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後來,我選擇了妥協。
如果未來我真的能拿到【緋月夢葬】所需的其中一種素材,那我就相信——其他素材也一定存在。
到時候,我就會把收集它們當作目標,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所以現在,就先用這把將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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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刃】
——輕盈若月,斷裂於影
說明:模仿紅月造型的優雅鐮刀,追求精準與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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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與能力】:
• 【斬影迅擊】
連影子都能斬斷的快速的一擊,提高夜間作戰時的出手速度與命中率。對暗屬性或影子系敵人具有額外傷害。
• 【月之流轉】(被動)
於月光下持續微幅恢復持有者的體力與魔力,全數值微幅增加,僅限夜間。
• 【靈巧打擊】
由於其極輕設計,可高速揮舞並實現連擊,有機率使敵人失衡。
• 【耐磨耐腐】
即使長時間處於潮濕、高腐蝕性環境中,也難以損壞,是迷宮探索的優選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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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少了點終焉般的帥氣,但這份優雅與實用,其實也挺對我胃口的。
至少,它不像那什麼「甜點專用鐮」或「討債專用鐮」——不會一開戰就讓我開始懷疑人生。
我輕輕握住,手感異常合適——不重也不輕,恰到好處。
有種「不會成為傳說,但能活過明天」的安心感。
不過順帶一提,這是我等書翻了幾百頁才刷出來的,第二把正常的鐮刀⋯⋯
⋯⋯前面有什麼來著?
我翻了翻腦袋(不是書),想起那把充滿誠意卻讓我差點崩潰的——
【斬斷三餐夢想之鐮】
當初看到那一行「砍西瓜必暴擊」時,我差點把書丟進熔岩池。
所以在這一把【月牙刃】出現的瞬間,我是真的差點感動落淚。
不是因為它有多強,而是因為——終於有人願意認真對待「鐮刀」這兩個字了。
「要是你早點翻出這把鐮刀,我可能就不會對吸血鬼生失去信心了呢。」
話音剛落,書本似乎「咳」了一聲。不是發出聲音——而是一種無聲的抗議:「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
我翻了它一眼,它翻了我一頁。
上頭寫著:
【鐮刀推薦排名(書自評)】
1位:【緋月夢葬】(不接受異議)
2位:【月牙刃】(現階段能活著用的不多,請珍惜)
3位:【斬斷三餐夢想之鐮】(實績:曾擊潰一整棟西瓜城)
……
97位:【萬惡拖稿之鐮】(尚未發現任何戰鬥用途)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啪地合上書。
「⋯⋯喲西,差不多該往下一層了呢。」
不知不覺就已經往下走了這麼多層了⋯⋯這迷宮到底有多深啊。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真到了最底層,好像也挺麻煩的。
畢竟對我來說,回地面跟自殺也沒什麼兩樣呢。
腳步聲在空蕩的洞窟中迴盪。
「嘛⋯⋯總之先好好活著吧。」
踏過通往下一層的石階時,四周突然一片寂靜。
沒有濃重的濕氣、沒有怪物的氣息,甚至沒有牆壁、天花板或地面該有的回音。
直到——最後一步踏出,那一刻視野豁然開朗。
頭頂,是無垠星海。
腳下,是透明如水晶般的踏板,懸浮在無重力的虛空之中,一顆顆漂浮的碎星緩緩流動,如同宇宙中的塵埃與光塵,仿佛整座迷宮都化作一座被封存的星辰標本館。
有的星光緩慢閃爍,有的則像心跳般規律脈動;而在遙遠的盡頭,仿佛有一道黑色渦旋緩緩轉動,將光芒一絲絲吸入其中。
踏出第一步,腳下的水晶踏板泛起淡淡星光,像是對來者的回應。
我沒有掉下去,也沒有飄起來,只是穩穩地站在這片宛如虛空的地面上。
「這地方⋯⋯也太夢幻了吧。」
我環顧四周,星光像霧氣般流動,沒有重力,沒有上下左右的界線——但身體卻沒有漂浮的感覺。
這裡,就像是在做一場清醒的夢。
就在這樣的安靜中,遠方突然閃過一道紫白色的光痕。
不對——那不是光,是某種「視線」。
我轉頭,一頭龐大而無聲的星辰之獸,正靜靜浮在遠方,注視著我。
牠有著似狼非狼的輪廓,身體像是用星雲織成,輪廓模糊,內裡卻閃爍著銀河碎光。
每當牠移動,牽引而來的不是風,而是「星辰間的靜謐」本身。
它沒有張口,沒有咆哮,但我卻在腦海中聽見一道低語——
像是宇宙在喘息,像是星星的遺言:
「——入夢者,已被觀測。」
下一秒,它衝了過來。
不是奔跑,也不是飛行。牠就像一段星軌的扭曲,瞬間劃破空間,來到了我面前!
「⋯⋯!這速度也太不講理了吧!」
我急忙叫出【月牙刃】揮出,銀色刃光斬向那團星辰,卻仿佛穿過煙霧般,只在牠身上留下一道微弱的光痕。
但這一斬也讓我看清了牠的名字——
【觀測狼・拉庫爾】
⋯⋯等下,那個「觀測」是什麼意思啦?我剛剛是不是已經被標記了!?還有我為什麼突然知道名字了!?
我還來不及細想,牠的身影又再度模糊了。
星辰紛飛,空間像水面被攪亂一樣起伏。牠沒有預備動作、沒有慣性,下一秒就會從任意角度「發生」在我面前。
我不敢妄動,只是輕輕調整呼吸,右手握緊【月牙刃】等待著。
在那一瞬之間,我的背脊一涼,立刻低身翻滾,揮刀回身斬去。
而這一次,我不是選擇攻擊牠的身體,而是斬向牠甫現身時「殘留」在空氣中的星光。
——命中!
