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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推主线使我心情偷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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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啊啊！」

　　我不怎么喜欢喊叫，但这更多是本能之举，无关好恶。

　　从左侧斜向上挥剑，以埃蕾现在的姿势，如果想挡住这一击，就要把手腕扭到非常奇怪的角度——啊，埃蕾并没有扭转手腕，她直接在手心旋转剑柄，灵活地弹开了我的剑。

　　不仅如此，为了挥出这一剑，我的身体大幅倾斜，差点扑倒在地。

　　埃蕾用左手扶住我，出声提醒。

　　「在挥动手臂的时候，不要忘了脚下哟～」

　　「啊……」

　　在试图做出某些动作时，尤其是专注于不属于自己肢体的工具时，人们很容易忘记或混淆身体的另一部分。有些人一紧张就会同手同脚走路，也是类似的道理。

　　看来，我也偶尔会这样。

　　埃蕾不慌不忙，像挠痒痒一样挡住我的所有攻击。

　　而我气喘吁吁，与她形成鲜明对比。

　　「为……哈，为什么，就是打不中……？」

　　「不要急于求成嘛～」

　　急于求成吗……？从握上木剑开始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可我别说打中一击了，连埃蕾的辫子都没摸到一下。

　　「……我算是知道埃蕾头发这么漂亮的原因了。」

　　「哎呀，人家也没那么好啦～」

　　不是在夸你……哦，确实是在夸。抱歉，这套对话流程已经成为定型文了。

　　「想凭单纯的肉身力量完成目标吗？不愧是小罗兰，很有志气呢～」

　　「……嗯？」

　　等一下，魔力缠身！我居然忘了要去向爱姬请教这个魔法。

　　昨天我还在想这件事呢……前天也是……奇怪，这一个月，我一直在说要学习魔力缠身不是吗，为什么到了爱姬面前就忘记提了呢……难道，我得了健忘症？！

　　我正对此感到疑惑时，埃蕾翘着嘴角说道。

　　「但是，执着于此是赢不了的哟，毕竟我有在用魔法呐！」

　　「唔，只要耗到埃蕾的魔力用光就行了吧？」

　　我记得她说过自己的法力并不高，而『纯粹谱系』对魔力的消耗远超『深邃谱系』，应该坚持不了多久才对。

　　只要等到她剩余的魔力不足以维持身体强化……我们还是有成年人和小孩子之间的力量差距，以及屠龙者与初学者之间的经验差距。

　　不行，看不到成功的未来。

　　同时，埃蕾用食指按着下唇，像在思考什么般开口，打碎了我小小的希望。

　　「不，妈妈我的情况特殊哟。简而言之，这个魔法是永久持续的，说是消耗和回复……什么来着，『出入相补』？」

　　永久持续？我感觉自己的下巴掉在了地上，而埃蕾一摊手。

　　「我自己似乎无法解除，别人也不行呢。嘛，也没什么，只是用不了其他魔法，还有平时要注意控制力道而已～」

　　埃蕾絮叨着「以前拧坏了几间旅馆的门，赔了不少呢，那次把柜台给弄塌了，简直是一团糟……但现在已经习惯啦！」什么的。但我并没有被她的故作轻松给迷惑，皱起眉头问道。

　　「这肯定不正常……爱姬也没办法吗？」

　　「爱姬确实很厉害，但不是全能呐～」

　　比起这个，动作停下来了喔，继续练习吧——这样，她转移话题的技术仍旧如此生硬，想要隐瞒什么的意图暴露无遗。

　　看来，心里的记事本上又多了一个问号……啊，已经满本都是问号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坦白真相呢？虽然很是困扰，但我自己也藏着秘密，所以没底气责怪她们。

　　下午，试着从爱姬那里问出点情报来吧。

　　对，还有魔力缠身的事，这次绝对不能忘记了……

　　——不要……让血……

　　用『治愈魔法』消除肌肉酸痛，接着沐浴、用餐、午睡。

　　必须承认，魔法比剑术用途更加广泛——连乳酸堆积都能用魔法解决——且标准更加清晰：对与不对，会与不会，并联数量……而剑术？虽然埃蕾每天都说我有进步，但事实是，我花了一个月都没能进入下一阶段。

　　这真是……非常有趣。

　　清晰易懂确实大有裨益，但我喜欢不确定的事物。

　　正如先前所说，我并不把这些当成学习，而是娱乐，或者说挑战。既然性质更接近挑战，那么麻烦反而是美妙的香辛料。

　　富于挑战性、令人振奋之事，才是我所追求的……

　　可在同时，我也喜欢毫无波澜、犹如温水的时光。

　　这很奇怪，很奇怪……截然不同的喜好，怎么能够共存呢？

　　解释为我个性随和倒是不错，但这并非“厌恶”而是“喜好”，对于相反之物，人有可能都讨厌，但不可能都喜欢。

　　有什么不对劲……

　　「罗兰？」

　　「啊，爱姬……我杵在这里多久了？」

　　「我等了几分钟，罗兰在那之前就已经到了。」

　　也就是说，我至少发了几分钟的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边走下楼，一边抬起手，正要抚摸自己的额头，却看到了手心的墨水印——啊，是我午睡前写上去的提示，有点糊了，但还可以辨认。

