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1 美利坚,哈布斯堡和穿越者的天命

我们这个国家是人民可以从卑微的出身起家之地…每个人都有与他人平等的机会…这是一个造就自力更生者的国家,而对于任何社会状态来说,没有比这更高的评价了。

——[Calvin Colton],Junius Tracts,no.vii.(New York,1844),15.

我们这个阶层和血统的人为上帝所造,是为了造福万国或是为万国牺牲。

——墨西哥皇帝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

Amor Electis Iniustis Ordinor Ultor(上帝选民爱之,行不公者畏之)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腓特烈五世


——幽默的分割线——

自高中以来,恶心便黏上了文昊,他时常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眼前一切色彩就像调色板被打翻,不断旋转着,和他扭曲的沟鼠人生具有可悲的一致性。

正如很多人一般,高中的学业是鉴定天才与废柴的分水岭。

原本是优等生的他可以不顾及他人对他外貌的凌辱,「文大胖」「肥猪」等绰号一直萦绕着他,他可以通过成绩建立自己的优越感,进而逃避这种话语。

他时常自嘲到在逃跑专业上他真是个天才。

上了高中,他发现自己平庸至极,在分班考中就走进了平行班,他就像在超工业化时代中被不断抹除独特性而与大众审美趋同,开始不断和大众有共同的过去,感官被切断,他只得以自我解刨,在持续的被攻击中形成了自我内审的自卑情结,以此把内心的空壳填满。

他最后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找到工作。

他一直幻想自己能重生或穿越,像小说中主人公一样改变自己的人生。

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吗?

不久黑暗再一次与其同行

……

十九世纪三十年代,自由这一被写入宪法中重要思想概念在上一代美利坚人中已经贯彻,无论是1775,1812,还是1815,自由在先前是要去斗争来捍卫的,但如今,自由已是现成的,深入美利坚人民骨髓中的。

随着来自第一位来自西部的平民,安德鲁 杰克逊(Andrew Jackson)登上了美利坚最高权力之位,而打破了东部的精英政治,自由与平等的春风自1815年开始于此刻达到高潮,此时的世界没有某高教全统考或因长期的职业训练而不得不提早选择职业而被剥夺职业选择的机会,而对美利坚来说,重要的任务可以由那些头脑灵活,性格坚毅之人完成,而无需过多的培训。而那个时代很少有男孩没有听过他们可能成为总统说法,无论是在家庭中,学校中还是社会中皆有这种说法。一切对于人们来说,都是新的,人民看着是好的

当杰斐逊写下「人人生而平等」时,「平等」这一概念便在美利坚回溯的构建出了,它既是美利坚政治体系对人民的一大馈赠,亦是该体系下追求的目标。

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当旧大陆人嘲笑美利坚人「人人皆国王」的宣言时,当美利坚的绅士们扬弃了繁杂的服饰而追求正式礼仪与优雅举止而被旧大陆人嘲笑时,美利坚人民追求平等的行为在保守派看来是如此可笑。

而杰克逊与他的追随者们立志要摧毁一切阻碍美利坚人民平等的障碍,投票权限制,长期任职的制度无知与盲目观念的障碍,消灭他们将成为这一代人的主要理想目标。

……

1836年3月3日

又是九点钟,尽管已经看到这个破旧的木天花板数百次了,文昊,不,准确来说是马克西米利安 瑙曼「Maximilian Naumann」依旧觉得陌生。

「又是该死的过去,这东西怎么一直阴魂不散」马克西米利安扶了扶额,拾去了脸上的污秽

他眯着混沌的睡眼,回味着昨夜他在听祖父约翰 瑙曼「Johann Naumann」(因为某些原因他很讨厌别人叫他这个名字,「约翰」一词对他来说带着某些罪孽,而瑙曼则是他抵达新大陆后改的)讲诉这个世界的历史,似乎是从这个时间线犹太教的创立到意大利战争,他并不确定,因为他只在朦胧中听出了「弗朗索瓦一世」「查理五世」「曼图瓦」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那夜他觉得祖父的话语就如凌晨的白雾笼罩在他的眼上,随后他就跟随这些历史上的先贤们一同进入想象的世界,他的思想陷入了昏暗之中,这昏暗使他舒适,使他清醒,就如寻不到源泉的水,乞力马扎罗山上的豹子,不知何时开始就滋养着他的心灵,俗称无聊到睡觉了。

