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 9

外星人实验开始后的第一个冬天到来了,积雪覆盖了麦田,也保护麦苗免于寒风。


农闲时节,我开始尝试打猎,游荡在城郊的原公园、绿地等植被丰富的地方。


经过几个月的练习,我已经用熟猎枪和滑轮弩了,至少树上休息的鸟一打一个准。


不过,用这些武器打没几克肉的小鸟挺亏的,我希望能打些更大的猎物,至少也得是兔子、野狗,要是打到幸存的家畜就更好了。


池本听说我要打猎,非常兴奋要跟我走,拜托我教他。


「我也是新手,可能跑一圈什么也打不到。」


「那也没关系,我们两个一起行动,怎么说也更安全吧?」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倒不是真指望这家伙在危险来临时靠得住,而是希望他也能学会打猎,将来养活水桥和他的孩子。


鹰司听说后也想去,不过我劝说:「你的枪法虽准,可毕竟是女生,爆发力弱,万一遇到猛兽,我该自己逃命还是拉着你跑?」


听了这话,鹰司同意留守家中。


我和池本各自背一支弩、挺一杆长矛出发了,我还额外背了一杆猎枪,虽然池本也想带,但鹰司认为,没用过枪的池本带枪只会增加走火的风险。


「安部前辈,你怎么会用猎枪?」池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肩上的枪带。


「啊,我在大学里加入过射击社团。」我随口乱编,鹰司的种种考虑不宜对他说。


打猎比种地更难上手,我们遇到过野猫野狗,但是要么远远就被发现,要么猎物跑得太快,总之弓箭子弹都落空了。


「这些畜生太警觉了,要是有疯狗扑来倒好,直接给它一矛。」池本感叹。


「但那就要小心别被它抓伤咬伤了……最重要的还是了解这些动物的习性。」


虽然我们穿了防滑靴,但雪地里行动还是不便,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要是摔骨折可就惨了。


所以跑步追赶并不是个好主意,通过脚印、痕迹、气味和地形、时间判断猎物会在哪里出现、以逸待劳才是正道。



新年前一天,我们成功打到了第一只「大型」猎物:一条野狗。


这个冬天,水桥自制陷阱成功捕到了麻雀,鹰司则开车到水库破冰捕鱼,还把一些鱼带回了农场,养在池塘里。


这是良好的开端,获取动物蛋白的几条路都走通了,因此我们决定举办一个小型宴会,顺便庆祝新年。


一大早,水桥就来我家和鹰司一起做饭,我和池本则被赶到院子里洗剥死狗——血腥味太浓了。


我们都是新手,不熟练还是其次,关键是开膛剖腹的手感特别恶心,让人有不好的联想,几次差点吐出来。


不过,最终端上香喷喷的狗肉汤和鱼肉、麻雀汤时,大家都陷入了感动——大半年来的付出值了!


开了几瓶酒,我们碰杯畅饮。


「庆祝——呃,今年是多少年了?」糊里糊涂数月,我竟有点记不清了。


「公元已经不重要了。」鹰司微笑,「我建议重新开始纪年,刚刚过去的是元年,今天开始就是新元二年。」


三人都叫好,大家嚷嚷着「新元二年快乐」碰杯,酒溅到了菜盘上。四个人的宴会,竟也有点喧闹的味道。


池本和我的酒量都不错,鹰司更是千杯不醉,喝得最少的水桥反而第一个醉了。


饭后,我们围坐在小火炉旁闲聊,话题多是明年开春该种什么、池塘里养些什么鱼,和古代农民差不多。


水桥醉眼惺忪,头一歪竟然栽向了我。幸亏我眼疾手快,不着痕迹地「扶」了她一把,让她向池本的方向歪去。


水桥「啊哟」一声,夸张地摆了几下手臂,这才坐稳。


「时候不早了,隆史君,带亚子小姐回去休息吧。」鹰司温言。


「确实。亚子,我们回家吧。」


「不,我还想在这里玩会儿。」水桥甩开池本,像个任性小孩。


「你醉了,再不睡觉怕你摔个跟头,给前辈们添麻烦。」


「那我就躺着玩。」


我笑出声:「躺着玩什么,扭扭乐?」


鹰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了,这个玩笑不合适吗?


「酒后最怕着凉,走的时候披上这个。」鹰司拿来一件风衣。


「弥生姐,你这是下逐客令吗?」水桥醉眼斜睨。


「那你想玩什么?」鹰司无奈,「打牌?我有言在先,输光了可别哭鼻子。」


「不赌博,我就想和你们聊聊天也不行吗?」


看水桥可怜巴巴的,我忍不住说:「新年夜,大家一起度过吧,反正有空屋子。」


鹰司还没说什么,池本赶忙说:「那怎么行,那也太打扰前辈们了,难得的新年——对吧?」


说到最后,他对我使了个「你懂」的眼色,感觉有点下流。他不会以为我和鹰司是情侣吧?


「平时我不打扰,新年也不能吗?我好喜欢热闹啊……回去好寂寞啊……」水桥抱着鹰司的胳膊撒娇。


鹰司瞪了眼池本,眼神里带着责怪,池本则尴尬中带着焦躁。


我怎么看不懂他们两个在眉来眼去些什么?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我不安。



家里有四个卧室,除了我和鹰司的,剩下两个充作杂物间。我先去清理杂物腾出空间,鹰司则去拿备用被褥。


水桥摇摇晃晃地进屋,也不管还没铺床单,啪地倒在床上。


「好险……」她嘟囔着。


「什么?」


「原来酒这么厉害,现在要是有人对我用强,我抵抗不了。」


水桥口齿清晰了许多,她到底醉了还是没醉?


「那你还喝。」


「我没喝过嘛。以后不能喝了,不然不敢回家。」


「这又为何?」


「笨蛋,要是隆史君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办?」


我愕然,这不是好事吗?


「……和他顺势在一起不好吗?」我挠头,「还在等『合适的告白时机』?」


水桥撇撇嘴:「我想,如果被隆史君吃掉,他或许很快会厌倦我。」


「何以见得?」


「弥生姐和你刚一同居,他就对弥生姐丧失了兴趣,这叫……处女厨来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猜了。」


我没说的是,就算池本真是什么处女厨,他既然以为鹰司的处女属于我,那也只能继续和自己唯一的女人水桥在一起。


「你不懂,我现在有点……害怕他。」


「他对你用过强?」我皱眉。


「……没有。」


水桥不会有男性恐惧症吧?可她之前还说喜欢池本啊?对女性来说害怕和喜欢是不矛盾的吗?


或许我之后应该读些心理学资料,他们两人要是处不好关系,对人类也是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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