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成為女孩後,我曾想像過自己和男人在一起的樣子。 


我會找到一個可靠、溫柔的人,和他度過餘生。 


只是我沒想到那樣的日子會提早到來。 


雖然與想像中的對象完全不同,但也沒有其它辦法。


 我被女僕精心打扮,轉生之後一直沒怎麼打理外表,今天是第一次讓自己的臉龐點上妝容。 


有模有樣的,女僕們讓我開心一點,但怎麼樣都笑不出來。 


回想起貝佐和我的約定。 


那天被仔細的檢查過了, 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傷害我的人的血脈,在子宮裡孕育著。 


我無法殺掉這個孩子,因為她同樣是我的骨肉。


 也無法和歐德在一起,沒有讀者會接受主角收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 


我無法接受用這種骯髒的身體和歐德相戀。 


早在那晚我的故事就結束了。


 但主角們的故事還能繼續。 


付出代價後,我終究是成功了。 


雖然莫名其妙,雖然讓人錯愕,但貝佐認真的向我求婚了,說會一輩子照顧我,甚至願意用魔法立下違約就會死去的血誓。 


那時只是發瘋似的大吼大叫,把昂貴傢俱全部砸個稀爛,又哭又笑拜託貝佐放過我。 


但他牽起我的手,用固執的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我逃不了了。 


他拉著我一起到大公面前,並表達了和我結婚的念頭,那個男人沒有反對,微笑著同意。 


在走進婚禮會場的前一刻,我不禁想像著那些消逝的可能性。


 如果再謹慎一點,或許就能打倒貝佐了,然後穿著筆挺西裝親吻我的就會是那個藍頭髮的男孩。


 而不是讓我暈眩的耀眼金色。


 大公家真是有排場,露天的場地擺滿椅子,看起來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們坐在上面熱情的鼓掌,再祝賀蒂奧家多了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人偶。 


柯絲是孤兒,我對無緣參與女兒親事的陌生父母感到可惜,而在另一個世界的爸爸媽媽,慶幸他們不會知道兒子將要嫁作人妻。 


兩名侍女拉著婚紗的尾端,我走在鮮花滿佈的紅毯上。 


貝佐在盡頭等著我。 


走到貝佐正對面,由於身高差的關係,我必須仰起頭才能看見他的臉。 


有一瞬間我看見了歐德的模樣。 


但那幾乎使我失明以致於無法直視的金髮,不斷提醒著今後黯淡的命運。


 作為貝佐的女人,一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甚至不需要使用心靈操縱。


 神父模樣的男人拿著應該是聖典的東西,念起了我只在電影和小說中看過的語句。 


「你是否願意娶眼前的女人為妻,按照神恩的規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回歸神的懷抱?」

神父向貝佐問道。


 金色的眼眸裡映照著我的身影。


 「我願意。」 


神父轉而對我說。 


「你是否願意嫁眼前的男人為妻,按照神恩的規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回歸神的懷抱?」 


啊,沒差了,反正就這樣吧。


 不是想像中的那樣也沒關係。 


「我願意。」 


算了吧。 


——— 


稍微應付了祝賀的賓客和阿諛奉承的狗腿子後,貝佐立刻離開婚禮會場。 


反正招待客人由大公負責就行。 


他的女人已經在侍女的攙扶下離開了。


 貝佐越走越快,後來甚至放棄自己一貫的矜持,在空無一人的路上跑了起來。 


衝進大門,踏上台階,來到早已佈置妥當的新婚房前。 輕輕推開房門。


 今天的柯絲很美,此刻更甚。 


她換上了另一套婚紗,嬌小的身體在夜燈點綴下更顯妖媚。 

昏暗的房間裡,那雙總是無神的眼睛

正愣愣的盯著門外的來者,催情熏香撲鼻而來,勾起貝佐心裡本就燒的旺盛的慾火。 


看著這樣的柯絲,貝佐明白了。


 她已經是他的東西,再也不會離開。


 貝佐看著床上任他採擷的,他的新娘。 


短暫的吐息之後,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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