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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最终答应和凡交往了。

但不是故意诱骗她，而是好好和她沟通，并定下了一个期限。京似乎也认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决定做个了结。如果在期限内，京无法爱上凡，两人就和平分手。

换言之，是期限限定的试验恋人。就算被我蛊惑，也不会丧失伦理道德，做出违背天地良心的事，很有京的风格。

但我不是想要两人交往，而是想要凡被京甩掉。交往只是过程，不是最终目的。

「这样根本毫无意义，如果最后你不甩了凡，那我岂不是就像个小丑一样，只是成全了你们吗？」

「我不会接受凡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到了期限后，我们自然就会分手。」

京说得斩钉截铁，我们现在正在无人的化学教室里。自从上次去过京的家后，我们就开始好像密谋一样在这里见面。

自从和京谈话才没几天，京和凡之间似乎已经约定好了。两人都是聪明人，说起话来也很快。

凡恐怕不知道这是我的主意，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或许还会感谢我给她创造机会了。

转校生也不知道这件事吧？京似乎不太想让转校生知道和我的交易。虽然为转校生着想，却不想被他发现。

京肯定是喜欢那小子吧？特别是在知道了转校生特殊的身体后，这一点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你能说得那么肯定，是因为你喜欢那小子？」

「这是两回事。」

京喜欢的是那小子，肯定不会爱上凡的吧？但不知为何，京总是在否认对转校生的感情，

「我对乂只是责任感，不是那种感情。」

京依然斩钉截铁地对我说，

「我并没有把乂当女性看待。」

对凡不会动情，对那小子也不是那种感情。京又不是圣人，对他来说，就没有一个想要交往的对象吗？难以理解，虽然我也只有过凡这一个恋人，但如果现在有其他女生向我告白，我或许也会忍不住想要答应对方。

「学生时代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寸你不也是单身吗？」

「你是在讽刺我被甩了的事吗？」

用手肘击向一旁的京，京也马上挡了下来。现在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稀松平常，感觉好像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总之，我已经和凡说过这件事了。她也答应了。哪怕有各种前提条件，我们也是打算认真交往。」

我不是想让两人在一起，但感觉京口中的认真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

不过这样一来，我的目的算达成了吧？只要京不会动摇，凡肯定只能败退而归。凡肯定是认真的，也一定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但她只会认清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京的事实。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

这时京转过头，用认真的表情看着我，

「如果我要和凡一起行动的话，我想拜托你照顾乂。」

「啊？」

「你是校内除了我和老师之外，唯一一个知道他情况的人，我希望你能帮帮他。」

「那小子又不是小学生了，还要别人保护他啊？」

我大惑不解，转校生也来了快半个月了，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别人带他熟悉学校了吧。而且就算是现在，我也尽量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他太麻烦了。

但也正因此，对京来说，他是个保护对象。

「虽然乂是和我们同龄，但他有点冒失，总是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身体的事。」

说起来上次会被我撞破，也是因为他忘了锁门。如果没有京跟着，他似乎就很容易疏忽大意。

「其实在网球队里，很多人都想接近他。乂很开朗，从以前开始就很容易受人喜爱，但他的秘密不是小事，被发现后就又被疏远的事也经常发生。特别是在团体中，流言马上就会扩散了。变得在学校里也待不下去。我不想再让乂转学了。而且乂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很容易受伤，虽然他总是说着没事，露出不当回事的表情，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被排挤了。所以现在在网球队训练时，我才和他搭档，不让别人过度靠近他。不然说不定马上就会暴露秘密了。」

我从来没想到那小子的秘密暴露会引发多大的后果，转学或许已经算好的了。他身体那么特殊，说不定还会受到不小的侮辱。

「如果我和凡交往了，大概就不能再那么照顾乂了。有了女朋友的话，不管是训练时还是训练结束后都不能再和乂一起行动了。」

「是凡这么说的？」

「没有，她只是说我想怎么做都行。但既然交往了，我想要对她有最起码的敬意和礼貌。」

对我来说，这不是坏事。

要让两人成为一对货真价实，甜甜蜜蜜的恋人。要让凡体会到和京交往的幸福，然后再让她被京甩掉。为此不能让京在那小子的身上分散注意力。

我的目的和京是一致的，为此看个小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思考了一下后，想要答应京了。

