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片昏暗,只有手機螢幕的微光映在天花板上。
「怎麼辦,完全睡不著⋯⋯」
自從報名後,我的心一直坐立難安,等待著那隨時會來的通知。
明知道這種公開招募,大多只是表面上的宣傳手段,說不定早就內定好人選了。
可我還是抱著一點點希望,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信箱。
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幾乎反射性地抓起來——只是一封購物廣告。
「⋯⋯啊~~~」
我把臉埋進枕頭,用力地滾了一圈。
⋯⋯不行不行,該睡了。
就這樣一直等的話,大概會一整晚都睡不著吧。
我明明知道那封信根本不會來,這個時間點了,怎麼可能還發通知。
可是——
我還是不小心開啟了通知中心,從上滑到下,再從下滑到上。
沒有。
當然沒有。
「也是啦⋯⋯」
我低聲嘀咕著,讓手機自手中滑落,輕輕掉在床單上。
一切都只是自己太執著了吧。
就算填了報名表,又怎麼可能真的會被選上——
叮咚。
手機又震了一下。
我愣住了幾秒,才慢慢地把手機撿起來。
螢幕上浮現的,是一封標題簡潔得不像廣告的郵件:
【Aurora Resonance Project 審查組】
我瞬間清醒過來,指尖甚至有些發顫地點開了信。
您已通過第一階段資格審查,獲選為初選候補者之一。
請於明日上午九點前往指定地點,參與魔法資質測驗與面談。
※本選拔為機密性質,請勿洩漏相關訊息。
短短幾行字,卻讓我整個人僵在原地。
「明天早上九點⋯⋯等等,明天嗎!?騙人的吧,現在都幾點了——」
我慌忙看了眼手機時間。凌晨一點三十二分。
不、不是慌,是腦袋一整個空白了,根本想不到要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
我、我需要帶行李嗎?衣服。要穿什麼?
那個地點在哪?需要帶證件嗎?通知裡沒寫,萬一臨時問我身分證呢?
我一邊發抖地打開瀏覽器查地圖,一邊翻箱倒櫃,把看起來最「像樣」的衣服丟出來。
「到底為什麼會是這個時間點啦!」
⋯⋯⋯⋯
隔天早上。
天還沒亮我就醒了⋯⋯也可能根本就沒睡著。
我拉開窗簾,外頭的天色還是灰灰的。街道安靜得出奇,只有偶爾經過的車燈,像流星一樣劃過馬路。
房間裡只剩下風扇運轉的聲音,但整個空氣沉悶得像是連呼吸都顯得多餘。
背包早就整理好了──或者說,塞滿了。證件、筆記本、簡歷副本,還有不知道為什麼也放進去了的便條紙跟護唇膏。
「搞不好⋯⋯要量體重?還是測心率?唉,算了,帶著總沒錯。」
我抓起背包,踏出門時,天還是一樣暗。
電車站裡彌漫著清晨未明的寧靜,天空泛起一抹淡淡的灰藍色,晨光還沒完全照亮大地。
地板冰涼,觸感像是被夜晚的寒氣覆蓋著,腳步聲在空曠的月台上迴盪。
站牌旁的金屬欄杆還帶著夜晚殘留的寒意,冷得刺骨。微風輕輕吹過,夾帶著初升太陽還未驅散的涼意,讓人忍不住緊了緊外套。
月台上人影稀疏,幾個拖著行李的旅客默默等待著列車,臉上帶著剛睡醒的疲憊。
自動販賣機偶爾發出叮咚聲,遠處鐵軌上的金屬摩擦聲隱約響起,彷彿在催促這座城市的新一天即將開始。
我從足立區搭上第一班電車,早高峰還沒開始,車廂裡只有幾個穿西裝的上班族。
列車平穩地前進,我靠在車窗邊,看著玻璃上映出自己略顯蒼白的臉。
「⋯⋯真的會有人來參加這種選拔嗎?」
我忍不住又拿起手機,把那封通知信翻出來。
地址是在赤坂某棟看起來很普通的大樓,地圖上只寫著「都內多功能會議中心」,沒有公司名稱,也沒有明顯標誌。
我一度還以為是不是詐騙,甚至上網搜尋那棟樓的評價。
⋯⋯結果還真的有不少企業會租那邊開發表會或秘密記者會。
「哈啊⋯⋯北千住到赤坂,不過半個多小時⋯⋯但今天這段路卻顯得特別漫長。」
電車外的景色從老舊公寓漸漸換成辦公大樓,我緊緊捏著手機,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者說,什麼都沒在想。
就只是任由腦袋空白,看著窗外一幕幕掠過。
然後——
「下一站,赤坂——赤坂。」車內廣播忽然響起。
我猛地一抖,才發現手心已經出汗,電車也即將停下。
我背起背包,跟著幾個下車的上班族走出車廂。
出站後,天色已經亮了些。
我在人行道邊站了一會兒,直到手機螢幕自動鎖上,才猛然回過神來。
赤坂的早晨比我想像中要安靜——
或許只是因為我太早到了,街上連便利商店的門口都沒什麼人。
⋯⋯明明測試是九點,我卻五點半就到了赤坂。
——我到底是在緊張什麼?
