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清美学姐现在人到底在哪里呢?
因为结帐耽搁了一点时间,离开餐厅后就看不到清美学姐的人了。
话虽如此,可现在回到餐厅和松川面面相觑的话想想就很尴尬所以不要。
打开手机看一下好了——
「这边这边!」
哦,清美学姐正从一间店里探出身子用力地朝这边挥手。
「喂,还钱啦!」
「什么啊?」
「萨莉亚。」
「哦,当然。」
清美学姐做作地翻着口袋,然后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
「我好像没带钱包哎,如果可以的话,我做——好痛!」
「别玩烂梗!只接受现金支付!」
我收回打在清美子前额上的手刀。这家伙在搞什么,只知道吃吃吃,结果就是输光光,八爷党人心尽失呐!
「话说这里不是桌球室吗?为什么你没带钱包还进得来?」
「因为是会员卡嘛!」清美学姐得意地从钱包中摸出一张印有桌球厅logo的卡片,但马上就后知后觉地僵在原地。
——你这不是有带钱包吗?
如果要履行一个吐槽役的职责就应该这么说,但说实话我已经快要厌倦了。望月清美,究竟是何方神圣,这家伙浑身上下无处发泄的精力和表演欲究竟是跟谁学的,最开始那个恬静优雅的学园偶像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可这个问题不能细想,深究起来会很恐怖,反正肯定、总不能是我的错吧,我向来是表里如一的。
「钱。」
「哈?」
「请给我钱!」我一手夹着小票,一手摊开平推,脑海中全是某白毛妹抖的魔音贯耳。
清美学姐没再纠缠,妥当处置了分账问题后,便把我拉到球桌前,
「来,我教你打开伦。」
「哈?我连落袋的都没玩过你叫我打这个?」
话说,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忘记监视跟踪的事情了。
我接过清美学姐递来的球杆,试着瞄了一下,击打白球,标准大小的球桌有点吃力,不过白球还是成功撞到了红球——等等,为什么白球有两个?!
「笨蛋!都说了是开伦啦!要打中两个球才算分的!」
清美学姐抄起球杆、屏气凝神、目光如炬,球杆来来回回伸伸缩缩,大概用了半分钟,终于算好了线路。白球先是在球桌一角弹了两下,回头撞到红球,被弹开后借助球桌边缘又撞上另一颗白球。
「Perfect!」
虽然我不是很懂规则,但从远处老板脸上忍俊不禁的表情就可以判断出,这一球没有清美学姐自鸣得意的那么完美是可以肯定的。
等、!我才不是来陪你打球的啊喂!
「望月前辈,你刚才到底为什么要跑?」
「你说这个?在校外看见教谕马上脚底抹油不是学生的常理吗?」
「信你才怪,快说。」
「唔,」
清美学姐用奇怪的方块擦着球杆,
「我是听说喔,听说松川有机会升教务主任。」
「懂了,因为升到教务主任后可以发言干涉会长继任人选,所以你急了是吧?」
「倒不全是因为这个,主要是……」清美学姐为难地盯着我看,「他还有一个竞争对手。」
「谁?」
「小宫山正义。」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
「就是你想的那个小宫山。」
阿巴巴巴八八叭叭叭……仔细想想,我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呢!
这就是所谓的、御都合主义是也对吧!
小宫山正义。
负责三年级教授的数学老师,据说也曾经担任过部门主任,有资历又相对清闲,所以当元教务主任的调任消息公布后,立刻被视作一个合适的人选。与之相对的,则是一年C班级任导师,松川涉,以年富力强青年教师典范的形象成为候补。
再仔细想想,虽说是有马后炮、事后找补的意味,但我还在和佑希交往的时候,的确听说她老爸是在某所高中任教,只是不知道居然是北高。
「就一般论,教师子女不是都应该就近照顾吗?」
「反过来说,中国也有句古话叫:〔古者易子而教之。 父子之间不责善〕。」
「……你说什么?」
「强行去管教叛逆期的子女反而会招致怨恨,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
「果然是因为你在的缘故吧。」
「我不否认这种可能。」
将与佑希的重逢经历考虑在内,倒不如说,刻意避开我报考的学校才是主要原因。
「这也不对呀!她既然是不想见你,现在干嘛又缠上来?这不合理!」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
「怎样,你觉得这有搞头吗?」
「搞毛呀!」
「哎,就是迫使小宫山退出,以此作为筹码去和松川交易。」
「太迂回了,再者,都还不能确定那两人对这个职位到底是什么看法。」
「总是个备选项吧?」
「太迂回了!我们只是要开个社团而已,又不是搞什么非法的勾当,不要太引人注意。说到底,就连调查近藤同学的事情也只是捎带的——」
「——话说现在几点了?」
「哦,五点半了。」
「!都怪你!清美子!」
清美学姐扮了个鬼脸,回头继续打她的桌球。总算是白跑一趟,却也只能如此,近藤同学大概已经坐上回程的电车了。唉,虽说我也有错,可照这个进度,等文化祭结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吧。
「看我扎杆!」
清美学姐侧身坐到球桌上,然后用很奇异的击球方式猛戳白球,被击中的白球跳了一下,然后绕着弧线,像是加了引导动画一样直奔红球而去。
之前也有在电视上和清美学姐玩过桌球游戏,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在现实里也有如此技术,难免让人生出这家伙真的有在认真上补习班吗的怀疑。
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靠墙开始刷手机。
因为文化祭的准备工作,班群里零散有一些消息,不过更多还是各个分工的小群,也有一些直接连络我的部分需要回复。身为班长,文化祭是很难清闲下来的。
哦,项目撞车的事情还没说,不过问题不大。文化祭的班级项目就算真的撞车也是无伤大雅,而且这种饮品店要做出差异化并不难。只要跟A班方面的负责人商量一下应该由谁让步就可以了。
