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这个地方。
尤其是在一个充满了混合机油和各种发霉味道的垃圾堆里,还有一个无论怎么看都是变态的老家伙发出奇怪的"噢噢"声,同时像只苍蝇一样围着自己打转的时候。
哈?你看什么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老头。
他的视线黏糊糊的,像沾了胶水一样让人恶心。
我们从那个古怪的餐馆出来后,雷恩就把我带到了这个鬼地方。他说这里的老瞎眼是铁锈镇最好的情报贩子,能鉴定从"蜂巢"带出来的东西。
雷恩从背包里掏出一块紫色晶体,上面刻着个"T"字形的标记。
就因为这个破玩意儿,老变态的反应突然变了。
他的双眼——包括那只假的——简直就像通了电的灯泡一样亮了起来。
"噢……噢噢噢噢噢!"
什么鬼?发情期到了?
老变态发出了比刚才更响亮、更恶心的嚎叫,那撮干巴巴的山羊胡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这……这个标识!这个能量反应!"
他扑到我面前,鼻子都快贴到我脸上了。
"泰斯勒集团的……'爱神'系列?!不可能,这个真的存在吗?!"
爱神系列?什么鬼?听起来就很掉价。
不等我吐槽,这老家伙的脸"噌"地一下就凑得更近了。那股子混合着垃圾堆酸臭的老人味儿,熏得我差点当场去世。他那贪婪的眼神,活像个打算把我拆开来论斤卖的屠夫。
"完美的艺术品!集战斗、陪伴、以及……所有'服务'于一体的顶级性爱人偶!"
他唾沫横飞地嚷嚷着。
"小子,你不是发财了,你是挖到了足以让整个废土都为之疯狂的宝藏!"
……哈?
"即使在旧世界,'爱神'系列也是泰斯勒集团最稀有的顶级产品,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性爱人偶!"
可恶……
性爱人偶性爱人偶性爱人偶……
这几个字就像苍蝇一样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从醒过来到现在,经历的这些事,那些……身体隐隐的感觉……才不是舒服!
还有那个蠢到家的系统……
本大爷可是多由野龙司!红叶之龙!不是什么该死的性爱人偶!
怒火顺着脊椎一路烧到天灵盖。
"本大爷——"
我咬牙切齿地挤出声音。
"——才不是什么性爱人偶!"
咚!
一记完美的上勾拳!
虽然这具身体的力量不如从前,但打一个瘦老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那个变态老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他最爱的垃圾山里,我的心情总算舒畅了那么一丢丢。
"哎哟哎哟……泰斯勒……顶级的定制版……"
这个变态还在那儿嘟囔!
"交易结束了。"
我冷冷地甩下一句,看都懒得看桌上那些所谓的"补给"。
"雷恩,我们走。"
"啊……好!"
雷恩那家伙还处于懵逼状态,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东西和一张破数据卡划拉进包里,然后拉着我火速撤离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啧,麻烦死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雷恩那家伙都一言不发,搞得气氛比这片废土的黄昏还要沉闷。
他是不是在同情我?还是在想那个变态老头说的鬼话?啧,管他呢。卖掉本大爷?如果他敢卖掉本大爷的话就把他的脑袋塞进他的屁股里。
「那个……龙司,」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老瞎眼那家伙就是胡说八道,你别……」
哈?胡说八道?
说得轻巧!那种被人从里到外任意估价,还贴上「性爱人偶」这种恶心的标签,我胸中那团无名火越烧越旺,正愁没处发泄,前面巷口传来的哭喊声,正好撞了上来。
嘁,又是这种戏码,不过来的正好——
两个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杂碎,把一个比他们还瘦小的小鬼按在积满铁锈色尘土的地上,抢他怀里那个脏兮兮的布袋。
那一瞬间,这些混混的嘴脸,和西园寺索多玛那个娘娘腔的变态妆容,在我脑中重叠了。
——都是一样,都是想从别人身上肆意掠夺的垃圾。
我脚步一顿,握紧扛在肩膀上的金属球棒。冰冷坚硬的触感沿着掌心传来。
哼哼,就拿你们两个杂碎试试它的强度吧。
我没有出声,甚至懒得警告。只是迈步,靠近,然后——挥动。
嗡——!
沉重的金属球棒划破了沉滞的空气,带起一声低沉而恐怖的蜂鸣!我将身体的重心压下,腰腹发力,手臂如同鞭子般甩出,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了球棒的前端!
咚!!
那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像是用铁锤砸向一块挂着的猪肉。正背对着我的那个混混,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整个身体就像被折断的木偶般向前弓起,双眼暴凸,嘴巴张成了「O」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另一个家伙惊恐地回过头,他只来得及看到我那双燃烧着怒火的赤红眼瞳。
迎接他的,是我的反手一击。
砰——哐啷!!
这一次,球棒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脸上,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都扫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旁边那面锈蚀的波纹铁皮墙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巨响。
巷子里瞬间只剩下两个杂碎痛苦的呻吟,和那个小鬼因为惊吓而停滞的抽泣。
我把球棒的末端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沉重回响,仿佛是在为这场短暂的暴力画上句点。我俯身捡起地上的袋子,拍掉灰,塞回给那个已经看傻了的小鬼。然后,我抬起脚,毫不客气地踩在其中一个还在地上蠕动的混混胸口上,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微弱挣扎。
我低下头,逆着光,用一种近乎低吼的声音,向着脚下的垃圾,也向着这个该死的世界宣告:
「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小混混了。」
我脚下微微用力,那家伙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我用球棒的尖端,轻轻点了点另一个家伙的额头,他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呻吟都忘了。
「只会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家伙,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恶心。」我的声音不大,但冰冷得足以让他们听清每一个字,「给本大爷记住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的脸,就不是断几根骨头那么简单了。」
我收回脚,把球棒重新往肩膀上一扛,用下巴朝着巷子口的方向点了点。
「滚。」
那两个杂碎连滚带爬地跑了,其中一个还回头撂了句狠话:「你……你们给我等着!克鲁斯男爵不会放过你们!」
「嘁。」
克鲁斯男爵?听起来就像个喜欢穿丝绸睡衣的油腻大叔。谁怕他啊。
我转过头,发现雷恩那家伙正盯着我。他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担忧与理解的复杂神色,最后,他竟然笑了笑,眼神也变得无比坚定,好像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心。
搞什么鬼。
算了,反正麻烦事总是一件接一件。来一个,本大爷就揍一个。来两个,就揍一双。
简单得很。
有点像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