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随着上校一声咆哮,九台RM几乎是一起发动了炮击。密集的炮火将许多防御炮塔都摧毁了,并且发出剧烈的爆炸声。看防御工事并不起效,对方马上调来许多RM来迎战。不过,就算对方赶来多少RM都不是作战小队的对手,对于这支皇牌的作战小队来说,这只不过是主菜前的甜品。

一台RM被步枪的激光击中后,轰地爆炸了。碎片四处飞散,并且将一些建筑物都引燃了。

『报告情况!』基恩说道。此时从耳机里传来了好几个声音,『左侧通道,Clear!』『右侧Clear!』『A区域全体Clear!』。这次作战的思路是以建筑物为墙壁假想成一条又一条的通道,以室内CQC的方式进行扫荡式的奇袭。小队以一个巨大的网向前推进,目的是为了不放过任何目标。对方展开了新一波的攻击,不过都被这皇牌小队给击退。岛上不时响起了爆炸声和硬物互相碰撞的声音。

『GoodKill!一鼓作气拿下中央地带!』正当基恩发布命令的时候,座舱内的AI急促地警报起来:【警报!警报!热源接近!热源接近!】基恩眼睛向右一闪,马上朝着左边一个跳跃,而原本站着的地方却轰然地爆炸起来。原来那是一枚导弹。看来新一波的攻击也来到了。

『呃咦!还没完呢,还没完呢!』基恩马上调整机体的各项设定,将Ruby粒子步枪朝着对方机体快速射击,而对方则是马上散开并且施以还击。对方一台RM窜出烟雾,具体步枪就朝这里射击。基恩上校灵敏地向一边躲闪,手里的枪并没有因此而荒废。他毫不犹豫地射击,激光『啾——!』地射中了敌人,发出了绝望的轰鸣声。

战斗持续进行着,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至关重要的。慢慢地,他们已经距离目标建筑物仅有几步之遥了。正当基恩上校干掉一架阻碍的RM2KV以后,在他眼前出现的是那噩梦般的RM。

RPGMAKERXP。

虽然现在基恩还无法得知那蓝色RM的名字,但是他心目中早就想跟这台机体交手了。他毫不迟疑地对着XP开火,但是却好像之前那样被一个隐形的防护网给拦住了炮火。而这个时候,那台蓝色的RM依然开着广播,用不可一世的语气说:『来了吗!!这群愚蠢的大鸟们!!就算你们再怎么负隅抵抗都是没用的!!在XP面前都只是废铁一堆!』

『XP?原来这就是蓝色RM的名字!』基恩在心中默念道。而对方继续放开喉咙说:『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么就让你们成为「大业」路上的祭奠品吧!!!』

那人说罢,XP的手就往后一摆,掌心好像攥住一个红色的球体。接着就如著名棒球投手一般将自己的『球』扔了出去,球体便快速向前飞去。作为战士经验丰富的基恩马上觉得这东西不妙,立马向后跳开。果然,那球体落到地上以后马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其剧烈程度压根不比刚才的那一枚导弹来得小。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通过「RGSS」将Ruby粒子压缩到一个球体的形状,并且在接触到物体以后急剧裂变!』XP依然狂妄地说道。它一把跳起,其高度不是一般RM能够达到的。而目标正正是无路可逃的红色基恩机。基恩只好操纵机体的双手接住对方的,当那XP距离自己大概两米的时候基恩就感到一阵的压迫感。不仅仅是从机体数据上反映而来的压迫感,而是驾驶员也感受得到的强烈压迫感。『怎么样!滋味好受吧!』

『轰刚——!!!』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传来不妙的声音。『队长!不好了,「螳螂」负伤了!』天牛在无线电里慌忙地报告。可恶,怎么坏事都是一起来呢?基恩感觉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回答无线电通讯。而那台XP则是一手抓住了红色RM的头,并且残忍地扯了下来。『轰……!』拜此所赐,基恩的RM2K3被弹到一边。

『Ruby粒子本身就是会产生斥力的粒子,而你们没有能力开发出能够充分利用的机体。但是我做到了!看吧!经过「RGSS」优化过的Ruby粒子会为我提供一层无形的保护网!』基恩现在根本没心情去听她说什么原理,他从大腿处抽出匕首,朝着记忆中的方位仍去。因为头部被摧毁就意味着监视器被摧毁,从而无法从屏幕上看到任何图像。然而那匕首飞到半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着一般不动了,XP一挥手那匕首就爆炸化成尘埃。

『结束了!!』XP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基恩说:『Ruby粒子压缩率98%,RGSS输出最大……位移波动功率最大、∞·String!!』