銀色刃光劃破星霧,牠的身形明顯一頓,像是整體資訊出現錯位,胸口浮現出一道裂縫,銀河碎光如瀑流般傾瀉而出。
「哼——這傢伙不是靠肉體活動,牠是靠『觀測結果』存活的魔物啊⋯⋯」
牠的身體是不穩定的、流動的、依靠「被誰看見」才決定形狀的——
這是一場「視線的戰鬥」。
不只是我在看牠,牠也在「看我」。
只要被牠完整觀測,就等於我的未來被牠『讀取』,下一步的動作、思考、出手時間點,全都會被牠預知。
——這樣根本沒得打啊!
但⋯⋯我抬頭,看見那黑色渦旋依然在遠方緩緩旋轉,像個靜靜吞噬星光的洞口。
——不,我還有一個機會。
只要在「我尚未被完全觀測」的瞬間出刀,只要在「我還沒決定要做什麼」的當下出擊,或許就能騙過牠那近乎未來視的眼睛。
「你能觀測我,但你觀測不到——我的直覺。」
我深吸一口氣,將【月牙刃】橫在身前,緊盯那顫動不定的狼影。
牠沒有發出聲音,但空間又一陣劇烈震動,像是整個夢境都微微顫抖。
牠要來了。
這次,不是撲擊,而是——
一道道紫白色的光線忽然從牠體內射出,如彗星殘痕般,在空間中交織成一張「星辰視網」,如牢籠般向我封鎖而來!
不能逃,不能等。
我閉上眼,將所有感知收束到一點。
【斬影迅擊】——不是向牠揮去,而是向「我自己不知道會往哪裡揮」的方向,一刀揮下!
一瞬之間,空氣凍結,視網斷裂,牠的輪廓終於被斬出一道真正的、貫穿星體的血痕!
那一刻,我看見牠的眼睛,第一次——出現了動搖。
牠退後了。
那龐大的星辰之軀如同一整片星空瞬間縮小,牠沒有咆哮,沒有哀鳴,只是靜靜地浮在原地,胸口那道裂痕閃爍著破碎的銀光,如同被劃開的銀河正緩緩漏光。
原來如此啊——發現主動攻擊沒用後,就轉而拉開距離觀測我嗎?
一旦我成了主動的一方,情勢就會整個翻盤⋯⋯!
⋯⋯不對,這樣根本是被硬生生逼進僵局了啊喂!
這下怎麼辦才好啊⋯⋯
然而,拉庫爾沒有如我所想,而是緩緩抬頭。牠那雙星芒編織出的眼睛直視著我,這一次,牠沒有再像先前那樣「看穿我」,而是——「看見我」。
一絲前所未有的沉靜在牠體內回盪開來。
空間不再震動,星辰也不再流動。
牠的星體開始崩解,不是爆炸,而是像靜靜地——解構。
牠沒有倒下,只是逐漸變得透明,像是從現實中被抹去一般。
隨著身軀瓦解,一連串閃爍的碎光悄然飄浮,在我眼前盤旋、聚集——
最終,彷彿受到某種無形引力的牽引,那些碎光緩緩凝聚成一顆寶石般的核心,懸浮於空中,緩緩旋轉。
「⋯⋯哈?」
我怔怔地盯著那顆晶核,一時之間,完全無法理解這是什麼狀況。
沒有魔力波動。
甚至連腥味都沒有——那不是血,也不是魔物的屍骸。
我站在原地,汗水沿著背脊緩緩滑落,感覺自己腦袋還沒跟上眼前發生的事。
那顆核心就那樣懸浮在我面前,既不消失,也不靠近。
它只是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著我去「承認」它的存在。
「⋯⋯你該不會,是在等我收下你吧?」
沒人回答我。這裡除了我之外,什麼也沒有。
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更加確定,這不是戰利品,而是——遺留的「觀測結果」。
拉庫爾,放棄觀測了。
牠並不是被打倒,而是從這場戰鬥中,找不到「值得觀測的未來」了。
或者說,牠無法預測我下一次的選擇,也因此——放棄了存在。
我深吸一口氣,緩步向那顆核心伸出手。
觸碰的瞬間,一道冰冷卻平靜的感覺貫穿全身,像是有什麼「視線」從我身上抽離了。
那是我從踏入這片星光空間以來,一直壓在背後的那種莫名壓迫感。
現在,終於消失了。
核心化作一道細小的銀芒,鑽入我的胸口,沒有留下傷口,也沒有造成負擔。
但我知道,它還在我體內——某個角落,留下了「被觀測過的痕跡」。
「這該不會有副作用吧⋯⋯?什麼星之詛咒之類的。」
我喃喃自語,輕拍自己的臉,努力讓思緒回到現實。
腳下的水晶踏板悄然浮現,彷彿戰鬥的終章落幕,夢境隨之揭開了下一幕的帷幕。
我抬頭望向遠方——那道黑色渦旋依舊靜靜旋轉,不疾不徐地吞噬著星光與時間。
「總之⋯⋯感覺是被允許能夠繼續走下去了。」
沒錯——路還沒結束。
我還沒醒來,這場宛如星辰編織的夢仍未走到終點。
觀測已止,戰鬥已息,但這片幽深之地,仍潛藏著更多未知等待著我去尋找。
地宫仍在延申,看来女主还会待上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好想讓她到外面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