「那么只要看着他就好了吧，但我能做什么？平时就算了，现在我又不是网球队的人了。」

「所以我才要拜托你。」

听到这种意有所指的说法，我有点警戒地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京向我露出了认真的眼神，

「寸，回来网球队吧。」

「你这是在给我开条件？」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网球队的活动似乎对转校生来说尤为危险。

比起上厕所，还是换衣服更冒风险。毕竟他那个胸不是一点半点的大啊，只要一看就会察觉到他很奇怪吧，而且运动服比较薄，户外运动也更容易发生身体接触，所以才要在网球队里尤其注意。

转校生需要一个在网球队里的搭档，这不难理解，而京想到的就是我。

「我陪着他，你就能安心了？我可是知道他的身体的哦？你不会反而担心我对他有邪念吗？」

京露出震惊的表情，欲言又止地说，

「你……呃……喜欢乂？」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那么特殊的性癖。但是他的那对奶子倒是很好摸啊。」

京又震惊了一下，

「你……摸过了？」

「是啊，我上次不光是看过，还上手了呢。」

「……乂没有告诉我，只是说被你发现了……」

「我本来也没想摸，但实在是没忍住。摸起来真的和女人一模一样。虽然我也没摸过其他女人的。」

「……如果对方不是乂，你或许早就被以猥亵罪抓起来了，你知不知道？」

明明说了不喜欢转校生，京的表情却很险恶，好像不能原谅我一般地说着。我感到了心虚，但也没有示弱，马上回嘴，

「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是他自愿让我摸的，你抱怨什么？」

京语重心长地说道，

「乂因为把自己当男人，所以会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随随便便做出那种事伤害他。」

「他会受伤？之前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哦？」

我想起之前被我摸胸时那小子的表情，就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一样无所谓。

「那个是……或许他是不在乎，但因为他的身体很特殊……」

京很难启齿似得，我随便猜了一下。

「难道他能怀孕吗？」

我惊奇地发问，京脸色大变，一会儿后才说道，

「没错。所以你能理解吗？如果你随便对他出手，会让他受到很大的伤害。他把自己当男的，到时不光是身体上，心理上或许也会产生巨大的阴影。」

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压倒那小子，只是因为第一次摸到同龄人的胸部，所以才变得对他有些在意。就算他是双性人，也没办法当没发生过。

但他的情况那么复杂，我也觉得麻烦。要交往的话，当然应该选更普通更可爱的女生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你怎么好像他爹一样，别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瞪我。」

「……如果你打算回来的话，教练那边我会想办法帮你说情，你随时都可以回来。而且你和队员之间的关系也已经缓和了吧，最近他们也已经反省了，没有再说你闲话了。」

确实如京所说，现在京和凡正式开始交往，我也变成了真正的败家犬，但嘲讽我的人反而变少了。

因为之前都是我一个人在发飙，我们三人之间从没有过一次真正的碰撞，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过去了。现在如果我再回去网球队的话，其他人都会以为这是京的意思。京对我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再惹我就等于不给京面子。

我不是想靠京的光环，但现在给凡好看比什么都重要。

但说实话，我就算回去网球队，也不可能和那小子搭档。因为我本来就有搭档，我怎么能抛下原来的搭档不管呢，如果我一回去就变成转校生的搭档，巴那里很不好交代。

有点难办啊，正在我挠头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我和京也结束了对话。

这天晚上，凡千年不遇地用短信把我叫了出去。

以前交往的时候，也有过我陪凡晚上出门买东西的事，但事到如今，我只能想到她是为了京的事，才把我找出去的。

「寸，出来走走吧。我们很久没有说话了吧？这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见一面吧。」

在洗完澡后收到消息，本来想无视的，但窗户外传来被石子撞击的声音，拉开窗帘往外一看，凡穿着连帽衫和牛仔裤，正站在楼下仰望我，手上还一下一下地抛着石子。

这是最后一次了，觉得凡短信里的这句话很有深意，我就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一走出家里，就看见凡靠着电线杆站着，一边呼出了白雾一边向我打招呼。我没有回应她，直接往超市的方向走。

