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天上所有的星辰，都无法遮蔽那颗红色月亮眼中那充满仇恨的光芒。大敌的诞生地，正跳动着恶魔梦境般的恶意，将阴影笼罩在我们过去所做的一切，以及我们将要做的一切之上。 」

——艾德拉德·乌瑟兰

「艾芙琳大人？」一脸困惑的罗杰被召唤来迎接从未出现的主人，他难得的穿上了最严肃的制服，像是退休返聘的老人，遇上了突然来视察的领导，困惑，疲惫，像是被套在了一件不合身的大衣里。

阿尔内则精神得多，他已经胡须花白，脸上的伤痕和皱纹已经让曾经英勇和坚毅的面容上出现了属于长者的慈爱，他用一种同情的眼神注释着艾芙琳，到那时在看到了安伯莉之后表情变得严肃。

「咳咳……女士，您还是那么年轻，但是我担心，您的心病已经让你的眼睛里透出了太多的沧桑。疲惫到您重新回到了发誓不会回来的星球。」

「你知道我担心的事情，阿尔内，这次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些情况，我是被迫的。」她努了努嘴角，指向了审判官。

「这里一切都好，按照您的要求，这里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底的要塞城市，上亿的人口已经被您的行政命令重新安排在这里，我们的军工产能正在接近正轨，除了您期待的事情之外，一切都在正常的运作，感谢罗杰船长，我对那些和内政部门打交道的扯皮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罗杰抖动着两撇细长的胡须，解释着每一件事情的准备情况，大规模的人口安置已经经过了数十年的运作，正在产生收益，整个世界已经开始成为具有正向经济价值的星球，同时，大量的深核地区的贸易已经搭建好了初步的框架，大量太空矮人的贸易舰队已经开始进行小规模贸易，在崇外派的默许下，机械教对这些军火和物资的贸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大规模的地面的护盾力场发生器也即将开始第一次大规模试运行。

一切听起来都令人欣慰。他们坐在要塞尖塔的顶部，看着燃烧着不断升腾烈焰的大地，在带着硫磺味的风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进行着近况的报告。

「已经四十多年了，艾芙琳大人，虽然我想说宽慰各种的话语，但是，我必须得说，您应该接受欧菲利亚已经……」

「不要再说了，阿尔内，你比我更清楚她有着更远大的命数，神皇不会让她轻易地死去，而且你的眼睛里悲伤并不比我少哪怕一丁点。我已经在欧斯卡蒂的每一个城堡上留下了她的雕塑和画像，我希望她能活着，至少我能看见她活着的样子。」

「您的正常已经被疯狂侵蚀的太久，恕我直言。」罗杰苦笑了一下，「当我的第一个孩子为了神皇和我的船，带着跳帮队迎战叛徒阿斯塔特之后，我也曾经这样，在每一个走廊里留下他的雕像，我曾经抚摸着那些冰冷的金属和没有实体的全息投影，仿佛能够感觉到心跳的温度，我相信他依然活在某个地方，也许只是昏迷在深不见底的船舱某个隐藏的房间里，也许吧。但是三年之后，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已经回到了王座身侧，我把他的投影送进了家族的陈列室，记上了他的功绩。我们必须接受这一点，女士，生活还得继续，身体正在向着未来前进的时候，心留在过去，身心的距离最终会把人撕扯成碎片的。」

「今天还有审判官在这里，我们不谈这件事。」艾芙琳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倚靠在座位上，只是有气无力的瘫在那里。

审判官只是赶走了奥雷利乌斯和佩尔顿，摆了摆手。「她对我的记忆并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受限于审判庭，我没法具体讲述，但是请相信，我们同样在一次为了帝皇进行过无数次危险的冒险。」

