏家伙,所以晓也就放任他了。

黛蓝也笑嘻嘻地回话,

「你好~要叫我阿黛哦!其实我每次都看见你,早就想和你搭话了!」

「真的吗!那么我就不客气地叫你阿黛了哦。」

两人都是性格开朗的人,马上就混熟了。然后又继续说到了文化节的事。

原本对文化节没多大干劲的竹青,在黛蓝面前却仿佛换了一个人般表现得兴致勃勃。

「阿黛也会上台表演吗?」

「我是负责缝衣服的,不过也在剧里演一个小角色呢。」

「嘿~真厉害啊!」

「没有没有~真的是连名字都没有的小角色啦~」

「不啊,真的很厉害啊,到时我一定会去给你加油的!」

被竹青大力吹捧,黛蓝也很高兴,

「嘿嘿嘿~这次的文化节戏剧可是我们全班倾力合作的成果哦!真想让很多人来看啊~而且还有海棠和夜坐镇~一定会受欢迎的!」

听见夜和海棠的名字,感觉有点触动,但晓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削着手中的铅笔。

其实晓通过黛蓝,得知了很多有关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情报。当然他真的想知道的不是戏剧,而是演戏的人的事。

比如说,夜和海棠已经试过戏服,两人穿着都很合身,看起来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的事。

比如说,两人经常单独留下来对戏到很晚的事。

比如说,两人在排演的时候眉来眼去,然后被周围的人调侃了的事。

夜有时候也会说起海棠的事,但还是没有黛蓝说得多。而且最近为了文化节排练,他一直很忙碌,两兄弟间相处的时间也减少了。

「哦海棠就是这家伙弟弟的女朋友吗?」

竹青好像突然想起来般,指着晓这么问黛蓝。海棠是夜女朋友的事已经连晓的班级都知道了。

「是的是的,是我的朋友哦。我们关系可好了。」

「我还没见过呢?是个大美人吧?」

「那当然了,打扮成朱丽叶的海棠真的是太美了,啊要不要给你看排练照?」

「啊要的要的!」

竹青兴冲冲地看着黛蓝从手机里找出来的照片感叹道,

「喂,你看啊晓,还挺漂亮的啊。」

「我知道啊。」

晓早就从黛蓝那里拿到照片了。

照片上是穿着朱丽叶专属红色长裙的海棠。海棠把平时扎起的头发放了下来,编成了一股辫子,还戴了一顶由珍珠串连而成的网状针织帽。

平时看起来略显强势的长相经过化妆,也变得妩媚起来,显得极富女人味。

晓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从黛蓝那里拿来照片,但黛蓝没有起疑就干脆地传送给了晓,于是那张照片现在也还在晓的手机里。

竹青玩味地看了一会儿照片后,突然又问黛蓝了,

「话说,这不是悲剧吗?为什么不演喜剧啊?」

「欸~但罗密欧与朱丽叶可是浪漫的代名词哦~是个女生都会向往的啊~」

晓一边削铅笔一边想。

虽然是悲剧,但无碍夜与海棠是对真情侣的事实,而且两人也不会像剧里那样,而是会迎来和和美美的人生吧?

和能和海棠携手站在舞台上的夜不同,晓连和海棠说句话都做不到,真是高下立判。

「阿黛班级真好啊,我们只是搞星座展示哦?感觉太无聊了吧?」

竹青听完黛蓝班级的节目后,把手抬到后脑勺感慨地说,

「虽然无聊,但怎么样?到时要不要来看看?」

「听起来很有趣呢,我到时也一定会来看的。」

「欸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约会吧?去逛逛去看看去吃吃嘛!反正我们班级的节目也就那样了。」

「怎么会~星座也很有趣啊,还很漂亮呢!」

黛蓝很直爽地说道,

「而且如果觉得无趣的话,自己想办法把它变得有趣起来不就行了吗?」

黛蓝突然拍了拍手说,

「对了,我们来把它变得有趣起来吧!」

「……不啊,你又不是我们班的人。」

晓一语中的地提醒黛蓝。

「这有什么关系,我可以陪你们去取材,也可以帮你们去收集物资哦,话说在前头,我人缘很广哦?」

确实,黛蓝人缘好这件事就连晓都深有体会。

「这个不错哦,能请你帮忙吗?」

竹青明明对文化节没兴趣,显然只是想要多一些接近黛蓝的机会。

「当然可以啦~要不要马上就行动?」

明明提不起兴趣,但被黛蓝怂恿着,竹青也在一边起哄,结果突然成立了文化节的专题小队。

三人马上趁午休时间,一起去了图书馆找星座的资料。

「光是看资料多无趣啊?」

但竹青显然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没多久就皱着眉头叫苦连天了。

晓三人在书架间徘徊了很久,拿了不少关于星座的书后,结伴坐到一旁的长桌打开来学习。

坐在晓右边的竹青翻开一本厚重的星座百科全书,两眼发昏地说道,

「要有点吸引人的要素吧?」

「这也是呢~」

坐在晓左边的黛蓝一页一页地翻着一本叫星座之谜的书,轻松地接话,

「光是讲知识的话,不感兴趣的人就连看都不会看的吧?」

晓也看着手上翻开的名叫星座心理学的书,书里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些玄学,说实在的真的一点看的兴趣都没有。