凡从后面跟了上来，从后面有意无意地向我搭话。

「我是出来买东西的，有话快说。」

凡走在我后面，从我身侧向前探出身体，麻花辫垂荡在她的肩膀上。

「我和京开始交往了哦，你已经知道了吧？但我还是想向你报告一声。这是作为前女友最起码的礼貌吧？」

京也说过类似的话，说既然交往了，就要有最起码的礼貌。凡虽然甩了我，但她也并没有出轨，而是好好地和我分了手再去追求京的。这两人果然很像。

「哈，前女友？原来你有当我是男朋友啊？」

我不屑地说道，我和礼貌两个字可沾不上边，用不着对凡客气，而且凡的礼貌只让我火大。

「当然了，你可是我的第一任男朋友。不管今后我能否和京在一起，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真稀奇，本以为能和京交往会让凡志得意满，结果她却没有露出很兴奋的表情。虽然这次是我设计她，但感觉凡的语气也有点微弱。平时她很少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说话。

「你难道没自信能和京在一起吗？」

我故意嘲笑凡，凡耸耸肩，

「当然有自信了，甚至可以说是赌上了整个人生。感觉如果失去了京，我就不会再去渴望任何人。」

凡拉着麻花辫的发尾，在鼻尖不断扫过，

「感谢你给我的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把京得到手。」

果然凡什么都看穿了，但我又不是想成全她才设计这出戏的，马上气急败坏地说道，

「京才不会被你蛊惑，」

我停下脚步，瞪着身旁的凡说，湿漉漉的地上还留有着积雪，寒气从脚底入侵。

「你不知道吧？京有喜欢的人了。」

「是乂吗？」

凡却轻轻松松地说道，拉着自己的麻花辫，

「我怎么会不知道，一眼就看出来了。在关于乂的事上，京的表情完全不一样。没想到他会露出那么一心一意的表情，这让我很惊讶……且心动。我一直很想看见他露出那种表情呢。虽然对象不是我很遗憾，但以后的时间还很长。只要变成我的东西，他终有一日也会对我露出那种表情吧？」

凡也双颊微红，露出了那种只要说到京就会有的销魂表情，让人讨厌。

我绝对不想让她称心如意。

只要京还喜欢那小子，凡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但如果在两人交往的期间，那小子因为暴露秘密转学了，那么京或许就会倒向凡那一边。

相反，只要那小子一直在身边，京就会因为转校生的事分心，或许就会忽视凡。这样或许也不错，或许能让凡感到焦急。一直爱而不得的话，不知道她会露出什么表情？焦急吗？伤心吗？对自始至终都只是被当做弟弟对待的我来说，有点难以想象。

我对凡构不成伤害，不论我对她做什么，她都不痛不痒。

但京不一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凡都能注意到，都会让她感到或喜或忧。

我想要伤害她，哪怕我根本不爱她。

所以为了报复她，我把转校生当做了手牌。

面前的凡用平淡的目光看着我，

「寸，你恨我吗？」

「废话！」

我不顾周围的目光大叫道，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在学校被说成什么样子？！」

「知道哦。」

凡间不容发地回答了，

「所以我也想过要怎么补偿你了，我本来也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放弃对京的感情，真的哦，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忍耐自己的心情呢。」

「你真是个自私的女人，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居然说抛弃就抛弃我了。」

吸了一下鼻子，但不是因为想哭，而是因为太冷了。

雪花从我们之间缓缓落下。

「寸，虽然现在问已经为时已晚了，但你真的爱过我吗？」

「…………」

「其实你也只是顺其自然地选择了我吧？就好像身边用着的网球拍，用着用着就习惯了，那根本不是爱啊。」

凡背着手，对我露出了虚无缥缈的笑容，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哦，虽然觉得没办法爱上你，但我是不可能讨厌你的。就算现在你变得讨厌我了，我也不会讨厌你。今后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商量哦？」