「比如把她送进酒馆当歌女？」

「出去！奥雷利乌斯！」

「比如你们一起扮作情人，混进了被混沌污染的打着爱情自有的慈善组织的晚宴？」

「最后一次。」

行商浪人奥雷利乌斯并不怎么害怕安伯莉，他只是举起双手装作投降，临走前反复带上了大门。

「我也必须共享这个消息，艾芙琳女士说得对，塔罗牌显示她不一定真的死了，但是，这里笼罩着更大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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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丑角？」罗杰叹了口气，他掏出了眼镜，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小本子，「我见过一次，在遇到了正位的丑角之后，我在耶利哥星区遇到了一次巨大的兽人waaagh！，而我当时正在那个星系的地表上谈交易。卡斯巴利卡们抵抗了一阵子，但是毫无作用，那些绿皮比我们想的强大太多，有一个作风古怪的军阀带领着他们，神出鬼没，我甚至怀疑我们的教典不如兽人打出来的战术。」

「然后？」

「然后我们开始打开仓库，胡乱的装备每一个能找到的原本用于冷贸易的东西，我们不知道触发了什么，但是很快，一群异形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也许是网道，他们穿着小丑的衣服，一个打得过十个绿皮，他们像是在战场上跳舞，绿皮的子弹似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躲开了他们。

我们和异形共同战斗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绿皮们突然乱成一团，他们的warboss在晚上的蘑菇酒会上，被带着炸弹胡乱冲进会场史谷格送上了天。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们得救了。那张小丑后来我就放在了家族的静滞立场里，自从抽出来之后，就一直闪闪发光。」他取出了一个数据板，投射出一张小丑卡牌的全息影像。

「你描述的是，丑角，一种谜一样的异形，他们的出现往往意味着异形的史诗或者寓言的再现。」

「是的，审判官女士，所以这里也会成为他们的预言中战场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尤其是在过去位置的卡牌是我们从未见过的转变，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半是艾尔达里的三角形眼睛，另一半是双头鹰。」

「人不可能变成异形，最多因为异端行为而变成混沌卵。」

「你说得对，罗杰。」艾芙琳点了点头，看了看审判官，「我至少从未听说过类似的案例。」

「我们还是把目光放在大掠夺者上吧，这张卡牌意味着我需要检查这里的一切。」看着老兵逐渐涨红的脸，审判官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们都是忠诚的，甚至我必须说，我也不是讨逆修会的成员，但是我依然需要为了帝皇的神圣疆土做一些必要的事情。」

「当然！当然！如果有异端，我不能说太好了，但是我不想再于等待中变得腐朽了！让我上战场吧！二位女士！」

「我不想失去你，如果小菲会回来的话，她会希望你能迎接她的。」

「他不会喜欢我的故事仅仅是在一个星球上呆到发霉。」阿尔内突然站了起来，看向了远处的山洞。

「我们就从她最后的目击地点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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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孤独的火山岩洞穴如今已经成为了坚固要塞城市的一部分，不如说罗杰和阿尔内就把指挥所放在了这个孤独的岩洞附近，曾经的似乎永远沸腾的熔岩湖泊已经被机械修会的机械冷却凝固，形成了坚固的黑曜石一样颜色的地表，那些建筑则像是沸腾的大地之血的最后一次喷涌。

「机械修会在这里留下了大量的看守，他们一直在研究这个洞穴内部的设施，但是说实话，我一直看不懂他们在忙什么，有时候带着圣油，有的时候则带着大队的机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几乎没有在里面做什么动作，甚至连现场都没有大规模的清查。」

「机械修会是帝国的一部分，低效也就是他们的一部分，罗杰，你服务领主审判官这么多年，理应了解这一点，他们可能因为某些经文启示的内容不同，争辩上整整100年，或者干脆互相指责为异端，然后什么也不做。」安伯莉耸了耸肩，看了一眼身后的莫特，他回到了队伍中，和众人一起随行。

「232 M38铸造世界黄泉八号针对奎托斯2号行星上发现的STC残片进行了长达1051个标准年的争论共计15861次辩论会，其中超过21个贤者，13个大贤者和一个铸造总监参与了学术辩论，而在他们大吵特吵的过程中，已经严重受损的残片在第39个千年的第3年又234天，已经破损，并无法进一步进行原位检测，而后续的保存不当的追责工作，又进行了48个标准年的责任划分。

542 M36，火星在……」

「可以了，莫特，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和我们一样对于低效和内斗引以为豪了。」阿尔内粗暴地打断了智者的长篇大论，走入了他已经无数次走进的有神通道。

