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芙兰:咕咕咕,是怎么辉石呢?我本来只想写写打剑,写个8x写半章发出来吊吊读者胃口,但是为什么我忍不住写了一整章呢,咕咕咕,怎么辉石呢?
本来是逢3的倍数章节可爱的纳丝洽同学(魅魔!)就会出来把少年亚兰佐榨干的呀,怎么辉石呢?也就是说纳丝洽同学要下一章才出场了读者们又要等好久才能看到喜闻乐见的香艳场面了吗,咕咕咕?
因为是涩涩章节纳丝洽同学一出场就要占据两三万字要连着三次元的屑芙兰也一并榨干了呢,所以下次更新可能会更久——
才怪了啦!六月五号前我必更新,咕咕咕咕咕!(咳,六月五号去意大利玩到二十七号,因为怕被抢不打算带电脑,要写也只能用手机写...麻烦那个叫Erovy啥的死白白帮我发出来应该是可以的吧?)
Vol.3 Chpt.9 半决赛和决赛
两把剑与两面小盾猛烈交错,两名少女在场上焦灼地较量着。似乎因为她们对彼此相当熟悉,因而从第一回合开始就没有一丝试探的意味,在交剑行礼后便扭打在了一起。
「让娜,加油啊——」站在离赛场的栅栏最近的位置,阿纳丝塔夏高声呐喊着。
「薇雅薇雅薇雅!」维罗妮卡在场外和她较量着嗓门。
「杰奎塔你是最棒的——」两个女孩的声音很快就被已经喝到微醺的帕里雅夫人盖过。
一轮打完,帕里雅仍在呐喊,阿纳丝塔夏扭头看了一眼维罗妮卡,见她也望向了自己。
「来了个搅局的,没意思。」维罗妮卡吐了吐舌头。
「哈哈,帕里雅夫人精神真好。」阿纳丝塔夏尴尬地笑了笑。
「说起来,单手剑和小盾可是让娜最擅长的武器。」
「这样吗?那薇雅呢?」
见引起了对方的兴趣,维罗妮卡便继续担任起了「解说」。
「薇雅最擅长长剑,但只要是剑,就没有能难得倒薇雅的。你仔细看的话你也能发现,她们的打法完全就是两种风格,或者说,是两种不同的体系。」
阿纳丝塔夏把目光挪回赛场上,她对剑术并不熟络,但是作为一名舞者,她能敏锐地观察到两人运动身体的方式。
让娜始终将剑举在身前,她似乎总是在找对方的破绽,让剑从对方的空档中进入,同时让剑围绕着处在中心的盾,在自己身前形成防守。薇雅的手臂则总是在运动着,她的剑围绕着举在身前的盾,配合着巧妙的步伐,剑在身体四周舞动游走,有时举到头顶,有时打开到身后,而她自身也在绕着对手游走着。
趁让娜变换架势的间隙,薇雅猛地从头顶出剑将让娜前指的剑砸落,随后敏捷地上步突入,用左手的盾去摁下让娜的双手,让娜似乎早有察觉,提前后撤了一步,将剑从身后绕出,斩向薇雅的左侧,薇雅连忙改变线路,将正准备探出割喉的剑向左侧吊起,挡下攻击后翻动手腕以优势剑身压下让娜的剑,让剑刃胁迫向让娜,可让娜的盾也挣脱了束缚,她用盾面猛击了薇雅的胸口,将她推开。
阿纳丝塔夏注意到,薇雅的剑上带有笼形的护手,让她持剑的手处于良好的保护之中,因而她能够大胆地把剑探出到盾前,让娜的剑则没有护手,因此她的手总是被盾保护着,她的双手也总是一起运动。
「她们的剑,不一样?」阿纳丝塔夏发出疑问。
「嗯,维斯坎蒂家的收藏怕是能够武装起现在的整个骑士学院,那把钝剑只是其中之一。薇雅选择用哪一把剑完全是看她的心情,就跟别的女孩换衣服一样。」
维罗妮卡咂了咂嘴,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作为奥塔维拉家族最为年幼的女儿,她受尽宠爱,因此她的衣柜里从不缺好看的裙子,但她也希望自己的武器库能像薇雅一样,满是那种又贵又华丽又很好用的家伙,可奥塔维拉家族并没有那么多闲钱,也没有那么多的积攒。
「今天早上她家的仆人可是运了一车的剑来,她拿了那一把剑,那说明她要动真格了...」
