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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袭击之后，近一年以来，【万兽(Beastkin)】的刺客都没再出现——正如爱姬所说的那样。

　　但我们仍不能离开结界，因为「误会还没解除」，只是暂时牵制住了对方。并且，设置结界的初衷其实不是防御那些蜥蜴人，而是驱赶龙。

　　「眠龙才是问题所在，其从仆也极其棘手。」

　　这是爱姬的原话。

　　而【万兽Beastkin】只是顺带的……总感觉有点可悲，暂且让我掩嘴不语吧。

　　不过现在，我又要暂时踏出结界，前往【奥秘宫】参加「二阶测验」。

　　相比之前，我冷静了很多。毕竟从上次的经验看来，考试内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知识和实力都已经足够应付测验，这一点也得到了爱姬的认证。

　　「小罗兰……离开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啦。」

　　埃蕾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发出杜鹃般的鸣叫声。

　　最近我经常出去狩猎魔物，虽然每次都是压倒性的胜利，从没受过半点伤，但埃蕾仍无法放心，总是急得团团转，却只能在家里干等，这让她的心情越来越糟。

　　对此我无能为力，因为这家伙的标准太奇怪了啊，平时出趟门花的时间还不到两个小时，回来她就奄奄一息了。

　　已经没救了，『治愈魔法』也治不好这个笨蛋。

　　不过，上次测验三天的行程，这次缩短到了一天半，完全没留闲逛的时间——反正会被人群围住，就算想观光也做不到。

　　「唉，不管她了，我们走吧……老师？」

　　爱姬沉默地看着「拱石根」，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听到我的呼唤后，那冰蓝的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罗兰，我有个猜想。」

　　「……难道是在说，我也能唤醒『拱石根』？」

　　她点了点头。

　　凡是通过试炼得到认可之人，都能借助拱根穿梭于世界各地——当然，前提是要至少去过一次目的地，这点很好理解，游戏里的传送门也必须先解锁才能使用。

　　而我没有挑战过试炼，却能使用久远魔法，这一不知来由的恩惠是否也给予了我「拱石根」的使用权呢……

　　「让我试试看吧，要怎么做？」

　　「靠近一点。」

　　我按她说的踏出两步，来到树根前方。

　　拱根表面已经石化，遍布细密的纹理，如同墨翡翠的矿脉，看起来不像活物。我伸手抚摸那古老的外壳，试着使力，却无法撼动它分毫。它是怎么拱破岩石，突出地面，又是怎么形成这种半边拱形的呢？真是令人费解。

　　就像使用魔杖一样，我将魔力注入其中。

　　杂音顿时消失不见，血管般交织的线条在脑海中浮现。

　　电路？蛛网？不，这是根系……【精灵树】的根系。

　　在半透明的繁复脉络之中，只有两个光点在闪烁，像夜空中的星辰，其中一个是我眼前这柱「拱石根」，而另一个，正是我们的目的地。

　　「卡亚……」

　　随着我的意识集中于一点，化石般的树根突然迸发出生机，黝黑的表皮转为青翠，蔓生出嫩绿的藤条，叶片舒展，托起花蕾。

　　眼前的景象和脑中的地图重叠在一起，有种错乱的感觉，我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想通过触摸来确认哪边才是现实，接触到的却是微冰的肌肤。

　　「啊，老师……看来我做到了呢，真是神奇。」

　　「嗯。」

　　爱姬主动牵上来的手，与八年之前相较，感觉小了不少，并不是她缩水了，是我长大了呢……虽然还是比我大一点，但已经相差无几了。

　　捏了捏她的——是叫鱼际肌来着，正如想象的那样、非常柔软，我满足地点了点头。

　　啊不对，又分心了。我记得接下来是要捏碎花蕾来着，虽然有点不忍心，但之前爱姬就是这样做的……

　　然而，我正要伸出魔爪，那枚花苞就像彩球炸开一般，伴着耀眼的白光绽放，花香与光芒瞬间笼罩了我们。

　　等一下，上次可不是这个演出啊，该不会是失败……

　　在我感到慌乱之前，光芒散去，略有些熟悉的巨石阵出现。

　　「呼，还好没有失败……诶？」

　　「……哦？」

　　我发出疑惑的声音，爱姬也抬起了头，盯着挡在我们面前的金属栅栏……简单来说，我们被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

