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小碎空。你想不想學最帥的劍招?」
「記好了小傢伙,『火』是這樣用的。」
「用力!將信念灌注在你的拳頭裡面!」
「別老是這麼莽撞啊,否則後續的治療苦的還是你自己。」
那是夥伴們在記憶中的模樣,在火的遠處、在到不了的彼岸,碎空親眼看著他、看著他們閉上雙眼。
故鄉淪陷的那天依舊歷歷在目,回憶中的故人們於夜色中消逝。
在踏上離開的旅途前,為了那無數個春天、為了那些銘記於心的約定、為了那些無可取代的東西,碎空將那故鄉的片刻留在眼底,選擇以身為劍藉此換取足以『弒神』的力量。
他知曉這場旅途將會無比艱難,或許至死也不會達成、或許用盡餘生也無法看見半點希望,然而他卻只能這麼做,因為在那些無法克制的午夜夢迴的夢魘裡,黑夜總是如影隨形。
◇
燃燼大地的烈焰將周遭建築全都焚燒殆盡,除了施術者碎空之外的萬物皆被這如同地獄的烈焰徹底化做灰燼。
然而‧‧‧‧‧‧伊戈隆納克依舊毫髮無損的立在原地。
對於這個結果,碎空並不感到意外。不如說正因為結果是這樣,碎空此時感覺到自身的情緒前所未有的高漲。
為了這個時刻,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那副即便不同卻依然熟悉到令人作嘔的笑容、厭惡到想將雙耳扯下的聲音與過往熊熊燃燒的火海往若融為一體。
一幕幕難以忘卻的過往再度浮現,漫天的戰火和遍地的殘骸彷彿近在眼前。就如同那天‧‧‧‧‧‧那場近乎無人生還的『屠殺』。
那些逝去的同伴、那些化為灰燼的土地和那雙慢慢失去溫度的雙手‧‧‧‧‧‧
那些舊日的幻影總是鬼魅般如影隨形,就像是無時無刻都在經歷著那段痛苦的回憶,猶如烈火灼心般不斷的在腦海裡燃燒著。
依舊是自詡為神的敵人、依舊是烈火焚燒的土地。
只是這一次面對依舊同樣的『祂』、依舊同樣的『敵手』,碎空將不再以『倖存者』自居,而是『復仇者』。
「哦?真是令人驚訝的火力,若非是令使等級的對手的話估計在那一瞬間就會連灰都不剩就蒸發了吧?僅論火力這點的話──你,值得被『銘記』。」
「哈‧‧‧‧‧‧獵物的遺言沒有聽的價值,比起浪費時間在這裡‧‧‧‧‧‧」
話音未落,碎空再次舉起餘燼直指眼前自視甚高的『神明』。
「既然礙事的渣滓們都不在了,那就讓我們開始這場『盛宴』吧。」
下一刻,赤色的大劍燃起了熊熊烈火如同閃電般撕碎了空間,彷彿沒有重量般用肉眼難以可見的速度挾帶著恐怖的力量向敵人砍下。
然而在大劍即將落在伊戈隆納克頭顱的那一瞬間,一個透明的力場突然出現擋在了大劍和伊戈隆納克之間。
力場隔開了兩人的距離,雙方都在咫尺之遙打量著對方,就彷彿回到了碎空記憶中的那天一樣。
見狀碎空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猙獰的扭曲了嘴角。
這一戰,不可避免。
碎空很清楚,自己並不是什麼英雄。
此舉並不是為了懲奸除惡伸張正義,更不是為了守護他人這種高大的偉名,僅僅是為了‧‧‧‧‧‧沒錯,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復仇』。
僅為了那一天對他們的承諾、為了那些無法見面的故人、為了那徹底灰飛煙滅的故鄉,碎空向著幾乎不可戰勝的敵人舉起了武器。
為了這個時刻,碎空已經花了夠多的時間和精力。因此碎空絕對不會放過這輩子可能僅此一次的機會。
「哼,不自量力。」
突然間,力場產生了巨大的衝擊將碎空的大劍彈開。
「所謂令使,便是自誕生起就立於除了星神外所有生靈之上的存在,是猶如‧‧‧‧‧‧沒錯,就是猶如『神明』一般的存在,而你‧‧‧‧‧‧」
數道符咒化做雷光和火焰直奔『弒神者』而去,然而卻被燃燒著火焰的赤色大劍輕而易舉化解了。
在消散的搖曳火光下,露出的是一雙看似冰冷實則熊熊燃燒的雙眸。
「區區一屆凡夫,竟也妄想輕易取下令使的頭顱。」伊戈隆納克嘴角勾起了一副足以稱為狂妄的從容,「那就讓你看看,何謂真正的『神明』。」
自稱為神的獵物誇張的展開雙手,那副等待對手進攻的模樣彷彿面對的並非敵人,而只是一個有趣的玩具。
聞言,碎空卻只是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神明』?不過一個被剝奪了令使資格的廢物也敢以『神明』自稱?」
聽見碎空嘲諷的回擊,伊戈隆納克原本勾起的嘴角頓時沉了下來。
「雜碎,你的話有點太多了。」
「怎麼?被我戳到痛處了?」
在過去搭上關係潛入憶庭分部時碎空就已經得到了有關伊戈隆納克的消息。
為了獲取所謂『記憶』可以不擇手段的一個偏執的、乖張的、徹底投身於『記憶』的狂信者。
毀滅在他手下的星球多到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影響的幅度絲毫不愧對於『令使』這個名字。
巨大的代價換來的是無與倫比的『記憶』儲備。
在所有憶者之中,伊戈隆納克的效率無疑是最高的,然而近乎瘋狂的行為同樣引來了其他憶者的不滿,最後或許是『記憶』星神浮黎也看不過眼,毫無徵兆的親自收回了屬於祂的力量。
而這一切,毫無疑問是伊戈隆納克心中最礙眼的一根刺。
即便先前再怎麼維持臉上的平和,在事實被拆穿的那一刻他便將碎空打上了死亡的標籤,不過幸運的是碎空對他同樣也是如此。
碎空右手握緊餘燼,繃緊的肌肉和蓄勢待發的眼神無不證明著他正全神貫注的尋找對手的破綻,然而無論他再怎麼看卻都無法踏出一步。
伊戈隆納克的姿勢無論怎麼看都簡直是破綻百出,至少本應該是這樣才對。
可是心裡越是這麼想著碎空就越發現自己無法做出行動,彷彿只要踏出一步就會陷入對方設下的陷阱。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已經等不下去了。
互相試探的空氣僅僅停滯了一陣,率先發動進攻的是碎空。
「哼!」
和先前一樣,碎空邁步衝刺出去。
舉起燃燒著火焰的餘燼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向伊戈隆納克揮出連砍,只見半空中幾乎在瞬間閃過了無數道以烈焰形成的劍影。
雖然看似只是隨手揮出的攻擊,但高溫的火焰只要輕輕碰觸的瞬間就會被化為灰燼,擁有極熱的火舌卻帶著格外冷酷的殺意從四面八方夾擊著伊戈隆納克。
