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六十一章 进攻方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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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被分配到进攻方:


阵营【东瀛】


——我们得到了【白毫雪童子】的支援。


我们无法拿下该区域。


——我们得到了【赤发碧童子】的支援。


我们遭到了敌人的反击。


我们的攻势受挫。


——敌人得到了【安倍晴人】的支援。


我们受到了敌方的火力打击。


——敌人得到了【安倍晴虎】的支援。


我们受到了敌方的反攻。


我们的据点被拿下了。


我们的传送点被祓除了。


我们的大本营正在遭到攻击!


敌方正在呼叫火力支援。检测到在途打击。


——距离我方下次支援还有  200  小时。




——祝您好运。










扶桑,天云山。


曾经,这里是凶妖祸鸟的领地。


那位号称天上的妖鸟,是山之主,雷之王。名震一方,曾有无数阴阳师向它发起了挑战,但皆都败下阵来。


死在它天雷下的式神与阴阳师,用俩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片死亡之地,雷祸之地。


幕府想除掉它,却又无可奈何。无数大家武士,阴阳大师,都折服在它的妖雷之下。运气好的人,缺胳膊断腿的回来了。运气不好的,已经化为了鸟粪。


祸鸟嗤嗤地嘲笑着,渺小的人类,怎能匹敌自己无上的雷光?


这尊大妖……不,凶妖,雄霸一山,伺机而动。虎视眈眈地等待着人类露出马脚的那一刻,到时候,它会亲自将其……


将其……


将……


「真是麻烦的鸟啊。干掉它,以津真天。」


就这样,雷鸟殒命。


那位【大阴阳师】的到来,到雷鸟被消灭,中间不过尔尔几时。


……

…………

………………


「呜哇,这里可真……惨烈啊。」


一片狼藉的山上,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名妙龄少女的声音。


她肌肤白皙,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纯真与羞涩,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自然垂下,散发着少女的柔美。

……但美少女的下半身则是巨大的蛇身,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美丽,又妖异。


大妖【清姬】


当年残留下的妖怪,聚集而成的【百鬼众】。


其主力成员,大妖【滑头鬼】、大妖【青坊主】、以及部将荒骷髅,土蜘蛛等等,最近都被讨伐了。一下子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天云山上,到处都是雷击痕迹。成片倒下的雷击木,不知名妖怪焦煳的尸体,被刨出了大坑的山顶,被不知何物挖开的山腰,被雷噼过、寸草不生的荒地。


……无处不在诉说着雷鸟的威能。


但即便如此,雷鸟也依旧死了。死的如此突然,回过神来,它已化作一具巨大的尸骨。


为了防止被妖怪啃噬,除妖者还仔仔细细地将雷鸟的尸体烧干抹尽,只留下一具巨大的骨架,被火炼化,宛如一座可悲的墓碑。


这对于妖怪一方的打击是巨大的。


幕府甚至没认真派遣军队,仅仅一名阴阳师,就将他们逼至如此境地。


立场一下子颠倒了。几百年前,人类还像牲畜一样被妖怪饲养宰杀,如今竟然要被这些牲畜们给逼进深山老林,报团取暖。


这对于妖怪来说,无疑是耻辱的。


【清姬】叹了一口气,蛇尾不悦地摆动。


「果然,没有『王』是不行的啊,要『王』啊,最好是『王将』呢!」


小个子的孩童,跟在蛇尾的后面,如同孩子撒娇般的大声嘲讽着。


「闭嘴吧,你,不,你们。」


三名可爱的孩童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围着【清姬】打转,嘻嘻哈哈,仿佛真的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在山野春游。


「咋办呢?」

「咋办呢。」

「咋办?」


「滑头鬼都死了。」

「领头人没了!」

「没了!」


「投降吧!」

「投降吧。」

「投降!」


「说到底,还是你们太弱了吧?」

「太弱了!」

「太弱!」


「连绑个巫女都做不到,」

「要你们何用?」

「没用!」


「这么难得的计划,」

「就这么毁了?」

「这是大失败吧?是大失败没错吧?」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孩童般稚嫩的童音,却包含着十足的傲慢。不过妖怪就是这样,向来目中无人,唯我至极。