　　哈，闹哪样啊这是？

　　「真、真的出现了！」

　　说什么「出现了」，我们又不是鬼，你礼貌吗？

　　身穿长袍的人们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就好像我们是什么被陷阱抓住的猛兽。

　　喂，这是赤裸裸的侵犯人权啊，根据王国宪法及相关法律，我可以把你们告到城市法院去喔？就算辩方律师是成步堂，也绝对会判你们有罪的喔！

　　「那个——这是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盯着他们，质问道。

　　一位戴着眼镜的白袍女性走上前来。嗯？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你是……哦，好久不见。」

　　原来是那位眼镜小姐，亏我之前还对她有个好印象呢，没想到居然是喜欢非法拘禁的犯罪者。

　　「我、我们是『复兴院』的奥秘士，想问你们一些问题！」

　　我用指节敲了敲铁栏，露出不满的表情。

　　「这是询问还是审讯？」

　　「请、请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研究了很久都没搞明白，这个古代构造物到底是什么？你们又是怎么出现的？用了哪种术式……」

　　女奥秘士突然收声，因为一支魔杖指住了她，勾首的晶石闪烁着蓝色的荧光，和持杖者的双瞳一样冰冷。

　　「停止你们的敌对行为，否则我将采取对应措施。」

　　「哇哦……」

　　好强的威慑力……但是，未免太激进了吧，爱姬大人。

　　「等、等等等等，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你看，对方都吓得举手投降了，眼泪都冒出来了。

　　我还想模仿电影里的角色讲几句台词呢，像什么「我要行使沉默权」或者「在见到律师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之类的，结果爱姬直接掏出了枪、啊不，魔杖。

　　这就是异世界居合吗……

　　还有，原来异世界的投降动作也是举起双手啊，对我这个转生者真是亲切。

　　我摇头叹气，轻轻拉了一下爱姬的袖子。

　　「没那么严重啦，老师，他们其实没打算关着我们。」

　　「哈？说什么呢你……」

　　眼镜小姐似乎也想开口澄清，不过讲再多都不如直接演示，于是，我握住铁栏杆。

　　刚才敲打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制作这个牢笼的人完全是闹着玩的。哪怕焊接一下我都当他动了真格，可这些部件全是用魔法组合在一起的，就像稻草和麻绳搭的房子一样。

　　结果就是，只要吹一口气——

　　「你看，碰一下就散架了，只是误会而已～」

　　……我跟误会这个词还真有缘。

　　随着过量的魔力注入，未经加密的术式被瞬间烧却，发出玻璃破碎般的声音。铁笼分解成一根根铁棍，奥秘士们的目光追随着散件，被重力吸引着落地，在咣当声中，他们也跪在了地上。

　　咦，为什么跪了？

　　「碰一下就散架……？」

　　眼镜小姐发出嘶哑的声音，面容扭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这可是前沿成果……我们的……奥秘士可杀不可辱……」