「雕蟲小技。」
只見伊戈隆納克輕輕抬起手掌,烈火便與符咒形成的攻擊相互抵銷,不過化解了一道劍氣之後還有著第二道、第三道火焰接踵而至。
伊戈隆納克隨手招喚出透明力場,游刃有餘的擋住了毫無間隔襲擊而來的火苗,接著像是察覺到什麼立刻俯身躲過背後來自死角的斜劈。
而下一瞬,『餘燼』就像是野獸的獠牙般將力場一鼓作氣徹底撕碎。
電光石火間,纏繞著火焰的餘燼並沒有就此偃旗息鼓,而是對著逃出生天的獵物從反方向再一次迅速出擊。
「無趣。」
「嘖!」
眼見攻擊落空後,碎空毫不猶豫地反手持劍再次施展第三次橫砍,然而這也被看穿攻勢的伊戈隆納克輕鬆躲過。
猶如地獄烈火的溫度卻絲毫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就連揮砍而出的動作也無法追上他的速度,這讓伊戈隆納克心中對碎空的期待開始降低。
然而很快碎空的動作便讓他立刻改觀了。
只見這一次碎空揮出餘燼的同時在左拳上凝聚著火焰,趁著伊戈隆納克因向後躲避而產生僵直的瞬間猛得向前揮出一拳。
見到碎空出奇不意的攻擊後伊戈隆納克不禁微微瞇起雙眼,接著下一刻用足以被稱作詭異的身法躲過了碎空的攻擊,不過這似乎也在碎空的預想之中。
「去死吧!」
就像是提前預測到了伊戈隆納克的迴避路線,碎空順著揮舞大劍時的動作轉而將劍尖向著伊戈隆納克的身體斜劈,判斷自己無法輕易迴避這招的伊戈隆納克咋舌一聲後立刻舉起雙手防禦。
大量的符咒貼和在伊戈隆納克的雙臂間,燃燒著火焰的劍尖與雙臂接觸的瞬間產生了一股猛烈的爆炸,被迫防禦的伊戈隆納克頓時被霸道的力量向後彈開,地面上也因為他抵抗衝擊波的動作而被轟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然而兇猛的火焰卻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打算,一步步向前燃燒試圖將陷入被動的獵物吞噬殆盡。
「哼!」
伊戈隆納克催動了體內的能量在手臂上纏繞了一圈能量波動,接著隨手一揮便將如同附骨之蛆的火苗一把揮散。
瞥了一眼地面上因自己被擊退而形成的痕跡,伊戈隆納克略顯意外的看著自己的對手。
儘管自己並沒有使用全力,甚至連五成的實力都還沒用上,但能夠發揮出足以暫時擊退自己的力量也不免讓曾經作為令使的他感到吃驚。
「區區一個小星球還真是臥虎藏龍啊,或許我該為這顆星球記憶的價值再加上一些殘餘才對。」
面對伊戈隆納克的自言自語,回應他的是燃燒著無盡殺意的大劍。
不過這次伊戈隆納克只是輕輕抬起手掌精準地抓住大劍,大劍在他手上無論使多大勁都無法再移動分毫。
在碎空驚愕的目光中,伊戈隆納克平靜的眼眸染上了些許冷意。
「沒有人教過你別人思考的時候要保持安靜嗎?」
敢自稱為令使的人,通常都具備著相對應的實力與傲慢,而伊戈隆納克自然也在此列之中。
即便是已經被剝奪了做為令使的力量,但是面對令使以下的生靈他依舊擁有著足以讓普通命途行者感到絕望的能量儲備與一部分權能,這也是他至今為止始終不將碎空等人放在眼裡的最大倚仗。
絲毫不將任何攻擊視作威脅,即使那些攻擊看似差一點就能造成傷害,他的態度依舊如同一開始那般目中無人。
看著眼前這個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中的仇人,碎空催動了更強烈的火焰,但是劍上纏繞的火焰卻彷彿被某種力量隔絕,始終無法觸及到獵物的身軀。
碎空顯然並不在意這點,只是進一步加強火焰的輸出。
「呿!滾開!」
察覺到碎空的打算後伊戈隆納克一把推開手上的武器,就在兩者分離的那刻劍刃上被濃縮至極致的烈焰瞬間形成足以將周遭十米全都化為灰燼的爆炸。
發現沒有命中的手感後,碎空立刻雙腳蹬地往敵人的方向衝去,接二連三的揮出斬擊,而伊戈隆納克不停的轉換身位,磅礡的能量凝聚在四肢上不停地架開,或著乾淨俐落的躲開攻擊。
灼熱的溫度不斷試圖破開伊戈隆納克的防禦,為了避免被一接觸便難以甩脫的火焰纏上,伊戈隆納克只得灌注更多的能量隔絕熾熱的火舌。
「難纏的傢伙‧‧‧‧‧‧就稍微認真點吧。」
眼見似乎一時之間無法簡單的拿下眼前這個煩人的蟲子,伊戈隆納克便決定稍微動點真格。
再一次又架開炎劍的攻擊後,他突然怒目圓睜並且伸手對準碎空擺出了一個手勢。
瞬間,鋪天蓋地的威壓自伊戈隆納克的體內襲來。
瘋狂的虛數能量在空中奔騰,平靜的空氣因為亂竄的能量而颳起一陣陣妖風。
就在伊戈隆納克做出這個手勢的同時,碎空頓時有種異常的被注視感。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被人打開頭骨、翻攪著腦袋觀察著裏頭一樣的詭異。
(來了嗎‧‧‧‧‧‧)
此乃屬於記憶令使的『權能』。
雖然不清楚概念是什麼,但是碎空知道這招可以藉由讀取他人記憶來完全模仿戰鬥的方式,同時也可以利用記憶來複製出完全一模一樣的武器。
是否還有其他的使用方式碎空無從得知,但是光是這樣就足夠令人感到麻煩了。
雖說令使幾乎可以說是超脫一般生命的存在,但是面對只會盲目使用力量的令使和擅長戰鬥的高位命途行者可完全不是同樣的概念。
而碎空眼前的敵人──顯然是後者。
知曉這權能麻煩之處的碎空並不打算給予敵人半點反應的空隙,毫不猶豫的揮下劈砍。然而在大劍的斬擊到來的瞬間,伊戈隆納克卻從半空中突然招喚出了一把與餘燼相似的武器。
見到另一把『餘燼』碎空並沒有產生多大的驚訝情緒,只是面色沉重的揮出下一劍試圖解決掉對方。
伊戈隆納克自然也不是只會站著不動的白癡,面對直取性命的攻擊他立刻拿起大劍還以顏色。
將來勢洶洶的攻勢盡數擋下後,伊戈隆納克像是在數落著武器般甩動著大劍。
「如何?這把武器和你的劍一模一樣吧?讓我想想‧‧‧‧‧‧是叫『餘燼』嗎?」
「廢話真多。」
無視了伊戈隆納克的嘲諷,碎空再次揮出大劍砍向伊戈隆納克。
伊戈隆納克單手舉起武器、輕而易舉的將碎空的攻勢一一化解,每一次雙劍的激烈對撞皆伴隨著驚天動地的衝擊爆發。
只能說他不愧是『前』令使,不僅在能量的操控上很有一手,近身的白刃戰也絲毫不輸經驗豐富的碎空,甚至在權能的幫助下隱隱有著壓他一頭的趨勢。
兩把餘燼的不斷衝撞激起了四濺的火花,無數的劍影與火光在空中不停交錯、翻騰。只需輕輕碰到就會瞬間燃燼一切的烈焰此時就宛若夜色中的煙火一般絢爛多彩。