三位一体的妖怪,自然聒噪声也翻了三倍。那是足以令没有人心的妖怪也感到厌烦的嘈杂声。


【清姬】甚至厌恶自己有那多余的智慧,能听得懂这种雌小鬼的鬼吼鬼叫。


为了除掉【姬巫女】,百鬼众派出了近半数的主力,甚至直接突袭了社奉行的本部——阴阳寮。


结果呢?不仅人类没有什么损失,反而大妖们如泥牛入海,再也没有回来。……而且还牺牲了一枚名叫「左大臣」的棋子。


虽然妖怪没有什么手足情谊,但是失去了大部分傀儡,令他们战局捉襟见肘的这一情况,是实打实的令人头痛。


「无所谓。能把白鬼大人解放出来,吾等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一半。」


另一边,在山顶恭候已久的老人,静静地反驳了孩童的嘲笑。


凶妖【天狗】


它可能是这里资历最老的妖怪了,那是三百年前《百鬼夜行》后仍旧活下来的活化石。面对那种老人,那是不怕天高地厚的小鬼三人组,也不禁小声逼逼了起来。


三百年,【天狗】见过太多、太多失败了。在他看来,绑架姬巫女,雷鸟横死这些失败,完全都是小事。


反而是【白鬼】的复活,简直就是他们的奇迹。


是逆转人妖局势的奇迹。


三百年前,就是那三位「鬼」,将局势逆转,在那大乱的时代。无数的魑魅魍魉聚集在三位的麾下。他们以「三鬼王」为首,向人类挑起战争。


最终,差点夺下胜利,那是冠以「百鬼夜行」的壮举。


虽然在那个叫晴明的自杀式攻击下,他们惜败了。但如今,白鬼回来了。晴明的寿命又有几年呢?


妖在这三百年也没有闲着,三百年来,他们化形成各种僧侣、游士、乃至光明教的神官,向扶桑人宣讲人权的重要性。主张「人人平等」,「天神不在人之上造人,也不在人之下造人。」


拜此所赐,事到如今再靠那种牺牲平民来打击妖怪的「焦土战术」,是绝对行不通了。政府会受到人伦道德的谴责。


这么一来,晴明的那「连同平民一起,把妖怪全部炸飞」的无赖招数也算被封印了。


这次的优势,其实是在他们妖怪一方。他们已经输了一次,他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天狗】从过去的回忆从抬起头,周围已经窸窸窣窣地亮起了各种各样的妖瞳——有中妖、有大妖、甚至有四五米高的凶妖,它们的身体隐藏在黑暗里,只有凶恶的眼瞳高高吊起。——各种各种的妖怪们,聚集在了一起。


即便如此,还是太少了。


统领一众妖怪的【滑头鬼】不在了,如山般高大的【荒骷髅】也死了。感觉无望的【玉藻前】甚至投奔了人类方,成为了宾妃。只留下了几只妖狐。


搞不好,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也说不定。


【天狗】自嘲地笑了笑。


「要点名吗?狐和狼呢?」


「谁知道呢?迷路了吧?」


「管他呢!」「管他呢!」「管他呢!」


显然,妖怪们并没有等待其他妖的耐心。只不过是因为【天狗】妖力高强,他们暂时不敢造次而已。……但这也只是暂时。


妖怪们的耐心,比米粒还小那么一点儿。


「呵呵呵,好吧好吧,那么就……」


啪。


【天狗】双手合掌。


…………………………


扶桑岛国,有山,有海,有平原,也有谷地。地形各式各样,而且各个主路干,都有人类的阴阳师盘踞据守,对妖的结界密不透风。妖怪们应该根本无法像这样聚在一起,开会聊天才对。


正因如此,随着【百鬼夜行】的终结而分散各地的妖怪们,在失去首领的状况下原本根本不可能实现相互协作。


除非……


【〈白鬼〉已部署传送门】


……


「哦哦,这可真方便呐。……但不管来几次,还是不太适应啊。」


浓雾弥漫,真假难辨。不仅是大雾,甚至还下着大雪,雾和雪一起纷纷扬扬。这对于蛇妖【清姬】来说,无疑是最讨厌的情况。


哪怕变成了大妖,「冷血动物」这一点种族特性也是不会变的。


远处,被大雪覆盖的神山【富士山】轮廓在雾中时隐时现。那是陷阱。连几米外的景象都在雾雪中看不清,遥远的山又怎么看得到呢?


