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誰是敵人?誰是同伴?

「再重申一遍,這並不是談判,而是命令。」

瓦爾特神色冷酷,整個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躺在地上的姬利爾全身鎧甲多處損毀,咽喉處更是被瓦爾特的手杖硬生生擊穿了一個洞。

若不是還能看見他因呼吸而偶爾起伏的腹部,恐怕沒有人會認為被手杖抵著咽喉的他還活著吧。

原本喧鬧的戰場因為瓦爾特的舉動而陷入寂靜。

士兵們依舊舉著武器沒有散開,但是因為身為隊長的姬利爾被挾持而顯得投鼠忌器。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隊隊長或許士兵們會選擇優先制伏嫌犯,而不是優先考慮同樣終於『天網』的人質,可是偏偏當前被瓦爾特挾持的人是姬利爾,是克雷亞斯貴族家的後裔。

要是因為他們的輕舉妄動而導致姬利爾有個三長兩短,這些士兵們可能都逃脫不了責任。

眼見自己的手下遲遲不敢動作,姬利爾硬撐著一口氣大吼說:「別管我!快點逮捕他們!這個人是『天網』的‧‧‧‧‧‧」

姬利爾的下半句話還未說完,瓦爾特便舉起手杖強行中斷了他的意識。

親眼看見了眼前人的殘暴,士兵們更不敢隨意動手。

確認姬利爾失去意識,瓦爾特輕輕揮動他的手杖,似乎是在表達剛剛的戰鬥不過只是隨手玩玩。

在眾人不敢輕舉妄動的視線中,瓦爾特一一將目光轉向仍舊一動不動的士兵們冷冷開口:「現在讓開,最後一次警告。」

局面進一步變得沉寂,即便瓦爾特用上人質威脅,不過他們作為『天網』的士兵自然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順從。

士兵們依舊舉著武器喝斥著讓列車組放棄抵抗,只是這次他們顧慮著瓦爾特手頭上的人質並沒有做出可能刺激到他的行為。

似乎是早就想到這個場面,瓦爾特略感可惜地閉上眼嘆了口氣。

「不付諸行動的脅迫便沒有威脅,果然如此嗎‧‧‧‧‧‧」

話音一落,瓦爾特絲毫沒有半點猶豫便打算直接用手杖刺穿姬利爾的脖子。

此舉不僅是士兵,就連同樣身為無名客的星、穹和三月七都看傻了眼。

他們想過瓦爾特會為了離開而挾持人質,但他們並沒有想到瓦爾特竟然敢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撕票。

如果列車組只是單純脅持作為『天網』軍官兼貴族後裔的姬利爾離開,那麼事情依舊還有轉圜之地,畢竟從列車組的角度而言這件事本就起源於一場誤會,只要證明星核之災並不是由星穹列車引起,那麼期間受到的小傷都還可以藉由交涉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是如果出現了死亡人數,這整個事件的性質就產生變化了。

無論最終星核之災到底有沒有星穹列車的推波助瀾,阿提默斯方都決不會輕易放過親手斬殺一位軍官的無名客。

然而即使是在清楚認知到這條情報之後瓦爾特依舊能夠面不改色的痛下殺手,這股氣魄令士兵們不禁感到一陣膽寒。

雖說從不認為逮捕一群命途行者會是什麼輕鬆的事,但是他們顯然也沒想到素來以熱心著稱的無名客裡竟然有這麼一位看似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的人

「「「楊叔!」」」

星、穹、三月七聲嘶力竭的喊著瓦爾特想要阻止,可是瓦爾特卻彷若未聞般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就在手杖即將刺穿姬利爾的千鈞一髮之際,一隻白色的手骨擋在兩者之間。

「!?」

手杖與手骨接觸的瞬間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尖銳聲響,然而手杖卻沒能在那隻手骨上留下一絲劃痕。

