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非水,衣非衣

伊莉詩號艦橋內


林景明坐在艦長席位上,看着指揮面板上不斷閃過的數據流,顯示着導航的情況、艦體的姿態、速度等。


現在的伊莉詩,算力水平應該和風信子差不太多。都屬於伽瑪核心。


但不同於普通核心,她們有廣義上的靈魂、肉體和意識。


有着自己的精神、情感和個性,更擁有納米的身軀。


可以說她們已經在宗教上,達到了人的基本條件。


但林景明在編寫模組——忠誠核心的時候,為伊莉詩和風信子加上了很多愛壓抑的底層邏輯。


例如,只愛自己一個等等諸如此類的設定,想想都令人羞恥。


【這種無條件地忠誠於自己的感覺,他無法形容。】


【但,確實並不壞。】


在林景明胡思亂想的時候,抬頭一看。時間才只過了半小時。


距離抵達還有近七個多小時。


剛起航的二十分鐘,林景明還很有興致,翻看着航行的數據。在艦長席位上看東看西。


但這衝勁只維持了二十分鐘,就開始魂遊太空。


林景明只能看得懂一少部分的數據,其佘是【這是字來的?,怎麼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他只是個中學畢業不久,正在等待放榜的普通人,或許相貌清秀些,或許更愛讀科幻小說。


但量子力學和相對論之類的知識,他可一竅不通。說到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本來還想着隨時協助智力障礙的伊莉詩,但現在看來應該並不需要。


智力缺憾的她仍然能夠正常航行,只是速度慢了億點點。


「好無聊呀。」


在一旁坐着的風信子,一邊着搖晃玉腿,一邊道出了林景明的心聲。


這裡實在寬廣得可怕,偌大又豪華的艦橋只有三人。


雖然有兩位傾國傾城的少女作伴,但真的太無聊了。


依照現在看來,自動航行是沒有問題。


既然這樣:「航行完全交給你了,我想去看看艦長生活區。」


林景明說完,便感覺到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風信子滿臉興奮,不動聲色地挽起了他的左手。


林景明第一次感受到左擁右抱的滋味,雖然這有點不符合現代人的價值觀,但他心中仍忍不住湧現一股念頭:


【真是幸福啊。】


不過根據遊戲設定,林景明可能是黃金時代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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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穿過厚重的滑動門,踏入艦長生活區。


目之所及,是銀白色的世界,卻並不單調,柔和的珍珠白牆,溫潤的淺灰色地板。


鏡面拋光小桌旁,有一張包裹著銀灰色合成織物的懸浮沙發。


佔據一面牆的巨大環境顯示屏,此刻正模擬着蓋亞世界山麓的晨光。


如此超現代主義的風格,林景明只在CG動畫裹看到過。


【實在是豪華得不像樣。】


林景明回憶起在香江住的公寓,簡直一個天一個地,說是鴿子籠都算是讚美了。


風信子像個孩子,一縷煙一樣轉眼便沒了影。


他扯了扯領口,在挽救伊莉詩號的作戰中,他出了些汗。


現在黏糊糊的,有點不舒服。沒錯,林景明到現在都還穿著睡衣。


可想而知在作戰中艦橋內的畫面有多滑稽。


「我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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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浴室,裹面有淋浴裝置,也有巨大的浴缸。林景明選擇了淋浴。


淋浴區並沒有實體的噴頭,數萬粒水珠懸浮在頭頂。


在林景明一念間,水珠傾瀉而下,形成包圍身體的水幕。


溫涼舒適的水順著髮梢淌下,吸走身體積聚的燥熱。十分暢快。


風信子艦上有離子推進器,會有少量的水儲備(水可作工質的次選)。而且有水回收系統。因此飲用水的供應不用太擔心。


問題在於食物。林景明看過資料,伊莉詩號和風信子號上,除了一些登陸裝備及用剩下的金屬以外一點食物都沒有。


過三四天還找不到食物,林景明就真的要躺進低溫休眠艙了。好險他在穿越前吃了碗蒜香豬扒飯:【但還是需要吃的呀。】


他仰起臉,任憑水珠沖刷,無意中發現水幕的顏色並非透明。

 

他伸出雙手,捧起奔流的水柱。


「水」在林景明的手心上泛著珍珠的光澤,散發出猶如冰川融水的冷香。


這種香氣他只在伊莉詩身上聞到過。


洗完的瞬間,「水」便像有生命般自行退去。


林景明還在苦惱著要不要穿髒衣服的時候,滑動門忽然打開。


雪白的足尖落在浴室內,伊莉詩穿著小黑裙,托著衣服站在門前。


林景明立刻捂住下體:「伊⋯⋯伊莉詩?」


「主人,我在。」


在他目瞪口呆之際,伊莉詩輕撫著衣服:「這是我親手織的。」那微笑竟流露出幾分慈母的感覺,讓林景明不知所措。他尷尬地張了張嘴:「謝謝,但能不能請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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