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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灵魂，从琴恩和那只精灵身上各自遗传了一半。精灵......天杀的精灵，那丑恶的嘴脸......」

　　暮音用力捏着洛蒂亚的胸，后者疼得面容扭曲了。但渐渐的，暮音竟然如同融化那样进入了洛蒂亚的身体里。

　　或者说，灵魂里。

　　她所看的景色和夜珀的极为相似，都是那一望无际泛起惊涛骇浪的绝望之海。

　　只是夜珀因为自身的弱小，只能在海洋中奋力游泳挣扎，但暮音作为神明，是从高处俯视着洛蒂亚的灵魂之海。

　　接着，她缓缓飞向洛蒂亚灵魂的边界。那里，无数紫色的门扉凌空而立，散发出虚幻缥缈的记忆。

　　这些是人类记忆和梦境之门。

　　她伸手抚摸着最近的紧闭的门扉。

　　数十年前，琴恩拉着她的手，带她从某个人类的灵魂中偷渡来到陌生的地方。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仿佛只要回头，那个男人就在认真地看着她，招唿她快点跨过去。

　　可是已经没有了。

　　琴恩已经不在了。

　　她多么想告诉他，哪怕他说谎了，欺骗了她，从来都不是她的信徒，她也从未介意过。

　　她想要的，只是和他在一起。

　　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和他永远在一起。

　　暮音收回手。她能闻到琴恩和那只精灵的味道交错在一起。

　　精灵的血统让洛蒂亚拥有了绝美的面容，但她作为神明，根本不在乎她的皮囊。

　　有些门扉后是琴恩的气味，有些传出精灵的气息。

　　这些经历和梦境，构建出了人类灵魂中最广阔的一片大陆。

　　找到了。

　　两扇并肩而立的门扉紧紧合上，虽然左边那扇传出了她日思夜想的气味，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不能在有琴恩的梦境中迷失。

　　暮音把手按在右边的门上，门纹丝不动。

　　她哼了声，一脚踢了过去，梦境之门瞬间被踹开了。

　　在灵魂层面，神明拥有碾压性的优势。历史上那些人类和神明的对抗，哪怕有成功的，最多也不过是将对方的信徒屠杀殆尽或者消灭了神明的皮囊。

　　暮音走入充斥着精灵气息的门扉。

　　这是洛蒂亚的记忆。

　　一间温暖的房间，枯枝在壁炉里噼里啪啦地烧着，桌上的橡木杯里是没喝完的热茶。

　　她踩着咯吱作响的地板，拉开绣着精致绿叶图案的窗帘，看向外面静谧的特米尼小镇。

　　人类的记忆是一扇门，通往时间长河中某个特定的段落。

　　但能进入灵魂的，除了神明外，就只有夜珀一族了。

　　从古至今，无数夜珀迷失在人类的梦境里，沉醉于某个无法逃离的美梦中，最终永远离开现实。

　　她不敢去见琴恩，她害怕自己会不愿离去，然后消散在琴恩的世界中。

　　「臭人类，我回来了。」

　　她听到温婉的女声，身材高挑婀娜，满头麦穗色的精灵出现在门外。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裙，脖子上吊了一个装着干麦粒的小袋子，身上散发出稻谷和果实的芳香。

　　精灵一族在极为遥远的南方，崇拜着不同的神祇。传说中，他们是神明的第一批信徒，也是最为完美的存在。后来人类出现，神明发现精灵族低下的繁衍速度无法在信徒竞争中让他们获得优势，于是转而命令精灵祭祀向人类布道。

　　那是人类第一次见到精灵。

　　拥有精灵信徒的神明，也是最为古老的神明。

　　此时精灵推开家门，打了个呵欠。那双碧绿的眼眸让人想起盛夏的山脉——她行走时，路边的野草纷纷长高了少许，哪怕再收敛也好，精灵强大的魔力还是影响了周围的环境。

　　她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脸上却带着一丝俏皮和倔强。传闻中，精灵对时间的感知极为迟钝，因此哪怕一百年过去，性格也不怎么变化。

　　「琴恩！臭人类！」

　　她大喊着琴恩的名字，把怀中的面包丢在桌上，「小哭包呢？」

　　「赫蕾娜，别大叫了，小哭包还没起床。」

　　琴恩揉着眼睛出现在了二楼。

　　他看起来比她记忆中苍老了许多。暮音愣在那里，注视着他抱住赫蕾娜，在她的面颊上亲亲一点，「你不去田里看一下小麦么？」

　　「今年我已经护佑过田地了。」

　　「噢。」琴恩伸了个懒腰，「你简直像个神明哩。」

　　「神明？」

　　赫蕾娜推开窗，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那只有神明才能刻出的完美的容颜让她像一尊用无暇木材雕刻的绝美雕塑，散发出朦胧的微光，如同盖着轻纱。

　　「......谁要当神哪。」

　　「为什么？神明不好么？又有人崇拜又强大。」

　　「我也有人崇拜啊。」赫蕾娜耸了耸肩，「至于强大——要是这么说，我们的血脉融合起来，岂不是强大得可以媲美神明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勐地红了一下，难以察觉。

　　「啊，马利会变成大英雄的。」

　　「我说啊，臭人类，你已经想要要让他拿着勇者之剑了吧？」

　　「嘘......先等我把它做出来再说。」

　　「那小哭包呢？」

　　「那孩子受一点惊吓就哭唧唧的，让他当个普通人就好了。」琴恩拿着热茶来到赫蕾娜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身上满是锻造时留下的火和金属的气味。

　　你们的孩子的命运，根本不如你意。

　　暮音在角落静静看着琴恩夫妇恩爱的样子，面无表情。

　　你们的大儿子成为了向哥布林下跪的叛徒，你们的小儿子成了谁都能肏的荡妇，哭着在雄性生物的身下颤栗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