伴隨著碎空將劍刃快速斬去,快如閃電的速度即便是身為令使的伊戈隆納克卻也只能勉強側身躲過那遙不可及的殘影,而碎空那無可宣洩的力量卻硬生生的撕裂了在他面前的大地。
即使差點就被大劍給砍下頭顱,不過伊戈隆納克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情緒,只是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餘燼(偽)』,口中流露出思索的話語。
「有趣,我還在懷疑你到底是憑什麼認為身為凡夫的你可以對我產生威脅,沒想到這柄劍竟然能夠掌握到近乎可以稱做『權能』的能力,甚至連模因生命都可以造成傷害!」
伊戈隆納克憑藉記憶的『權能』將餘燼的資訊載入腦海,如數家珍地把本應是絕對機密的資訊說得一清二楚。
「厲害!居然還能以燃燒著使用者的生命作為代價帶來力量嗎?不過你似乎並沒有成功激發出它的潛能呢,作為它的使用者不覺得丟人嗎?」
「你的廢話太多了!!」
一劍斬開了伊戈隆納克的防禦,碎空突然間抬起鬆開餘燼的左手後輕輕吹了一口寒氣。心生不妙的伊戈隆納克毫不猶豫地大步後退,然而終究還是差了一步。
就在他向後退的那一刻,冰藍色的能量波動從碎空的左手噴發出來形成了一股氣流,而這夾帶著冰雪的吐息在下一瞬間便形成一股暴風席捲了戰場,吐息所到之處皆成寒冰。
與先前的火焰截然相反的寒氣在一瞬間將碎空面前的一切化作冰原,甚至連他原本製造出的火焰也在同個時間被徹底熄滅。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伊戈隆納克一時之間被打個措手不及,即使他已經預先拉開距離也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勉強將『餘燼(偽)』擋在身前,但是近乎是零距離的吐息卻依舊將伊戈隆納克用來抵擋的『餘燼(偽)』和手臂化作冰雕。
雖然只有露出一刻的破綻,不過對於碎空而言已經足夠。
沒有給予任何喘息的機會,碎空利用敵人露出破綻的瞬間狠狠將餘燼砍出,面對無法迴避的攻擊伊戈隆納克陷入了一瞬間的呆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雙手和『餘燼(偽)』就已經脫離了自身的掌控。
「還沒完!!!」
砍下了敵人的雙手,碎空抓住了這個空檔乘勝追擊再度揮出連續砍擊,不過除了第一劍輕微掠過了敵人的脖子之外,後續的砍擊都被被回過神來的伊戈隆納克一一躲過。
瞄準脖子的斜斬被驚險的側身迴避、順著力道再次揮出的橫斬也被他輕鬆的跳到半空中閃躲。雙手被斬下之後本應會連帶著產生平衡感失控和精神上的破綻彷彿都影響不到伊戈隆納克,反倒是讓他更加掌握了碎空的動作。
和碎空拉開了距離之後,伊戈隆納克看著自己被斬下的手臂不禁微微露出驚訝的神情。不過那副眼神之下卻沒有半點恐懼和擔憂,唯有像是孩童看見禮物的驚喜模樣。
「真是驚人,儘管一方面是你有著好武器的關係,但是沒想到面對我你能做到這種程度。歡呼吧,你的能力確實值得我稱讚。不過──」
隨著伊戈隆納克譏諷的一笑,一股龐大的虛數能量突然包圍了伊戈隆納克。
在碎空警戒的眼神之下,虛數能量瞬間如同爆炸般擴散開來,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那一刻黯淡了幾分。
緊接著,伊戈隆納克那本應被砍下的雙手卻在碎空充滿戒備的視線下如同影片倒帶般自地面浮起並再度回到伊戈隆納克的身上。
這是他屬於記憶令使的另一個『權能』,以近似回溯記憶的方式扭轉對自身不利的局勢。
雖然不清楚究竟是因為被收回了力量的關係,還是單純只是因為伊戈隆納克並非星神,因此這個權能的效果似乎只能影響到他自身,但是在虛數能量不斷增幅的狀態下,碎空先前的努力似乎在這一刻完全成了白費力氣。
同時掌握著戰鬥技術和恢復手段,同時還擁有著接近令使等級的龐大能量與操控技巧。這些隨便拎出一點來看都是難以應付的能力,然而此時在他身上卻通通都具備著。
稍微活動了一下完全接合的手臂,伊戈隆納克側著頭獰笑了一下。
「可惜,你面對的是一個令使。」
面對毫髮無損的伊戈隆納克,碎空反倒是輕輕的勾起嘴角,接著如同掩蓋不住笑意一般開始遮著臉狂笑著。
一時間,癲狂的、猖狂的、瘋狂的笑聲迴響在整座戰場。
那笑聲彷彿在嘲笑著敵人,也像是在嘲笑著自己。
伊戈隆納克沒有打斷他的笑聲,但是眼神中顯然也充斥著不解。
他看著眼前笑得狀似癲狂的碎空,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為自己解惑。
碎空的眼神空洞,嘴角卻無法抑制的揚起。
他的笑容猶如淬了毒的刀一般滲人、笑聲彷彿魑魅魍魎般詭譎恐怖,甚至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的發笑。但是他知道此時唯獨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依舊清晰無比,那就是──
「殺了你。」
這句話並不是為了表明決心,而是一句陳述。
碎空從戰鬥的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這麼順利,這寥寥幾秒鐘的交鋒不過是一點短暫的開場白、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招呼聲而已。
對於眼前自稱令使的傢伙,碎空早就已經做好了必須徹底抹殺他千百遍甚至上萬遍的心理準備──或者說,他必須做好這個準備。
看著像是陷入瘋癲的碎空,伊戈隆納克雖然不解卻也淡淡的勾起嘴角,似乎在期待著對方還會給出什麼驚喜。
幾秒之後,停下笑聲的碎空側著臉冷冷的看著伊戈隆納克。
那是其他人從未見過的冰冷,彷彿能夠將火焰凍結的寒冰一般。
冷酷、暴戾‧‧‧‧‧‧宛若一座被刻意封印的冰山。
直到此刻,伊戈隆納克才發現還未發揮全部實力的並不是只有自己。
「面對的是一個令使?」
隨著碎空的語氣加重,餘燼上蔓延的火焰開始逐漸燃燒得更加強烈。同時在碎空的身邊不停飄過片片的冰晶,接觸其身軀便立刻消融的碎片似乎是在為了平息他的憤怒,也似是加劇他的仇恨。
