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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旅店之行（中）

从二楼的房间到旅店后方的浴场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我们需要穿过一条半露天的走廊，走廊两侧点着昏黄的油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夜风微凉，吹动他额前的几缕黑发，偶尔会轻轻拂过我的脸颊。

在约尔怀里，在这份全然的温暖中，我们终于来到了私人浴场的门口。

那是一扇厚实的木门，上面挂着我们之前拿到的木牌。

约尔单手抱着我，另一只手有些笨拙地取下木牌，推开了门。

一股混杂着水汽和某种香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宽敞许多。

整个浴场由灰色的岩石砌成，正中央是一个下沉式的圆形浴池，面积足够四五个人同时使用也不会显得拥挤。

池水清澈见底，而在浴池旁边有一个石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干净的毛巾，还有一罐看起来像是洗发膏的东西。

这比起阿塔姆学院的教师浴池来说，还要好一些吧？

说起来那个服务员报出来的价格也的确很贵就是了……

不过由于不是我付钱，算是一点也没有在意。

什么时候我也变成了这种吃喝用度全靠伴侣的人了……

唉，露露安娜啊，露露安娜，怎会如此堕落呢？

不过，怎么说呢。

还挺爽的！

「哦……还挺不错的嘛。」

我由衷地感叹道。

约尔把我轻轻地放在浴池边沿的石凳上，然后就像完成了任务的NPC一样，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的视线在房间里四处移动，就是不敢看我。

看他这副样子，我就知道，接下来的环节，又是一场对他的严酷考验。

我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他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过来，坐下。」

听了我的话之后他立刻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差点笑出声。

这家伙，到底是在干嘛啊？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明知故问。

「……没有。」他嘴硬。

「没有？」

我挑了挑眉，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捏了捏他的肌肉。

「好了，别跟个傻子一样坐着了。要洗澡，总得先把衣服脱掉吧？」

然而这句话，似乎对约尔这种程度的人来说不太妙。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从脸颊蔓延到脖子直到全身。

「欸?! 」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眼神里充满了不知所措。

看到他这副纯情的样子，我不由得只能叹气。

说到底也不是第一次见我的身体了……有这么难吗？

「欸什么欸？」我故作平静地说，「难道你想穿着衣服下去泡澡吗？」

「可、可是……」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嗯，虽然确实是第一次一起洗澡，但之前你也看过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吧？都看了还摸了，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我只是随口一提，但这句话似乎点醒了他。

也对，对他来说，面对我害羞这件事，我认为已经似乎成了一种本能。

不过，直到现在都还这样……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性质完全不一样。

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怎么了？还不动？难道要我帮你吗？我的手可没那么大力气。」

他猛地摇了摇头，像是怕我真的会亲自动手一样，有些慌乱地站起身，转过去背对着我。

「我……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靠在身后的石墙上，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背影。

只见他抬起手，动作迟缓地开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他的手指似乎有些不听使唤，一颗小小的扣子，他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噗……」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露露……」

他小声地嘟囔着，带着一丝委屈。

「没什么，」我努力憋住笑，清了清嗓子说。

「只是觉得，你解扣子的动作，比你挥剑的样子笨拙多了。要是你的敌人知道鼎鼎大名的约尔乌斯连自己的衣服都脱不下来……应该没有人能想象吧。」

他没有反驳，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一次，他总算顺利地把上衣和里面的内衬都脱了下来，接着是裤子，他的动作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脱了下来，只剩下一条贴身的短裤。

做完这一切，他就像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样，站在原地，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喂，那件也脱了。」我命令道。

他的背影又僵了一下。

「怎么啦？有什么心思吗？」我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认命了一般，把最后一件衣服也脱掉了。