把这些准备工作相关的事务处理完之后已经过了六点,就初秋的季节来说,已经是夕暮时分。我看着玩得起劲的清美学姐,心里盘算着等下该去哪里吃晚饭。补习班所在的小东区,清美学姐应该比较熟悉这附近,所以还是请她介绍吧。
不过清美学姐的情况,应该还不饿吧,或者应该说卡路里摄入量已经远远超出了。
想到之前在萨莉亚的情形,我不禁露出苦笑。
有消息进入的振动声再起。
我打开手机,是彩夏传来的。今天下午她和佑希一起翘课跑了我家的时候加了好友。话说翘课不是很糟糕吗?真希望彩子阿姨和春菜那边不要知道。
在这时传讯息过来,想来是关于十番战的讨论有了阶段性的成果吧。
想到这,我怀着岩流者前去与宫本武藏决斗的决死之觉悟打开了消息,顺带一提这就像在泰森VS斯平克斯时支持后者一样,怎么想都只能看到悲惨的下场。
略微出乎我意料的是,彩夏传来了两张……画?之后还有这样的讯息:
「请在五分钟内选出一幅来。」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清美学姐突然从我背后探出脑袋,她的头发散落钻进我领口的缝隙,刺挠的感触很不舒服。
「是画吧。」
「这种事一看就知道吧?问题是把画给你看是为什么,要比试那两个人的画工吗?」
「我问问看喔。」
和对面简单沟通了下,彩夏表示不会提供标准,而是将选择权完全交给我。
「提问也算时间哦!」
末了还发来这样的文字,似乎是要我顺从内心直觉的意思。
「选这个吧选这个!」
清美学姐趴在我背上,手臂越过我的肩膀滑动屏幕,点开其中一张。
画中是我的肖像画,半身像,是那种漫画风的素描。因为旁边有用箭头标注我的名字所以不可能认错,而且这种场合下也不可能出现其他人的肖像了。
「为什么?」我这样向清美学姐提问。
「因为你看,」
清美学姐的手指滑到另一张画,「你看这个——」
水彩的室内场景,我的房间,描绘的是女孩子照顾生病青梅竹马的情景。
「——这不是完全在炫耀吗?!是偷跑吧!比试的公平原则已经违反了吧所以NG!」
尽管我很怀疑这种比试是否有所谓公平原则的存在,不过经这一闹已经没有时间再做权衡了。
就选这张好了。
我把选择的结果输入进聊天框,然后彩夏很快发来比试的结果。
「今日的胜负,佑希的胜利」
啊啊啊啊……赤坂!我要诅咒你打APEX把把暴毙关注的管人通通毕业!吔屎啦你!
「所以说肖像是佑希、水彩是理花,是这样吗?」
「虽然是不署名的比试,但因为内容太有倾向性所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我知道了,照顾病人就是你之前发烧那次、而且有你卧室的陈设所以肯定是理花的,然后排除法可知肖像是佑希画的对吧?」
「算是吧。」
我看向手机屏幕。
彩夏发来视频邀请……嗯?!
我看向清美学姐,她耸耸肩,退到一边。
启动连线,彩夏的背景是某家超商。
「呀哈喽!」
彩夏热情地挥手打招呼。原来阳光角色和小恶魔角色的边界感这么模糊的吗。
「哈喽。」
「老哥,十番战第一局已经完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没有。」
「那么就马上进入第二阶段喽!」彩夏原地转了一圈,向我展示超商的景象,理花和佑希也出现在镜头中向我打招呼。
「十番战第二局——铛铛!厨艺大赛!」
彩夏把写在掌心的【料理】两个字给我看,虽然很钦佩她在这种地方表现出的热情,但真希望她下次可以考虑一下镜像和手性的问题,以及我真希望没有下次。
「老哥,有什么想吃的吗?」
「随便。」
「随便不行!」
据彩夏说,她们那边在完成第一局的画作后也注意到了匿名不完全的问题,商量后决定第一局照旧,但之后类似的比试,为了排除标记的可能,要尽量以同样的形式进行。换句话说,就是由我来指名一道菜色进行料理比试。
「那就——」我看向清美学姐,见她没有多余反应,便接着说:「那就蛋包饭好了。」
也可以拿来作为女仆咖啡厅的参考。
通话结束之际,理花出现在镜头中,虽说丢掉了第一局比试的胜利,但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沮丧,而是抱持着她惯有的那种笑盈盈的态度面对镜头:
「景家现在在干什么?」
「我跟朋友在桌球厅。」
「谁?」
「赤木。」因为总是拿赤木做挡箭牌的缘故所以下意识回答,但话一出口就感觉不妙,果然理花接着问:
「赤木现在在哪?」
「他、他去厕所了。」
「哦。」理花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
「彩夏!」
「嗨!嘿!」
彩夏拉扯着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家伙走进镜头。
「那个、下午好?」
赤木一脸尴尬。
「你怎么在那?」
「我是被我老头打发出来买菜的,」赤木把他提着的东西展示给我看,「鲑鱼、鹿肉……很丰盛哦,你要不来我家尝点?」
「我看还是算了。」
「我想也是,毕竟——」赤木不由得瞥向理花和佑希,但又马上收回视线缩了缩脖子,「那,回见?」
「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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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胜负,景家的败北
「话说你之前在餐厅怎么不告诉松川是在商量文化祭撞车的事情?」
「我没想起来。」
「呵,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这是性骚扰!」
「你骚扰我还少吗!」
「呵,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后宅失火吧!」
「后宅……算了,我还是先去死一死吧。」
「太宰……」
「阿滋弥……」
「…?最低!你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