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卧室内,着甲的男子正坐在书桌旁,一面思考,一面死命捶打着自己的头盔。
「啊啊啊………他妈的,你们这群利用他们的畜牲!他们怎么能在这里,他们不可能在这……让他们滚出去,滚出去啊啊啊啊!!!」
可事实并不如男子所愿。
每当男子想要反悔他不久前所答应的誓言,他的脑中就会不断出现那讨人厌的齿轮转动的「咔」声,那哭泣的黄皮,白皮,褐皮,黑皮的四个孩子——以及那几十个残缺的,却还在不断张口进行无言诉说的可怖尸体。
就比如他所喜爱的女人消失的现在。
「我是式斧礼赐,我不是那该死的乘龙英豪啊啊啊啊?你们的愿望怎么能强加在我身上?我他妈的怎么能?我,我………去你妈的!」
男子喘息着停止了思考,他癫狂般乱舞手脚,直到他的目光,停在了腰间挂着的短剑之上。
「哈……我不能,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不可以?嘿,嘿!不……别看我,别看我,去你妈的啊啊啊啊啊?对,这不是我的错!对,这和我没关系……没关,别他妈给我再张口了!!!!」
他脱下自己的头盔,猛地拔出短剑,将它反握手中,把利刃对着自己的脸颊,抵上皮肤。
「阿巴,阿巴,阿巴。」
「呜……呜呜呜,嘻。」
——咔,咔,咔,咔,咔。
「闭嘴!!!」
——哔。
「闭嘴!!!」
——哗。
「我叫你们他妈给我闭嘴!!」
——哗,哔,哗哔——咔。
…。
当男子回过神来时,那一切虚假已经散去,他感受到了火热的刺痛。他下意识向自己的脸上摸去,却感受到了粘腻的坚硬。
那是已经微微发干的血液黏着上了他的牙床。
「哈——。」
男子放松起来,比起疼痛,那种来自精神上的折磨才更加令他害怕。男子接着从腰间的冒险者腰带上的小包里拿出贴身的生命药水,一股灌入肚中。
如果说这一恶习在以前难以掩盖,那现在——有了这个药水,男子想要几次都无所谓,他可以随着性子,随意玩弄。
「式斧先生,肖夫阁下叫你,呜?!………对不起,打扰了!!!」
红发的少女被眼前浑身占满血液,面部半毁的男子吓跑,但男子没有在意,只是掏出了一只抹布,对着身上干结的血痂擦了起来。
「…去他妈的,啧,让他们知道了也无妨!」
没错,显然是他们猜错了,男子不是什么天生的谨慎和无惧,也更谈不上什么死亡的门徒,他只是一个会被责任所折磨致死的普通人,前高中生罢了。
「哈……又来了,去你妈的吧。」
然后,想要逃避的想法再次出现,男子便开启了再一轮的恶习,万幸——这次并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他了。
「阿巴,阿巴,阿巴。」
「呜呜呜,呜呜,呜,嘻。」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