本来星座这种东西,和晓的日常生活就相距甚远。平时根本不会关注,自己都不了解的东西,又怎么能让别人也乐在其中呢。

「呐,事到如今要不要换节目啊?搞点有意思的题材,才比较容易吸引到游客嘛。」

竹青马上就投降了,把书盖在脸上,发出空虚的声音。

「但距离文化节没多少时间了哦~现在再改节目也没法弄很复杂的东西了呢。」

黛蓝继续看书,并轻松地说出了切实的意见。

文化节就在五月底,已经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而例如鬼屋啊咖啡厅啊这种人气项目都是需要长时间准备的。从材料的申请,到各种道具的制作,还有人员的排练,甚至包括当天流程的安排,这些都很花时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与其从头来过,还不如就把眼前的节目做好。

但晓也想不到什么具体的改进方案,只能一页又一夜地翻着书。

「啊对了,」

黛蓝突然从书中抬起头来说,

「来做星象仪馆吧!」

「啥?星象仪?」

竹青把书从脸上拿了下来。

「是啊是啊,阿竹有没有去过星象馆?就是那种能看到很多星座的设施!」

黛蓝从晓身前越过,趴在桌子上兴奋地向竹青解释,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能看到星座哦?我以前去看过一次,真的很漂亮呢!」

晓瞥了一眼。黛蓝翻开的书上有着一个球型物体的图片,原来如此,她是看了这个才想到了星象仪的吧?

「怎么样?比起光是贴星座的图片让别人观看,不如把星座展示出来,这样又好看又直观~不是很好嘛!」

「这个确实不错啊。」

竹青马上用手机搜索了星象仪,一边看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过这东西在教室里有办法弄吗?好像挺难的吧?」

「没这回事,现在好像还有家用的星象仪哦?小型的话,应该不会很贵,携带也很方便吧?」

「那敢情好啊,赶快来计划一下吧!」

两人隔着晓,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地交流着。

晓长得高大,就像座山一般挡在了两人中间。但两人毫不介意,都像树懒般贴在晓胸前。晓本来想让开,但两人又都动都不动。

不过星象仪啊,确实是个好主意。比光是在教室里展示星座的照片或是知识有趣多了。

「喂!你去提议,告诉班级要做星象馆。」

突然竹青拍了拍晓的肩膀,

「什么?」

晓惊讶地反问。为什么要让我来,心里事不关己地想着。

「是该你这个帅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让班级同意做星象馆,你的话应该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吧?」

「你把我当什么了?」

晓虽然也赞成开星象馆,但却不想揽下麻烦事。

本来他对文化节就没那么感兴趣,可以说是拒绝不了黛蓝才来图书馆的。

「是呢~如果是哥哥的话,大家都会同意的吧?」

但黛蓝也极力劝说道,

「哥哥只要往讲台上一站,大家就都会看过来的啊~毕竟和夜长得一模一样呢!」

「我可没夜那么受欢迎。」

晓阖上了眼前打开的星座心理学的书,夹在腋下后站起来准备走人。

「等等等等,不要走,我们就靠你了!」

「哥哥哥哥,帮帮我们吧!」

但两个人还是像树懒一样紧紧拉着晓不放。黛蓝抱着晓的腰,竹青抱着晓的肩膀。

「你们声音轻一点,而且太难看了,快放手。」

「呜呜呜不放!」

「这波是求到就算赚到!」

闭着眼的黛蓝和大声嚷嚷的竹青。

远处传来请保持安静!的提醒声,结果屈服在两人的淫威之下,晓无奈地叹了口气。

晓至今都没有特意做出过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也不怎么参与学校活动。

但他也没那么胆小,就趁放学后所有人都还留在教室里的一点时间,站到讲台上宣布说,

「这次的展示会,我想再做个星象仪馆,有没有想参与的人?」

一片寂静……节目早就尘埃落定了,很多人没想到事到如今还会变动吧,但更让他们惊奇的是很多人没想到晓会站到讲台上说话吧?