　　魔力缠身……没错，我要记住的就是这个。

　　「下次可以不用等那么久……算了，没什么。」

　　不会有下次了吧，这种莫名其妙的恍神可不该变成家常便饭。

　　「遗忘与恍惚，像是魅魔侵扰的后遗症。」

　　尽管并没有牵扯到什么大事，状况还是有点不对劲，所以我决定和爱姬商量一下。听了我的描述后，她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魅魔、夜魔、梦淫妖——这种魔物的称谓很多，毕竟无法统一民间的俗称。根据书籍记载，它们的外形轮廓与人相近，但长着山羊般的角与蹄，会在午夜潜入没有锁好门窗的人家，用特殊的魔法干扰梦境、吸取精气。

　　被魅魔侵扰，会做奇怪的梦……那种梦吗？

　　然而没等我做出反应，她就先否定了这个猜想。

　　「以罗兰的力量与年龄，不太可能成为魅魔的目标。而且，没有魔物能接近宅邸。」

　　「喔喔……」

　　说的也是，既然属于魔法，那就很难突破我的防御呢……

　　不，我不是在遗憾喔？真的，我对此并没有兴趣，准确来说，不是非常感兴趣，只是稍微有点好奇，就像对一切未知事物的好奇一样，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嗯。

　　如果真的做了，内容会是什么呢……嘶……

　　「【妖精(Fairy)】和【幽灵(Ghost)】也能侵入梦境，但薇欧拉没理由这么做。」

　　「原、原来如此。」

　　被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盯着，有种想法都被看穿的感觉，我心虚地喝了一口红茶，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咽进肚里。

　　「难道是莉波……」

　　白色光球出现在我的头顶，轻轻拉扯我的头发。

　　「……看来不是呢。」

　　我拍了拍莉波作为回敬。即使无法对话，具有智慧的存在之间也能做到基本的交流。

　　「我有办法确认情况，但需要看着罗兰入睡。」

　　「不用啦，老师，可能是错觉……或者只是我的问题？别管这些了，还是上课更重要～」

　　最关键的是，爱姬在旁边看着，我大概很难睡着。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吧。

　　「比起那个，今天我有特别想做的事！」

　　「嗯？」

　　我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语气认真地宣告道。

　　「爱姬……我，不做人类了！」

　　事实证明，不要跟性格认真的人讲对方听不懂的梗，否则尴尬的会是自己。

　　我灰溜溜地解释清楚原本的意思之后，爱姬陷入了沉思。

　　「我无法使用魔力缠身……但只是教学的话，或许没问题。」

　　「世界上居然有老师用不了的魔法？为什么？」

　　我有些惊讶，而她摇了摇头。

　　「诸多未知的仪式与术式，秘术与『起源(泉)』，都是我不曾涉及的领域……罗兰所说的『治愈魔法』也在其中。」

　　「但是，就魔力缠身而言，爱姬知道方法，却还是用不了吗？」

　　带着些许香气的春风吹动尖顶帽，爱姬用左手按住帽檐，伸出右手，聚集起白色的魔力。

　　「『纯粹谱系』顾名思义，施术者首先要有纯粹魔力。」

　　嗯……话是这么说，可「纯粹」的含义就是「不含杂质，未经变质」啊，而魔力性质的变换只能在体外进行——也不是说在体内就无法完成，只是会死而已，在魔法史上，有几位奥秘士就是这样自杀的。