下一個瞬間,瓦爾特被這隻手骨給硬生生推出一段距離。

正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道聲音突兀的出現在戰場上。

「唷!夥計們,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不是嗎?」

從士兵身後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身影。

那道身影穿著修身的黑色男性禮服,雙手帶著純白無瑕卻有著特殊紋路的手套,行走時舉手投足間的動作彷彿一位優雅的貴族。

然而,那位貴族脖頸之上卻是顆帶著詭譎笑意的骷髏頭。

骷髏貴族伸出手示意士兵們向後退,自己則是保持著令人不適的微笑走到穹的面前打了聲招呼。

「朋友們,為什麼要用這麼震驚的眼神看著我?」

「那個‧‧‧‧‧‧你是?」

雖然感覺骷髏貴族的聲音有點熟悉,但是穹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聽過對方的聲音。

或許是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骷髏貴族不禁愣了一下,接著只見他扯動著下顎骨扯出自認為優雅的一笑,說出了令穹難以置信的答案。

「是我啊,咕淘、水鬼●咕淘、A.K.A『鬼半仙』。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我吧?」

「你、你是咕淘!?」

這下不僅是穹,就連三月七和星都張大嘴巴不敢相信地看著。

「怎、怎麼可能?咕淘你不是一顆骷髏頭嗎?你是怎麼變成這樣子的?」三月七忍不住詢問。

「嗯‧‧‧‧‧‧誰說骷髏頭就不能有身體了?我這不是一樣還是骷髏頭嗎?」

咕淘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義正嚴詞的說。

此時的咕淘與之前的模樣差距實在太大,不能怪穹他們完全認不出來。

除了多出來的身體之外,現在咕淘臉上還比之前多了兩道裂痕,一道裂痕在額頭到左眼,另一道則是在右眼到嘴角旁。

不僅如此,咕淘整張臉的風格都與先前有所差別。

之前只有腦袋的形象雖然沒有身體而顯得多少有點突兀,但至少表情看上去十分柔和完全沒有半點令人畏懼的形象,如今疑似『完全體』的模樣卻令人不禁感到一種不寒而慄的詭異感。

不過無論如何,至少咕淘出現的瞬間讓穹一行人多少放下心來了。

然而瓦爾特似乎並沒有同樣的想法。

「『鬼半仙』‧‧‧‧‧‧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見到來者之後,瓦爾特的眉間不禁皺起,顯然咕淘的出現嚴重超出了他的預料。

『天網』士兵的出現本就讓事件麻煩程度直線上升,如今又跑出了一位被稱作阿提默斯人稱做『半仙』的咕淘,瓦爾特無法判斷潛入大聖堂的計畫該如何修改。

相較於神色凝重的瓦爾特,咕淘倒是顯得十分悠哉。

聽到瓦爾特的問題後咕淘先是拍了拍穹的肩膀安撫,接著才走到瓦爾特的面前看似無奈地嘆氣。

與面對穹一行人不同,咕淘在面對瓦爾特時似乎並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比起關心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你不妨先感謝我為你們緩解了外交問題吧?難道你不知道這傢伙雖然是只是個小隊長,但是背後是整個克雷亞斯家嗎?」

「這點不勞你費心。你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這裡有人正在擾亂阿提默斯的和平。」

瓦爾特動作停頓了一瞬,開口道:「意思是你也認為星核之災是由星穹列車造成的。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在聽到瓦爾特說完這句話之後,穹、星、三月七的表情不由得一滯。

雖說一直以來咕淘看似都是在幫自己,但是他終歸是屬於阿提默斯的人,這個時候如果咕淘不相信星穹列車,那麼列車組一行人真的可能會在這裡被不由分說地逮捕。

畢竟咕淘雖然並不是歸列為『天網』的士兵,但『聖院四仙』的名號在阿提默斯的影響力並不弱於『天網』多少,如果連他和其他三位半仙同樣都認為列車組有問題並開啟通緝,那麼可以說整個阿提默斯將不會有列車組可以踏足的土地。

理解了這個邏輯之後,穹有些焦急的向咕淘喊話:「咕淘!這場災難並不是由我們造成的!你應該知道我們沒有理由這麼做。」

大概是怕咕淘真的反水,三月七連忙幫腔道:「對、對啊!咱們還幫你們完成了不少委託不是嗎?咱們可是有簽委託合同的!」

咕淘見到兩人慌慌張張的表情不禁失笑,隨後突然閃現到三月七的面前露出了一抹詭笑。

「你、你幹嘛!?」

「別這麼怕我嘛,咕淘我又不是什麼壞人,莫名其妙地突然縮到男朋友懷裡什麼的也太令人心寒了吧?星妳說對吧‧‧‧‧‧‧欸等等!妳倆把冰箭和球棒收回去!咱們有話好好說。」