「咳。」

我假装正经地咳嗽了一声，收回了视线，指了指浴池。

「好了，别傻站着了，先进去吧。帮我试试水温。」

得到这个指令，他立刻转身跨进了浴池。

池水没过他的膝盖，小腿，最终到达他的腰腹。

他在池子里站定，然后转过身来看我。

「水温……正好。」他说。

「嗯，那就好。」

我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解决自己的问题。

我的衣服穿脱比较麻烦，特别是那些带子和扣子。

而且还要在不能使用双腿的情况下脱衣服，老实说其实这一直都很麻烦。

我费力地解开了裙子的系带，但里面的衬衣却有些困难。

就在我思考着怎么脱掉的时候，一双大手伸了过来。

我抬起头，对上约尔近在咫尺的脸。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浴池边缘，正半蹲在我面前。

「我来吧。」他轻声说。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反而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平静。

我松开了手，默许了他的帮助。

很快，我的外衣和衬衣都被他灵巧地脱了下来，整齐地叠好放在旁边的石台上。

现在，轮到我只剩下贴身的衣物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微微停滞，但他并没有移开视线，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下一步指令。

明明是我一直在捉弄他，但在此刻，在他如此坦然而专注的注视下，我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害羞？

不对，我怎么可能害羞。

我可是身经百战的……嗯，至少在理论知识上是。

我迅速调整好心态，扬起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

「怎么？看呆了？」

他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个反应又让我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个笨蛋。

我懒得再跟他计较，自己动手解决了最后的扣子。

然后，我朝他伸出了双臂，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好了，抱我进去。」

「……好。」

他应了一声，手臂稳稳地穿过我的膝弯和后背，将我从石凳上抱起。

他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才迈开脚步，平稳地将我抱进了浴池。

温暖的池水瞬间包裹了我的全身。

啊……好舒服。

身体的重量仿佛消失了，那种久违的、四肢完全放松的感觉，让我舒服地叹了口气。我靠在光滑的池壁上，伸展了一下身体，感觉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虽然好像这几天也没干什么事……

约尔在我身边坐下，我们之间隔着大约一个人宽的距离。

浴场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剩下轻轻的水声。

这样可不行，气氛太尴尬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石台上的那罐洗发膏上，一个主意立刻冒了出来。

「约尔。」

「在。」

「过来一点。」

他虽然疑惑，但还是顺从地朝我挪了挪，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半。

「帮我洗头发。」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欸？」

他再次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蠢脸。

「欸什么欸，我的手够不着，看不到后面，洗不干净。」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

实际上，我只是单纯地想使唤他而已。

「……哦。」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到石台边，拿起那罐洗发膏，又回到了池子里。

「要……怎么做？」

他看着手里的罐子，一副不知从何下手的样子。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你没洗过头发吗？先用水把头发弄湿，然后倒一点那个东西在手上，搓出泡沫，再抹到我头发上，然后……呃，用你的手指，轻轻地按摩我的头皮。」

我尽可能地把步骤说得详细。

「……好。」

他听话地照做了。

他先是用手掬起温热的池水，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地淋在我的头发。

然后，他打开罐子，倒了一些膏体在手心，认真地搓揉起来。

很快，丰泡沫就从他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他将泡沫均匀地涂抹在我的头发上，然后开始轻轻地在我的头皮上按压、揉捏。

「嗯……呼哇——」

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他的力道刚刚好，不轻不重。

这家伙……虽然在情感上是个木头，但在照顾人这方面，简直是个天才。

浴场里安静极了，只剩下他手指揉搓头发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水声。

水汽蒸腾，模糊了我的视线，也仿佛让时间流逝得变慢了。

我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这种难得的幸福之中。

「喂，木头。」我忽然开口。

「……嗯。」

「你的技术不错嘛，跟谁学的？」

「……没学过。」

「没学过？那你怎么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

「只是……感觉露露会喜欢这样。」

这个笨蛋……

「算你识相。」

过了一会儿，脑部按摩结束了。

他弄来清水为我冲洗头发上的泡沫。

「好了。」

「嗯。」

我应了一声，转过身来。

一转身，我才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中被拉得非常近。

我肩膀几乎能碰到他的身体。

他跪坐在水中，几缕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入池中，漾开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我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以掩饰自己有点加速的心跳。