火焰和冰晶在空中不斷交纏蒸發又再現,像是要與伊戈隆納克抗衡一般。碎空身上不斷爆發著洪流般的虛數能量。
「而你,面對的是『復仇者』!!」
在說完話的那一瞬間,碎空的身影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有碎空原本站著的、被凍結的地面。
「什麼!?」
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餘燼在碎空消失的下一刻便出現在伊戈隆納克的眼前,反應過來的伊戈隆納克再一次召喚出『餘燼(偽)』抵擋攻勢,然而這次的防禦卻沒能成功。
「消失吧。」
在兩把『餘燼』接觸的那一刻,碎空的『餘燼』迸發出與先前截然不同的猛烈火炎,劍上同時纏繞著彷彿隨時都可以燃盡一切物體的來自地獄的煉獄之火和宛若要將世間凍結的寒冰。
兩種截然不同的元素本應無法同時存在,然而在碎空神乎其技的操控下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灼熱的火焰與寒冷的冰晶化做異常美艷的藍白色冰焰在劍刃上燃燒,與之相觸的『餘燼(偽)』卻在下一瞬應聲而斷。能量交互所產生的爆炸加上碎空勢如破竹的揮砍將伊戈隆納克硬生生砍飛。
兩個高位命途行者的能量交錯所產生的波動劇烈到衝擊的中心產生了一瞬間的空間波動,甚至令整座空島都在這一刻產生了些許的震動。
「呿!‧‧‧‧‧‧區區蟲子!」
伊戈隆納克迅速的重整身形,當機立斷的舉起『餘燼(偽)』將後發而至的劍氣一一砍落,然而就在他分神的瞬間,碎空踏破虛空迎著伊戈隆納克而來。
完全沒有給予對方反應的時間,夾雜著冰焰的斬擊直指敵人的頭顱。
察覺不妙的伊戈隆納克毫不猶豫地轉身回擊,兩把大劍的能量餘波在空間產生了巨大的動盪,甚至可以從不遠處看見空氣因波動產生了陣陣漣漪。
戰場轉移到空中,瘋狂的斬擊絲毫沒有因為戰場的轉變而停頓片刻。
潔白中帶著些許淡藍的冰焰猶如長出雙眼一般對著獵物緊追不捨,散發著高溫的大劍緊隨其後始終咬著獵物的尾巴不放。
磅礡能量形成的力場短暫的擋住了接連不斷的冰焰,然而不到一秒就被大劍以破軍之勢狠狠撕開。
揮舞著武器的同時,半空中不斷湧現出兇猛的火球和冰彈砸向獵物。
烈焰所至之處皆為煉獄、寒冰接壤之際便成冰河。
『復仇者』以像是要將自身能量掏空一般毫無節制的催動著火焰和冰雪。
自稱為『神』的獵物狼狽地格檔斬擊,同時還必須迴避烈焰的焚燒和由冰雪形成的濁流。
瞄準胸口砍出的大劍被躲開的瞬間,碎空立刻放出直徑足有三米大小的烈火試圖將敵人化為灰燼。而伊戈隆納克在察覺到不妙的下一刻便毫不猶豫地跳向後方閃躲。
「化作冰雕吧!」
看準伊戈隆納克閃避的間隙,碎空從另一側向著伊戈隆納克衝刺著並再次使用帶著冰寒能量的吐息,這一次伊戈隆納克完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直到全身都化作冰雕也沒能施展防禦。
碎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抓住距離之後碎空高舉大劍向下劈砍,飽含著烈焰能量的大劍瞬間就將化作冰雕的伊戈隆納克徹底砍成兩半,纏繞在劍上的火焰與冰迸發形成的蒸氣爆炸將伊戈隆納克炸成碎塊。
戰鬥到此不過短短幾分鐘便歸於寂靜,彷彿這裡從未發生過戰鬥一般。
然而即便敵人已經化成無數個碎片,碎空依舊冷酷的操縱著火焰將那些落地的碎片燒成灰燼。
名為伊戈隆納克的『神』在『復仇者』賭上性命的戰鬥中殞落,徹底成為歷史裡的一片塵埃‧‧‧‧‧‧
──真的有如此簡單嗎?
乍看之下碎空似乎已經取得了勝利,然而從他的表情看來戰鬥似乎並沒有這麼輕易就能結束。
作為差點曾在伊戈隆納克手下死過一回的倖存者,碎空很清楚這不過是對方的一種小伎倆。這副身軀不過是他儲存的『記憶』之一,只要一個不小心隨時都可能會從任何一個地方再次出現奇襲。
緊盯著整座死寂的戰場,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出來吧!我知道你沒死,別躲著了。」
「哎呀還真是不簡單,居然能逼出我使用這招。」
在碎空的耳邊傳來的是一個有點耳熟的女聲,碎空聽到聲音的瞬間幾乎沒有思考便向著聲音所在的方向揮出劍氣,只不過劍氣在即將把對手一刀兩斷之前就被一把刀所擋下了。
轉過身去,出現在碎空面前的是一個不久前才見過的女人。她紫色的馬尾隨風搖曳著,身上的職業裝勾勒出了她的姣好身段。
「‧‧‧‧‧‧令人作嘔的惡趣味。」
『卡芙卡』輕鬆地揮舞著武士刀驅散著身邊的冰焰,嘴角掛著一抹嘲諷地笑意。
她的模樣和真正的卡芙卡別無二致,但是身上的危險氣息卻比她更盛。
只見她眼神玩味的看著殺氣騰騰的碎空,似是在評斷碎空的價值還能增加多少。
「真是精采,只可惜剛剛那具肉體我挺喜歡的,現在又被報廢了。」
「‧‧‧‧‧‧」
「怎麼?你不喜歡這副身軀嗎?雖然只是我臨時幻化出來的,不過我倒是覺得還不錯。」
伊戈隆納克稍微動了動身體,似乎挺滿意這個模樣。
毫無疑問,這又是他的另一個『權能』。
利用他人的記憶鑄造出一副新的肉體,雖然不清楚能夠維持多久、比起奪舍的肉體強度又如何,但是也足以令碎空蹙起眉頭。
只不過比起留在原地思索對方的強度,碎空更傾向於直接動手砍掉對方的腦袋。
伊戈隆納克輕鬆地躲過:「面對女性也是如此粗暴嗎?還真是無禮的傢伙。」
「少用那噁心的語氣說話,反正你也不痛不癢吧?」
「說的沒錯。」她緩緩閉上雙眸,再度睜開時已經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意,「那麼就開始第二回合吧。」
只見伊戈隆納克原本還在獰笑著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瞬,接著就像是被蒸發一般從碎空的視野中完全消失,就在他察覺到不妙的下一刻足以令碎空寒毛林立的波動便在碎空的面前出現。
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碎空幾乎是憑著本能舉起餘燼擋下眼角閃過的斬擊。
「漂亮!果然這招也能擋住嗎?」
即便勉強用餘燼擋下這次攻擊,然而碎空卻依舊被這下攻擊給擊飛了一段距離。
