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過去,而冬天就要來了。
雖然現在季節的差異已經不再重要。
但我還是想要記住。
或許是懷念曾經夏天會喝的冰涼飲料,也可能是懷念街上打扮清涼的女孩也說不定。
至少分明的氣候能調適人的心境,詩人們也常常以四季為題材抒發自身的思緒不是嗎?
而現在,無論哪裡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無論哪裡都死氣沉沉的樣子,讓我的心情很難高興起來。
也許爸爸媽媽都死在那場大火時,情緒的曲線圖就沒上升過,像被套牢的股票那樣。
只有賣出的時候才會稍微高興一點。
大戰過後,與設想的不同,現代文明得以存續,雖然還是互相仇恨,但也步履蹣跚緩緩前行。
過了五年左右人們又開始關心起股值的升降還有晚餐吃什麼,或是誰又因為貪污被抓,之類的。
無論炸彈落下幾顆我們都還是那副不知悔改的樣子,差別在於殺人的手段從割草般的無差別毀滅,到如今的異能殺人,影響的範圍而已。
雖然基礎設定常常被科幻迷責備不夠嚴謹,但畢竟只是遊戲的背景,劇情才是最重要的吧。
雖然講得很輕鬆,但其實我真的花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才習慣。
來到這裡還變成女孩子,接受不該屬於我的好意,完全融入後卻被奪走一切。
要說唯一剩下的,除了左臉的燒傷,也只有用處不大的異能了。
身體裡的骨頭變多了,而且可以自在操控,這實在不是什麼厲害的能力。
遊戲裡的這孩子為什麼敢用這種能力找主角的麻煩呢。
能安分的過日子就很不錯了。
嘴巴上喊著要報仇,連自己的故事都沒交代,不明不白的被砍死,簡直是白癡。
而且,遊戲裡的她,臉上可沒有燒傷。
本來就不算標緻的臉蛋現在應該沒有人會喜歡吧。
雖然要和男性相愛本來就讓我不太習慣,但想到或許要單身一輩子後就不在乎了。
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不要想著報復,依照爸爸媽媽的願望好好活著。
不能讓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就這樣揮霍掉,必須珍惜他們的饋贈。
無論哪邊的父母都是。
把飲料機打爛之後,我選了喜歡的牌子,在被發現前就逃走。
在公園的長椅上拉起扣環,慢慢的喝著。
雖然很甜很好喝,但以穿著大衣還瑟瑟發抖的身體來說,如果能加熱過口感應該更好。
把喝完的空罐子放在地上,我開始消遣的小遊戲。
手臂裡的骨頭層層排列,擠壓收縮,掌心對準目標。
地上的空罐被射出的衝擊波打穿。
不錯嘛,還是這麼準。
剛才應該再多拿幾罐,這樣可以玩久一點。
「喂。」
在猶豫要不要回去多拿幾罐飲料時,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轉頭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正看著我。
頭髮捲捲的,稍微有點亂但不到邋遢的程度,下巴蓄滿濃密的鬍渣,黑眼圈讓他看起來要死不活,但眼神卻很認真。
「我不做那種事,請不要騷擾我。」
「你在說什麽啊!」
男人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然後,表情又變的嚴肅
「你剛才把飲料機弄壞,還偷走裡面的飲料,我都看見了。」
「不想付錢,所以用把柄威脅嗎?」
「不要亂講話,被人聽到很容易誤會的。」
「看起來很像是那種喜歡深夜找女人的大叔,所以懷疑了一下。」
他似乎想反駁什麼,但欲言又止後,說話的音量變小了。
「那你也知道這麼晚出來很危險吧,你爸媽會擔心的。」
看著我不再回話,他好像想起了什麼。
全身上下都被打量一遍,讓我也跟著檢查自己有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除了臉上的傷痕看起來有點可憐,卡其色的大衣有點破舊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他只是愣愣地看著我,那個眼神讓我感到煩躁。
突然多管閒事又自顧自的開始發呆,覺得很煩,想離開時被叫住了。
最好不要再說些討人厭的話。
男人抓著那頭凌亂的捲髮,臉上不自然的笑容有點猥瑣。
「喂,肚子會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