马克西米利安默默哀叹,已经6年了,看着眼前简陋的房间和每次起身都会嘎吱作响的木床,无论怎么看都只能说看不习惯,不得不说这些装潢颇有英王乔治时期的韵味

他出生在了自己设定的世界中,一个美国南方即梅森迪克西线以南,弗吉尼亚州南安普顿县的普通移民家庭,自己似乎是整场闹剧无为人知的manpower+1。

祖父是奥地利人,在1816的无夏之年而举家乔迁到了美国。

尽管生活在共和主义盛行的美国,但他的一家都是保皇派,精神哈布斯堡人,每时每刻关注奥地利的时政。也因此祖父给他取名为马克西米利安,为纪念哈布斯堡王朝伟大外交家,政治家,杰出的封建主义联姻战略战士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他也仿着那些神圣家族,以「Noli me tangere」(不要碰我,出自《约翰福音》第20章「马利亚见证之复活,耶稣说,不要摸我,因我没有升上去见我的父……」)为家族格言

随着教堂钟声响起和忽近忽远的火车气鸣声传来,他渐渐清醒起来,对着镜子用稚嫩的双手收拾好着装,准备去做弥撒了。

在1688年,一位叫纳夫的人发明了制造大块玻璃的工艺后,使得玻璃和玻璃器皿就变成了极其普通的物品,其再也不是魔法师们的专利,自然,哪怕是瑙曼家这种并非富裕的贫农家庭也能购置一二。在镜中映出身影,给人的第一印象无疑是瘦小与脆弱,白皙柔软的皮肤,由于没怎么发育,身上几乎没有肌肉,给予观者强烈的保护欲;幼气的脸上是虽不宽阔但极显清秀的前额,湛蓝而如迪克西土地般深沉的眼睛,端正挺拔而恰到好处的鼻梁,而一抹金黄秀丽飘散在面前,他轻轻用手拂去以做打理;无论脸颊还是身材,马克西米利安都是满意地打量着自己。

在套好了常服后,他颇为精致地把衣襟调到他认为最符合其心中完美的位置,便迅速完成洗漱。

一个人用冷水灌着几乎不带咀嚼将发硬的面包吞咽下去,这就是早饭了,而这种名为「快餐」的饮食方式,是近几年人们加快了生活节奏而流行起来的。

至于为何是一个人,马克西米利安的父母看他能自己care自己就直接放养了,毕竟德裔往往是美利坚定居者中资本最少,也是最不得不吃苦耐劳的社群,不过这几个月他爸神秘消失了,只说是去为伟大的事业做贡献了,走之前仅留下一份写有哈布斯堡家族格言的信件。后面几个月也只往家里寄了几封来信,说他一路平安,但现在已经两个月没收到了。

好在瑙曼一家的地并不大,依靠母亲和祖父还不算年迈的身体还是能勉强维持生计的。虽说弗吉尼亚的种植园往往支出比开支大,但这一点在瑙曼家不适用,他们一家没有那些大豪强日常所需大量的奢侈品来打点自己的精神与物质生活,更何况此时美利坚各个社群交流很少,甚至在德裔社群中只会说德语也并非稀奇事,自然,他也没什么渠道去进行非必需品的消费。

至于为什么一早便去教堂,是因为在他设定的这个世界中教会十分甚至九分的重要,它决定了一个人是否能学习魔法。

最早的魔力体系上古时期由早期的宗教「犹太教」所创立的体系,其以魔力为根基,对魔力进行神圣的转换。而人们通过教会的途径在这一体系下进行「升级」,作为转换结果人们的各个属性得到了增强。

在去教堂的路上,马克西米利安无意间瞥到了今日张贴在城镇中心的报纸的标题,「昨日德克萨斯共和国发表独立宣言,德克萨斯共和国军民能否取得最终的胜利?」不过他无关心德克萨斯共和国之事,对他而言就和其他德意志定居者一样,普通的老农连联邦政府和联邦为什么采用的是不同联邦都搞不清(Union联邦和Federal Government联邦政府),更何况这种离他们隔了数千里外的事情,还是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更重要些。

不过他心中仍有一种冲动,这种驱力来源自他作为世界观的创作者与穿越者这个阶层,他必定是为了改变世界,完成众人惋惜的未尽之使命而生的,正是这种自我认同与末日钟,促使他在穿越后一直保持对未知的探索以及努力和一切能让他往上爬,哪怕是屈辱地,苟且地,也要去讨好,他不在乎自己的人格,就与他同名的某位墨西哥不为人知的皇帝一样,他热衷于宏大叙事,热衷于这种不在乎他人感受的自我奉献。他渴望建功立业,渴望历史将他塑造为一位伟人,哪怕是作为悲剧,作为笑剧也无妨。

联想到这儿,他似乎明白了父亲的伟大事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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