縮在穹懷裡的三月七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星也靠在穹的背後緊緊盯著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動作的咕淘。

調戲完膽子不大的三月七之後,咕淘維持平淡優雅卻夾雜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看向嚴陣以待的瓦爾特。

就在咕淘和穹一行人寒暄的同時,瓦爾特原本打算再一次挾持失去意識的姬利爾,但是每當靠近一步就會被咕淘招喚出來的手骨攔在眼前。

「『瓦爾特』‧‧‧‧‧‧先生?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能否請你高抬貴手饒過我們家可憐的小騎士呢?」

「我想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請將這些士兵撤下,我無意與各位為敵。」

「嗯~很遺憾這點我做不到呢~」

咕淘咧開嘴角,空中的手骨依舊沒有鬆懈的樣子。

「畢竟,我可是認真的想在這裡把你給逮捕了。」

咕淘說完話的瞬間,場面再次凝滯住。

沒有人清楚咕淘到底想做什麼,可是從他說的話來判斷他似乎也並不是站在列車組這一邊的。

三月七握著弓有些茫然無措,顯然還處於混亂之中,但是星和穹幾乎是轉眼間就已經得到了相同的結論。

咕淘──不是友方。

盡管不願意這麼想,可是當前的情況顯然不容許他們排除最壞的情況,繼續僵持下去只會有越來越多的士兵攔截他們,到時候再想離開就沒那麼簡單了。

想清楚這點,他們倆個立刻做好準備警惕的看著咕淘預防他像面對瓦爾特那樣再次出手,同時也以行動告訴瓦爾特自己隨時可以配合突圍。

見到列車組各自警惕的看著自己,咕淘略顯無奈的對瓦爾特笑了笑。

「唉‧‧‧‧‧‧好歹相識一場,是真不想打。要不這樣,你現在把武器放下雙手抱頭讓他們把你收押下去認個罪,這事情就算過了,如何?」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們不會因為一紙無憑無據的罪證束手就擒。」

「看來我們勢必會有一場架要打啊,真令人難過。」

隨著咕淘的話音落下,士兵們舉起武器,臉上閃過一絲凶狠。

瓦爾特眉頭深鎖,似是在思考該如何破局,另外三人也握緊球棒與弓箭隨時準備配合。

現在的情況幾乎是瓦爾特能想到的最壞的意外了,不僅列車組全員都被天網團團包圍,星核的情報卻連一個字都還沒打聽到。

即便沒有和真正的敵人正面交鋒,瓦爾特也清楚這是對方的陽謀。

率先發難將最有可能阻礙計畫的人一網打盡並安下罪名,接下來無論阿提默斯發生任何災難都可以直接說是星穹列車的手筆。

如果他們都在這裡被抓住,那麼縱使列車上還有人也可能會因為夥伴成為人質而難以下手,這下他們便徹底失去了反制的手段。

無論這場星核災難的結局如何,星穹列車都將迎來毀滅性的打擊。

正當戰鬥一觸即發之時,咕淘突然沒來由地對著穹說了一句:「說起來夥計,你們的眼睛似乎不太好啊?」

沒有人知道咕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瓦爾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握緊拐杖向著咕淘發起突擊。

