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拉·阿禅离去后,村庄依然笼罩在那份神圣的余韵中。午后的阳光洒落大地,微风轻拂神树枝叶,鸟鸣也悄然回到枝头。一切仿佛被净化后的静谧,轻柔却有力量地延续着祭典的节奏。
广场中,村民们陆续搬来了手鼓、长鼓、大鼓、手锣以及一具由竹管组成的笙,摆放到祭坛一侧,围坐在地上。
然后,盛装打扮的阿银,拎来一个竹架子,安放在乐器旁。她将一个雕刻有精美羽翼的圆形魔导具固定其上,位置刚好与她口边齐高。
夜色美娜看着奇特的魔导具,饶有兴致地猜想:这高度...该不会是麦克风吧?
甘雅这时站起,向她竖起大拇指,随后便带领其他少女走向神树前的空地,准备就绪。
“咚——”
鼓乐响起。
一位绑着头巾的鼓手敲响大鼓,紧接着,手锣敲出基础节奏,手鼓和长鼓陆续加入,构建出饱满的律动。最后,那笙如风潜入,为旋律添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灵气,如山林间远处传来的低吟,不喧不抢,却令人沉醉。
少女们的舞姿随之展开,双臂舒展如柔枝轻摇。阿银也在鼓点中微微起身,跟随节拍轻摆,掌握时机启声吟唱——低沉而富有叙事感的嗓音透过魔导具扩散至广场各处,音色温润中自带调音,果真是“麦克风”魔导器无误。
『嘿 乡亲们 听我说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我们牧坂·玛芒村
还只是一片荒芜的田园...』
吟唱如歌谣,又像段子说唱。阿银的语调质朴深情,将村落的历史娓娓道来。内容与先前长老讲述的一致,却更富节奏感。
『那时神明降临 像梦一样
银发如月光 碧眼如清泉
祂不发一语 却充满力量
祂的指尖 划破了天空的光芒』
村民齐声高呼回应,仿佛早已排练无数遍,
『喔——黄金果!喔——圣神光!
喔——牧坂·玛芒!喔——丰收乡!』
阿银唱出一段充满原始力量的高音,『喔~~咿krrr~~~』
伴随乐队的男性也低声吼唱,『喔喔~~』
舞蹈也进入第一个高潮——少女们双手合十,节奏中作出左右交替的“拜礼”,左肩、右肩,回到胸前,温柔却不失力道。
紧接着是乐器独奏段落,少女们转换动作:左手作辑[จีบ(Jib)],拇指与食指轻捏,其余指微张如花;右手高举,掌心朝外,似向阳的嫩叶。
此刻,阿银吸气,语调一转,庄重而肃然。
『神明拿出那颗 黄金的果实
祂将果实 放入我们祖先的手里
一颗种子 放进了土地里
奇迹就此诞生 树苗即刻生长』
舞姿低沉柔缓,少女们重心下沉、身姿微弯,凝视地面,仿佛感应土地中的脉动。
双臂自下而上划出如幼苗破土的弧线,头与肩也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如风中成长的绿芽。
『一天 一夜 一年 树苗长成大树
树上结出 第一颗果实呀
黄澄澄的 黄金果呀
带着神明的恩赐和祝福』
少女们恢复拜礼动作,节奏再次高涨。
村民们更热烈地呼喊,
『喔——圣神树!喔——永恒福!
喔——玛芒玛芒!喔——丰收舞!』
『喔~~咿krrr~~~』
『喔喔~~』
少女们双臂交错,活力四射地挥动,身形随之缓缓转圈。
小个子少女趁转圈时偷偷对甘雅扮了个鬼脸,后者完美的舞者笑容差点崩塌。
甘雅只能用眼角回瞪,表示她的不满。
鼓声稍稍减弱,阿银的吟唱也柔了下来,满是感恩之情。
『祖先将它 奉为圣物
在树下建造 神坛呀 虔诚跪伏
我们年年在此 举办祭典
感谢神明的恩赐 感谢土地的赐予』
舞者动作放缓,双手自然垂下,再轻轻往后摆动,接着缓缓抬起。
掌心朝天,目光随之仰望,彷佛将心中敬意随手势一同托向天空,与神灵相连。
村民们情绪高涨,尤其年轻人比谁呼喊得更响亮,气氛近乎沸腾。
『喔——感谢神明!喔——感谢土地!
喔——遵循祖训!喔——永续繁荣!』
『喔~~咿krrr~~~』
『喔喔~~!!』
村民的呼喊完全盖过她的声音了。
少女们抬腿轻跳,双臂如翅展开,高举的手腕旋转,如金黄果实随风摇曳。
她们宛如羽翼轻展,朝着天空飞翔,融入这片丰饶的土地。
最后,阿银语调低回,节奏渐慢。
『现在我们在这里 跳着舞
祈求来年 继续风调雨顺
愿我们的玛芒树呀
永远结满 黄金的果实
愿我们的村落 永远幸福平安~』
鼓声逐渐减弱,最终归于寂静。少女们双臂画出圆弧,缓缓合十,动作轻柔而虔敬。
村民们也一同合十,向神树与神明深深行礼。
整个广场沉浸在这舞与歌交织出的神圣安宁中,仿佛连风也屏息凝神,聆听着这片土地上世代不息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