如果看到富士山,就猜想这里可能是在富士山周围一带,无疑就是中妖怪的诡计。


连近在咫尺的景物都模煳难辨,这不是普通的雾。


在意识恢复的同时,【清姬】环顾四周,已经能看见在雾的另一侧,有十几个描绘出各种轮廓的影子散落各处。看来他们已经来到这里了。而且……


「见过大王!!」


「哼,还活着啊,老娘的小崽子们。」


「大王万岁!」


【清姬】不敢怠慢,连忙像其他妖怪一样,跪倒在地,表示绝对的忠诚。


〈妖王 白毫雪童子〉


高高在上的女童,留着及腰的雪色长发,头顶支棱着一对尖锐的鬼角,尤为醒目的是那双鲜红竖瞳,冷冽的眼神里浸着妖鬼的凶戾;小小的个子,却全然彰显出「鬼王」统领众生的威严与妖异凶气。


三百年前的〈三鬼王〉之一,领导万千魍魉的最强妖怪。


也是鬼们翻盘的最后希望。


「那种客套话就免了,战况怎么样?」


老人像是代表大家一般,上前一步汇报道。


「原来的天皇已经死了。但猴子们的反应挺快,他们立马拥护了新的公主成为了天皇。」


「嗯,老娘知道。」


「目前吾等〈百鬼众〉的攻势,主要是被猴子们的几个精锐给挡下了。」


说着,【天狗】默默掏出了几枚棋子。


「那扶桑幕府的天皇,就好比将棋里的「王将」,虽然重要,但却没有任何威胁。」


(原来你也玩将棋……)


【清姬】不敢吐槽这糟老头子。


「但『王将』的周围,有几个碍事的人守着。」


「银将」佐佐木 御前


「幕府的总大将。寸步不离,顽固不化。不论我们是对她进行贿赂还是威胁……都没有用。失策了,当初不应该让她掌兵权的。」


——如果不把她除掉的话,到时候一定会碍事。


「金将」浮浪


「无名无姓的野浮,但非常强大,至少是吾等大妖的水准。虽然吾等伪造了天皇圣旨将其关进了鬼门狱……但好像失败了呢。」


——非常可疑。


「野生的武士虽然偶有出现,但大妖级的流浪狗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而无人知晓的吧?究竟是哪方势力在偷偷摸摸?」


巨大的野兽影子刻意歪了歪脑袋。那灯笼般大的兽瞳,目光如炬地盯着【天狗】。


「谁知道呢?」


老人毫不在意周围妖的怀疑,自顾自地摊着棋子。事实上……没有证据。

如果连资历最老的天狗都说「查不到」的话。要么只可能是自导自演,要么真就石猿凭空诞生了。


但无疑,「金将」的存在,大大增加了进攻方的难度。


「不过无妨。」


老天狗摸了摸自己的白胡。


「「金将」漂泊无萍,无父无母。本身就对幕府没有太大忠诚心。只要制造些裂隙,完全可以拉拢过来。……只要披着人类的皮囊就行。」


老天狗深谙此道,避免与难缠的敌人交锋方为上策。不让棘手的棋子登上棋盘才是最合理的策略。毕竟胜负本身并不在于棋子的多寡。


此话一出,众妖顿时齐刷刷地看向【清姬】,自从九尾妖狐离开了〈百鬼众〉,蛇妖便是这里容貌最美的一人。


「……还有别的棋子吗?」


【清姬】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于是,老人又摆开下一枚棋子。


「桂马」宫本 遥


「剑圣之女。不受幕府管控,行动灵活。虽然她目前和幕府是对立状态,但是在我们进攻的时候,她又会和幕府合作。」


——是个危险的变数,但可以拉拢,或者排除。


「龙马」宫本 武藏


「当代的「剑圣」,实力甚至超过了吾等凶妖,如果不先处理的话,甚至会威胁到大王您。」


——幕府最大的王牌。也是妖怪打上门来时,幕府也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如果不先除掉剑圣,妖怪反而会被杀光。