阿纳丝塔夏眨了眨眼,她仔细打量了下薇雅的剑,上面并没有特别漂亮的装饰,只是笼形护手的锻造较为精细,但即便如此,那把剑仍然说不上有多特别。
「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剑?」她继续追问。
「笼手剑。薇雅的打法相当暴力,她就是个体力怪物,用了强化魔法后力气大得跟兽人一样,加上所有人都会被她的小个子所迷惑,第一次和她交手的往往都会被打得很惨。嘶,先看吧,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留着短发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她猛然跃进,拉近距离的同时剑已经如同蓄势的弓弦从身侧挥出,让娜沉着地摆出架势,藏在盾后的剑身与盾的边缘形成招架,稳稳地接住了朝自己面门袭来的斩击,可她刚准备反击,薇雅已经扭转了手臂,剑刃从她的手腕处画圆翻转,快速斩向了对侧。
让娜只得吊起剑身招架,可击中剑身的剑旋即擦着剑刃坠下,薇雅用金属笼手狠狠地砸在了还没来得及回撤的盾牌边缘,将让娜持盾的手砸落,左手的盾撞在了她的腕甲上,让娜的双手被薇雅强硬的攻势破开,她的躯体便暴露出来,她连忙向后撤步,可薇雅已经跨步上前,伸直手臂送出的剑随着身体一并弹出,钝剑的剑尖击打在让娜的胸甲上,发出「咚」的声响,剑身弯折成了新月的月牙,让娜趔趄着退后了两步,用手捂着胸口。
「噢——」场外的观众发出了整齐的惊呼。
「那把不起眼的剑,就是说打坏了也完全不用心疼,所以可以放开手脚,拼尽全力...」维罗妮卡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想起了我父亲...」
阿纳丝塔夏吞了口唾沫,洛德维茨男爵的身影仿佛在她眼前浮现,她对那位骁勇的战士怀揣着敬畏,但作为女儿她却总对他感到恐惧和埋怨。
「想家了?」维罗妮卡问道。
「应该...没有?」
「那就是想妈妈了。」
阿纳丝塔夏苦笑着,点了点头。
薇雅似乎是有意将力气都留给了这一局,她总是主动发起进攻,以凌厉的攻势发起猛攻,并总是迫使让娜中止反击,以此拆散她的防守。单纯比拼决斗技巧的剑术比赛中,双方更常见于两侧对峙僵持,或是各种佯攻试探,但这一场对决中,以薇雅主动进攻的激烈攻防屡屡上演,甚至将隔壁赛场的观众都吸引了过来。
「让娜前辈可以说是和我们交手最多的对手了,所以她的弱点薇雅非常清楚,但让娜是打架会动脑子的家伙,相当聪明,连我有时候都会觉得被她算计了,薇雅这个瓷娃娃脑袋...」
维罗妮卡正说着,让娜就借着格挡的间隙,抬手时用剑的反刃击中了薇雅左手的手腕内侧,眼尖的裁判立刻叫停,用旗杆将两人分开。
「哈,还有打腿的招数对薇雅也很有效果...」维罗妮卡苦笑道。
让娜好像是听到了维罗妮卡的嘟囔,在两人走近时假意佯攻,随后弓步伏下身子,松手滑出的剑尖刺中了薇雅的膝盖,同时她用盾挡下朝自己头顶袭来的剑,但随后脚下一滑,双腿前后劈叉,坐到了地上。
薇雅伸手将摔倒的让娜从地上拉起,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显露出了一丝埋怨,让娜冲她吐了吐舌头。
「哈,这么猥琐的招数...」维罗妮卡嘲讽道,但不知为何她的目光瞟向了别处。
「是...跟你学的吗?」阿纳丝塔夏逐渐掌握了维罗妮卡的小动作,便有意地调侃她。
「哪里的话,让娜她自己就这么狡猾!有次跟她切磋,洗澡的时候我们两个大腿上都是一道道的紫色。」
「很疼的吧...」