如果問我,我大概也說不出來吧。
就只是⋯⋯沒辦法再繼續在房間裡等下去了。
我拿出手機,想確認一下到底該去哪裡。
打開那封通知信上的地圖,目標地點離車站只有三分鐘路程,
但我走了快十分鐘。每經過一棟看起來「有可能是」的辦公大樓,我都會停下來,盯著入口門口的樓層資訊看上一眼。
「⋯⋯該不會走錯了吧。」我低聲說。
然後我就在附近繞來繞去。
明明地圖上看起來只有三分鐘的路程,卻像故意跟我作對一樣,怎麼走都走不到。
結果我在街角、巷子、辦公大樓的門口來回轉了半個小時,才終於找到那棟看起來完全不特別的大樓。
⋯⋯現在時間,才六點出頭。
我站在門口發呆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轉身走回街上。
不管怎麼說,現在站在這裡也只是乾等而已。
附近有間連鎖咖啡店已經開門,我走了進去。
店裡還沒什麼客人,只有咖啡機冒著蒸汽的聲音,和收銀機輕輕「嗶」的一聲。
店員低聲打招呼,背景音樂播放著輕柔的爵士樂,音量小得像怕吵醒誰一樣。
我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背包放在腳邊。
點了一份最便宜的早餐套餐,然後把通知信、筆記本、簡歷副本一樣樣拿出來翻了又翻。
再過兩個多小時才九點。
我撐著臉,看著窗外的車流,忽然有點想逃跑。
「我到底⋯⋯在做什麼呢?」
我小聲嘀咕,語尾幾乎融進空氣裡。
桌上的吐司已經涼了,咖啡也沒喝幾口。
我盯著桌面發呆,什麼也沒想,卻又覺得腦袋吵得很。
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心裡,悶悶的、不肯散開。
我咬著吸管,啜了一口已經冷掉的咖啡。
苦味在舌根散開,像是某種懲罰。
到底是什麼,讓我願意一大早從北千住跑到赤坂,還在這裡傻傻地等三個小時?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咖啡店裡的人變多了些,大多是穿著西裝的上班族,
手裡提著公事包,邊看手機邊狼吞虎嚥地吃早餐。
坐在我對面的玻璃窗上映出模糊的倒影,
我看著那張臉,有種說不清的陌生感。
明明就是我自己,卻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裹起來的人偶,只剩下一張皮。
我把資料收回背包裡,再次確認時間——離九點還有一個多小時。
有一種說不出的焦躁感湧上來,讓我無法繼續坐著。
我站起身,把托盤拿去回收,然後走出咖啡店。
街道上的車流變多了些,天也全亮了。
我沒有馬上往會場的方向走,而是順著街邊慢慢散步。
說是散步,其實更像是在繞圈。
每經過那棟大樓一次,心跳就會莫名加快。
我還是不太敢靠近它——像是靠近就會被什麼東西吸進去一樣。
但我知道,最後我還是會走進去的。
只是現在,我還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做好準備。
哪怕只有幾分鐘也好。
我繞了第三圈。
當我再次站在那棟大樓對街時,手機螢幕亮了起來,是鬧鐘的提示:
【08:40|前往會場】
我像被敲了一下,才猛然意識到,時間真的差不多了。
「⋯⋯該走了啊。」
我低聲說,像是在催促自己。
過馬路時,我甚至有種腳步不是自己的錯覺。
腦袋一片空白,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大樓的自動門在我面前打開時,我的心跳幾乎快得不像話。
我按下電梯,聽到「叮」的一聲時,手心已經全是汗。
電梯裡只有我一個人。
上升的那幾秒,靜得可怕。
然後,門打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走出時——
「哇⋯⋯人也太多了吧⋯⋯」
入口處已經聚集了不少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
有的穿著得體,有的化了精緻的妝。
還有人身邊帶著應該是媽媽或經紀人的大人,
一邊低聲叮嚀著什麼。
她們看起來都好有準備。
不像我,一個人、什麼都不懂,連穿什麼衣服都是昨晚掙扎了半天才決定的。
我慢慢地走到隊伍尾端,小心翼翼地收起手機,站直了身體——雖然腳步還在發抖。
周圍的人都看起來準備得很充分:
一個明顯有舞蹈底子的女孩正在伸展手腳,動作俐落得像電視上的練習生;
另一邊,幾個穿著統一制服的女孩在竊竊私語,看起來像是同一間事務所出身的培訓生。
空氣裡混著香水、化妝品還有洗髮精的味道,讓人頭有點暈。
我偷偷看了看旁邊那位女孩,她的指甲都有做光療,連睫毛都捲得剛剛好。
這真的是「魔力資質測驗」的現場嗎?