　　这些倒不重要，关键在于，容器内部的魔力全都是纯粹魔力。

　　所以，【凡人(Mortal)】的魔法师用不了『纯粹谱系』，并非魔力的问题，而是容器不合适。

　　英雄谭中的屠龙者经常「沐浴龙血后获得力量」，这正是龙血使得他们体内血液半灵化，进而无师自通魔力缠身的结果。

　　我没他们那样的本事，就算想无师自通也根本没有头绪，所以需要老师。但反过来说，他们也没有爱姬当老师，所以还是我的胜利！虽然根本不知道是在比什么东西！

　　咳，总是跑题真是抱歉，回归正题吧——

　　「而我没有纯粹魔力。」

　　「爱姬又若无其事地推翻魔法理论了呢～」

　　如果书中的理论都要被颠覆一遍，那看书是为了什么呢……我陷入了空虚之中。

　　「罗兰也推翻过不少。」

　　哦，原来我也是共犯啊，那没事了。

　　看着爱姬手中的魔力聚合，我察觉了异常之处：纯粹魔力应该是无色的，而不是这种半透明的纯白色，更重要的是，如果是纯粹魔力，与自由元素接触这么久，它应该早就爆炸了。

　　可这是哪种魔力，我也认不出来……

　　「如果是魔力外放，尚能用『调律』解决，而魔力缠身就断无可能了。」

　　「我明白了。那么，只讲用法也可以，让我尝试一下吧。」

　　爱姬微微颔首，拢起手，抹消了白色的魔力聚合。

　　「现在，罗兰的魔力与血液同步循环，心脏每次搏动，都将二者共同送到全身。」

　　我能感觉到，自从魔力溶于血液之后，对自己体内循环的感知就清晰了很多。

　　「循环中的魔力无法用于强化，所以第一步是中止循环，让魔力停滞在身体各处。」

　　我点了点头，尝试让魔力停止，但那种感觉就像憋气一样，难以描述的堵塞感逐渐膨胀，最终坚持不了多久，就不得不让循环恢复原状。

　　「魔力停滞会引起不适，这是正常现象。要达到魔力缠身的效果，还需要令魔力扩散，不只局限于血管，而是扩散到每一个细胞。」

　　原来如此，扩散到细胞……细胞？！爱姬知道这个概念吗？！这个生物学知识可领先庸医数百年啊！在异世界久违地见识到了科学的光辉，我不由得热泪盈眶。

　　见我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爱姬似乎以为这是听懂了的意思，于是继续讲解。

　　「令魔力覆盖全身后，再以类似『魔力爆发』的感觉将其激活，理论上就能触发魔力缠身的基础——『魔力强化』，随后魔力会开始消耗，脱离停滞状态，不适感也会消失。」

　　停顿片刻后，她又补充道。

　　「局部的强化更加困难，但方法大致相同，以罗兰的理解力，想必能触类旁通。」

　　——啪叽啪叽啪叽。

　　爱姬话音落下，我「喔喔喔」地鼓掌，她似乎并不明白我这般举动的意义，歪起脑袋，帽子侧边的宝石一瞬间反射阳光，晃了我的眼睛一下。

　　但我的心中充满感动，被晃到眼睛什么的，根本无伤大雅。

　　并不是因为细胞的事，那个兴奋劲已经过了，是因为——

　　「爱姬越来越擅长讲课了呢！」

　　「……？」

　　真的、就算不照着书念，也能描述得这么清晰又全面，尤其是不需要我开口问，就把该解释的都讲完了！

　　和记忆中几年前的状况相比，真是有了长足进步。

　　「……有吗？」

　　「当然了！」

　　我拍着胸脯保证道，爱姬的眉头舒展了一点。

　　「这是托罗兰的福，作为老师，我也学到了很多。」

　　「哎呀，人家也没那么好啦……现在爱姬可以昂首挺胸地说自己擅长教人了，去【奥秘宫】当教授也不在话下吧！」

　　虽然挺不挺没什么差别——这句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的。

　　「到时候我要自称老师的第一个弟子(开山大弟子)，在后辈们面前摆架子！」

　　「不……」

　　爱姬露出极难察觉的微笑，摇了摇头，望向远方，轻声否定。

　　我呼吸一滞，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她平静而若有所思的脸庞。

　　「我不会教别人了。」

　　随后，她如此说道。

　　「所以，罗兰是唯一一个。」

　　「……！」

　　——滴答。

　　哈啊、哈啊啊……心、心脏没有跳出来，真是太好了。

　　差点死掉了，真的还以为会死呢，幸好我对自己用了『治愈魔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水滴声好像在斥责「不要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力量！」，不，刚才真的是紧急情况啊。

　　随口说出的话语就能有这么高的破坏力吗，爱姬……

　　「真、真可惜呢，不过，我也有点开心。」

　　「有什么可惜的，又为什么会开心？」

　　「是为了同一件事喔。」

　　我抚着胸口，努力让心律恢复正常。

　　「爱姬去教别人的话，我可能会吃醋呢。」

　　「吃醋？」

　　爱姬歪着头，仿佛在问「为什么？」，而我露出含糊的笑容。

　　「不要问得太明白啦。」

　　毕竟，我自己也还不明白，现在的我，不敢说自己真正理解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一切。

　　「咳咳咳，话题扯太远了……来试试看吧，魔力缠身！」

　　我之前还说埃蕾转移话题太生硬，现在看来，我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一旦乱了阵脚，就无法圆滑地处事了。

　　幸好，爱姬并不在意……不对，她好像有点在意，「还没释怀」的想法都体现在表情上了啊。

　　但是没办法，我必须先确信无疑，才能谈论这个话题。

　　不会花太久时间的，在那之前，就暂时搁置吧。

　　我半逃避地闭上眼睛，先让魔力停滞，接着扩散，令纯粹魔力遍及全身，最后，在不适感膨胀到无法忍受之前——

　　「等一下……」

　　爱姬的声音让我睁开了眼睛。此刻，那冰蓝色双眸的目光，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的时候；向我伸来的小手，似乎是想阻止……但是，我已经激发了全身的魔力。

　　有哪里出了问题，意识到这点的同时，我失去了意识。

　　最后混合着抵达神经中枢的信息，是充斥口腔的铁锈味，似远似近的嘶吼声，以及……冰凉的怀抱。

〖仪式〗：并非由人手仿写，而是本就存在于灵界的术式，往往有着常规术式所不能及的效果，必须通过特殊且复杂的方法触发，那就是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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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标题回收1-10的伏笔。其实罗兰的很多胡说八道都会在前后呼应，此乃本书的一大特色。

萤火：白夜你这断章断在这里，是想被读者寄刀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