衝向咕淘的同時,瓦爾特不忘對三人下達命令。

「攻擊!」

收到命令的三人沒有來得及思考咕淘說的話,立刻進入了戰鬥。

三月七全力操控六相冰將戰場侷限在列車組與咕淘之間,暫時隔絕了外面大批的天網士兵,星和穹則是相互配合著瓦爾特想要先手將咕淘拿下。

瓦爾特不知為何沒有使用他最擅長的重力操控,反而是拉近距離瞄準咕淘的腦袋揮下手杖,與此同時星和穹從側面試圖封鎖咕淘的逃脫路線。

「都說了我不想打了嘛,為什麼要逼我出手呢?」

在球棒與拐杖即將命中咕淘之前,兩隻手骨憑空出現在咕淘的身側擋住了攻擊。

穹和星攻擊失效後雙眸難掩驚訝,但很快便回過神來拉開距離從另一側襲擊,然而當他們準備向前時卻發現咕淘的身影消失了。

「楊叔!」

幾乎是本能的察覺到咕淘的目標,穹立刻將視線轉到瓦爾特的身上。

咕淘沒有管一瞬間丟失目標的兩人,沒有半刻遲疑便直接對著瓦爾特輕輕揮了下手。

下一刻,被招喚出來的手骨握成拳頭直接擊向瓦爾特。

「還沒結束唷~」

咕淘打了聲響指,同樣的手骨瞬間又被他召喚出五隻並且以不同的方向襲向瓦爾特。

瓦爾特側翻避開了第一隻手骨,但緊隨而來的五隻手骨卻牢牢鎖定了他的位置。

有半個人大小的白色拳頭以驚人的速度擦著瓦爾特的身體而過,僅僅是掠過都能產生令人不容忽視的風壓,攻擊落空後命中的地面更是直接留下裂痕。

面對咕淘恐怖的攻擊,瓦爾特近乎是狼狽地躲避迎面而來的拳頭。

正當瓦爾特驚險避開了差點命中他的手骨之後,另一隻早就計算好落點的拳頭已經距離他不過幾公分。

「休想靠近!」

趕在瓦爾特受傷之前,穹咬緊牙關揮棒將拳頭打飛,另一側的星則是趁著穹和瓦爾特在前方吸引注意力的同時從咕淘的背後偷襲。

可惜的是咕淘似有所感的輕輕側身便躲過了星的偷襲,接著趁機拉開了與三人之間的距離。

就在靜待時機觀察敵手的同時,穹隱隱感覺咕淘似乎是真的不想和他們打,從一開始的目標似乎就一直是瓦爾特。

雖說他不覺得自己會這麼輕易的被打敗,不過咕淘無論是視線還是攻擊的目標始終都是對準瓦爾特,即便其他人攻擊也只是輕飄飄的擋下來而已。

迄今為止咕淘也從未對他們表現出半點攻擊意圖,像是單純的想要隔開瓦爾特和自己一行人而已。

話雖如此,穹也不可能放任他肆意攻擊自己的夥伴。

在穹即將再次攻擊之前,咕淘開口制止了穹的行動。

「慢著朋友,我能理解你們想要保護同伴的心情,不過在此之前難道不該先釐清到底誰才是你們的同伴嗎?」

咕淘攤開雙手擺出一副不想戰鬥的姿態,然而臉上嘲諷的笑容卻不加掩飾。

「至少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過自己的身分。我說的對嗎?『瓦爾特』先生。」

「你從剛剛開始到底想說什麼?」

「穹,我的朋友。難道直到現在你都還沒發現不對勁嗎?難道還沒發現待在你身邊的瓦爾特從頭到尾都不是本人嗎?」

聽到咕淘說的話,穹不禁瞪大雙眼。

還沒等穹做出反應,瓦爾特立刻出聲打斷穹的思緒。

「冷靜,穹。他現在是打算分化我們,別受到他的蠱惑。」

「朋友,你難道還沒發現他的言行舉止和你認識的瓦爾特不同嗎?我認可你們守護同伴的信念,但我建議你們得先搞清楚在你面前的人究竟是敵是友。」

咕淘的語氣平淡,可是卻猶如一顆石子掉落在平靜的水面上驚起漣漪。

正如他所說的一樣,眼前的瓦爾特確實和自己認識的瓦爾特相去甚遠,雖說穹不願相信這個可能,可是當咕淘將這段話挑明之後穹卻不可避免地想到這段時間瓦爾特的異常。

命令式的語氣、格格不入的距離感、截然不同的戰鬥方式以及顯然讓人感到陌生的動作與說話方式。

幾乎每一條都在佐證著咕淘的所言不虛。

穹不敢想像,如果在身邊的人不是真正的瓦爾特,那真正的瓦爾特在哪?眼前的『瓦爾特』又是誰?

