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换到唯第一人称视角)
阳介被带走,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而他成为奴隶这件事也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朋友之间——
是的,当某人成为奴隶,就会被通告到官方公告上,并且由官方通知学校的相关人员,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官方的说法是,这样可以减少社会的不安定因素。虽然,仔细想想,比起一个人突然失踪弄得人心惶惶,这样的透明制度或许确实更加「高效」……也说不定。
但这真的「好吗」?对阳介来说,这种「透明」不过是另一种赤裸裸的羞辱罢了。
自从那天之后我也在没去过阳介家的街道,那里已经没有他了……
怎么回事,眼泪就…
这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每天…每天…
上学的时候,我强迫自己专注于课本,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其他同学谈论阳介的时候,我会刻意装作听不见,甚至装作不在意。
可是…可是……
这种时候眼泪就……
《人类净化法案》——
明明是奴役人类的恶魔法律,却被包装成「社会秩序的保障」。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支持这样的法律。在社交媒体上,他们说得头头是道:「性犯罪率下降了,这不是很好吗?」「变异者本来就已经不是人类了,还谈什么人权?」
这样的评论让我无数次想要反驳他们。难道他们没有家人和朋友吗?难道他们没有想过,当自己最重要的人被带走,变成奴隶,他们会是什么感受?
他们又怎么知道阳介的感受……
当然,也有一些人持反对观点。似乎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努力,法案中才加入了一些保护奴隶的条文,比如禁止用奴隶进行人体实验。但这又能改变什么呢?阳介的生活,早已被彻底改变了。
而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推上车,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的世界仿佛也崩塌了。
我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上最后一句话,甚至没有来得及再触碰他……这让我现在连回忆都变得奢侈。
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他答应过我的,不会忘记我…
可是,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不这么难受,我不要忘记阳介,不要……
我这样悠闲的躺在床上的时候阳介是不是在被残酷对待,奴隶…对,奴隶都是四脚着地被牵着走的…
阳介也是这样么…不可以…无法接受…每次独处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个画面……
自从阳介被带走之后,我在街上看到那些奴隶时,总是会下意识地多看几眼。我明明想要回避,可是目光却总是忍不住被吸引过去……
好害怕阳介也变成这样……
被陌生人牵着,全裸四脚着地这样的阳介……好害怕……我不要……
心…好痛……
所谓人权,也就是人类天生具备的基本权利,生存权,自由权,追求幸福的权利。
被排除在人类之外的奴隶并没有这些基本权利。
所谓的《人类净化法案》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因为我只知道被个人饲养的奴隶。之前并不知道公共奴隶跟一般奴隶属于不同的种类。此外我还学到,找不到买家的奴隶会受到多么悲惨的对待。
如果遭到主人判断为没有用处,那就有可能遭「处分」。
想到如果放着不管,阳介也可能会被「处分」…我就会害怕的发抖,眼泪也会控制不住…
自那天之后,我一直以为阳介去了很遥远的世界,已经分开到了一辈子无法相遇的距离。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直到我查了政府的公告。
阳介的名字赫然在列,上面有他从前的照片,还有她现在的照片……和她签署的奴隶誓约书,上面的签名是阳介的字迹……
还有一段……唔……奴隶宣言的视频……
赤裸着……把奴隶誓约书举在胸前的……
那可怜的样子……
无法坐视不理的话,就要拼尽全力给她带去幸福才行。
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最重要的是,我再也无法忍受每天只想着阳介而感受到的不安,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调教师进修学校——
我必须先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进入调教师学校就读。其实很单纯——
因为一个人要拥有奴隶的话就必须要有执照,这是国家依照法律所发行的证照。基本上奴隶是被视作国家的所有物,并非谁出钱就归谁所有。
基于「奴隶」是一种丧失人权的「物品」这种一理论,它的根本理念就是负责管理的人必须为奴隶负起责任。这点也清楚记载在法律上。
不过说起来调教师这个职业在这个社会是非常稀有的,虽然没有刻意的去了解过,但是拥有执照的人似乎都从事这比较体面的职业,而且收入不低。
说起稀有倒并不是因为想要做调教师的人很少,毕竟拥有奴隶这样的诱惑也确实会让很多人甘之如饴了。
恰恰是因为调教师学校的选拔非常苛刻,虽然可以提前入学,但是调教师学校是所有高等院校中入学率最低的学校。可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种。
这大概是为了排除单纯为了发泄性欲而想要执照的人们所设下的机制吧。
于此同时,调教师学校的毕业率也同样是最低的,而且中途辍学率也很高。
不过正因如此,据说那里环境十分不错。而且那里的教学制度是全国独一份的两年制一对一教学。
我很幸运的通过了第一轮面试,接到了调教师学校的录取通知。
面试中不断强调「责任」两个字。
「这可不是充分享受虐待狂的志愿哦?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知道了啦。而且我根本就不是虐待狂。」
负责面试的面官似乎感受到我的执着。这里同样问我要不要为了拯救朋友舍弃光辉灿烂的前程,可是我说服他听我一言,赌上一把,说出这番激昂热血的豪语。