薇雅很快以更凌厉的攻势对让娜加以报复,接连的招架已经让让娜有些疲惫,她的反击线路变得有些凌乱,并不能给予薇雅足够的威胁,但她勉强保持着连续招架的架势,她能感觉到薇雅的打法也变得规矩了起来,想必是在减少体力消耗,比赛进行到中程,加之薇雅一直不惜全力,现在已经能感觉到她的疲倦和焦躁。
找准机会,让娜预判到了薇雅从左脸处挥出的斩击,她将手腕翻转,剑尖朝下,握剑的拳头抵在盾后,像是徒手格斗时的交叉格挡,她向左斜跨出一步,让留在身体右侧的剑与盾迎上薇雅的斩击,她追击的动作却被薇雅识破,她下压双臂准备将剑刺出时,薇雅的身体却向后仰去,重心急速地从斩击时跨出的左腿切换到右腿上,同时抬起左脚从内侧踢中了让娜的手腕,将她的剑踢向身侧。
「**!」维罗妮卡忍不住骂了句粗口。
「这...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动作的...」
阿纳丝塔夏想起,宫廷舞蹈中似乎也有像这样转移重心,向后仰的同时把脚抬过头顶的舞姿,但是动作要完成得轻盈灵巧,薇雅这样猛然发动的外旋踢腿大概会让她失去平衡。
果然,踢腿的动作让薇雅不得不依靠双手调整身体的平衡,她的剑被甩到了身后,让娜的则借助被踢开的动作将剑从身后绕到头顶,从左侧抡出下劈,直奔薇雅毫无防备的右侧。
「上勾拳!」
几乎是在维罗妮卡兴奋地喊叫出来的时候,薇雅已经举起了拳头,上勾拳挥出的速度要远快于提剑撩斩的速度,笼形的护手包裹着拳头打向了空中,距离并没有近到能够击中让娜的下巴,却击中了让娜挥来的剑刃,在自己的头顶将它格下,随后翻转手腕打出交击,剑刃从右侧平斩向左侧。
因为是从弱势方向出斩,让娜难以交叉双手将盾举到自己右边,而她的剑也被薇雅的护手挡开,她本能地斩向薇雅的躯干,自己脑袋上的头环却先从她体内吸走魔力,被魔力屏障削减过的斩击仍然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金属环上,而她依照本能打出的斩击则被薇雅出拳时收在胸口的盾挡住。
「好!」
「妙!」
场外传来了赞美声,可两人似乎打红了眼,跳跃着退回到场边,即刻开始了下一轮交锋,让娜似乎用上了所有的强化法术,只为打出漂亮的一剑,为自己扳回一局,不仅要打赢,还要证明自己能打得漂亮。
果然,薇雅选择了从最顺手的右侧挥出斩击,让娜同样从右侧出斩,可她的击打的是薇雅的剑,强势的剑身将薇雅的剑击落到旁侧,她随后上步,翻转手腕将剑的反刃抛出。
她知道这一击会被薇雅的盾挡下,因此她再上前了一步,松开了左手的盾、快速把剑收回左肩,因为薇雅的盾定会袭向她的脸,她空出的左手及时挡在了脸前,用手臂挡下盾面的盾击时抓住了盾的边缘。她向薇雅的左侧迈步,她的剑便来不及斩向自己,她抓着薇雅的盾,以更强势的扭力将她的手臂向内侧挤压,薇雅提前向头顶吊剑防御她的斩击,袭来的并不是剑刃,而是砸向她下颚的球状剑尾。
让娜的手止在了薇雅的喉前,冰凉的触感温柔地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前辈...」
她知道,前辈留手了,护喉上的魔法屏障已经启动,但这一击如果出全力的话很可能会让她的颌骨受到损伤。
「上一轮,你也收手了吧?」让娜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环。
「前辈的脸,和耳朵,都很好看,我不想让它们受伤...」薇雅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啧,她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维罗妮卡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
