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依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或者说自从上了高中,
她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过去那个很容易害羞的她仿佛已经离她远去,
只剩下一个长大后变得奇怪的陆依依,
脑子里只有柔柔。
她脑子里的想法一天能变七八回,
早上还在想柔柔真好看,
中午就在想,想和柔柔亲亲。
下午的时候在想和柔柔这样当同桌,不说话,但只是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似乎也很不错,
放学的时候却在想,要和柔柔在空教室亲亲。
写作业的时候在想,柔柔给她讲题的声音真的好听,
她从小听到大都很喜欢,柔柔的声音怎么能这么温柔呢?细细的轻轻的,
有些清冽的嗓音,像叮咚的清泉。
坐在柔柔腿上的时候,却又在想和柔柔亲亲。
她觉得自己已经在很尽力地忍耐了,
想亲柔柔的念头在她脑海里跳出来一百次,
她只说了一次,
也只做了一次。
柔柔在压抑着声音,是不想让妈妈听到,
她其实也在压着声音。
她享受过舒服和甜蜜之后,她的柔柔已经软软的靠在座椅靠背上,
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她又把柔柔亲晕了...
她已经打算像之前柔柔穿女仆装那次一样,
把柔柔抱到床上亲,
可柔柔却说『我得去卫生间』,
去卫生间...柔柔一变湿就想去卫生间,可她...她还没亲够,
她在柔柔怀里扭了扭,
她直接开口『想和你一起去』,
她真的真的不想和柔柔分开,
什么时候她们才能一起洗澡呢?这样她们一整天都不会分开了。
在柔柔又在很明显地打算拒绝她之前,
她又堵住了柔柔的嘴,她又偷偷多亲了柔柔一次,
那柔柔就该再多亲她一次...
是这样吗?好像是这样,她把自己亲到晕,她已经有点算不太清了,
但无论如何她就该亲柔柔,而柔柔就该和她亲亲。
『怎么样?』
她的声音有些软软的调子,这是她很坏很坏的时候才会发出的语调,
她没想这样讲话,但亲过柔柔之后,她的大脑好像在控制着她这样讲话。
「依依...听我说...」
柔柔开口了!是柔柔主动和她讲话!
柔柔的的声音让她有些窃喜,
最近柔柔主动和她说话的机会很难得,
她会好好听柔柔讲话。
「什么?」她轻轻地回应了一句,
但柔柔的眼神好像突然变得很认真,她直觉上有些不想看到这样认真的眼神,
这样认真的柔柔总是会想说一些正确的事,
可无论柔柔想说什么,她只想和柔柔亲亲。
「依依,舌吻...舌吻是色色的事,我们不该做这样的事。」
她第一时间有些不理解,明明她和柔柔初中就这样亲亲了。
「可...初中就...」
柔柔的脸纠结了一下就又开口,「初中也不行...」
难以言喻的失望涌上心头,
这么舒服这么甜蜜的事...是不能做的事?
她...她其实知道这件事,她没有告诉柔柔,因为书里讲,这样的事是成为恋人后才能做的事。
她猜柔柔不知道,
因为初中的时候,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在车上,柔柔保护了她,为了安慰她,
柔柔才第一次亲她的舌尖。
她不想告诉柔柔,她才刚刚慢慢地把这件事放进她们的仪式,
虽然每次亲完,柔柔都要再去趟卫生间,
但她觉得再过几天,柔柔会喜欢,会习惯,
就像她们的拥抱与亲吻,慢慢地变成她们的仪式。
柔柔是怎么知道的?
柔柔...柔柔最近又看书了吗?
柔柔又是从哪本科普书上看到的?
柔柔不该看那么多书的!
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会听柔柔的话,然后好好忍住,
柔柔说的确实是正确的话,但她现在不喜欢正确的话。
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了,
她咽了口唾沫,「...温流,初中时候...是...你先亲我的吧?」
柔柔明显没想到她会这样讲,
小巧的唇张合,
「依依,我...是我的错。」
错?
她听到这个字就有些应激,
初中的时候就是这样,柔柔总是道歉,总是说是自己的错,
明明柔柔永远是对的!