　　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我们没时间陪她闲聊。

　　「哎呀，测验要迟到了，快走吧，老师！」

　　「……嗯。」

　　我们匆忙穿过失神的奥秘士们，牵着手奔向城门，背后再次传来喊声，场景似曾相识。

　　「站住！你们……给我等着——！」

　　先不管那一小段插曲，时隔一年，我再次踏入了【奥秘宫】。

　　「请考生遵从指引，前往指定地点进行考试。」

　　噢，先让我跟爱姬挥个手，她不能跟我一起进考场，只能在门外等待。要让她干等那么久，总感觉挺过意不去的。

　　我一边挥手，一边用嘴型比出「我很快就出来」。

　　各阶测验的时间安排非常紧凑，一阶在10日上午，二阶在下午，三阶在11日上午……依次类推。

　　二阶测验只有笔试与术试，而笔试环节，毫无疑问，我又提前交卷了。接下来是闲逛……咳，候考时间。

　　华美的白色大理石柱支撑起高耸的穹顶，颇有教堂的风格，甚至和教堂一样有着天顶画和玫瑰花窗……不，稍有不同，那些不是宗教画，而是刻印于物品上的复合术式。

　　结构很复杂，远看只能粗略判断其作用，主体是防护术式，还附有风与水的元素术式，既能防震，也能调节温湿度。

　　「简直像是中央空调……」

　　但是，这术式规模如此之大，要是被恶意篡改，可能会让整座建筑坍塌啊，像那些人做的铁笼一样……不过，他们有好好地设置『加密术』，安全措施做得不错。

　　『干扰术』和『加密术』，是我今年新学的知识。顾名思义，干扰就是干涉对方的术式，化为已用或将其破坏，加密则是限制术式的编辑者，防止自己的术式被干扰……

　　「呀，少年，又见面了呢……」

　　一个声音从背后幽幽地传来，让我打了个寒战。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那位——滥用职权女士。

　　「久违了，赫洁女士……呃，难道你这一年都没睡觉吗？」

　　这快死甚至已经死掉了一样的脸色……我甚至特意做了下心理准备，结果还是被吓到了。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啦，我上个月才刚睡过觉呢。」

　　「……你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你管「上个月」叫「刚」？这时间观念绝对出了大问题啊。

　　「生命本就是奇迹，对任何人都是如此……比起这个，少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我可不打算再当你的枕头了……」

　　「嘿嘿嘿……我也没空睡觉，是那个啊，我之前说的邀请，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应该已经考虑好了吧？」

　　邀请……啊，不说我都忘了呢。

　　「与其花时间参加这种考试，不如直接加入我们……你看，时间非常宝贵，少年。」

　　「吼……这些考试的确挺无聊的。」

　　「正是如此，【奥秘宫】的水准越来越低了……虽然也有你水准太高的缘故……人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没有奥秘士应有的探求之心，这样是无法抵达更深处的……」

　　她像在嘲讽般，阴森地笑了起来。

　　「所以，你觉得我有吗，探求之心？」

　　「嘿嘿嘿……你自己知道。不过，你甚至不需要那种东西，他们做不到的事，你轻易就能做到，他们需要努力探求的东西，你轻易就能获得……」

　　「我家里也有个人会说差不多的话，听着让人起鸡皮疙瘩。」

　　天才？得了吧，不要把别人的努力当成捡来的东西啊！

　　……虽然我确实学得挺轻松的，真是抱歉呐。

　　「不，不，这无关天赋，这是命运，少年，如果你有意愿，就能抵达任何地方……」

　　「算了吧，和『命运』这个词比起来，天才还更顺耳一些。」我笑着摇摇头，「我拒绝，我以后还想好好睡觉呢。」

　　「……是吗，真可惜。」

　　哦？反应意外地平淡呢。

　　「反正你就这样通过测验进入【奥秘宫】，也是殊途同归吧。」

　　「就算我真的会进【奥秘宫】，也不会去当谁的徒弟哦？我已经有一个老师了，没人比她更好。」

　　「啊，真是令人羡慕。」

　　「对吧？我家的老师又可爱又厉害，还知道按时睡觉呢。」

　　赫洁撅着嘴，一副被腻到的样子，耸了耸肩。

　　「呜哇，真是肉麻……而且我不是羡慕你，是羡慕你那位『老师』啦，啊啊，我也好想要一个帮我说话的弟子啊——」

　　哦，一不小心炫耀起来了，抱歉，此乃人之常情。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你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唉，没办法……如果哪天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喔，嘿嘿嘿……」