「啊?原来这样子会吃醋的吗?我还以为是男孩子才会...算了,没什么。」阿纳丝塔夏对此有些疑惑。
「喂,要不以后比赛还是让选手戴头盔吧?尤其是这些姑娘们,脸打坏了影响可不好!」两名场边的裁判,也是见习骑士们的教官,如此交头接耳。
————
「干杯!」
奥塔维拉餐厅的包厢里传出了清脆的响声,因为今天举办剑术比赛,开在学院附近的这家高档餐厅今天生意难得的火爆。
老板阿尔辛娜自然不可能亲自去管餐厅里的事,她只顾着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今天这顿大餐不用她自掏腰包,因而她的嘴角总是难以按捺地翘着。
「咕咕咕——」
维罗妮卡心情似乎有些烦躁,但她面前的杯子里只有甜葡萄汁,她几口喝完那些葡萄汁,便不客气地把手伸向了身旁阿纳丝塔夏面前的杯子,阿纳丝塔夏悄悄把酒杯往她那边推了推,但帕里雅夫人的扇子无情地落在了两人的手腕上。
「唔!」阿纳丝塔夏委屈地缩回了手。
「哎哟!」维罗妮卡夸张地发出惨叫。
「小孩子不准喝酒,我可没买你们的份!」帕里雅夫人教训道。
「我也不能喝吗?」乔装的莉莉笑眯眯地问道。
「公主殿下,酒精对您的身体会有损害呢,请您喝我专门为您带来的蓝莓汁吧?」帕里雅夫人立马从凶巴巴的样子转变成了一副和蔼的笑脸。
莉莉笑着点了点头,毕竟冬季的蓝莓很是稀有,用冰冷冻贮藏的蓝莓榨出的果汁清爽而可口。
「祝贺你们两个取得好名次啦~」
见到公主向自己举杯,薇雅害羞地举杯回应,让娜则拿起装有葡萄汁的玻璃酒杯与她碰杯。
「一个第二,一个第三,今年姑娘们真是争气,我都把底稿画好了,明天去和元老们开会的时候,我要好好看看他们的干倭瓜脸,回去照涂在底稿上。哈哈,这种讽刺画总有人爱出高价呢。」阿尔辛娜也沾沾自喜道。
「哼,怎么让那个黎曼匿纨绔拿了第一?到底是怎么搞的!」只有维罗妮卡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她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葡萄汁,把酒杯拿到桌子底下,碰了碰阿纳丝塔夏的腿,让她偷偷给自己倒酒。
「唔,没办法呀,他真的很强,我打不过他嘛!而且我们抽签抽到了迅捷剑,我完全不会用这种武器,他已经同意再抽一轮了...」让娜有点委屈地赔笑道。
「帕沃尔这孩子挺有风度呢!」明明和黎曼匿公子同岁,莉莉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阿尔辛娜和帕里雅这个年纪的人。
「结果呢,抽到了长剑...啧,真是太气人了,这个家伙总是用各种缴械的招,让人输得难看!」
烤鸡送上了桌来,维罗妮卡先毫不客气地扯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嚼着。
「是呀,有不止一次,我明明想做出反击,但他刷的一下...我的手做出了动作,可我的剑已经掉到地上了...」让娜回忆着,做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思索状。
「他把赛场当成舞台,这就是他的独舞秀,他是男主角,让娜被她当成可怜兮兮的女角色戏耍,他居然,居然还在缴械之后就后撤松手,不做追击,还摸前辈的头,然后姑娘们就在那儿鬼叫...」维罗妮卡越想越气,腮帮子也越来越鼓,因为她越生气就会往嘴里塞越多肉。
「让娜,你觉得你打得怎么样?」莉莉眯起眼向自己的侍从询问道。