不过很不凑巧,这次有别的事情打断了。

在XP的背后,那一幢用来解析玄纪的大楼顶端突然『轰』地被什么东西炸开。而那个地方正是研究所的最高层,同时也是玄纪所在的地方。不过很奇怪的是,这种爆炸规模绝对不是因为被武器击中而产生的。从被炸开的洞口看过去,玄纪身旁的那些奇怪装置好像都被那冲击力所破坏了。倒是玄纪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眼神很空荡,她举起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的从她的身体各处慢慢散发着红色璀璨的光芒。

『……什么?!』操纵着XP的真也有点奇怪了,刚才还好好的呀!就趁这个空档,基恩马上打开RM的舱门逃了出来。果然,目前的RM还不够这台逆天的XP来得厉害。于是他用无线电联络其他队员赶紧撤退。

『狩猎中止……目标发生异常情况,必须通知总部!』基恩这么说道。

此时这个人工岛上虽然燃烧起熊熊火焰,但是天上的雨也毫不逊,稀里哗啦地下个不停。乌云也不断雷鸣着,雷鸣着要将满腔的愤怒倾泻到大地之上。而『Behemoth』正呆在距离人工岛20多海里的海面上任由风吹雨打,不过它那坚硬的装甲是无坚不摧的。而在上面着急等待的人也没有闲着,他们除了这里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有一个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的男人。

山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就好像盼望着孩子回家的母亲一样。

『司令,上校的电话!』司令听罢,马上拿起话筒。『目标已经发现了。』在夹杂着电流以及风雨声的话筒里,对方传来如此信息。『真的?成功救出了?!』『不……』听到这个司令的神情马上变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成功了……目标……』

司令也朝着山仁望着的方向望去。

大家都被眼前的情况所惊呆了。

玄纪就如一只插上赤红翅膀的精灵漂浮在半空之中,那些刺眼又十分密集的红色点光所组成的『翅膀』并没有扇动一下,却能够将玄纪整个漂浮起来。这违反了多条物理学原则的现象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出现的。玄纪的眼神依旧是空泛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她伸出一只手,好像是指着XP。倒是她突然开口说话了——

『愚蠢的「Caosi」。我所赐予你的力量并不是为了如此。』那如清水一般的声音就在这大气之中传播,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听见。没有靠任何扩音设备,没有靠任何通讯设备,玄纪的话就如在自己耳边说话一边清晰。『作为我的副官,你被「他们」煽动了。』

『「Ptuhg」……你觉醒了么!』真大声喊道,然而玄纪依然用她那清澈而空灵的语调说:『我们赛博坦星人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如此愚蠢的互相残杀。』此时玄纪并不是用她自己的意识在说话,而是使用她那潜在的人格——那来自赛博坦星的灵魂在说话。

『你明白么,』玄纪又继续说道:『你的心灵已经被「他们」所污染了。』

『我不这么认为,「Ptuhg」!我们的确不能只是坐等着时机的到来……需要的,是自己去争取时机并且突破进化的终点!』XP那里传来坚定的语气。

『现在并不是时候,「Caosi」。』此时的玄纪继续用空灵的语调说话。不过这句话很快就遭到真的驳斥:『不试过怎么知道不是时候?!既然我们是同一个目的,为何你们依然是迂腐地认为时机还不成熟?』

『你现在出手帮了他们,是害了他们。尚未开化的人类是不懂操纵这种力量的。过分地施予只会让人类陷入堕落面,正如「他们」一样……』

『已经够了,「Ptuhg」。人类、母星、宇宙,需要的是用自己的双手去突破自身的宿命……而不是高姿态地去纠正别人!』真好像有点不爽了,她操纵着XP摆出攻击架势。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么我就用武力让你觉醒吧!「Caosi」!』玄纪说罢一挥手,那些红色的光芒马上就化成一条一条的『飞龙』一般不断向外延伸。这些红色光点就好像章鱼的触手一般,将这个基地里的各种东西卷起,包括那些刚才被击毁的RM、防御工事等等兵器渐渐汇集到玄纪的身上。接着这些汇集在一起的兵器就好像被扔进熔炉一样慢慢融合在一起,并且越融越大,直到变成一个人形。这个人形渐渐地露出模样,露出各种关节还有其他部分。表面的颜色渐渐在雨水之中展现,一阵刺眼的金黄色映入每个人的眼中……到了最后,这个『巨人』样子又与XP还有别的RM完全不同,但是又很好地继承了各种RM的特性。当这个黄金巨人的眼睛发出让人沸腾的红色光芒以后,巨人又如XP那样用广播说道:『「Caosi」、我将这机体命名为「VX」。就如其名一样,是「VictorytheXp」的兵器!』