　　她僵硬的嘴角挤出一个微笑，驼着背缓缓走远。

　　「对了，你们【奥秘宫】总是这样死气沉沉的吗？」

　　我对着她的背影问道。就算是考试时间，偌大一个宫殿里，来往的人也太少了，简直像无人遗迹一样。

　　「表层就是这样的啦，想看到它真正的样子，得去下面。」

　　赫洁回过头来，指了指地板，黑色的魔杖顺势从袖子中滑出，被她轻轻握住，晶石逸出暗影，将她的身形吞没。

　　虽然各方面都很不像样，但离场特效还挺帅的呢。

　　「呃，这里是术试的考场吗？」

　　也是似曾相识的场面，考官扶着眼镜瞪着我。

　　「什么鬼……你是考生吗？」

　　「考生编号10，罗伦诺德・利歇斯，兴趣是提前交卷。」

　　最后那句是瞎掰的。

　　二阶测验，或者说所有进阶测验的术试，都必须等所有考生集合后才会开始。我只好挑了个角落坐下，打着哈欠看着考生们零星入场。

　　必须承认，身着长袍的少年少女甚至青年和中年人，手持魔杖齐聚一堂，非常有氛围感。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穿着毫无紧张感的日常服装，连魔杖都没带。

　　……就像放学后误入了万圣节派对的小学生。

　　咦，大家都有自己的魔杖吗？

　　「距离术试开始还有五分钟，下面开始点名。」

　　说起来，我坐在这么后面的角落，视野完全被人墙挡住了，看不到前面……我试着跳起来，但仍然不够。

　　「咕……」

　　我鼓起脸颊。

　　身高真是硬伤。干脆直接用风魔法飞起来……不，这样做的话，周围人的头发都会被吹成一团糟的，我可不想成为发型终结者，退一步讲，我也不想成为显眼包。

　　「请让一下，谢谢……」

　　于是，我只能在考生之间挤过。

　　哈，这种感觉，虽然宽敞了不少，但还是让人想起早高峰的地铁。不过在地铁上人们都没有闲暇注意别人，而现在，我每经过一个人，就感觉身上多了一道视线。

　　「……10号，罗伦诺德・利歇斯？」

　　「到～」

　　点到我的时候，我正好挤到了最前排，lucky～

　　沉默忽然笼罩了整座考场，仿佛信号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如果眼神能传递能量，我现在肯定已经被烧成灰了吧。

　　呃呃，虽然我不是什么阴暗角色，但也不喜欢被众人瞩目的滋味。

　　我努力绷着脸，向考官挤眉弄眼……不对，是示意他赶快报下一号。

　　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11号……」

　　拜托，考官先生，干正事好吗？看我干什么，我有年龄过低的自知之明，但去年不是已经拿过首席了吗，你们也该有点心理准备吧？

　　「……考生全部到齐，现在开始测试。」

　　那么，搞这么大阵仗，是要干什么呢？

　　「从二阶测验开始，术试将以实战形式进行，实战又分三种模式：考官练习战、考生对战和考生乱战，具体采用哪一种——由现场抽签决定。」

　　褐发的考官拿出三张折起来的纸条，递给另一位考官。

　　「顺便一提，我比较喜欢练习战……哦，运气真不好。」

　　他举起抽中的那张，宣布了抽签的结果。

　　「最麻烦的那种……乱战。」

　　乱战，正如其名，规则就是所有考生混战——当然不可能动真格，场地内有特殊的防护魔法，能统计伤害量，伤害超过上限则视为淘汰，按照淘汰的顺序给出排名。

　　第一名满分，最后一名一分，如果害怕战斗，可以选择弃权，那就会被判零分。术试与笔试按六比四取加权平均数，得出综合排名，最终选六十人通过测验——

　　我举起了手，见状，考官扬起眉毛。

　　「有什么想问的吗？请说。」

　　「谢谢，我想知道，使用『纯粹谱系』会算违规吗？」

　　要实战又不提供考试用魔杖，为什么不早说呢，我都没准备……咦，奥秘士随身携带魔杖是常识吗？我怎么没有那种常识……

　　总之，没有魔杖，我很难使用『深邃谱系』，如果呼唤莉波，就有种作弊的罪恶感，我不想变成软饭男啊。

　　「谱系？没听过的说法，但攻击手段没有限制，就算用拳头都行——前提是你能用拳头打赢奥秘士。」

　　「明白了，另外，这种规则不会出问题吗？」

　　听了我的问题，考官哈哈一笑，摇了摇头。

　　「虽然麻烦，但不会有问题的，就算淘汰的时间非常接近，术式也能精准计算出先后顺序，放心吧。至于刚好离强敌更近的可能性……只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到时候试试看就知道了。」