與先前只是見招拆招的方針不同,伊戈隆納克只是調動著身上的虛數能量強化身體,接著普通的衝刺到碎空的面前揮出平平無奇的斬擊而已。
但無限接近令使等級的攻擊就算僅僅是普通的一刀裡蘊含的能量卻依舊能夠讓碎空一時之間無法招架。
「既然能夠跟上我的動作,那麼就讓我更享受這場『遊戲』吧!」
「唔!?」
隨著伊戈隆納克的身影一閃便又再次出現在碎空的面前,她手上的刀伴隨著恐怖的波動向著碎空席捲而來,碎空只能雙手舉起餘燼架開伊戈隆納克的攻擊。
長刀與大劍接觸到的一瞬間產生了刺耳到常人難以承受的音爆,夾雜著的能量如同失去韁繩的野牛一般狂暴的撕裂著空間。
一道道能量的波動讓空間不斷的產生震動,被瘋狂的風壓吹散的烈焰與寒冰在半空中徹底消散。
然而伊戈隆納克的進攻並沒有就這樣停下。
斬擊被擋下之後,伊戈隆納克迅速的再度瞄準碎空的頭部揮出連續揮砍。強勁的劍氣不知不覺間劃傷了碎空的臉頰,但是碎空卻連將血液擦掉的時間都沒有。
好不容易迴避掉了迎面而來的刀鋒,接踵而來的卻是一道由上而下的落地斬。
「該死!」
將餘燼斜向格檔卸力的同時,碎空毫不猶豫的向後退去。緊接著在碎空原本所站的地方便出現了由伊戈隆納克所斬出的一個壑口。
「怎麼了?就只有這點程度?」
「‧‧‧‧‧‧嘖!」
伊戈隆納克的動作十分優美,這當然並不是指『卡芙卡』的身體婀娜多姿,而是在攻擊中所表現出的一種純粹的、純淨的武術的美。
她的一舉一動就像是揉合了無數戰士的所有技巧,進而將其中能得到的最佳動作一一施展出來。
毫無疑問,這就是她將第一個權能完美施展之後的結果。
藉由權能的力量不斷吸收他人記憶的同時將各種的技巧完美融合起來,完全超脫了任何一位戰士所能達到的高度,一招一勢都可以說是集大成之作。
光是普通的將能量匯聚在武器上就足以令碎空疲於應對,此時開始施展劍術的伊戈隆納克無疑是讓戰況更加雪上加霜。
每一次的揮砍都得讓碎空拚盡全力舉劍抵擋,凌厲的劍氣更是讓碎空只能狼狽的迴避攻擊。本來勢均力敵的局勢徹底形成了一面倒。
「喂喂,再讓我開心一點如何?」
隨手一揮,碎空的大劍便被輕而易舉的彈開,與此同時伊戈隆納克手中的長刀也因為不堪負荷而破碎消解。
然而碎空還沒能稍微喘息上一口氣,看著門戶大開的碎空伊戈隆納克毫無慈悲的隨手招喚出『餘燼(偽)』砍了下去。見狀碎空只能咋舌後側身迴避。
燃燒著火焰的劍影砍掉了幾根火紅色的髮絲,頭髮被燒掉的焦臭味瞬間鑽入碎空的鼻腔之中,然而他卻連在心裡抱怨的空檔都沒有。
來自『神』的怒火正肆意的發洩著,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與其對壘的『蟲子』。
就當碎空狼狽地躲過了數次斬擊並準備要反擊之時,一股來自本能的警鐘突然在他的心裡瘋狂作響。
這聲警鐘不知在生死關頭中救活了他多少次,因此他毫不猶豫的聽從著那股聲音的警醒,迅速的和伊戈隆納克拉開距離,而就在他行動的同時伊戈隆納克發出了攻擊。
只見她手中的『餘燼(偽)』在半空中揮舞出了數道帶著烈焰的劍影,而那些劍影在碎空眼裡卻是那麼的熟悉。
「那是‧‧‧‧‧‧」
「嚐嚐自己的攻擊吧。」
伊戈隆納克此時的動作就如同方才的碎空一樣,舉起了『餘燼(偽)』便向著碎空砍了過來。
勉強架開了一次斬擊,但是接踵而來的連續揮砍卻讓碎空頓時疲於應對。
伊戈隆納克的攻擊完全可以說是碎空的上位版,雖然動作、姿勢都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其中夾雜的能量和對力量操控的精細度卻根本不是同個次元。
明明碎空同時灌注了兩種不同的能量形成了冰焰,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即使是他的冰焰也無法和伊戈隆納克純粹的火焰相提並論。
看著與自己相似的攻擊不斷襲來,碎空只能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倉皇的閃躲。
即便反應的速度再快,面對速度和力量都比自己還要更強的對手終究還是無法完全躲過。就在連續斬擊停下、碎空正準備鬆一口氣的瞬間,飽含能量的踢腿卻不偏不倚的命中了碎空。
夾帶著龐大能量的攻擊瞬間形成了恐怖的衝擊波打進了碎空的身體,雖然碎空在那瞬間便在胸前凝聚出了冰盾抵擋一部份衝擊,但是伊戈隆納克的攻擊卻毫無停滯的將防禦輕易破開。
碎空的肺部依舊像是被強行壓縮一般,逼迫著碎空吐出夾雜著大量鮮血的空氣。
「噗哈!」
伴隨著碎空痛苦的哀嚎,攻擊所帶來的衝擊力便將碎空打的飛遠。
看著碎空有些搖搖晃晃站起身的模樣,伊戈隆納克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說著:「就只有這樣嗎?」
沒有理會伊戈隆納克的嘲諷,碎空不發一語的站了起身吐掉口中的鮮血。接著便再次向著敵人發起衝鋒。
這一次,伊戈隆納克不再被碎空壓制了。
透過與碎空的戰鬥,伊戈隆納克使用著『記憶』令使的權能逐漸複製了碎空的戰鬥技術,而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善用的伎倆。
可以說現在的伊戈隆納克完全掌握了碎空的行動,只要碎空一勾動手指就馬上可以知道他想要做出什麼動作。
揮出的大劍連碰都碰不到就被伊戈隆納克以最小的幅度躲過,下一刻伊戈隆納克便以同樣的大劍回擊。然而碎空本身也並非省油的燈,以近乎是依靠直覺的方式勉強躲過了伊戈隆納克的攻擊。
時而迴避、時而短兵交接的戰鬥讓伊戈隆納克再次拾取興致。
「有趣,居然還能夠起舞嗎?」
即便伊戈隆納克的攻勢兇猛,但是卻總是處於碎空勉強能夠應付的程度。
直面力量懸殊的攻擊,碎空用巧勁將力道卸下;敵人施展了與自己同樣的技巧,碎空便憑藉直覺閃躲。
就算乍一看實力懸殊的兩人似乎還有些僵持不下,然而即便是外行人都能看出伊戈隆納克佔盡優勢。
看著碎空如同螻蟻不斷掙扎的模樣,伊戈隆納克在感到有趣之餘卻也不可奈何的認為他十分愚蠢。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反抗他的肆虐,伊戈隆納克也理所當然地認為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即便如此,每當有這種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依舊要起身戰鬥的蠢貨他都會感到可笑。
