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第60章

 

辛辣，苦涩，甜的，浓郁

Hanna害羞地低着头，人们并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Rose显得平常而坦然，桃色脸颊上的女性色彩暴露她「对某人有问题」。

青姮看着Sam，正想对Rose说些什么。她生怕这个粗鲁的儿子再次不经意地说错话，人家女儿就算有遁土也掩饰不住害羞。母亲拍拍儿子的肩膀，说：

- 这家伙随口乱说。就算大家都听你的，Kai还在等你，这个白痴！

Sam还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但看到Huge抓挠着鼻子，和Kai碰杯。父亲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个感谢Kai的微笑，Sam陷入第二轮困惑。Kai敦促他坐到自己旁边，这样弟弟就不会再跟老兄困窘了。Sam才意识到，两个人无言对话的是今天在树林里的事情。他默默地低下头，代替了不小心冒犯Kai和嫂子的道歉。哥哥和嫂子笑起来，因为Sam的姿势和太阳人一模一样。

Rose叽叽嘎嘎地笑着，面对那个比春节玩得更开心的傻瓜。他调侃Kai，Kai也耍笑他。青姮和Huge发呆地看着Sam嚼肉的粗鲁方式，接着弟弟用手擦去油脂，抹在哥哥的脸上。

自从变故发生那天起，父母就没有见过Sam如此胡闹。坚强如铁石的父亲，柔弱多感的母亲——眼角都泛着惆怅的红。父母都强颜欢笑，让子孙享受所有喜悦。

理智告诉他们要压抑自己的情绪，吞下心中苦涩的泪水。可就在父母平衡好心理的时候，Kai揉着Sam的头，笑声响彻整个房子，把蛋糕塞进弟弟的嘴里。那发泄全部悲伤的笑声，像极了过去熟悉的声音。

那个时候，那个声音已经在父母的嘴角播种了一丝笑容。现在，它让人想起一个亲爱的身影。最亲爱的人的身影再现在Kai身上——另一个哥哥正在和某人影的弟弟玩得开心。

兄弟亲密是幸福，却讽刺地不小心窒息了父母的心。两人没有让悲伤压过太久。Huge抓挠鼻子，用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一时之间，他的脸不再伤感。青姮假装使用眼药水去除辣泪。

- 伯母眼痛吗？

Kai和Sam正在开玩笑，听到Hanna问母亲。两人停止了玩耍。Sam抱住母亲的头，用手轻轻提起她的眼皮，看到她的眼睛还红红的：

- 母亲得了红眼病了。

Sam从口袋里拿出眼镜，贴在母亲的眼睛上：

- 母亲戴上这个眼镜吧。我明天再买一副新的。

超级顽皮的儿子戴上眼镜，立刻笑得喷出水来。他忍不住捧腹大笑出声。女孩们忍住，差一点就让她们变成毫无妩媚的笑声。青姮好奇地照镜子。母亲睁大了眼睛，看着怪异的眼镜让她看起来像个喜剧演员。眼泪立刻在爽快的笑声中消逝了。

她和Huge呼气，自责自己太多感。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今天是最幸福的一天，所以不得不忘记所有烦恼，亲情才不再有距离，在家庭聚餐中重新靠近。思想开通，她挑逗Sam：

