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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很久之前就听某个人说过，高三年级的时间过得飞快，在你还没察觉到时间流逝的时候就会突然发现「已经这个时候了吗？」

对于我们高中的学生来说也是如此，第一次测验考过去一个月，每天都在学校和家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若是从前的我，恐怕早已被这枯燥的循环压得喘不过气。但如今不同——冬月垂落的银白发丝总能在某个瞬间，让单调的时光泛起涟漪。

「好热啊……感觉全身都是汗……」

「真纪，不要随便掀衣服，教室里还有男生呢。」

「但是真的好热……」

时间进入五月，天气的炎热愈发明显，已经到了不穿夏装就会大汗淋漓的程度了。

女生们早早换上短袖衬衫与及膝百褶裙，男生们则一边抱怨"空调根本是摆设"，一边用余光追逐着飘动的裙摆。

我的视线也不由自主飘向第一排——冬月正低头预习课文，银白长发被阳光镀上一浅金色的光晕。

或许是太专注，她并未察觉额角渗出的细汗，直到一滴汗珠顺着睫毛坠落，才恍然抬手擦拭。

大概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冬月扭头头来，偷偷朝我挥了挥手。

天呐，我的女朋友真是可爱……我不禁露出傻笑。

「这么热的天气，暑假该去海边了吧？」

「还要备考呢，到时候就只剩半年了。」

「诶……一直学习人家的脑袋会炸掉的……」

雨宫今天也像小动物一样，和班上的同学们愉快地聊天。

话说回来，不知道贤一和她的关系怎么样了……那两个人虽然在班上不怎么说话，却会在背地里有所交流。

糟糕，我什么时候也对这种恋爱八卦感兴趣了。

「对了，冬月同学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正在聊天的女生突然提到冬月，让我的心脏猛然跳了一下。

冬月只是礼貌地转过头，冲那个女生露出有些僵硬却不失温和的笑容。

「周末我还有点事情……」

「难道冬月同学在打工吗？」

「也差不多，除了工作还要复习。」

冬月尴尬地移开视线，然后点点头。

「冬月同学好用功啊！难道在备考早稻田吗？」

「不，我对早稻田没什么兴趣……」

「诶？！难道是要考东京的知名大学吗？」

「也不是这样……」

毕竟在这附近就读的学生，升学的意愿除了早稻田和东京大学，就是在本地直升，一般没有人去特地考远方的大学——比如我和冬月准备考的星流大学。

上课前的嘈杂声音依然在教室里回荡着，其他男生对女生们的话题也很感兴趣，时不时会去插话。

「对了！小真纪，我之前在商场里好像看到你和贤一同学在一起耶。」

「诶？是、是吗……」

不知是谁突然提到了那个时候的事情，不仅是雨宫，连原本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贤一都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

……

……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没有啦……我和贤一同学只是偶然遇到了。」

「但是你们聊得很开心呢～」

「诶……没、没有吧～

被那个女生的话说到满脸通红的雨宫，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避了。

没想到，那个随时散发着阳角光辉的雨宫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在心中暗想着那两人的青涩恋爱（虽然还未开始），我不禁叹出一口气，然后用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等待上课。

「叮——咚……」

上课钟声响起，教室前门跟着打开，教第一节课的教师抱着教材走进来，教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于是，上午的课程也平淡且乏味的开始了。

教室的大部分人也和我一样，和高二年级的时间不同，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备考」的紧迫。

上午的课程充斥着紧张到令人喘不过气的学习氛围。

我抄写着老师写的板书，抬眼往前一瞄，银白色的秀发在视野里一闪而过。

「啊……」

下一秒，我和冬月突然对上了视线。

好尴尬。

这样不就被冬月发现，我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偷看她吗……感到无比羞耻的我只好埋头看书，以掩饰自己的羞涩。

「上课的时候可不要分心啊。」

到来午休时间，我和冬月一如既往的中庭长椅上一起吃午饭，不知不觉，这种令曾经的我讨厌的「现充行为」已经成了常态。

原来，人都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吗……

「我那个时候抄写完笔记，放松一下大脑而已。」

「你总是看我，让我有点不自在啊……」

「我会注意的。」

「倒、倒也不是不能看……」

我的女朋友总是这样口是心非呢，嘛既然关乎到冬月的学习，那就没办法了。

今天的午饭是便当，老妈早上似乎因为手抖放多了盐，玉子烧咸得发苦，冬月却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吃完午饭后，将清洗好的便当盒放到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接着便是惬意且静谧的休息时间。