每個敢於反抗的人都和碎空一樣具備著強大的戰鬥力,甚至比他強的人也不是沒出現過,然而每一次的結果都是被伊戈隆納克無情的徹底撕碎並成為他的食糧,碎空自然也不會是例外。
「真是──愚蠢。」
將碎空的斬擊輕而易舉的架開,伊戈隆納克隨手揮舞起大劍壓制著碎空。
「可悲、可嘆、可笑至極。」
再一次砍開了碎空的防禦、再一次的對碎空造成重擊。
此時的伊戈隆納克彷彿解除了限制,不再有著半點的留手。
伊戈隆納克就像是融合了所有武術的技能一般,每次的攻擊都是招招致命又毫無拖宕,逼的碎空只能完全憑靠著直覺應付。
一劍將餘燼給彈飛,伊戈隆納克立刻使出踢腿打斷了碎空的節奏,緊接著將手中的『餘燼(偽)』由上往下劈了下來。
碎空依靠著強化輸出的冰焰強行破壞了『餘燼(偽)』,但是卻被隨後失去武器的伊戈隆納克用直拳完美命中腹部。
「嘎哈!」
「還沒結束呢!」
還沒等碎空反應過來,伊戈隆納克在半空中召喚出數張符咒,接著符咒產生的無數能量爆炸接連命中在碎空的身上,接二連三地將碎空直直打飛。
被連續攻擊的碎空如同斷線的木偶般飛了出去,直到撞進一座建築物中才停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徹底壓制碎空的戰況讓伊戈隆納克不禁放聲大笑。
她笑著,像是在嘲笑著碎空的無力。
她笑著,像是在數落著眾生的愚蠢。
她笑著,像是在挑釁著星神的目光。
一次次的挑起戰爭、一次次的生靈塗炭、一次次的殘忍無情促使了伊戈隆納克的狂傲,也更加奠定了她的信念。
她認可記憶的價值,也堅信著浮黎的理念,因此她才會踏上名為『記憶』的命途並成為令使之一。
即便如今的她早已經被剝奪了令使的位置,但是那份屬於她的驕傲並不曾消融半分。
「喂,螻蟻。你知道在這宇宙中唯一可以留存下來的是什麼嗎?」
她沒有等待碎空的回答,而是接著喃喃自語道。
「有形之物過於脆弱,只要輕輕一碰便會蕩然無存。而生命抑是同理,哪怕是強如星神的『龍』和『塔伊茲育羅斯』也終會迎來自身殞落的那一刻。無論是誰、是什麼都逃不過這一點。」
伴隨著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響,『神』在碎空的面前停下腳步。
「但是『記憶』不同!唯有『記憶』才能於世間永存!所謂生命不過轉瞬即逝,有形之物也遲早將歸於塵埃,但唯有被人銘記的『記憶』可以永恆不滅!」
「‧‧‧‧‧‧」
「一縷風、一株草、一枝花、一道河流、一座大陸、一顆星球‧‧‧‧‧‧無數的東西任由時間發酵壞死,最終毫無價值的在歷史長河中成為一粒無足輕重的細沙,這究竟是多麼浪費、多麼可恥的一件事情啊?所以我下定決心,勢必要讓它們成為永恆的存在。」
伊戈隆納克攤開雙手,眼神裡寫滿了狂熱。
「我主『浮黎』清晰的理解到了有形之物的可悲之處,因而走上了『記憶』的命途、因而建立了『流光憶庭』!只為在這無限大的宇宙中留下數不清的『記憶』!因此我將成為祂最前方的先鋒,在寬廣的寰宇裡蒐集數不盡的『寶物』!」
「『蒐集』‧‧‧‧‧‧也就是利用星核摧毀星球?」
「請更正你的用詞,是我為此不惜親自下場利用被稱作『萬界之癌』的星核!」
伊戈隆納克晃了晃手指糾正碎空的用詞。
「你知道嗎?一個道具並沒有所謂好壞可言,能否發揮功效端看使用者的手段,而我!一位『記憶』的令使自然可以輕鬆掌握這個道具!」
說到這裡,伊戈隆納克忍不住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不甘與無奈。
「‧‧‧‧‧‧只可惜我那群不入流的同志們實在過於愚昧,竟然單方面認為我的方式有違人倫、過於殘酷,甚至向我主『浮黎』說了些胡言亂語,害得我主受到他們的妖言惑眾進而奪走了我的力量‧‧‧‧‧‧」
「不過沒關係!雖然我主沒能體會到我的用心良苦,但我相信遲早祂、他們都會因為我的偉大功績再次迎接我回去的。」
在伊戈隆納克的宣言結束之後,被砸出一個人形的碎石似乎鬆動了一陣。
伊戈隆納克平靜的看著碎空拍掉身上的粉塵,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哈‧‧‧‧‧‧這就是‧‧‧‧‧‧你在別人星球肆虐的理由?就因為這個?」
「自然如此,還需要更多的理由嗎?」
伊戈隆納克的語氣不屑,絲毫不在乎自己陷害了多少的生命。
「生靈的消逝是必然,既然如此我只不過是稍微加快了一些進度,但是你、你們都將成為永恆不滅的存在,這難道不是非常完美的一件事情嗎?」
「令人作嘔。」
看著伊戈隆納克咧開的嘴角,碎空以燃燒著冰焰的大劍作為回應,可惜的是這些看似凶猛的攻勢通通都被他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伊戈隆納克對於和碎空的戰鬥早已經失去興趣。
僅僅是依靠在戰鬥中讀取的記憶,伊戈隆納克就能夠掌握碎空的動作是為了什麼做準備。這樣的戰鬥對於他已然毫無樂趣可言,然而這一次的情況似乎卻有些不一樣。
「什麼?」
只見碎空在連續的幾個斬擊都被擋下之後,側身躲開攻擊的同時躍至空中,手中的大劍同時散發著冰晶和熾熱的烈焰,接著在伊戈隆納克的詫異之下揮出了帶著冰寒與烈焰的劍氣。
劍氣在空中由一道變成兩道,再變成四道、八道‧‧‧‧‧‧無數道的劍氣宛若豪雨一般鋪天蓋地的襲來。
這招技能並沒有出現在先前的戰鬥中,而伊戈隆納克也沒有讀取到有關這個技術的記憶,因此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劍氣逼近眼前時才勉強揮起大劍抵擋。
好幾道夾帶著寒光的冰焰在接觸到『餘燼(偽)』的一瞬間迸發出了洪流般的虛數能量,如同爆炸般的衝擊頓時將伊戈隆納克手中的『餘燼(偽)』化作粉塵。炸出的冰晶更是直直捅穿了伊戈隆納克的胸膛。
「果然如此嗎?只要是過於久遠的記憶就無法讀取‧‧‧‧‧‧不,是讀取的時間不足吧。」
衝刺揮劍的同時,碎空自言自語著。
早在伊戈隆納克用出自己的劍技時碎空就已經在思考,既然能夠光靠記憶來復刻出戰鬥技術,那麼對方究竟能讀取記憶到什麼程度?