- 调皮的孩子，你把母亲变成小丑，还发疯似地喷饭大笑着。你不怕被人笑话？

Sam故意瞥理解的目光朝老父：

- 这件事母亲得问问老头啦，Huge同志？

每个人都不明白Sam的意思，盯着他。Huge的眉头畸变，皱了皱鼻子，问道：

- 你在说什么鬼？- Huge咂舌 - 他妈的，又喜欢表现得很危险！

Sam眨了眨眼，低声轻笑着说：

- 停止了，老头，别装了！

他对Kai竖起大拇指：

- 母亲说，无论大家有没有先吃饭，Kai还在等我。哥哥一直想要维系兄弟之间的纽带，这样我就不必再为森林里的问题感到困境，所以老头刚才才会带着微笑感谢他。

每个人都微哂看着他，就像「Sam正在炫耀」的样子。他还滔滔不绝地向老父夸夸其谈：

- 母亲，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老父希望儿子敢做敢当，所以他才没有为我担保。

他捂着半张嘴，咯咯地笑出声来：

- 现在我才明白伟大的父亲的心。老父希望Kai和律师成为帮我的人。他肯定早就知道Kai会去派出所，所以他已经从容拜访，并坦然回家了。

人们不明白为什么Sam通常会很容易发疯，本能地行事。但每当他遇到重要的事情，或需要明智地处理时，尤其是与家人有关的事，这个暴躁脾气的家伙却深刻得令人难以置信。

Sam依旧雄辩，竖起大拇指，钦佩地对Kai说：

- 哥哥没有让老父失望！他和律师已经清理干净了森林里的残局！

他把手臂搭在哥哥的肩膀上，对Hanna使了个眼色，示意嫂子拍一张纪念照。Hanna调整最佳角度，拍下Kai笑容灿烂的照片。Sam喜眉笑眼，炫耀着闪亮的牙齿：

- 一切都按照老父的意愿完美进行。我们没有任何问题，仍然像嫡亲兄弟一样彼此关心！

Rose笑得像听到他说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 太可怕了！

Huge张开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呼出气来：

- 说他粗鲁得像在撒子弹，他又玻璃心！

Sam的两个肩膀在颤抖。全家人轻声笑着，笑的是Huge在他吐槽时的那番批评。Sam停止了开玩笑，和大家一起热食。Kai将炖鱼汤舀入青姮和Huge的碗中：

- 我邀请伯伯和伯母！

青姮低头看着那碗汤，停顿片刻，欣赏这道菜虽然不多彩，而是简易质朴，像母亲一样。她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

- 温和的香气唤醒味蕾！来吧，整个家庭一起吃吧！

Kai依次给三个弟弟妹妹舀汤，剩下的倒进自己的碗里。他不急着动筷子，而是观望着一家人享受美味。传统香料的微甜和汤汁的醇厚让每个人都点头称赞。

兴奋的表情因为嘴巴和舌头的酸味变成了皱眉。大家克服了不久前的第一次考验。辣辣的味道沸腾着，撕裂每一片肠子，让人想起无尽的痛苦，知情人或家人的知己……惆怅……感受到渗透心底的心酸与苦涩泪水。

咽下心中最后的泪水，轻轻的芬芳化作深浓的温暖——就像互相同情的人之间的情感。那份温暖，就是Kai送给家人的「苦尽甘来」的意思。令人心撕裂的辛辣味道不再折磨心肝。有情者笑出眼泪，感受苦涩在甜蜜香味中悄然消失。

Kai微微一笑，观赏着自己的亲人。没有人哭泣，但泪水依旧烧红睫毛的边角。辣泪不再是苦巴巴的，而是甜蜜深沉。所有人望着整齐地放在母亲身边的碗筷，那张空椅子还在等待最亲爱的人回来。

此时的一切话语都失去了意义。Kai避免看得太久，免得亲人困惑。他静静地品尝着那道携带简单色彩的菜——温暖的香气、辛辣、苦涩、甜蜜、浓郁的味道，都是他亲手制作的。

哥哥放送自己的灵魂入满溢的情绪中。Sam又轻轻地笑，所有人看起来像女人一样柔软。他偷偷瞥了一眼，发现老父正在抓挠头，又抓挠着鼻子，悄悄抹去多感的痕迹。

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现在终于出现了。Sam耐心等待哥哥充分享受那一刻，然后轻声唤Kai。大哥转身不到三秒，弟弟从桌上抽出纸巾，擦去已经湿了哥哥睫毛的泪水。

- 兄弟必须如此亲密，才是一家人吧！

心情虽然沉闷，却每个人还是忍不住笑了。众人无言以对，但默默感谢他——因为这个泥泞家伙，带来了不需要浇水的新鲜空气。

吃完炖鱼汤后，大家转而享用蜂蜜酱牛肉。最初几秒，肉质略显坚韧。每一下咀嚼都像节拍，柔软美味的碎片分泌出浓稠的甜汁，与油腻浓郁的酱汁融合，却丝毫不觉腻人。咸咸的酱汁缠绕在嘴唇和舌尖上，蛋黄酱与芳香的草本气息融为一体，唤醒了蜂蜜的香味，全家人都深吸一口气，满足地感受着嗅觉的愉悦。