還是我不小心跑到了偶像徵選會場?
不行,不能這樣想。
我捏了捏背包的背帶,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一名戴著識別證的工作人員從門內走出來,大聲喊道:
「早安,請各位按照編號排好隊,準備進行登記與初步檢查!」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
我心臟一緊,條件反射地翻找手機裡的通知信。
——我是哪個號碼來著?
【候補者編號|214】
我迅速看了一圈,試著找到和我相近號碼的人。眼前的女孩貼著胸前的貼紙,上面寫著「212」。
應該是這一列沒錯。
我們像是在準備參加什麼正式典禮似的,一個接一個站好。走廊的另一端拉起了臨時的布簾,有幾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
我盡量不去看別人,也不想被看見。
但這種心情,在隊伍排到靠近入口時很快破了功。
「請依照指示出示通知信、身份證明,並進行登記與初步健康檢查。」
一位面無表情的女性工作人員這麼說,像是重複了一百次。
我把證件遞出去時,手指竟然有點抖。
她的眼神掃過資料,再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把一張貼紙遞給我:
「214,貼在左胸口,接下來往前走。」
我照做了,走進布簾內的區域。
裡面隔出幾個小空間,看起來像是臨時搭建的診間。
「請坐。」
另一位醫護人員叫住我,讓我坐到體重計旁邊的椅子上,接著開始例行問診與檢查:量血壓、心跳、簡單的身體狀況確認。
「有無重大病史或長期用藥?」
「⋯⋯沒有。」
我能感覺到自己回答得太快、太小聲,但對方只是平淡地記錄下來。
檢查結束後,我被指引到另一個房間。
裡頭擺著幾張椅子,已經坐了幾個人。大家都低頭看著手機或資料,氣氛沉默而緊張,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
我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目光無意間落在對面兩個女孩身上。
她們低聲耳語,交談聲輕得幾乎和周圍的安靜融為一體。
「妳也通過了嗎?」
「嗯,看來我們都進到下一關了,太好了!」
「我剛剛超緊張的耶,本來以為會很嚴格⋯⋯結果就那樣?」
「對啊,連魔法的事都沒問,這樣也算測驗?是說長得好看應該也有加分吧?」
她們笑了起來,像是在分享一場考試後的小放鬆。
我低下頭,默默把貼紙重新按緊在衣服上。
原來大家都通過了嗎?
這樣的話——到底還算是「魔法資質測試」嗎?
這念頭像根針一樣,扎進了腦海深處,怎麼也拔不掉。
我抬起頭,看向那兩個交談的女孩。她們的妝髮都很精緻,臉上帶著專業的笑容,像是早就習慣在人前展現最好的模樣。
這是在選拔魔法少女,還是偶像甄選?
有人說長得好看的人比較有機會,剛才她們就是這樣說的。
我忽然有點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我從沒想過,這件事和外表有什麼關係。
從小到大,我只在乎過一件事:我有沒有辦法變成真正的魔法少女。
——不是變得受歡迎,也不是成為閃閃發光的誰。只是想,哪怕一點點,也能改變那一天的結果。
其他的,都不重要。
就算有人曾經說我長得可愛,我也只是當作客套話一笑帶過。因為在我心裡,那些話從來沒什麼意義。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
時間彷彿凝結了——也許才幾分鐘,但我卻覺得像過了一個小時。
「214號,請到第六測驗室。」
我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旁邊的女孩輕輕碰了我一下,我才倉皇站起身,朝那名工作人員指的方向走去。
我被帶進一間明亮但毫無裝飾的房間。
房間中央的桌子上,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泛著淡淡的藍光。
面試官是個冷靜的中年男子,神情嚴肅。他示意我坐下。
「那、那個⋯⋯請多多指教。」我小聲說,連自己聽起來都膽怯得不得了。
「請把手放在這顆球上。」面試官平靜地說。
我猶豫了一下,緩緩伸出手,放在那顆冰冷的水晶球上,心跳漏了幾拍,期待著能感受到一絲什麼——光芒、熱度,或者哪怕一點點力量的流動。
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冰冷的觸感,像握住一塊無生命的冰塊。
我抬頭,男面試官正用那種冷靜而又審視的眼神看著我。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打量著我,彷彿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商品,必須被仔細衡量價值。
「妳的魔法資質⋯⋯合格。」他語氣平淡地說,像是在念一份早就寫好的結論。
我腦袋一片空白。這就結束了?就這樣?