「步兵」安倍 晴虎


「虽然不是除不掉,但除掉他势必需要分出吾等的一部分力量。吾等已经被各个击破太多次了。」


——正如上次绑架姬巫女一般,因为自信只派了一个大妖【青坊主】,结果反过来被社奉行给讨伐了。


「香车」楠木 佳代子


翻到这枚棋子的时候,老天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汇报。


「已经得到幕府卧底的回报,「香车」就是巫女……神代巫女。他亲眼看到〈三足金乌〉选中了她。」


「吼?」


【白鬼】的嘴角弯起一抹狰狞的笑容。


「!?那是……!」


「是那个吗?那个巫女!」

「不对啦!是那个巫女!」

「我说的就是那个巫女!」


「这可真是,令人吃惊啊?」


「看来也不全都是坏消息呢。」


「喂喂,真的假的……」


蛇妖惊愕失色;鼬妖则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蜘蛛扭曲着嘴角露出狞笑;如山岳般庞大的野猪睁大了眼睛。现场顿时骚动起来——这个词汇,这个称谓所承载的分量,就是如此沉重。


……那是最快翻盘的机会。

……那是妖怪们升格的机会。

……那是新王登基的宝座。


巫女、神子、神御子。镇压神明、供奉神明、承接神谕、降下神威……这些都是对于人族而言。


对于鬼族而言。巫女、神子、受神选中者……是肥肉,是钥匙,是冠冕。掠夺神威、承接神位、吸收神权……是威胁的同时也是机会。


〈三鬼王〉之所以成为〈三鬼王〉,就是三百年前,有一名「神选巫女」死在了三只鬼的手里。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既然特意在这种场合提起,总不至于是三流的冒牌货巫女吧?」


【清姬】插了一嘴。虽然不敬,但必须要问。对妖而言,这件事就是如此重要。


普通的巫女不行,那只是拙劣的cosplay。

有魔力的巫女也不行,那只是包装精美的预制菜。

那些所谓的「巫女」,只不过是人类自吹自擂,自己给自己冠以的虚名。


没用的,虽然也好吃,但是没用。


必须是神明挑选的,神明中意的,神明认证的……神选巫女。〈三足金乌〉承认的巫女。


三百年前,三种颜色的鬼将「神代巫女」剖开,解体,涂抹,大快朵颐。嚼碎骨头,分食血肉,吮吸脑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地将她从头到脚全部利用上。


巫女新鲜的肝脏脾胃,白鱼般细嫩的手足脚趾,优美曲线的酮体与软弹的乳房。一滴血,一滴泪,全部没有放过。为了确保食材的新鲜,她的肉被割下超过体重半数的时候都没有死,被妖术吊着一口气。


烹饪出的刺身佳肴可不可口另说。但那时仅仅一头巫女,就能诞生出三只〈王〉。


这是妖怪们的神话,妖怪们口口相传,至今三百年后的今天,都没被遗忘的传说。


而自那以后,〈三足金乌〉便再也没选出巫女了。


妖怪们也失去了成王的机会。


他们卧薪尝胆,潜伏多年,一直,一直,一直在寻找翻盘的机会,在寻找「升格」的机会……但从未有妖成功。最大的原因,便是神明不再给予他们援助。


但如今……


果然,天不绝鬼路。


绑架巫女,也是抱着「万一呢?」的心态,随便试试而已。

原本的目的就不是巫女,而是趁社奉行营救巫女,守备薄弱的时候,安排大妖偷袭。……没想到在此次事件中,它竟展现出超乎预估的价值。


这真是振奋人心……振奋鬼心的天大喜讯。


别说是翻盘了,甚至能再现往日「百鬼夜行」的盛况……也不是不可能。


光是想想,口水就要滴下来了。


于是,白色的妖王振臂高呼:


「开心吧,崽子们,你们和老娘平起平坐的机会来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那来自真心、发自肺腑的欢呼,几乎震碎了夜晚,直上云霄。