众人点头称赞，感觉还没来得及吞下去，肉就已经在嘴里化开了。Huge吃得最畅快。父亲舒舒服服地享用着他眼前的美味，一片、两片、三片，每一片都仿佛从盘子上蒸发，飞入美食家的食道。老父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这位超级厨师的天赋：

- 谁娶你做妻子，那是三代祖先的福气！

一家人笑得开心，看着Sam那副吃醋不爽的样子。弟弟端着一大盘烤肉，依次分给每个人一份，轮到老父时，他故意装出一副忌妒哥哥的样子：

- 老父下酒过口完了，然后就开始夸奖吧！

Huge把肉塞进嘴里，嚼得脆响，随即皱起脸：

- 哪个女孩碰上你，她的命运比锅底的黑烟还惨！

Sam愣住了，嘴巴紧抿成一条直线，既不露牙齿也不露牙龈。全家人哈哈大笑，椅子都摇晃起来，笑的是他失去兴趣的模样。他瞪眼嘟囔，把剩下的烤肉倒进了Rose的碗里。Rose正要把刺尖指向Sam。但这时候，刚才他的戏谑句子：「生肉但馋到流口水。烤起来了，很可能没有人能与你竞争吃！」即刻敲在她头上的每一下……引起……Rose抿唇，对那个因父亲生气而「斩」蔷薇的家伙生闷气。她很有态度的反应让那差点引起她脸红的害羞笑容被封闭了。

她对那个因为父亲批评而迁怒于她的家伙生闷气。他的粗野行为再次在她桃色的脸颊上染上红晕。今天一整天，那个没有妩媚扰乱她心思的家伙，这一次，不知道他是无意还是故意（更确切地说，是因为被老父批评而发泄恼火）给了她最喜欢的菜。粗野的举动仍然让她的桃色脸颊染上红晕。

蔷薇低下头，用筷子一点点地将一堆肉推碗里。Sam不知道人家女儿既生闷气又尴尬，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引得她紧抿嘴唇，强忍笑意：

- 嘿，吃吧！任何人都可以赞美我，只有你，我不需要！畅快大吃大喝！

每个人轻笑着这个家伙对女孩很白痴的样子。Rose依旧专注地享用着她最喜欢的食物，轻轻咬着每一块油亮的肥肉，丝毫不觉得腻。外层光泽的表皮坚韧酥脆，蜷缩着、包裹着那像夹心软糖一样柔软的肉。香脆的嚼劲与柔滑的口感在她的舌尖上起舞，滑翔、环绕，在口腔中跳动。Rose感觉这道独特的菜正在她整个嘴巴和舌头上滑旱冰，肉块随着急促的吞咽在口中融化。

几次之后，她终于可以坦然地品尝所有美味与甜丝丝的味道，直达心底。她不想，但喜眉笑眼的表情还是悄悄掠过她的眼角。

少女紧抿嘴唇，藏住一抹妩媚的笑意，虽然只短暂闪现便消失，但仍然没能逃过Hanna的目光。知己对那个容易被误解却不再奇怪的表情露出微妙的笑容。Rose依旧高兴地看着Sam送给嫂子的蒲公英蛋糕，他嘻嘻哈哈地笑着说：

- 这个蛋糕只给你！对那剜喙的丫头禁止！

每当她心情波动时，他总抹去她的情感。Rose气得快要发疯。她动了动嘴唇，想要电死那个死皮赖脸戏弄她的家伙，却不敢跟他闹事。Sam不理她，喜洋洋地看着嫂子，笑得比花还灿烂。

Hanna谢过弟弟，欣赏着这份礼物。Sam催促大家赶紧吃蛋糕，以免冷却。Hanna热切地切开蛋糕，与大家分享。这一次，没有悲伤，也没有臧否，所有人都竖起了大拇指。Sam得意地摇头晃脑，听到嫂子的夸奖：