似乎是全都想到了一塊,星和三月七也同時感到一陣惡寒。

「怎、怎麼可能!?那這個楊叔是誰?真正的楊叔又在哪裡?」

「三月,退後。」

星面上不顯情緒,但是卻不著痕跡的遠離了瓦爾特;三月七則是花容失色的躲到穹的背後,甚至連隔開戰場的六相冰都忘了繼續維持。

「各位,你們這是在懷疑我嗎?」

穹擋在星跟三月七的前面同時拉開了瓦爾特和咕淘之間的距離,即使『瓦爾特』開口也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除了幾乎整天待在一起的星和三月七,穹現在無法信任眼前的任何人。

見狀,『瓦爾特』不禁微微嘆氣。

「我能理解你們因為我最近的反常而產生了混亂,但我的確是瓦爾特●楊。關於這點你們沒有懷疑的必要。」

「哦吼~是這樣嗎?但我覺得他們警惕你是應該的。」

「住口!鬼半仙。你們先是帶著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想要逼迫我們認罪,接著還故意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咕淘勾起嘴角笑了笑,「當然是想要維護阿提默斯的和平啊。」

隨著咕淘的話語落下,空中又再度浮現了白色的手骨。顯然無論眼前的人究竟是否為真正的瓦爾特,對於咕淘而言拿下他都勢在必得。

士兵們似乎對於咕淘的戰鬥力很有自信完全沒有出手幫助的意思,只是維持著密不透風的包圍網不讓任何人逃離。

戰鬥很快又拉響了序幕,然而這次三人組卻不知道該不該出手支援,或者說‧‧‧‧‧‧他們該幫誰?

照理說瓦爾特是他們的同伴,他們無論說什麼都不會棄之不顧,然而咕淘方才的那番話卻令他們躊躇不前。

察覺到他們的異狀,瓦爾特終於露出了糾結的神色。

逃脫路線已經被士兵重重封鎖,本應團結合作的成員卻也因為鬼半仙的三言兩語而分崩離析。

『瓦爾特』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藏招的餘裕了,於是下定決心催動手中的手杖。

「接招吧!」

「嗯?你想做什‧‧‧‧‧‧!?」

隨著『瓦爾特』揮舞手杖的動作,一道不可見的重力射線瞬間襲向形成包圍圈的士兵們。

在一陣陣痛苦的哀嚎聲中,原本密不透風的包圍網被恐怖的重力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咕淘似乎是沒想到對方居然還藏了殺手鐧,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瓦爾特則是趁著這段空隙向穹大喊著:「我知道你們還在懷疑我,但是別忘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立刻去找出星核!!」

「戰鬥中分神可不是好習慣哦~」

回過神來的咕淘打算利用手骨再次構築包圍網,但是瓦爾特像是看穿了他的目的般直接衝上去與咕淘纏鬥。

另一邊,穹在得到指令後毫不猶豫地拉著三月七和星一起衝出包圍網。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瓦爾特』,但是當前的核心目的毫無疑問是星核。

盡管穹不敢保證前方是否為對方設下的陷阱,可是當前的情況如果不抓住真正的幕後黑手,那麼星穹列車便無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最糟糕的情況是他們直到最後都沒能成功阻止這場災難,阿提默斯將會徹底淪為人間煉獄,而星穹列車也無法倖免於難。

正當緩過來的士兵們打算繼續追蹤時,咕淘卻制止了他們。

「真是了不起,真沒想到你在這種情況下居然用得出『真貨』的能力,不過看來你似乎也被擺了一道啊?」

面對咕淘的數落,身上多了幾道傷口的『瓦爾特』並沒有出口回應。

「這麼輕易的把自己送到敵人面前,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勇敢呢?還是愚蠢呢?」

「為了達到目的總是有人需要做出相應的犧牲,至於這個人是不是我並不是特別重要。」

「精彩。如果你的行為只是令人難堪的苟延殘喘,那麼我會毫不猶豫地宰了你,不過你成功在我面前彰顯了你的價值。」

「‧‧‧‧‧‧你這是什麼意思?」

咕淘轉過頭留下了一道背影,頗有深意的說:「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另一方面,穹帶著兩人迅速的甩開了天網的士兵。

雖說穹自認落跑的速度不慢,但是甩掉對方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簡直就像是‧‧‧‧‧‧