开什么玩笑，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让人火大，以前暂且不论，现在我已经不能接受凡的说教了。

「就像我遇到了京一样，希望终有一天你也能得到一个真正的爱人。」

扪心自问，我对凡的感情或许是没达到爱情的高度。被她背叛后觉得气急败坏，虽然难过，却没想过挽回她。为了出一口气，就设计让她被京甩掉。虽然是她先甩我的，但我也没有体贴她，我无法去听她口中的大道理。

凡说的或许是正确的吧？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并非爱情，所以她去追求了她的真爱。但她能把十多年来和我的感情一笔勾销，也足以证明她是个多自私的女人。哪怕对我没有一点点的爱，没想到连作为青梅竹马的体贴都没有吗。

然而我的这种想法在凡看来就是孩子气的表现吧？

或许我就是一直都无法成为她希望的样子吧？既然她舍弃了和我的感情，那么我也不需要了。

第二天就答应了京要帮他照顾转校生的事。

平时下课其实没什么，转校生一般下课都坐在座位上，和京一起聊天。

「两位要去约会吗？」

然而今天京没有再盯着转校生，而是离开了座位，和等候在教室门口的凡一起走了。

教室里的人开始眉来眼去，转校生也打探着我的脸色。

「看什么看，」

被我一吼，其他人就耸耸肩转开了视线，只有转校生跑来了我这里。

「那个啊，京他不是……」

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呃呃呃地左顾右盼，结果想了一会儿，说到了其他事，

「今天你会来网球队吗？京告诉我说你要回来了？」

「是啊。我要回去了。」

虽然是为了照顾小孩，但已经和京说好了。京或许是怕我反悔吧，动作很迅速，在我点头后，马上就找教练说好了。感觉他不单只是为了转校生才想要我回去，更是想要借此把我拉回网球队。明明事到如今了，他还在为我着想。让我很不是滋味。

转校生并不知道我回去的真正理由吧。好像自己的事一般高兴地说道，

「京说过你很有潜力哦？我们一样是双打，不知道能不能组成搭档？今天开始，京似乎就要变回单打了。」

我本来就是为了转校生才回去的，但还是有点迷茫要不要成为他的搭档。

巴或许已经知道了我要回去的消息了，一想到要怎么和他交代就觉得胃疼。但转校生并不知道我本来就有搭档吧？一看到他一脸天真的表情就觉得不爽。

「别京京京地说个不停，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啊？抱歉！」

转校生一副要下跪的表情站在我身边，明明不知道京是为了他才和凡走在一起，却好像感到了连带责任。

真要说起来，也是我为了自私的目的，让京接受凡的。根本不关转校生的事。是我随便对他发脾气，马上觉得抱歉了。我也知道转校生没恶意，只是太单纯了。

他和凡不一样，说话没心眼。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孩子气。

但他的情况又很特殊，所以必须有人看着他才行。

现在这就是我的职责了。为此我不惜回去了网球队。

京已经帮我沟通过了，多亏了他面子大，就算是我这个半途而废的人，要回去也完全没有阻碍。虽然肯定会有不少流言蜚语，但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

于是等到放学后，我就和转校生一起离开了教室。

本来似乎是打算在网球队的更衣室里换衣服的，但在京的强烈要求下，最终转校生似乎每天都会在医务室里换好衣服再去网球队。虽然与我无关，但我也觉得他那对奶子暴露在更衣室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虽然有胸罩挡着，但一看就知道不普通。

陪着换衣服的时候，稀里糊涂就跟着他走进医务室了，想到后才连忙想出去，但这时门外又有人在。容易被问东问西，不太好出去了。

「你就在那里等一下，我马上就换好了。」

转校生连帘子都不拉，就开始脱衣服。

在我哑口无言的时候，他已经脱下了外套和上衣。上次看过的胸罩又露了出来，和上次一样是褐色的。

我抱着胸站在原地抖腿。上次完全没有余力，这次就观察了一下。反正现在去拉帘子也晚了，只会显得我很在意。

就算被胸罩包裹着，那对奶子还是很显眼，很白，一眼就能看到。女人的胸罩完全不懂，但转校生穿的似乎不是普通的类型，可能是定做的吧。穿上后就能完全包裹住胸部，而且胸部比我上次看见时显得更小，明明很大，这样勒着不难受吗？而且明明那么柔软，感觉很可惜。但他是男人的话，发育得那么好反倒成问题了。转校生直接在外面穿上了运动服，我有点担心地说道，