- 松脆的坚果外壳，蛋糕柔软的内里夹杂着甜美纯净的薄荷味。- 她咬了一大口，对Sam使了个眼色 - 你该开一家蛋糕店！

Sam露出他的牙齿，眯缝眼睛笑，张嘴说：「我要了一块。」 Hanna飞快地瞥一眼正在品尝美味的闺蜜，露出难得的调皮笑容，在Sam要求的时候假装咬得太大声。 他惘然地看着嫂子。对他来说很倒霉，对某人来说幸运——父母和哥哥刚刚吃完最后一口。

Rose噘唇笑着，侧目看着Hanna，「纯洁」的丫头现在变得狡猾。知己捂着嘴咯咯笑，当Rose咬着嘴唇，害羞地把蛋糕「塞」进Sam的嘴里。家伙对女孩很白痴，睁大眼睛凝视着她。Rose勉强侧目，解嘲自己，手握得很紧，以至于他的脸上都沾满了蛋糕：

- 吃光吧！贪吃饥饿的白痴！

他吱吱在嘴里，翻白眼，在嚼食粗鲁的声中说：

- 哇哦爱迟缓？哦庵吃噢哇迟咳哦啊？哇伞伊！（你在做什么？我贪吃跟你有什么关系？无妩媚！）

一次又一次地害羞，但还是没有习惯，因为Rose依旧尴尬，怕被大家发现自己对Sam有「问题」。全家人都在关注他们两个，她只好格格笑着，找个遁词掩饰：

- 你哽到声音畸变了，喝水，将军！

Sam皱皱鼻子，在肚子里咽几口。他咕咚倒水，把蛋糕全部喝进胃里，张嘴尖叫：

- 喂，怎么突然对一个你讨厌的家伙感到兴趣了？不要告诉我你想要我噎死吗？

这是一个解惑的机会，Rose立即反嘴。两人争执一会儿，她哼一声，转过脸去。Sam恼怒得想吐血，因为Rose做出对孩子不跟一般见识的姿势。但人家已经停战，他没有斗嘴的理由，所以更加烦躁。

全家人偷偷笑着看对面坐着的两人，但懒得看对方脸一眼。Kai精明地通过美味的食物促成和解。哥哥说妹妹和他一起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把饭卷放下桌子。

人们对艺术品感到惊讶，成分不是按默认顺序排列，而是由在情感上生活的人的心思布置。 尤其是，每个人的视角都不一样。与白饭并肩的是亮粉色的飞鱼子。 Rose兴奋地意识到一对同伴互相帮腔，保护着对方免受一切不好的事情。

Sam偏爱联想泛黄的黄油染在纯净白的米饭上，就像他的嫂子几乎被一群变态羞辱。他快意地看着沙拉和黄瓜跳进来「欺负」的场景，就像人生的一块块小事件为Gym Lord制造Drama，让他吮吸fame。 酸酸甜甜的腌粉红姜陈列分散在周围，像乌鸦和秃鹰窥探和啄食一样。

Huge点头表示满意，看着粉红色的虾和白色的螃蟹在白米饭周围聚集，生动的形象就像保护陌生人、现在变成熟悉人的「某人」的家庭。那个图像代表了对始终托庇小燕的感激之情。

不像虾和蟹那样令人印象深刻，深绿色的海藻就像一直轻轻环抱着柔韧香甜的米饭的「天空」。温柔如同哥哥对妹妹的亲情一样。小燕和天空不怕羞地赏给对方温暖的微笑。

母亲微妙地捂住微笑的嘴唇，默默观赏着充满疼爱的兄妹眼神。两人的眼神比天使还清亮，让她不自觉想起那群曾经忌妒、评乱、嘲讽、批评、惹事生非的人——他们曾指控国民兄妹是喜欢乱伦的变态畜群。

她差点笑出声来，哀愁地想到儿子，为命苦的孩子感到心痛，也为暴风雨中旋转的花朵而悲伤。母亲对那朵脆弱却未被风浪粉碎的花朵，感到由衷敬佩。

注释

 

[1]这个词不仅意味着看不起那些喜欢显得聪明、比别人更有才华、性格不讨喜的人，而且在责骂自己所爱、所珍惜的人时，越南人也经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