「我的洗完了，该你了。转过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慌乱，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

轮到我了。

我从他手里接过那罐洗发膏，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先帮他把头发完全打湿。

虽然他的头发很短啦，但我也想给他洗。

有什么理由……？

没什么理由啊，我给约尔洗头发要什么理由？

我把搓好的泡沫抹在他的头上，开始帮他清洗。

「喂。」

「嗯？」这次换成他回应了。

「你是不是也该学学怎么说点好听的话？」

「……好听的话？」

「对啊，你看你，一天到晚除了『嗯』、『好』、『是』，就不会说点别的吗？女孩子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懂不懂？」

「……不懂。」他回答得非常干脆。

「你这个笨蛋！我是让你现在学！」

「……怎么学？」

我想了想，然后开口说。

「比如，你现在应该夸我。」

「……」他沉默了。

「快点！夸我！」我催促着。

他似乎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语气，缓缓开口：

「露露……的头发，很香。」

噗。

就这？

思考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

不过……算了，对于他这种万年不开窍的木头来说，能说出这句话，大概已经耗尽了他毕生所学了吧。

「勉强及格吧。下次继续努力。」

「……嗯。」

帮他冲洗干净头发后，我拍了拍他的背。

「好了，转过来吧。」

他转过身，我们再次面对面。

这一次，气氛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我在水里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虽然两条腿还是动不了啦，也没有任何触感，老实说只有上半身有触感的确有点奇怪。

不过嘛……我已经不想思考那么多了。

因为实在太舒服了。

果然泡澡是缓解疲劳最好的方式。

但跟别人泡澡还有什么能干的呢？

还是少不了那个吧？每次爱丽丝都会做的哪个。

我一直想跟约尔来一次，不过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一起洗澡。

我悄悄用手勾起一点水，朝着他的脸上泼了过去。

水花不大，准确地溅在了他的脸。

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看起来有些……可爱？

就是要这个啊，就是得这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完全被爱丽丝那人感染了。

「你……」

他看着我，似乎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嘻嘻。」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刚刚你弄湿我了，现在扯平了。」

他看着我得意的样子，脸上没有生气，眼神反而柔和了下来。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也学着我的样子，用手捧起一捧水，朝我泼了过来。

「呀！」

我没想到他会反击，惊呼一声，连忙闭上眼睛。

直到水从脸上流下之后我才睁开眼睛。

这个家伙，居然敢捉弄我！

这还得了？

「好啊你，约尔乌斯，你敢泼我？」

我鼓起脸，假装生气地大喊。

「看招！」

我双手并用，掀起一大片水花，朝他攻了过去。

他也毫不示弱，立刻用同样的方式还击。

一时间，小小的浴场里水花四溅，充满了我们的笑声和喊声。

我们像两个幼稚的小孩……纠正，是像爱丽丝那样，在水里互相追逐、打闹。

我身体不便，行动自然没有他灵活，很快就只能连连认输。

「不玩了，不玩了！」

我连连摆手，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投降，我投降了！」

他停下了动作，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水珠顺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他的胸膛不断滑落，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里也漾着笑意。

我可以肯定，那个眼神里只剩下杀意的他，不会回来。

因为现在的他，是如此地快乐。

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我也似乎跟着心里油然生气了一股柔软而温暖。

果然，还是这样充满活力的他，才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嘛。」

我不由自主地轻声说。

他似乎没听清，微微低下头，靠近我一些。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差不多该出去了，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嗯。」他点了点头。

「扶我一下，我要站起来。」我说。

「好。」

他伸出手，准备来拉我。

我也准备撑着池壁站起来。

也许是玩得太久，我的手臂都有些发软，刚一用力撑起身子想要坐在边缘上，结果眼前的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