沒有任何測試的過程,沒有任何奇蹟的瞬間。
一股莫名的疑惑湧上心頭,這真的合理嗎?這樣就能判定一切?
我不敢反駁,只能默默收回手,心中糾結著疑惑和不安。
「稍後會有人來帶妳去下一個區域,等候後續面試流程。」
他這麼說完就低頭記錄什麼,彷彿已經對我沒興趣了。
我遲疑地走出房間,門在背後無聲地闔上,彷彿切斷了我和剛剛那段經歷的聯繫。
走廊依舊冷白、沉靜,彷彿我剛剛經歷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空氣安靜得讓人能聽見出風口「唧——」的細響,還有鞋底摩擦地板的聲音。
偶爾有人翻動資料,紙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遠方的廣播聲模糊地傳來,又很快消失。
我也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努力讓自己別顯得太突兀。
我抱著背包,靠著牆壁,心裡開始一點一滴地懷疑——
那到底是什麼?那真的就是「魔法資質測驗」?
⋯⋯如果,那根本就不是測驗呢?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沒有時鐘、沒有指示牌,也沒有人來說明接下來的流程。
整棟建築靜悄悄的,只剩下機械運轉的低鳴,還有我心跳的回音。
我不確定是過了十幾分鐘,還是一個小時,只記得自己開始數牆上那排通風孔有幾個。
直到,一道門在走廊盡頭被推開。
一位穿著深色套裝的女性站在門邊,語氣平穩地喊道:
「214號,請跟我來。」
我愣了一下,才站起身,有些遲疑地跟上她的腳步。
我跟著她走過一條無人的走廊,轉進另一個空間時,才驚覺那是一間像錄影棚一樣的房間。
牆邊架著燈具和攝影機。中央是一張沙發,一旁有一支麥克風架,還有一塊寫著「請自然地坐著說話」的小白板。
房間裡坐著三個人,像是評審或工作人員。他們正在翻看資料,神情平靜,眼神卻銳利得像是在掃描商品規格。
「請坐在那裡。」其中一人指了指沙發。
我小心地坐好,雙手放在膝蓋上,忍不住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首先請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點點頭,吸了口氣。
「我是天音海月(Amane Mizuki),今年十六歲,來自北千住⋯⋯我來這裡是為了——」
「再自然一點就好。」一位評審開口打斷,語氣並不兇,只是像在提醒某個還不夠成熟的表演者。
「⋯⋯我知道了。」
我重新開始。這次試著讓自己不要太用力,聲音聽起來柔和些,也多了一點笑容。
「我是天音海月,今年十六歲。我來這裡是為了成為魔法少女的——」
「嗯,聲音不錯。」左邊那位評審低聲對旁邊的人說。
另一人翻著資料,瞥了我一眼:「笑起來挺有親和力的。」
「看起來比照片好看,膚質很好⋯⋯那雙眼睛有點意思。」
他們不是針對我說話的內容在反應。他們評論的是聲音、語氣、表情。
我說的話,就好像只是用來測試外觀是否適合這個角色的台詞樣本。
我語塞了幾秒,勉強繼續說完,但心跳已經亂了節奏。
總覺得就像是在幫某個產品拍廣告素材一樣⋯⋯
接著,他們又讓我做幾個動作:
「試著用開朗一點的語氣說『我一定會守護大家的笑容!』」
「可以比個勝利手勢嗎?微笑一點,對——看鏡頭那邊。」
我照做了。
那一瞬間,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
我來這裡,是為了成為魔法少女。
可現在,總感覺我只是個被擺進燈光底下的布偶。
鞠躬那一刻,我還在努力維持表情。
然後,我聽見評審說:
「這張臉能賣。白系主打笑容的話,合作品牌會喜歡。」
「走溫柔守護路線也行,符合 Aurora Resonance Project 初期形象鋪陳。」
「反應不錯。如果要安排什麼魔法設定,可以考慮主視覺角色。」
最後一人補了一句:
「光系就好,省事。」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沒讓他們察覺。
背脊卻一瞬間發冷,像是被一盆冷水澆下來。
我是來應徵魔法少女的,對吧?
咦?凌晨一點多的話,已經換日了吧?
應該是因為日期沒寫,所以才容易理解成那樣吧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