短時間的戰鬥就能夠掌握所有戰鬥技術是不可能的,即便真的是記憶的令使,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想要分神去掌控他人的記憶也無疑是在找死。
但是碎空無法得知對方知曉的記憶有多少,因此碎空為了驗證這點逐步的使用自己的招式,直到使出了許久以前的某個劍客的招式後,對手慌亂的反應恰好給予了足夠的證明──伊戈隆納克無法將太過久遠的記憶立刻翻出。
眼見伊戈隆納克再次動用虛數能量將自己的身體回復到未受傷害的模樣,碎空立刻揮出餘燼打算斬下她的頭顱。
「看來所謂令使也就這種程度而已嘛,還是說這就是失去力量的『前』令使真正水平?」
隨手擦去嘴角的血液,碎空嘲諷道。
「真是‧‧‧‧‧‧放肆!」
面對碎空的斬擊,伊戈隆納克再次召喚出『餘燼(偽)』接下。然而碎空卻只是輕易的將餘燼扔下,隨後在伊戈隆納克震驚的眼神下對著伊戈隆納克的臉揮出一記直拳。
「還沒完!」
拳擊命中的下一刻,碎空讓火焰的能量灌注在拳頭,接著毫無停滯的對著伊戈隆納克不斷追擊。
會使用近身格鬥並不是只有伊戈隆納克,一直在巡獵著仇人的碎空自然也有著豐富的肉搏戰經驗,事實上大劍和拳腳混合的攻擊才是他真正的拿手把戲。
戰鬥的攻防到此又再度轉換過來。
伊戈隆納克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但畢竟是融合了不少武術的技巧因此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在閃避的同時橫擺大劍抵擋碎空如狂風驟雨般的拳頭,可是碎空卻反過來利用了橫擺大劍時所產生的視野差距從死角召喚出冰刺。
「可惡啊!」
在被大劍擋住視野的伊戈隆納克眼中,碎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等到他再次出現時腹部上就傳來了一陣既灼熱又冰冷的疼痛感。
伊戈隆納克揮舞大劍,打算利用大劍的範圍拉開與碎空的距離,但是碎空卻像是提前知道了他的下一步一樣,在腳下催動火焰形成暴風躲開大劍,接著以對方完全追不上的速度對著臉來上狠狠一腳。
踢中伊戈隆納克的同時,碎空在半空中順勢撿起被丟下的餘燼對著伊戈隆納克砍出一道劍氣,毫無防備的伊戈隆納克則在餘燼的烈焰之中被燃燒殆盡。
看了眼化為灰燼的『遺體』,碎空完全沒有半點鬆懈下來的心情,只是全神貫注的警戒著周遭可能出現敵人的地方。
「該死的螻蟻‧‧‧‧‧‧你居然還藏了一手?」
「果然還活著嗎?」
半响過後,伴隨著另外一個男聲,碎空便知道伊戈隆納克又回來了。舉起燃燒著的餘燼,碎空警惕的搜索著敵人的身影。
或許是提防著碎空再次用出了沒有見過的招數,又換了一個新身體的伊戈隆納克這次沒有輕易的靠近碎空。
接二連三的使用權能,即便是伊戈隆納克也有了不少消耗,這點從他略為喘氣的樣子就能看的出來。但是就算他沒表現出來,碎空也不認為他的能量能夠支撐他毫無節制的使用權能。
只見伊戈隆納克在碎空警惕的視線中慢慢的浮到了空中,他的手中沒有先前用來重創碎空的『餘燼(偽)』,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散發著璀璨光芒的方形物體正被他捏在手中。
就算兩人的距離遙遠,但碎空也僅僅透過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麼東西。
「這是‧‧‧‧‧‧光錐?」
據說是將記憶切成光片凝結而成的東西,是能夠提升使用者的各項能力,在宇宙之中極少數人擁有的、流光憶庭所製作的物品。
雖說是能夠提升能力的強大道具,但是對於達到令使等級的人光錐能夠強化的幅度也十分有限。
碎空完全不認為伊戈隆納克這時候拿出來只是單純要用光錐強化自身而已,話雖如此他也不明白現在才拿出光錐的伊戈隆納克打算做些什麼,因此他也只能暗暗警戒。
「哼!能夠做到這一步確實不錯,為此自豪吧。我承認,在我遇到的所有挑戰者中你確實是難纏的。哪怕到了未來我也很難找到與你相似程度的人吧?不過現在──遊戲的時間結束了。」
話音未落,伊戈隆納克手中的光錐便在瞬間散發出強烈的白色光芒。盡管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些什麼,但是那不斷暴漲的光芒和能量卻不停敲響著碎空的警鐘。
察覺不妙的碎空揮出劍氣打算出手阻止,但是隨著伊戈隆納克不斷將虛數能量灌注到光錐之中,直到近乎臨界點的那一刻光錐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變成了碎片,緊接著無數個巨大的光球瞬間在高空中突然顯現。
「世人只知道光錐強大,卻不知道光錐真正的強大之處。」
正如伊戈隆納克所說,幾乎全宇宙的人都知道光錐具有強化使用者力量的能力。然而除了製造光錐的流光憶庭之外沒有人知道光錐真正的用法。
身為『前』令使的伊戈隆納克十分清楚,無論是怎樣的光錐通常都具備著恐怖的威能,只要光錐本身記載的記憶凝片足夠龐大且使用得當的話便能發揮出令人畏懼的殺傷力。
如果能夠獲得記載星神誕生或殞滅的光錐,且催動這項能力的是身為令使的自己的話,更是能用此發揮出無限接近於星神等級的力量。
這是一張強大的殺手鐧、亦是一種象徵絕對的權柄。
只可惜,伊戈隆納克並沒有那種過於珍貴乃至被流光憶庭設置為禁忌的光錐,甚至手頭上能用來戰鬥的光錐也不過是弱化的複製品而已,就如同此時發動的、紀錄一顆星球毀滅瞬間的『歿星』。
隨著伊戈隆納克嘲笑的低語,無數光球立刻化做一顆顆巨大的隕石向碎空落下。
「見證真正的『記憶』吧!『歿星』解放!!」
「該死的!這是什麼!?」
乍看之下那些隕石似乎只是普通的隕石而已,然而碎空卻能夠感知道裡頭夾雜著蘊含的虛數能量。別說是接下來了,光是距離自己有數百米遠都能感覺到其中恐怖的威壓。
隨便一顆的能量都幾乎與現在碎空用上全力的能量持平,若是只有兩三顆的話對碎空或許不是什麼太大的負擔,然而現在在頭上的少說也有十幾顆隕石。
「嘖!」
話雖如此,眼下碎空也無法避開這些攻擊。其一是這些隕石的攻擊範圍太廣,根本無從躲避;其二是就算碎空躲掉了,這些隕石也會對這顆空島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由令使所操控的能量摧毀掉一顆星球完全綽綽有餘。