「被放過了‧‧‧‧‧‧」

星一邊跑一邊說出了穹腦海中的想法。

「哎呀!這時候就別管放不放過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大聖堂吧。」

「阿七說的對,現在什麼異常都比不過星核重要。」

三人跑了一段時間,奇怪的是期間不僅都沒有遇上天網的士兵,甚至連一個民眾都沒有看見,整段路程就像是鬼城一樣寂靜。

沒過多久,金碧輝煌的大聖堂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眼前的建築物就如同它的名字『大聖堂』一樣十分巨大,不僅一眼就能看出這不是短時間可以逛完的地標,光是迎接來客的前門就足足有幾公尺高。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三人肯定會想試著來這裡觀光一番。

「唔‧‧‧‧‧‧前面明明還在被追捕,怎麼突然就這麼輕鬆來到目的地了啊‧‧‧‧‧‧」

「三月,難不成妳很喜歡被通緝嗎?」

「哎呀!話不是這麼說的嘛!只是‧‧‧‧‧‧只是一下子變得這麼簡單,咱總感覺好像哪裡怪怪的‧‧‧‧‧‧」

隨著三月七不太自信的話語落下,眼前的大門突然發出沉悶的聲響,接著似是歡迎他們進入一般兀自大開。

「穹,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看來是對方在邀請我們進去呢,都小心點。」

「嗚嗚‧‧‧‧‧‧這種時候一定是幕後的大BOSS在裡面看著我們一舉一動,然後表面上就會有手下或是同夥出來裝作迎接我們,實際上是直接把我們除掉。電影都是這樣演的‧‧‧‧‧‧」

「三月,妳這又是看得哪部片子?」

「別玩了,我們走吧。」

穹走在前頭警惕地看著大聖堂的內部。

大聖堂裡的裝潢確實不愧對於它的名字,各種神聖莊嚴的神像與畫作妝點著大聖堂的氣息,整個空間都散發著富麗堂皇的氛圍。

若不是現在的他們無心欣賞眼前壯觀的景象,恐怕只需一瞬間就會為之折服吧。

兩邊威嚴的雕像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然而卻毫無例外地全都將目標指向走廊的終點,顯然是裡面早已有人等待著沉默的羔羊前來告解尋求寬容。

漫長的走廊盡頭又是一道門,在那後面則是一間規模不小的禱告室。

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一個穿著現代風剪裁牧師服的棕髮青年站在禱告台的前端把玩著幾張符咒。

看見來人,青年將垂於肩側的辮子撥到背後,張開雙手表現出熱情的模樣。

「星穹列車的各位,午安。歡迎各位來到阿提默斯最名聞遐邇的聖地『大聖堂』。」

「你是什麼人?」穹謹慎地問。

「我?我的名字叫做丹利,勉強可以算是個神官。當然你也可以稱呼我另一個名字──『聖院四仙』●『法半仙』。」

丹利‧‧‧‧‧‧法半仙露出爽朗的笑容走下階梯,就在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前他停下腳步變戲法般拿出了幾張符咒。

「初次見面‧‧‧‧‧‧然後,永別了。」

伴隨著符咒浮現出耀眼的光芒,一聲巨大的聲響夾帶著恐怖的能量向著三人席捲而來。

「小心!!!」

最先反應過來的穹驚慌失措的大叫,然而卻沒能令爆炸的能量減少半分,只能眼睜睜看著刺眼的白光與不知名的符文將自己以及身後的兩人淹沒。

等到煙消雲散之時,三人彷彿消失在世界上一樣,除了法半仙之外再也沒有人能證明他們曾經來過大聖堂。

作者的話

卡芙卡番外篇施工中,預計會是和銀狼一樣的星核列手時期純瑟瑟篇章

已經好久沒見到了卡芙卡馬麻的劇情了~老米妳快出馬麻的劇情RRR,求妳了我什麼都會做的,要是再見不到馬麻的話,瓦搭西──

PS

前陣子因為聽說刺蝟貓那裏有很多同人作,於是咕淘我就想說不如我也去投投看好了,結果發現:啪!人家那裏禁止瑟瑟

熱衷於瑟瑟的我:No!!!God please no!!!

而且弄認證什麼的好麻煩,好奇問一下有沒有哪位小夥伴還有些管道可以去放書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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