她的柔柔怎么可能会错!
「你是说亲我是错的?」她的语调已经带了一些生气,
她眼圈一红,对柔柔生气这件事马上就要崩溃她的泪腺。
她不该这么容易生气,应该是刚才的失望积蓄下来,让她变得容易生气。
她其实是在任性,
但柔柔急切地开口,
「不是...依依,我...」柔柔顿了一下,
「依依,这...这也是我们的秘密,」
秘密...她喜欢这个词,很喜欢很喜欢,
秘密意味着只有她和柔柔知道,
就像她们从小到大的亲吻,就像她们从小到大的仪式,
只有她和柔柔...她喜欢。
柔柔只要一个词就能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和柔柔重新确认她们的秘密。
但柔柔接着开口,
「依依...在这之上的...色色的事就不能再做了...」
什么色色的事?
她不知道,她看过的书里只有亲吻,
自慰应该也是色色的事,但那是柔柔教她的,
但是对身体不好,她不会随便做,也没什么机会做。
她直接开口问:「什么?」
她还坐在柔柔腿上,环住柔柔的脖颈,柔柔的脸近在咫尺,
所以她看得很清楚,
柔柔亲完原本就很红的脸肉眼可见地又染上一层红晕,
刚才还在有些平静地讲『想去卫生间』的柔柔,
现在眼睛却在很明显地颤抖,
看来...这是很害羞的事...
「依依...就是,之前我教了你自慰...」她点点头,
柔柔明显咽了口唾沫,柔柔在紧张...
「我...我帮你自慰,就是色色的事...」
帮...她脑子里突然回忆起一些白花花的画面,
是在浴室,是在浴缸,
如果...如果把她的手换成柔柔的手...
柔柔的手...
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刚才还觉得,长大后的她,更喜欢柔柔的她,
已经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害羞到说不出话,
她有些难耐地低下头,这是她最近第一次主动躲开柔柔的视线。
「然后...依依,碰胸也是色色的事。」
碰胸...原来,原来是这样,
难怪初中妈妈和柔柔就告诉过她不能被别人碰胸和下面,
原来...
原来这是色色的事,
那...那她和柔柔已经做过色色的事了,
前几天她还摸了柔柔的胸...
不对,那是她们的秘密,
没错,是她们的秘密。
是秘密。
—————————————
温流盯着依依的发旋,
她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事有多害羞,
害羞到竟然是依依躲过了她的视线,
而不是最近很常见的她在躲依依的视线。
为了让依依相信她的话,
她几乎已经告诉了依依所有事,
是所有,
甚至包括色色的事。
【温流】帮了她,帮她有力气回应依依的话,
帮她开口,『舌吻是色色的事,我们不该做这样的事』
帮她对依依讲,她们初中做的事就是错误的,
『初中也不行』
如果是初中的依依,依依会现在点点头,选择相信她的话,
但依依长大了,
依依甚至还记得她们第一次舌吻,
那是在车上,她为了安抚被吓到的依依,主动伸了自己的舌头。
她犯了失误,【温流】也犯了失误,
她不该下意识地道歉揽责,
明明初中的时候,因为她的道歉依依已经不开心过很多次,
依依告诉过她好几次『不许互相道歉』,
可她还是下意识说『是我的错』,
这是她本能的反应,因为是她主动的,也是初中时候的她放任自己的欲望,
放任自己接受依依的亲近,
以至于到了现在,依依竟然坐在她的腿上,她们竟然抱在一起舌吻。
她犯了错,于是依依立刻开始有些生气,
『你是说亲我是错的?』
她绝对不能同意这句话,
如果她们之间的亲吻是错的,那她触碰依依也是错的,
她和依依睡在一起同样是错的,
甚至她对依依的喜欢也是错误的,
那她的一切都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
她再没有生存的余地。
她太急,直接从【温流】手上抢过话头,
『秘密』
她又可耻地用上了这个词,
她知道依依很喜欢这个词,就像她很喜欢依依告诉她的那个『共犯』,
只是初中的她的天使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词,
然后将犯了不可饶恕的罪的她,轻易地原谅。
依依果然开心起来,但她必须要接着开口,
没有让【温流】帮她,这句话她已经想了很久,
『色色的事就不能再做了』
必须要提前开口,一旦某天依依刹不住车,她完全没办法拒绝依依。
但依依的眼里满是疑惑,
『什么?』
怎么办?