「呼……」

冬月像是舒缓自己的疲惫一样，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咻……

一阵微风拂过，撩动她的长发，吹动那甜美的香味，透过相贴的肌肤，仿佛能听见她的心跳。

每当感受着这股幸福感时，我便会深深意识到，自己的努力是有意义的。

即使毕业了也能和冬月在一起——只是为了这样的愿望，我才会想要「努力看看」

「啊！是秋野和小冬月，午好啊～」

熟悉的明朗声音随风而来，是雨宫，只见她一边大幅度地朝我们挥手，一边小跑着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每天都在这里吃饭啊。」

在我回答她的同时，冬月也从我的肩膀上离开，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糟糟的发丝。

「喔～为什么不在教室吃？」

「因为人太多了啊。」

「嗯？人太多不是好事吗？多热闹啊。」

「雨宫同学是无法理解的。」

阳角和阴角之间总有无法逾越的鸿沟——我想起了这句在冬月的小说里看到过的话了。

雨宫十分自然地一边笑一边坐到我们的旁边。

还是换个话题吧。

「雨宫同学来这里做什么？」

「问得好！其实我被朋友们围着追问和贤一同学的关系呢～」

「喔……然后呢？」

「我也很在意……」

在我旁边的冬月饶有兴趣地凑过来，虽然知道你对别人的恋爱事件感兴趣，但靠这么近可是很容易让我入迷的啊，还有你的身上好香……

等等，我们是恋人啊。

想到这一点的我突然感觉一阵轻松，深呼一口气。

嗯，冬月就像花朵一样甜香呢。

「诶……我想想哦～」

大概是觉得我们两个边缘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大肆传播吧，雨宫开始回想起什么。

「最初和贤一同学见面的时候……应该是高一入学的时候吧。」

「那么早吗？」

冬月有些惊讶地张开嘴唇，不过他们相遇的事情我早在修学旅行的时候，就已经听贤一讲过了。

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雨宫对这段回忆居然也会脸红。

「那个时候，贤一同学因为找不到教室而惊慌失措，我刚好和朋友一起去卫生间，就顺便帮她指路……」

「只有这样吗？」

确实，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完全构不成恋爱关系，世界上因为一点点接触就春心荡漾的男孩子可不在少数哦。

雨宫害羞地用手指卷子耳边的发丝，继续说道

「然后……我就说『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可以line联系我』，我们就交换了line好友。」

「喔……居然是这样吗？」

「嗯，然后有一天下课，看到贤一同学一个人在座位趴着，我以为他生病了，就自顾自地拉他去医务室。」

阳……阳角惊人的行动力，真亏你当时没有被人发现啊。

「再然后呢？」

「因为自己搞错了，为了补偿那次失误，我在周末的时候请他吃了一顿甜品。」

「诶？」

你这么主动的话，像贤一那样的纯情小男生肯定会爱上你的啊！还有在别人看来，你们已经和恋人一样了啊！

看着雨宫那通红的脸颊，我不禁开口问道

「那个……雨宫你，对贤一是什么想法呢？」

「诶？我、我吗……」

被我这么一问，雨宫不知所措地开始四处张望，似乎想要找点借口搪塞过去。

不过，在我和冬月两个人的包围下，她还是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啊，我不讨厌贤一同学，偶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但是……这样真的是恋爱吗？会不会太随便了？」

「没想到真纪也会有这样的烦恼啊。」

「那、那当然！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啊。」

老实说，有点意外。

我还以为像雨宫这样的年级第一的美少女，在恋爱方面会有点经验的，没想到是经验为零。

这么一想，他们其实还挺般配，都同样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虽然我和冬月也一样。

但是，雨宫对贤一的感情真的是恋爱吗？

「啊，差不多也快要上课了！」

「也是，我们先回去吧。」

看了一眼手机荧屏上显示的时间后，我们三个人难得一起回到了教室中。

即使是坐在课桌前，和朋友们聊天的雨宫，眼神依然会时不时……往某个男生的方向瞟去。

对此，我和冬月互相苦笑。

在这两个笨拙的人正式意识到对对方的感情之前，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下午的课程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而去了，放学后，我和冬月走在傍晚的小路上。