『哈哈……哈哈!!!』真居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来吧,「Ptuhg」!』

XP冲了过去,而VX也不甘示弱。两人就如摔跤的姿势一样两手双搏,并且附近的东西也好像被龙卷风卷起一样,连雨水都不能幸免。而且两『人』之间也发出了『吱吱啦啦』的闪烁声,好像双方的空气中都存在着看不见的玻璃罩在不断相撞。经过一番的对峙,两人都用力推开对方,XP率先发动实际攻击。

『Ruby粒子压缩率99%,RGSS输出最大……全系统功率输出最大、Double·∞·String!!!!!』此时,XP的双手上都呈现出两个巨大的红色圆球,而在圆球的中心喷射出两条赤红色如岩浆一样的激光射线,而目标正是VX。可是VX双手也照样伸出,而射线照射到距离手掌2米左右的时候就如水柱喷到玻璃上一样,被莫名其妙的透明幕墙所挡住。

『没用的……就算你对Ruby粒子的操控程度如何熟悉,都不如VX对Ruby粒子的制御力量!』VX的双手向前一推、激光被反弹了回去。而被反弹回去击中的XP马上向后倒下了。

『……可恶……!!』

此时雨势急剧加大,雨水不断滴落在双方的机体身上。这个时候其他的RM都已经撤出了作战范围,看来双方都知道这两台奇怪的机体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击退。皇牌小队躲在一些巨大的建筑物,一边观察着局势。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到XP和VX以外的其他RM,难道他们都已经撤退、甚至离开了人工岛?目前这些情况统统未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现在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场最后的恶斗。

正当大家都以为VX会使出强力一击的时候,VX却动也不动了。这连XP也觉得奇怪了,说了一声:『……嗯?!』不过,XP不敢确认VX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于是她又挑衅起来:『怎么了「Ptuhg」!已经无法使出力量了吗!?』

VX依然动也不动。XP顿时胆子大了起来,一把冲了过去。


依然还是那个绿色的世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玄纪发现那些奇怪的『鱼』都朝着一个方向游过去。好奇的玄纪也跟着游了过去,发现它们都游到一个看背后很像自己,但头发非常长几乎比人还长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背对着玄纪,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玄纪好奇地想伸手去抚摸头发……

这个时候女人转过身来。这不由得让玄纪大吃一惊——这个女人样子就是玄纪的样子。不会看错的,那张看了16年的脸不可能会认错。不过这个女人不止头发超长,而且身材也比玄纪的好太多了。怎么看都是玄纪大概20多岁的样子,不过胸部比起现在的玄纪就好太多了……

『你是……?!』玄纪好奇地问道。那个女人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用与玄纪一模一样但语气明显成熟多的语气说:『人类。』

玄纪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到了,摆出了『哈?什么?』的表情。不过对方并没有解释的想法而是继续用那语气说道:『我们赛博坦星在进化的道路上遇到了不可预料的意外。我们称之为「进化的终点」。为了解开这个谜团,我们使出各种力量。但结果依然无解。绝望的我们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这一刻银河系中并不起眼的星球,我们发现了知性的存在。』

玄纪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些奇怪的『鱼』在那女人身边游来游去,而那女人抓住其中一条说:『只要观察人类,我们或许就能看到这个谜团的答案。因为你们和我们类似,但又不尽相同。可是对立于我们的集团希望占领地球以及占领人类来达致自身进化的可能。我们称他们是「激进派」。』

『这到底是……』玄纪依然非常不解。

『面对激进派,我可以击退他们。但这或许是命运对你们人类的一次考验……人类,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选择?

『由我去面对这以后的一切,还是由你自己去面对一切。』她说完,还轻轻地补充一句:『用全能全知的角度感知世界抑或痛苦地用自己的角度去感知一切。』

这到底怎么办好呢。此时此刻玄纪很想去扯一扯爸爸的衣角,问一下他到底怎么办好。

……爸爸。

这是一个多么感动的词汇。

玄纪听到以后简直就要哭出来。

『我……』玄纪想起这些日子来的总总。

RM,超级兵器。ESCI,外星人。未知力量,遇到危险。奇怪的对立组织。

但是只有老爸,那个依然会在家门口等自己回来的人。

『多少我也明白老爸的心情了。』玄纪突然这么说道。那个女人用好奇的目光审视着玄纪,玄纪抬起头,说。

『我想回到爸爸的身边。我要告诉他,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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