「啊！」

我惊叫一声，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完了，完了，完了。

这是要头直接撞到地板上吗？

然而，下个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闪电般地伸了过来，一把揽住了我的腰，将我即将倾倒的身体牢牢地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那个身影跟着朝我的方向扑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得太快，等到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才发觉约尔压在了我的身体上，好重！这个人吃了什么啊，身体这么重！

不过很快，他就把身体支撑了起来从我身上移开。

再不移开我就要被压死了。

然而，下一个瞬间，我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我的眼前，几乎仅剩下约尔的脸。

视线的余光处，是他的手臂。

我被完完整整地禁锢在了地面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我们两个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姿态，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角落里。

他的身体离我极近，近到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口的心跳。

他低着头，从鼻尖中呼出的气体就迎面扑在了我的脸上。

这……这是……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一个前世在各种电视剧里看过无数遍的词汇，不受控制地从脑海深处蹦了出来。

壁咚。

准确来说是被扑倒了吧？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僵持在原地。

空气中只剩下我们两人交错急促的呼吸声。

我能清晰地看到约尔那双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能挤出来。

这个笨蛋……难道他就打算一直把我困在这里吗？

不行，我得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而，就在我张开嘴的时候，一个异样的感觉忽然从我的腹部传来。

那是一种……非常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等等……这是什么？

我的大脑瞬间宕机。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不对， 这个感觉太清晰了，清晰到让我完全无法忽视。

有什么东西……贴着我。

我那从前世带乱七八糟的知识储备在此时此刻，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将我的思绪引向了一个极度危险和令人羞耻的方向。

我……我完全不敢往下看。

我的视线死死地锁在约尔那张同样写满了慌乱的脸上。

我怕，我真的怕，只要我的目光往下移动哪怕一寸，就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不不，冷静下来，露露！

他只是个木头！一个纯情得连脱衣服都会脸红的笨蛋！

不可能……不可能的吧?!

可是，这个强而有力的跳动感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这家伙……

我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尖叫？把他推开？

可我现在手臂完全发软，根本没什么力气。

而且，就算推开了，接下来要怎么面对他？

难道要指着那里质问他吗？

不行，那样也太丢人了！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在经历了数秒钟思想斗争后，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不能输。

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得比一个这家伙还要慌张，那我的颜面何存？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喂，约尔……」

「……露露。」

「我说……」

我停顿了一下，酝酿着措辞。

最终我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地说。

「……如果你想做的话，回房间也不是不行。」

空气，再一次凝固了。

这一次的沉默，比刚才更加令人窒息。

「做……做……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这个笨蛋！蠢货！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大木头！

他居然，真的，一点都没听懂?!

我的天。

他居然真的没听懂。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开窍的男人?!

我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暗示都已经升级成了明示，他为什么还能一脸无辜地问我做什么?!

一股无名火直冲我的脑际。

算了，不装了，摊牌了！

我气得闭上了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地开口说着最下流的话语。

「笨蛋！我是说……我想要你了，约尔乌斯。」

这句话说完，我甚至不敢睁开眼睛看他的反应。

这一次，他没有再问了。

浴场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过了漫长的，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的几秒钟后，我终于忍不住，悄悄地眯起了眼睛偷瞄他。

然后，我看到了。

他那张通红的脸上， 瞳孔急剧收缩，嘴唇微微张开。

他整个人都仿佛停滞了。

就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那个一直困扰着我，贴在我腹部的神秘跳动似乎不太一样了。

那原本规律的敲击感……似乎停顿了一瞬间。

紧接着，一种更加坚实、更加滚烫的触感，清晰地抵在了我的小腹上。

它似乎……更硬了。

我的大脑彻底化为了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真的是……

下个瞬间，我立刻被约尔抱了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

这下玩笑开大了。

不不不不不要啊！！！

我好像……点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