于是我就这样大幅改变了未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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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位在远离人烟的深山里,因为为了各种方便而设置在奴隶调教中心附近。那地方真的是非常偏僻,没有便利商店什么的。也就是说不能住在家里,也不能住外面。换句话说就是住宿制。
要在那种修行僧般的环境待上两年。也没有时间耽搁了,调教中心的出货时间也是两年,我无法想象阳介成为公共奴隶,或者别其他人买走,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所以我必须要加快进度,虽说也有过有人提前拿到执照的先例,那应该是很优秀的人吧,虽然没有自信,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了三个小时之后,我抵达学校。不过一开始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学校的建物,而是隔壁的奴隶调教中心。
现在阳介正在那里接受痛苦又凄惨的调教吧,我一定会救你的。等着我——
尽管一路上我努力地思索,却完全无法揣测出答案。对于至今对奴隶制度几乎一无所知的我而言,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闯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即使如此,为了阳介,我必须跨过这个障碍——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
从外面看,调教师学校的建筑并不显得那么压抑,但也绝不是那种轻松愉快的地方。它的外墙比起隔壁的奴隶调教中心那种高耸、让人窒息的高墙风格,显得「正常」了不少,但那种冰冷的现代感,仍然让人无法放松下来。
「那个…我是今天转进来的佐仓唯。」
「好的,请稍等片刻。」
走进正门后,我径直前往大厅的服务台办理入学手续。总觉得,服务台后的工作人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就像在看一个不合时宜的怪女人。这里和以往的小学、初中、高中完全不同,没有同学的嘻嘻哈哈,没有入学典礼那种热闹的氛围,有的只是冰冷的流程和陌生的环境。
这种不安感,让我觉得有点寂寞。
可是,一想到阳介经历过的那些更残酷的事情,我就告诉自己不能被这种小事击垮。阳介的存在,似乎已经成为了我内心唯一的支柱。这种感觉,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
「请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处右转可以看到会客室。」
工作人员的声音冷冷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温度,但我还是点了点头,顺着指引向前走去。走在通道中,我努力深呼吸,试图让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些。
然而,越往深处走,这里的景象却越让我感到不安。
通道两侧的玻璃窗后,是一些正在进行训练的场地。我看到教师和学生们牵着奴隶从我眼前走过——
那些奴隶,全身赤裸,四肢着地,被项圈和锁链牵引着像动物一样行走,完全不被视为人类看待。肯定就是在这所学校里作为教材来使用的吧。
「……」
我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下去。
无论这些奴隶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他们如今的模样,都让我忍不住想象,如果阳介也被这样对待的话……不行,我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这条通道,仿佛比我想象的还要漫长。
敲门
「请恕我冒昧!」
总之,现在必须展现出决心才行——
「应该可以说一声『欢迎入学』吧。初次见面,我是源田隆造。佐仓同学,从今天起的两年里,我将担任你的专属导师,请多多指教了。」
推开会客室的门,我看到了我的导师——源田隆造老师。
他是一个体格有些福态的中年男人,肚子微微凸起。即使用再委婉的词语,也无法说他长得多么帅气,甚至可以说他的模样有点憨态可掬。熊猫……这是我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词。
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反而从他身上能感受到那种历经岁月洗礼后才会有的从容感。他示意我坐下,用一种略带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你别那么紧张嘛。」他开口说道,语气轻松「话是这么说,可能有点困难吧。毕竟这里的风景,和外面完全不一样啊。」
「是!」我的回答有些僵硬。
「嗯,很有精神呢。」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哎呀,年轻真好啊,尤其是女孩子的话,就更棒了。」
他的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源田老师看起来很温和,但我却无法对他完全卸下心防。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吧。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为朋友着想而志愿成为调教师,这是很了不起的事哦。」他忽然感慨道,「让我有点感动呢。」
「我的身世怎样都无所谓。」我抬起头,声音坚定地说道,「就算被同情也只会让我感到困扰。所以,接下来的两年,还请老师多多指导和鞭策。」
「别那么拘谨嘛。」他摆摆手,似乎有些无奈,「我又不是说这里的生活有多痛苦啦。」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的心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这个人,既是我的导师,也是奴隶调教师。
或许,他就是我未来两年内,必须面对的第一个障碍。
希望唯酱早日打败这个中年大叔🙏️🙏️🙏️🙏️🙏️🙏️
源田老师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