「你把打底衫穿着。」

「啊？」

转校生回过头来看我。

「直接在外面穿运动服的话，看起来太薄了，马上就会露馅。」

「欸不会吧？」

转校生看了看自己的胸，又看向我问，

「话说你怎么和京说一样的话啊。」

「叫你穿就穿。」

「但运动起来不方便欸。好吧。」

一穿上厚厚的打底衫，他整个身型都显得臃肿了一圈。不过也更不容易被发现胸部了。

下面也有短裤和长裤两种，转校生穿的也是短裤。因为他矮，所以分配给他的长裤太长了穿不了，必须要定做。他嫌麻烦就直接穿短的了，还好就算是短裤也没过了膝盖。

和上衣一样，下面他也干脆地在我面前脱掉。他穿着男士的内裤，确实能看到明显的凸起。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还是吃了一惊，胸部和下半身的不匹配感不是一般的强，我忍不住撇开头。

「换好了，走吧。」

转校生干脆地换好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放有网球拍的运动包后，把包背在背后，对好像佛像一样站在门口的我说。我难以正视他，马上转身率先走了出去。总算换好衣服，就一起去网球场了。

然而就算换好衣服，只要一想到衣服下的肉体，我就觉得不能淡定。就算是一样的运动服，穿在转校生身上感觉就特别薄是我的错觉吗？好像时不时能察觉到胸部的摇晃。不，不可能，穿着胸罩呢。照理说晃不起来才对。但在做伸展运动的时候，好像晃了一下，感觉在做拉伸的时候，又往旁边倾斜了……明明根本看不见，全都在脑子里变成了想象，让我头晕眼花。

或许是因为我太在意了吧，转校生拉着领口问，

「难道看得出来吗？不会吧，我还没有被看破过诶。」

「松手！别拉领口！我不想看见更多了！」

「啊？真的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啦，但我脑子里自动生成了色图！根本没法叫停！」

「啊？真的？」

转校生没有露出讨厌或恶心的表情，只是坦然地回应，

「没想到你那么在意啊，总觉得很对不起你。」

我气呼呼地边帮他做热身运动边回答，

「算了，别说了。」

这时往前做拉伸的转校生突然歪歪头问道，

「你，难道还是处男吗？」

「干嘛要问这种事！」

「不是啦，但我不知道嘛，所以才想问？」

「才不会告诉你。」

我们又不是很熟，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怎么可能把这种事告诉转校生。

但我马上又觉得好奇起来，

「你不会已经有过了吧？」

「啊？不可能啦，我这么奇怪的身体，没人愿意和我上床的啦。」

「你喜欢女人吗？」

「是啦，但真的不敢谈交往什么的。一被看到身体，只会被说恶心啊。」

转校生说得坦然，我却感到不是滋味，从后面拍了拍他的头。

「我又没说你恶心。」

「啊，真的？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之前一直被你避开啊。虽然我也知道是没办法的，但说实话有点难过？我挺喜欢你的呢，又是京的朋友，又长得人高马大，而且还会打网球。」

「你的喜欢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

这种小学生等级的好感，会被凡嗤之以鼻的吧？但放在转校生身上感觉就很和谐？感觉他不仅是身体，连内心都很幼稚。如果维持着不男不女的身体，会变成这样或许也是没办法的吧？但用手摸到的身体却又是那么柔软。先不说作为男人，作为女人的话似乎已经有了足够的吸引力。我甚至对着他的胸部梦遗过，这个绝对不能说出来。

然而只要一想到转校生的下半身，我又会兴致全无。我又不是同性恋，和我一样的东西有什么稀奇的，当然也没有兴趣了。

矛盾……我第一次遇到这么矛盾的人。或许这也是没办法的，暂时只能继续相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