「我感觉有挺大的遗憾呢,毕竟是最后一次参加了,姑娘们都很期待我能夺冠,不过今天我和薇雅同学也算是创造了历史呢!」让娜的脸上永远是那副自信的微笑。
「哈,让娜前辈你上一局就应该让我们家薇雅一下,不管抽到什么剑薇雅都能狠狠揍他,然后成为第一个拿到冠军的女孩...」维罗妮卡仍然心有不甘。
「呀呵,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
帕里雅一把揪住了维罗妮卡因塞满了肉而鼓囊囊的腮帮子,她向阿尔辛娜对了对眼神,告诉她「你够不着,那我就替你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儿。」
「唔,我错了我错了,你们家的!呜呜呜放开我,好帕里雅姐姐~」
见维罗妮卡撒起了娇,帕里雅便松开了手,用力揉了揉她软乎乎的脸蛋。
阿纳丝塔夏看着这一切,脸颊一阵抽搐,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她望向薇雅,她红着脸,低下了头,莉莉公主则眯起了眼,两位姐姐的脸上都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只有让娜满脸的天真。
「原来...她们早都知道了...」想起白天时两个女孩子亲密无间的场景,阿纳丝塔夏恍然大悟,并责怪起自己后知后觉。
「那我的小妹妹,你怎么不报个名自己上去揍他?」阿尔辛娜鄙夷地把脚伸到对面,踢了自己妹妹的鞋尖一脚。
「那你倒是跟元老们说,也举办个枪术比赛啊!奥塔维拉一共也没出几个剑术大师...啧,还有这家伙他居然、居然差点...我、我居然差点被爸爸许配给他...」
「哦哟,还是被你知道了?当时我可是点头同意了的,差点就给你俩撮合成了~」阿尔辛娜语气俏皮地补充道。
「噢噢,这事儿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姐姐还来找我喝酒,喝醉了就又笑又哭的,说什么『噢,我家曼奇尼娅要嫁人啦...我舍不得她呀...呜呜呜呜 』。」
帕里雅一边嘲笑着自己的好姐妹,一边伸手截住了阿纳丝塔夏的手腕,葡萄酒便洒到了维罗妮卡的腿上,她气鼓鼓地瞪了帕里雅一眼,这个大姐姐从小时候起就很喜欢捉弄自己,在场的都是姑娘,还都是自己的熟人,于是她干脆把沾上了酒的裤袜脱了下来。
「好像我也有印象,奥塔维拉伯伯和父亲闲聊的时候说,家里的两个女儿都嫁不出去,阿尔辛娜不想结婚,维罗妮卡又想当姐姐的骑士,是她的两个哥哥百般阻挠,最后才推掉了这桩亲事。」莉莉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把手搭在了阿尔辛娜的肩上。
「所以出卖我的只有你吗,我的好姐姐?」维罗妮卡咬牙切齿地向阿尔辛娜质问道。
「怎么能说是出卖呢?你当时跑去西部跟那群佣兵混在一起,当姐姐的不心疼吗?而且我是看那小男孩长得挺帅气,还很有礼貌,又被黎曼匿家教养得很好,我才点头答应的!我可从来不舍得你从我身边离开...」阿尔辛娜反驳道。
「姐妹情深呢。」莉莉公主趁机插了一嘴。
「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帕里雅也附和着调侃道。
维罗妮卡红着脸陷入了沉默,只是一味地往自己眼前的餐盘中增添食物,然后把它们通通塞进嘴里。见她以沉默来反抗,帕里雅她们也便觉得自讨没趣,于是不再戏弄她。
「洛德维茨小姐,说起来,你男人也是黎曼匿那边的人吧?」帕里雅将身体倚在靠背上,将视线从埋头苦干的维罗妮卡头顶越过,看向阿纳丝塔夏。
「您是说...亚兰佐吗?帕里雅夫人,很抱歉,我跟他并没有婚约...所以...」阿纳丝塔夏尴尬地解释道。