　　考官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抬头看向全体考生。

　　「没有别的问题了吗？也没人要弃权吗？很好，全体散开，准备防护术式，我数到三则考试开始，禁止提前进行攻击，否则取消考试资格……一！」

　　三层防护术式裹住了所有人的身体，因为我自带魔防，所以没怎么练习过防护之壁，不太清楚这方面的知识，但能感觉到那股强大而坚固的力量，比一阶测验的标靶安全多了。

　　「二！」

　　覆盖全场的防护术式展开，我记得这个，是叫『壁垒』来着，传说中的「魔王」创作的术式……果然是半球面，和爱姬的结界有一点相似呢。

　　考生们各自握紧了魔杖，而我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吐了吐舌头，把手背到身后。

　　说起爱姬，她已经在外面等我很久了呢，再拖下去就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三——开始！」

　　轰隆——！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巨响将其余一切杂音吞没，就连隔着一层『壁垒』的考官们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而他们再次睁眼之时，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愣住了。

　　「嗯，我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环顾四周，除我之外没有一个考生站着，虽然没人受伤，但都一脸茫然地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发型也全都乱掉了，防护术式似乎不会保护发型呢，抱歉，请不要叫我发型终结者。

　　哎呀，『魔力爆发』真方便呢，熟练之后就能将波及范围扩大到这种程度，能炸出大大的……

　　「麦田怪圈……咳咳，结果出来了吗？」

　　我出声提醒之后，他们才慌乱地检查反馈术式。

　　「……乱、乱码了，除了10号全都同时淘汰……不，是淘汰时间差小于计算精度……几乎是一瞬间……」

　　「那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让那些人重考一遍？」

　　「只能这样了吧？！」

　　考生们睡得安详，考官们乱成一团，而我被晾在一边。

　　「所以，我现在可以离场了吗？」

　　褐发的考官带着做梦般的表情看向我，点了点头。

　　我露出笑容，小跑着推门离开了考场——当然，临走之前有记得行礼道谢，我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在背后，考生与考官发出低鸣。

　　「炸弹……」

　　我不要这样的别名，谢谢！

　　「嘿咻。」

　　我蹦出【奥秘宫】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抬起头寻找爱姬的身影。首先从人堆开始找起……咦，居然没有人堆？

　　「罗兰。」

　　「诶？爱姬……」

　　娇小的【精灵(Elf)】，白色的尖帽——爱姬非常正常地走到我的身边，没有引来任何围观群众。

　　「老师！我还以为你会被围住……」

　　「我用『折光』抹去了身影，罗兰是因为光的加护才能看见。」

　　「原来如此……等一下，那在他们眼中，我现在正对着空气讲话吗？」

　　那个，这是误会，请不要打电话给圣伊丽莎白……！

　　「……罗兰也一起就没问题，呼唤光妖精吧。」

　　「……也对。拜托了，莉波。」

　　我也是当上透明人了呢，字面意思的。

　　从人群之中走过，却没被任何人注意，就算有时迎上了某人的视线，焦点也不在我的身上。

　　就好像，我并不存在……

　　「总感觉，做过这样的梦。」

　　或许，我现在仍在梦中。

　　异世界、异种族、异能力……这一切异常之事，如果解释成梦境的话，就都合理了。毕竟，「梦里什么都有」嘛。

　　……只是说说而已，我很清楚，这是现实。

　　因为右手传来的触感，平静而清晰地证明着、何为真实。

　　只有彼此能看到彼此，确认对方的存在，并依靠对方确认自身的存在——难以言喻的联系，让我有些迷失在心绪之中。

　　踏着嘈杂的沉默，我们牵着手，走向道路的尽头。

〖乱战〗：奥秘宫创始者特意留下的规则。据说那位魔王如此坚持的理由是——因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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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是这样的，原标题是“锋芒”，对应剧情是考官练习战，但我们三个在现实中玩了下抽签，结果改成了乱战……龙傲天篇幅减少了，但味儿似乎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