「天气越来越热了呢……差不多也要到文化祭了吧？」

「说得也是……」

在遇到冬月之前，我每天都会走这条路，当时只觉得无聊，如今长着繁茂绿叶的行道树在两边伫立，被风一吹还会沙沙作响。

随着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的心态发生改变，所看到的事物也会不同吗？

我轻呼一口气，然后牵住冬月的手。

她并没有感到惊讶，理所当然地轻轻微笑，回握过来。

「话说回来，前两年文化祭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我早退了。」

「诶？只有我一个人在学校里漫无目的闲逛吗……」

「我可受不了那种，只有自己没有朋友的气氛。 」

说完，冬月那只和我相握的手轻轻用力，像是在暗示什么。

「今年可不止是朋友了哦？」

「你其实也很期待吧？」

「有一点点。」

「真不坦率……呢！」

话音刚落，冬月用不满的视线瞟了我一眼，然后鼓着脸颊，抬脚踩了一下我的脚尖。

好舒服……啊不对，是好疼！

「疼疼疼……手下留情啊。」

「你不是最喜欢被我踩了吗？」

「希望你不要误会我……」

「那不喜欢吗？」

被她这么一问，我顿时语塞，尴尬地躲开那道视线。

我承认，我喜欢。

X  X  X  X  X

打开家门，我们同声说出∶「我回来了」

其他人还没回来。出门上班的老妈不在是理所当然的，即使不愿意加班，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不过小春不在让我感到有点意外。

不一会儿，老妈便发来讯息。

「老妈∶今天我和小春在外婆家过夜，就不回去了。」

看来今天晚上也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啊。

由于这种情况发生了太多次，也很难因此而心跳加速了。

于是，我和冬月两个人吃晚饭、两个人清洗碗盘。

「今天晚上也只有我们两个啊……」

「是啊，如果冬月你没住进来的话，可就只剩我一个了。」

「诶～你这是在说『没有你我会寂寞』吗？」

冬月露出打趣的笑容，被她这么一说，我的心脏顿时颤了一下，脸颊随之发烫。

「差、差不多。」

「关于这一点，我也一样……我们还挺像的。」

说完，我们相视一笑，接着将清洗好的碗筷放入橱柜。

这时，置于口袋里的手机收到了讯息，原本以为是贤一发来的，但并不是。

是天气预报，再过不久可能就要下雷阵雨……我打开窗户，暖和的风吹拂到脸上，漆黑的天空中飘着几朵黑压压的乌云。

「看来是要下暴雨了啊……」

「诶？现在吗？」

「嗯，总之先把阳台上的衣服收拾一下吧。」

「好，我去吧。」

说完，冬月便穿着室内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阳台那里去，而我则将厨房打扫干净后关上了窗户。

确实到了雨季了啊，这样的暴雨以后也会变多吧。

望向窗外遮蔽天空的乌云和打在玻璃上的银色雨滴，我不禁在心中暗想道。

结果就如同预报说的一样，雨势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雷雨交加的暴雨。

风声在窗外呼啸着，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时不时会出现闪光，为了遮盖雷声，我只好戴上耳机复习。

大概复习了一个小时后，我换好衣服，躺在卧室的床上一边看轻小说一边等待睡意到来。

老实说，我还挺喜欢现在的气氛，外面下着暴雨，我则在安静的房间中独自看书。

如果冬月也能在我身边就好了呢……不过，再怎么想，也不可能和她同床共枕。

「毕竟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呢……」

我的脑海中闪过在冬月家里的那天晚上，我差点推倒她时的情景。

算了，还是先睡觉吧……

我将手中的书放到书桌上，准备关灯就寝……在那之前，有人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来。

那个人自然是冬月。

「秋野，你准备睡觉了吗？」

「嗯……嗯，怎么了吗？」

冬月会在睡觉前来我房间，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们经常在睡前向对方索取晚安吻。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她穿着睡衣……是一件淡蓝色的睡衣，尺寸刚刚好，与她纤细的身材十分相衬。

在我惊讶地不知说什么时，冬月将两只胳膊背到身后，脸颊微红的看过来。

「其实……小春不在，我一个人在那个房间里，稍微有点害怕。」

「害怕……是暴雨的原因吗？」

我尽可能压抑着内心不切实际的期待，同时用手拍了拍床边，示意冬月坐下。

「嗯，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就有点害怕，那个时候都是把自己裹在被窝里的。」

「这样啊……」

「……」

冬月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脸上露着些许为难的表情，不知要怎么开口。

这种时候，表就到我出场了吧……我轻呼一口气，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太过紧张。

「那个……冬月。」

「嗯……」

「要不要……一起睡？」

「……嗯。」

她没有犹豫地点点头，我这才此时她的肌肤隐约有些红润，大概是刚洗完澡的原因。

外面的风雨逐渐变强了。

我们先是被害羞到无法言语的气氛包围，最后又突然相视一笑。

冬月爬上了床，似乎还不太适应在我的床上睡觉，她的动作显得很拘谨，直到我也爬上床之后，才放心的伸开双腿。

虽然枕头是一人份的，但尺寸足够宽大，我们两个人将脑袋靠在一起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冬月钻进了被窝，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后，我伸手关上了灯，接着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此时，我们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撞在一起，双方「嗯……」地发出一道急促的声音。