瞥了一眼穹他們所在的遠方後,碎空只能咬牙調動著自己的能量準備接招。
「燃燼吧!『餘燼』!」
只見手上的大劍在碎空的呼喚之下彷彿活了過來一般燃起了熊熊烈火,接著如同能夠焚燼一切的藍色烈焰形成了一股烈焰暴風席捲了碎空的周圍。
火焰灼熱到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因此而沸騰,本來不規則的嚴冰全都在蒼炎的霸道下全都燃燒殆盡。
此刻以碎空為中心向外延展數米的空間就像是一顆不斷增大的火球,伴隨著碎空的怒號瞬間被濃縮在餘燼赤色的劍身上。
原本赤紅色的餘燼在烈焰的不斷加持下,逐漸從原本的赤紅色轉變成了詭異的淡藍色劍身。
然而碎空持劍的手臂卻也受到了蒼炎的侵蝕,即使身上的冰不斷的抵抗著火焰的燃燒,手臂上卻依舊被烈焰灼燒出恐怖的痕跡。
灼燒的劇痛片刻不停的刺激著碎空的每一段神經,可是碎空卻只是咬緊牙關怒視著半空中的敵人。
這是餘燼的隱藏能力,可以說是用來背水一戰的殺招。
正如伊戈隆納克所說,餘燼是把會嗜主的武器。
平時碎空使用時之所以不會有副作用完全是依靠著冰屬性的能量在抑制著餘燼的火焰,只要壓制的力量一中斷餘燼的火焰馬上就會開始侵蝕著使用者。
而現在碎空卻反其道而行,他催動自己的火焰讓餘燼燃燒的更加猛烈,任由餘燼肆意吞噬自己的身體。
以燃燒自身作為代價,餘燼也給予了宿主更強大的火力。
高溫的烈焰看似要將碎空的手臂燒到焦黑,但是碎空卻完全沒有鬆開手中的武器,反倒是更加用力的緊握著蒼炎之劍。
「呼‧‧‧‧‧‧」
突然間,碎空周遭的蒼炎平息下來,唯有舉著劍的手臂和餘燼依舊正在被不斷燃燒著。
而碎空的雙目在那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眼神之中完全勾不起半點的漣漪,彷彿眼前的墜落的不是毀天滅地的隕石,而是隨風舞動的花草。
但是就在下一瞬碎空的眼神忽然一變,緊握著手中的餘燼,對準空中的隕石。
「隨烈焰一同燃盡吧,『落日炎』。」
面對即將墜落到地面的隕石,碎空雙手平舉著燃著蒼炎的餘燼慢悠悠地向著空中揮出一劍。
這一劍看似平平無奇,乍看之下就像是在鍛鍊時的揮劍一樣。
然而下一刻,空間就像是被碎空斬斷了一般產生了裂痕、錯位,在那道空間的裂痕之中還不斷揮發出蒼炎的火光。
「這是‧‧‧‧‧‧發生了什麼?」
伊戈隆納克不禁愣住了。
在無數顆隕石要墜落的那一刻,一道帶著藍色火焰的詭異裂痕自半空中出現。
艷麗的烈焰自地面至高空中畫出了筆直的橫向裂痕,彷彿空間在這一刻產生了錯亂,接著在那道裂痕前的隕石無一例外都被輕而易舉的一刀兩斷‧‧‧‧‧‧不僅如此,空間中出現的藍色火焰甚至將被砍斷的隕石在空中燃燒殆盡。
「哈‧‧‧‧‧‧哈‧‧‧‧‧‧擋下來了‧‧‧‧‧‧」
伴隨著力量的消解,餘燼也退去了藍色的光芒,回到了原本赤色的型態。
方才揮出『落日炎』的碎空因為調動了太多的能量而不禁大口喘氣。
雖然伊戈隆納克的攻擊被碎空徹底粉碎了,但是相比起碎空,此時的伊戈隆納克看上去依舊游刃有餘,而碎空卻已經感到十分的疲憊。
『落日炎』。
這是碎空的殺手鐧,利用餘燼的特性憑藉著冰屬性能量做為緩衝才能勉強使出的大招,即便是擁有著龐大能量的他也無法連續使用。
之所以先前沒有使用是因為光是使用一次就得消耗掉大量的能量,在還未摸清伊戈隆納克究竟還有多少『記憶』和底牌之前是幾乎不可放出的鬼牌,但是事到如今卻也沒法再藏了。
然而看到自己的底牌被碎空以全力化險為夷後,伊戈隆納克卻沒有半點驚慌失措,反倒像是見證了奇蹟一樣歡欣鼓舞著。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你確實很厲害,我從未想到竟然有人能夠將這招給一刀兩斷,單憑這點你確實值得稱讚!」
伊戈隆納克忍不住大聲鼓掌,甚至不斷為其拍手。
他承認,自己確實從未設想過會遇到這樣的對手。沒錯,這一刻伊戈隆納克才真正將碎空認知為『對手』。
對伊戈隆納克而言,與碎空的戰鬥本就只是摧毀這顆星球的餘興,在將這顆星球加速成為『記憶』之餘陪他玩玩倒也沒什麼關係‧‧‧‧‧‧不過現在的碎空已經從原本的『餘興』成為了『阻礙』。
因此,伊戈隆納克的目光變的冰冷。
「──不過,你擋路了。」
說著,伊戈隆納克再次拿出了一張光錐。
「恭喜你,剛剛的『歿星』已經是最後一張了。那麼強大的光錐即便是複製品也實在很難獲得,不過我手頭上還有好幾十張光錐可以戰鬥,不知道你可以撐到什麼時候呢?」
他並沒有對碎空說謊,也沒有這個必要。
在他看來即便不用上光錐也完全可以戰勝碎空,無非是多花點時間的問題罷了。不過伊戈隆納克並不想在碎空這裡耗費過多時間,畢竟天曉得之後會不會有其他的變數出現。
「‧‧‧‧‧‧哈!有什麼招就盡管試試看吧。」
吐出了一口氣,碎空仰望浮在空中的伊戈隆納克,眼中沒有半點迷茫。
◇
咕淘的話
天殺的不愧是碎空老兄,不得不提他的戰鬥力確實強悍,雖然就我而言那個自稱令使的傢伙也挺不錯,但是果然還是碎空老兄的戰鬥畫面精彩
嗯?你們問我為什麼我這麼清楚?畢竟都被他『錐心刺骨』那麼多次了,自然感覺得出來他有多強啦
那麼話不多說,各位讀者們,咱們下周見
來個隨堂測驗:請問本章出現了幾張光錐的名字?
记忆中的模样 在火的远处 到不了的彼岸 于夜色中 铭记于心的约定 无可取代的东西 以身为剑 午夜梦迴的梦魇(惊魂夜) 黑夜总是如影随形(黑夜如影随形) 她缓缓闭上双眸 (她已闭上双眼)
三星卡懒得找了
6,底褲都快被扒光了,還好還有幾張牌還沒被翻到
从简体文来看,严格匹配上的其实只有
记忆中的模样
在火的远处
到不了的彼岸
于夜色中
那无数个春天
铭记于心的约定
无可取代的东西
如果还有其他的,只能说繁体跟简体的翻译不同。还有那张光锥简体叫 此身为剑,以身为剑 也不算严格匹配了
byd不会技能名字也算吧。
那就还有
偏偏希望無價(承诺)
無邊曼舞(試探)
唯有沉默(紀錄)
兩個人的演唱會(鼓舞)
倒也沒有那麼誇張(笑)
不過確實漏了一個『片刻,留在眼底』
說實話驚魂夜這個是我沒想到的部分啊www
第一次把答案都透的差不多了,就差個春天和留在眼底而已,哪來後面那麼多戲啦我也沒那麼鬼www
片刻,留在眼底 不是严格匹配哦,re.findall找不出来
可能有標點符號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