「好,停。」


也只有〈妖王〉的喝止,能让鬼们的狂热停歇。【白鬼】摩挲着腰间的太刀,笑着看向老人。


「小天狗,还有一枚棋子你没说吧?」


「…………」


其实最后一枚人类方棋子是谁,大家心照不宣,只是不愿提起。就好像鸵鸟把头埋地里的逃避行为。


老人叹了一口气,掏出最后一枚棋子。


「龙王」安倍 晴人


「说来惭愧,吾等哪怕拼尽全力,也杀不死「龙王」。恳请大王您……」


——唯有「龙王」,他的实力是实打实的,令所有鬼都摇头的,无解。如果不是【白鬼】苏醒,妖怪们宁愿等他老死,也不愿正面和他对抗。


根本打不过。


「怕个屁!一群软蛋!」


【白鬼】的呵斥令周围的妖怪都打了一个哆嗦。


「还有老娘在呢!这么怂怎么吃上神馔?」


「「噢噢噢噢噢噢噢!」」


显然,野兽终究是一群野兽,它们对于升格的渴望,压过了对大阴阳师的恐惧。


「虽然说是这么说……形势严峻啊。」


【清姬】低头,看着地上的八枚棋子。


围绕着「王将」,「银将」、「金将」、「步兵」、「桂马」牢牢守护在她身边,甚至己方还要面对「龙王」和「龙马」的威胁。唯一能翻盘的棋子……只有「香车」。


威胁有六名,机会只有一次。


「别那么沮丧嘛,笑一个。」


「吓?!白鬼大人!」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发童颜,把【清姬】吓了一大跳,不知何时,【白鬼】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总不能一直被压着打吧?」


【白鬼】露出肉食者特有的,狰狞的笑容。她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巨大的,朱红色的「鸟居」便赫然出现。


鬼门起,大雪落。


「这第一步嘛……就先把最难的解决掉吧。」


【白鬼】迈着轻松的步伐,仿佛饭后散步。但大妖们却纷纷颤抖着让路。


踩。


那是刻着「龙王」二字的棋子,被【白鬼】刻意踩在脚下。樟木制的棋子,在妖怪的力量下,很快就被踩碎,变得四分五裂。


「你说对吗?安倍家的?」


朱红色的鬼门升起,大雾后现出模煳的人影。但他的气息,足以令妖怪颤抖。


「为,为什么?!」

「是他!是他!」

「他怎么会来这里?」

「要死了!」「要死了!」「哈哈,要死了!」


「安静,崽子们。是我让他进来的。」


【白鬼】慢条斯理地拔出太刀。随着她的动作,原本错乱的妖怪们也恢复了镇定,露出贪婪与渴望。


来者正是那名震扶桑的「大阴阳师」,社奉行最强的王牌,【安倍 晴人】。


五颜六色的式神们牢牢地守护在他身边,他似乎在穿过传送门的一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请君入瓮。


这是把大妖们一举歼灭的好机会,也是妖怪们干掉「龙王」的绝佳机会。


——「欢迎来到妖怪们的大本营,大~阴阳师。」




穿过鬼门,踏入绝望。





[*没啥用的知识:这件事是接着149话后发生的故事。忘记的人可以看149话_(:з」∠)_能帮我留点评论就更好了。]










[下一话预告!堂堂连载!]








扶桑,社奉行。夜。


夜色如墨,浸染着社奉行西侧的厢房区。


大部分区域都已熄灯,唯有值夜的式神仍然在坚守着岗位,在廊下投下摇晃的、微弱的视线。


肌肉虬结的晴虎刚结束每天晚上的体能锻炼,回到自己房间。他身上还带着些许夜露的湿气,以及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疲惫。


没想到那个叫「浮浪」的武士,竟然会欺负一个小女孩,这事情让平日里豪爽的大汉也感到心头沉甸甸的。


明天,说什么也要把这个事情和堂姐说清楚。果然阿斯兰人都不可信。虽然他们把姬公主给救回来了,但是指不定想什么下流主意呢!


而且,现在姬公主回到了社奉行就安全了。也不需要他们来保护了,有自己,有利修,而且还有虎千代呢!


「你说对吧?虎千代。……虎千代?」


不同以往,勐虎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


晴虎浓密的眉毛拧了起来,铜铃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是错觉吗?还是……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微微敞开的窗户上。他迈开脚步,谨慎地朝窗口走去,魁梧的身躯在黑暗中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充满了力量感,也带着全神贯注的戒备。


……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那片原本空无一物、仅有月光投下阴影的墙角,那阴影似乎无声地扭曲、蠕动了一下,那是比墨汁还要漆黑的人影。


「虎千代?虎千代?」


从来和他形影不离的式神,这次却突然不见了。










[  !]

【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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