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為尋回所失去的

    什麼都感覺不到,彷彿自己的時間被靜止。


    自己能夠做的,只有在腦中思考,事情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也許,自己當初就不該幫助戴蒙,現在對方搶走了自己的身體,他接著又有什麼打算?


    達魯克想了無數種可能的發展,但如今有什麼意義?自己被困在了這裡,可能再也離不開。


    一秒延伸的有一世紀那麼長,就在自己放棄掙扎,心灰意冷之際,他感覺到了,有人輕觸了他的臉頰。


    一股溫暖的力量被灌輸進體內。


    「達魯克,該醒醒了。」


    達魯克睜開雙眼,當自己從桌子上醒了過來時,因為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到自己的臉上。


    「又不小心累倒了嗎…?」達魯克自言自語著從桌上爬起。


    又夢到以前的事了,這夢魘好似永遠不會停止,日日夜夜提醒、折磨自己。


    「哈啾…」趴著睡太久,感覺有點著涼。


    伸手去拿自己的斗篷,才發現它不在椅背後,而是掛在房間另一頭的牆上。


    集中魔力,一隻由暗影組成的手臂從右手斷肢處伸出,拉長拿到斗篷之後,縮回來把斗篷穿在自己身上。


    被戴蒙奪取身體的事件,以戴蒙消失、聖女失蹤作結。而自己當時恢復意識後,就已經是斷右臂的狀態。


    自己沒有被奪取身體後的記憶,但不難推斷出,戴蒙之所以不再存在於自己的身體內,肯定是愛麗絲做了什麼導致。


    但愛麗絲究竟去了哪裡?從事件發生到現在也過了幾年的時間,愛麗絲的去向仍不知所蹤。


    經過確認,愛麗絲仍然活著,因為只要聖女/聖人死去後,新一任的聖女/聖人很快就會出現。


    日耀國缺少聖女,會引起諸多問題,於是日耀公只能讓人用偽裝魔法,找一個聖女的替身,並盡量以公事為由,讓替身盡量不出現在公眾場合,以免穿幫。


    至今還是感覺得到右臂斷肢處傳來幻痛,為了彌補斷手的不便,達魯克只能利用暗影魔法來造出替代用的義肢,雖然某些程度上方便不少,但自己還是比較懷念真正的手臂。


    肚子傳來響聲,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好幾天沒吃東西。


    「地下室應該還有一些吃的。」


    繞開一疊疊書本及雜物,達魯克找到下樓的傳送陣,發動術式進行轉移。


    現在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坐落在日耀國野外的一座高塔。是日耀公贈與給他的,畢竟這些年自己在調查愛麗絲去向的過程中,解決了不少無光者帶來的麻煩。研發出的諸多魔法裝置,也進一步提高了國內的偵查、防守能力。


    加上,自己也確實需要一個能不受打擾做研究的地方,現在自己的研究方向,並非能隨意公開的東西。


    傳送到地下室,一股難聞的味道傳入鼻腔,也許自己應該找時間好好清理,但自己寧可把清掃的時間用來測試更多術式。


    如自己所記得的,一旁的桌子上就擺著一些壓縮餅乾,簡單吃了幾塊,硬到不行的同時還說不上好吃,但至少以補充能量來說相當方便。


    「好…現在看看我之前進行到哪了。」


    掏出剛剛順手拿下樓的紙條,靠上頭的筆記回憶起該做什麼事。拉下一旁的拉桿,天花板上用鐵鉤懸掛著的屍體便垂降下來。


    畸形的軀體,多種魔物的體徵,身體上覆蓋的黑色暗影物質,這是近期各地開始不規則出現的物種,暫時命名為暗影生物,現在是達魯克的重點研究對象。


    用刀切下一塊肉,如黑色淤泥的血液滲出,先用另一個盆子將其蒐集起來,再用刷子沾取,找一塊乾淨的地面,以其血繪出魔法陣的術式。


    將暗影生物的肉放在法陣中央,再毫不猶豫的拿出小刀,在僅存的手臂上劃出一道痕。鮮血淋在祭品上,在灑完血後,便拿起旁邊箱子,眾多小瓶的其中一瓶,一口飲下。


    小瓶內裝的高階治療藥水很快發揮作用,但在長年飲用療傷的影響下,自己的身體也多少產生了抗藥性,傷口復原後還是會殘留刀疤。


    發動術式,自己的血液和暗影生物的血肉混合,再經由轉換公式產生足以扭曲空間的能量,血肉往內合併,最後變成了一顆約棒球大小的球狀傳送門。


    拿起紙筆將球體大小記錄下來,與之前的紀錄做對比,今天也成功讓傳送門變大了些,但想要造出足以讓自己通過的傳送門,還需要更多改進。


    達魯克現在只想做一件事,便是找到愛麗絲。而比起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不知去向的愛麗絲,先找到戴蒙,似乎是更好的決策。


    翻遍了世界各地的文獻,蒐集各地有關惡魔的古老故事與傳說。自己成功找到不少有關戴蒙的情報。


    綜合所有情報及線索,達魯克認為重獲自由的戴蒙,回到了一個叫做暗影位界的領域,傳說中連太陽與月亮的光芒都觸及不到的地方。


    近期出現的這些暗影生物,似乎就是從暗影位界跑出來的。同時自己的體內,可能是因為戴蒙附身過的緣故,魔力的性質產生了些微的變化。


    結合暗影生物與自己的血肉,搭配自己新開發的傳送術式,就能打開通往暗影位界的傳送門。


    球體傳送門維持了大概兩分鐘的時間,然後就因為結構變得不穩定而消散,除了使傳送門的面積變大以外,也得想辦法延長傳送門的持續時間才行。


    目前還不知道暗影位界的環境如何,等自己成功抵達該處後,是否能夠回得來,這些問題都得仔細考量才行。


    如果不走運的話,一踏入暗影位界就被暗影生物群包圍也是有可能的。


    今天的時間還早,用手邊的材料,還可以在測試幾次傳送門術式,達魯克正想進行下一次測試時,傳送陣旁的提醒鈴響起。


    (有訪客?是日耀公嗎?)


    自己的高塔附近設有諸多的隱藏及幻術魔法,一般人是無法接近的,只有利用特殊的傳送術式,才能從外部傳送進高塔。


    達魯克簡單擦拭掉身上沾到的魔物血,打算前去迎接日耀公,看看這次對方又有什麼請託,但走了幾步,腦袋就突然一陣暈眩,手腳癱軟。


    「奇怪……」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充分休息,還處於疲憊狀態下就繼續日常作業,還用到血跟大量魔力,出事只是剛好而已。


    要是愛麗絲在的話就好了,她一定會提醒自己不要太過逞強,好好休息。


    往前趴倒,現在自己已經是完全動不了了。


    簡單評估一下,自己應該只是太過疲累,身體的自我保護關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反正日耀公應該能發現自己倒在這裡,接下來的事就讓他幫忙處理吧…


    達魯克閉上眼睛,再度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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