和确认失踪后第一次探险发现的完全一样，这里幽暗，深邃，只不过被冷却的熔岩湖让气温变得略微的怡人，竟然有一丝阴冷。异端的手记和墙上复杂的文件以及记号被完美的留在了静置立场里，四十来，他们除了装上这么个保存争论内容的东西，红土的修士们似乎什么也没做。

战斗的痕迹，库普里克扭曲的尸体已然躺在原地，只不过药剂师完成了对基因种子的回收，留下了一些手术臂甲切割的伤口。

这里的一切都如同原样，除了被抬走的技术异端残破的尸体。

艾芙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一股痛苦的反胃感开始折磨自己的神经，她开始痛苦，尽可能的用微不足道的动作捂住自己的腹部，显得不那么让众人扫兴，她确信自己没什么探案天赋，选择了把自己的思维沉浸在冥想之中。

阿尔内大声的嚷嚷起来，对着一个巨大的拱顶指指点点，他坚持认为这里就是一切邪恶的源头，只不过罗杰纸质过自己用热熔炸弹把这个建筑炸开。

「要不是你拉着，我早就把这里炸的稀巴烂了。」

「冷静，阿尔内，你看，如果当时就打算把这里炸的稀碎，那么今天我敢打赌两位女士会想要拿掉你的脑袋。」

「不如送我去惩戒营，我愿意去带着炸药钻进大敌亵渎机魂的坦克身下。」

「阿尔内，你已经不是一个列兵的价值了，你有经验，也懂得士兵们的心，你是一个将军……」

「一个美好的，让我只能死在床上的刑期的另一个名字。」老将军喃喃自语，指向了那个拱顶。「就这么个东西，上面明显有异形的痕迹，连我这个老东西都看得出来，在银河打了这么多年，我也像一条法务部老警犬，学会了辨别看不见的邪教徒。」

审判官看了看艾芙琳，又看了看莫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了起来，「我没看出来任何东西，这不过是一个被关闭的网道。一个古老异形用来穿梭在实体宇宙之间的工具，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但是异端为什么会研究网道？」

「希尔嘉德女士说这个人有杜卡利的一手消息。」

「艾芙琳，科摩罗比你想的更糟糕，没有人能活着出来，或者活着说出所见所闻，即使是命大得惊人的异端法比乌斯·拜尔也不行。」审判官叹了口气，目光停在了异端留下的设备上，一个像是钢铁怪物一样有着无数只脚的蜈蚣一样的管道，被连接在了这个异形的拱门上，还有一些罕见型号的立场发生器。

「看出什么看了吗？审判官女士。」

「如果他们进入了网道，确实有可能通向科摩罗，但是也有可能通向任何一个有着网道出口的世界，很遗憾，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想法，把这些和黑暗之城联系在一起，但是我们面临着一个悖论：没有人能从黑暗之城出来讲述里面的一切，信息对我们来说是封闭的，而我们最需要的恰恰是信息。」

她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已经靠在角落里用不引人瞩目的动作擦去眼泪的摄政，她躲开了灯光，像是某个过去自己的苍白影子，正在悄然垂泪。

「我很抱歉……」

「看在神皇的份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艾芙琳打断了审判官，恢复了沉稳的语气，「如果我们看一看就能发现什么，那么机械修会就不会陷入漫长的宗教争论了。我的时间还很多，我们可以多来几次，阿尔内和罗杰，感谢你们的陪伴，尤其是阿尔内，我没办法实现你死在战场的愿望，我还必须命令你守在这里，陪伴着她最后的痕迹，直到末日。」

「如你所愿，女士，如果能够死在战场上，还带走几个敌人，我会很满意的，但是陪着大小姐，我也很满意，除了王座本身，唯一值得我生命的人的是她——即使是远征中最疯狂的日子，在这里也不坏。」

「你在看什么，审判官女士。」

安伯莉愣了一下，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口袋，「走神了而已，我在还原现场，显然阿斯塔特是死在前面的，然后他们进入网道，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放弃了战斗。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他们无法发现的东西。」

她摆了摆手，让其他人先走，自己要在这里多留一会。

注

深核：指银河中心区域，也就是沃坦联盟的常见活动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