冷静……冷静。

「……」

「……」

接下来便是一段持续无言的寂静时间。

和冬月钻进了同一个被窝——这样的事实令我完全无法入睡，但或许因为身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我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了。

冬月那近在咫尺的体温透过紧贴在一起的肩膀，缓缓传递过来。

「睡了吗？」

「和冬月你睡在一起，让我紧张地睡不着啊。」

「是吗……」

即使看不见她的脸，也能从声音里听出她在害羞。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当我这么心想时，立刻便证明了我的猜想是对的。

「其实……我并不是普通的害怕雷雨。」

「那是？」

「因为妈妈把我抛下的那天晚上，就是像这样的天气。」

说完，冬月翻了个身，面朝我呼出温热的吐息。

即使看不清楚，我也明白她的脸就近在咫尺。

「原本的话，我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但是和秋野在一起的话，就会想要倾诉一下。」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很荣幸哦？」

「明明就是一个御宅族。」

「你不也一样吗。」

说完，还没来得及开口接话，一道响彻云霄的雷电声传来，连玻璃窗也颤个不停。

下一秒，柔软又温暖的什么东西紧贴了上来。

冬月下意识靠在我身上，一时之间什么话都没说，因为刚洗过澡，有一股甜香撩拨我的鼻腔，她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轻，即使这样紧紧靠在我的怀里，也不会感觉不适。

「好温暖……」

她以细小到要消失的声音嘀咕道，伸手环抱住我的身体。

第一次看到冬月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这让我不禁心生怜爱，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放心吧，我不会抛弃你的。」

为了安慰她，我一边抚摸她的长发，一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放松下来之后，冬月的呼吸逐渐平稳。

「那个时候，妈妈丢下我离开的时候，虽然我一个人站在雷雨里，却很神奇的没有哭哦。」

「是吗？」

「嗯，甚至都不觉得伤心或是绝望，非常平淡。 」

大概，就像是和我第一次接触，在书店里的那样吧，冷淡到让人感觉不到身为人类的气息。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太不争气了，才害得妈妈非要抛下我呢？」

「才不是呢。」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便感觉心如刀绞，下意识抱了抱冬月。

我一时想不到说什么好听的甜言蜜语，只能这样抱着她——但对于冬月来说，似乎足够了。

「那个，冬月……」

「你还在叫我冬月啊？」

「呃——」

被冬月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我不禁流出一滴冷汗。

这么说来，都交往了一年左右了，我们却还是互相叫姓氏呢。

「我还是更希望——」

「铃音。」

我自然而然地脱口说出，这个在心中呼唤过无数次，却从未叫过的名字。

眼前那水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眨了一下。

「诶……那、那我要怎么称呼……」

「直接叫我『崎』就可以了吧？」

「那……那就……崎？」

第一次被女生直呼名字，以及眼前她那温和羞涩的笑容，令我的胸口一阵悸动。

我们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在黑暗中凝视对方的眼眸。

想要抚摸她，想要抱紧她……这样的心情在心底里萌发出来。

某种令心脏酥麻且难以名状的焦躁感，开始在我的体内翻腾。

「那个……可以接吻吗？」

我支支吾吾地争取她的许可。

「嗯……我想。」

冬月微笑着轻轻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缓缓靠近她的脸，轻轻地，将唇贴了上去，备考后再次感受到她的嘴唇，柔软且水润，使我的大脑仿佛被麻痹了一般。

她抱着我的手臂稍微用力了一点。

原来，冬月是那么想要亲密接触的吗？

我们唇齿相依，一直到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呼着粗气分开双唇。

初夏将至的气温使我的额头流出一滴汗水。

「这样下去，早上要迟到了啊。」

「说得也是……那，睡觉吧？」

「说完，我们互相松开对方的身体，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并未缩短。

于是，我们互相抵着对方的额头，小声说∶

「晚安。」

怀抱着这股温暖，我的意识渐渐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