晓用双臂支撑着讲台,静待着讲台下的反应。

「真的要做星象馆吗?突然之间?」

过了大概两分钟后,一个同班女生诧异地问道。

「是啊。」

「为什么?」

「我觉得我们也应该用点心,虽然之前我也没有怎么参与文化节的准备,或许没资格说这种话,但看了别的班级都搞了很多活动,也觉得有点感触。难得的文化节,还是想过得隆重一点。而且我们才刚入学,彼此间也都不熟悉,借此也能有个互相认识的机会,这也算是个能增进关系的仪式吧。」

晓的一番话让整个班级沉默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后,之前那个女生认同了,

「好吧,如果是关于星象的知识的话,我还算懂。」

晓看着台下的她邀请道,

「这样啊,说实话我对星星的事完全不懂,要是有懂的人加入就帮大忙了,你能帮助我们吗?」

「可以。」

女生随意地点点头答应了。

以此为契机,台下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说得也是啊,难得的文化节,还是想搞得好玩一点嘛!」

「星象馆好像很有趣?」

「不觉得本来的节目有点太无聊了吗?也太偷懒了吧?」

「大家一起做的话,也能做出很多好玩的节目吧?我想做很多好看的装饰,而且也不需要花太多钱。」

「星象馆的话,应该需要幕布吧?」

女生们讨论起了材料的问题,男生们则讨论起了预算的问题。

一旦被带动起来,接下来不需要晓再做什么,班级也变得主动起来了。

座位上的竹青吹了一下口哨说,

「帅哥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

「你少酸我了。」

晓走下台,旁边马上有人问他,

「呐,关键的星象仪怎么办?要去哪里借吗?」

「啊我认识一个物理老师,她好像有星象仪哦?」

马上又有一个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向这边说。

「真的吗?」

女生点点头,回答晓,

「我去帮你问问看,能不能借过来吧?」

「这样啊,那谢谢你了。」

呀~被晓道谢的女生满脸通红地坐回座位,马上和旁边座位的女生窃窃私语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夜要比晓更醒目,所以至今晓从来没有运用过自己的外貌。但看来只要轻松地笑一笑,就有能让女生神魂颠倒的魅力。

最终教室里也决定做一些装饰,女生们模仿星座,设计了一些可爱的图案,开始用布料裁剪制作,之后将用来挂在天花板和贴在窗户上。

男生们则做起了能放在教室门口的欢迎看板。大大的看板上画着五颜六色的字体,很显眼。

还有人提议要不要做宣传单或是印一点当日宣传用的衣服。之后的几日,所有人都面带笑容,开始在教室里进进出出。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晓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幅活跃的景象,和黛蓝一起走出了教室。

教室美化好了。除此之外,要播放星象仪就需要昏暗的环境。所以需要能遮光的窗帘。

「现在这时候也拿不到材料了吧?不如去手工艺部要要看吧?之后还要去缝纫部借缝纫机。」

走在一旁的黛蓝建议道,晓就点点头应答,

「我来缝纫。」

「哥哥,原来你会缝纫啊?」

「会啊。」

从小到大,不管是扣子掉了还是衣服破了,家里的东西都是由晓来补。

「嘿~~原来哥哥那么持家啊!」

黛蓝一脸惊讶地说道,还把手挡在了嘴前。

「那么,遮光窗帘就麻烦哥哥了。我来做宣传单吧?」

「所以说你不是我们班的人吧?」

「哦吼吼,事到如今居然还这么见外~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哦!」

这次的事要不是黛蓝鼓吹,根本不会发展成这样。

其实晓也很感激黛蓝,虽然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但难得参与一次学校活动也挺开心的。

班级里的人都变得活跃了,彼此间也默契了许多,晓也变得想搞好这次的文化节了。

说实话原本要去不认识的社团要东西,一般都会失败。但晓只是走到手工艺部说了几句,对方部长就怎么办好呢~最终一脸高兴地答应了。

「作为谢礼能和我约会吗?」

「这不太好吧?」

「欸~~~~」

虽然对方有点霸道,但好像只是在开玩笑。

拿到布料后,晓又去缝纫部借缝纫机。

缝纫部的部员全都聚集在家政室的角落,偷偷看着踩缝纫机的晓,窃窃私语声也不断流淌过来。

晓专心致志地踩着缝纫机,同时在心里计算着。

窗户很大,一共有八扇。在仔细测量了后知道,现在总共需要裁剪四块相同大小的布料。

这个工程量不小,晓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但一天是不可能做完的。

晓哒哒哒地踩着缝纫机,整个午休时间都在这里,但也只做好一块布料。等听到通知午休结束的铃声后,他才从座位上站起来。

「抱歉,帮大忙了,之后我还能再来吗?」

听了临走时的晓这么说,所有人都好像老鼠一样乱做一团,最终其中一个把头低得最低的老鼠……大概就是缝纫部部长吧,红着耳朵,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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