难以言喻的羞耻让她骤然说不出话来,
她要告诉依依吗?她要教依依吗?她要告诉依依到什么程度?
怎么办?
【你自己教】
她没办法只能开口,很艰难地开口,『我帮你自慰,就是色色的事』
这是她能说出口的极限了,
她现在都很难想象初中她竟然真的教依依自渎,
不,
是那时候的依依太过纯洁,以至于她觉得就算教了依依这些事,依依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事实上依依确实没有自己自渎过,除了初三时候她醉了的那次。
当时的她绝对没想到现在开窍后的依依会这样的热烈,就如同当时的她,
被情绪裹挟,
也绝对没想到她甚至会现在教依依什么是色色的事,
来让阻止依依靠近,
这不是姐妹该做的事,
她一直在犯罪。
她羞耻到了极致,说出这句话本身就会勾起她梦里和记忆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依依的胸很大,就算现在挺着腰,
胸也轻轻挤着她的胸口。
她咽了口唾沫,
依依...依依也很害羞,甚至低下了头,耳朵红到能透出光来,
依依最近从来没有躲开她的视线,一直都是她在躲依依炽热的视线,
只有害羞到这种程度,才能让依依低下头。
就算她的喉咙无比干涩,她也咬牙接着开口,
『碰胸也是色色的事』
不告诉依依这些事,依依绝对会在下次再让她穿上那件女仆装的时候,
再趁机摸她的胸。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过了一会儿,依依才从她的腿上下来,
又坐回原位。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她紧张地感受着依依的一切,
依依会怎么想?
直到依依又推过来一道题,
是细细的低低的声音,是很害羞很害羞的声音,
「温流...教我。」
.
期中考试过去,依依的成绩只排在班里的中游,
事实上这就是依依入学时候差不多的位次。
依依看着成绩单发呆了一会儿,
才转过头,
「温流,我离你更远了耶。」
这句话一瞬间揪紧了她的心,
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
依依...依依是在说成绩单上的位次,
初中的时候依依还能在班上前十名,但现在她们几乎隔了半张纸,
依依的话很平静,她不敢看依依的眼睛,
失去眼睛这扇心灵的窗户,她只能靠语调和话语来猜测依依的心,
依依是伤心吗?
还是依依在困惑?
事实上『离你更远』这样的话依依也是第一次说出口,
初中的时候依依也有时候会盯着年级排名发呆,
但看完也只是笑了笑,接着做其他事。
她该怎么办?该鼓励依依吗?
「温流,你...你说我学艺术怎么样?」
学艺术...这件事她们还没有讨论过,
上次也只是说考完试再看看,
谈起未来,依依只说想一直画她。
其实她也有这个想法,
依依的艺术基础很好,走艺术生的话能上更好的大学,
但她原本觉得就算高二甚至高三再选也未尝不可,
其实是她不想让依依太早去当艺术生,
她会不得不和依依分开,而依依会去和林思琦呆在一起。
她现在去学艺术还来得及吗?
这种很重要的问题她没办法再沉默,她看着依依的眼睛,
「依依,要不和叔叔讨论一下?」
「爸爸...会同意吗?」
说不准,叔叔可能不想让依依以后参与艺术相关的工作,
虽然叔叔没直说,但其实叔叔对依依没去上辅导班而是一直学画画有些意见,
也就是她一直在教依依学习,而且比依依上辅导班效果要好,
叔叔才没有阻止依依去学画画。
她没有回应,
依依的眼睛眨了眨,
「温流,你想让我学艺术吗?」
她的理智和感性在取舍,看着柔柔宝石般的瞳孔,那双眼睛里满是无条件的信赖,
她很清楚,她说要的这句话很重要,
依依会听她的。
她纠结了一瞬,
最终还是理智压过感性,
「依依,只要你想...我会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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