「睡过第二次开始就作数。」帕里雅夫人朝她抛了个媚眼。
「噗嗤。」莉莉公主被这种「大人的玩笑」逗笑了。
「不用担心,我专门加固了这个房间隔音材料,进来的时候也启动好了法阵。这一屋子都是姑娘,就算帕里雅这个已婚人士要讲各种污秽笑话,我们只管当作乐子就好。」阿尔辛娜窃笑着说道。
「有孩子们在呢,不然我真想和洛德维茨小姐交流交流。」帕里雅耸了耸她秀气的眉毛,对阿尔辛娜表示赞同,顺带瞟了眼最单纯的让娜。
「和我交流不行吗?」阿尔辛娜鄙夷道。
「太熟了会尴尬,而且我只对关系健康的男欢女爱有兴趣~所以安娜,你还没回答我。」帕里雅越过了阿尔辛娜,再次发起询问。
「噢,亚兰佐他,他是兹兀家族的,也是黎曼匿出身,但他不太常说自己家的事,我也没有去过那边,只是上学的时候学过。」阿纳丝塔夏认真地回答。
「也难怪,说来有些久远了,这都是课本上不会讲的事情。你们家族来得晚,又驻守在边陲,不知道也很正常。」帕里雅摆了摆手,示意最有权威的莉莉公主继续讲下去。
「是想说今天的比赛么,黎曼匿夺魁是众望所归的吧?维斯坎蒂和黎曼匿两个家族在这些方面的明争暗斗也是王都里喜闻乐见的事情了。」阿尔辛娜稍微替阿纳丝塔夏做出了解释。
「我记得,今天这场比赛完了,你们两家夺冠的次数就刚好扯平了呢,估计维斯坎蒂伯伯的脸色会很难看。」莉莉公主的表情又幸灾乐祸了起来。
「爸爸会生气,但是姐姐会把他骂一顿...」薇雅小声地说道。
帕里雅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表示自己会站在她这一边。
「听我给你解释吧,安娜,贝尔蒂各个家族的历史可是相当有趣的,包括你所在的洛德维茨家,噢,抱歉,我忘了你还有一半瑟维尔雪族的血统,你就当我失言了吧。」
莉莉公主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随即开始给众人讲述起三公爵的渊源。
「关于奥塔维拉家族的记载是最早的,最早的一位奥塔维拉先祖,大概是八百多年前,从抄写员做到了当时贝尔蒂公爵的谋士,通过外交和对内的政治斗争逐渐成为了公爵的心腹,此后这个家族一直作为贝尔蒂公爵的家臣,他们一直忠心耿耿,直到现在。」
「所以相对而言,我们家在武力上是最弱的。」维罗妮卡补充道。
「家族历史上以培养谋臣和学者为主,所以大多是政治家,魔法师和其他方面的学者,要么就是外交官,不过后来...咳,我还是不抢公主殿下的话了。」阿尔辛娜也补充了点。
「嗯,的确是这样。维斯坎蒂家族出仕要晚一些,但比黎曼匿要早。维斯坎蒂最早是邻国的一位佣兵,他所在的部队常年接受公爵的雇佣,主要做押运的工作,后来他成为了这支佣兵队伍的头领,他战死后两个儿子接过了班,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们把贝尔蒂公国当成了主要的活动地点,从所谓的『镖局』开始做大,后来又成功地投入了银行业。」
「啊哈,后来通过重重商战成了公国里信用最好的银行。在公国陷入战争泥潭之时,维斯坎蒂家族的武装帮助公爵铲除了那些吃里爬外的银行家。在这座岛上成立王国的时候,维斯坎蒂是仅存的银行业,后来加入王国的家族多了,实在是管不过来。」帕里雅也作出了补充。
「最后是黎曼匿家族了,这个家族可以说是最传奇的一个家族,这也是为什么说,黎曼匿家族夺冠是众望所归的。约七百年前,初代黎曼匿以水兵的身份被公爵发现,因为在一次海战中,他的表现无比英勇,他在敌方联合舰队的甲板上跳帮肉搏,仅凭一己之力消灭了三十多个人,还有一位舰长。他放火引燃了一艘战舰上堆放爆炸药剂的船舱,又在爆炸前成功跳入海里...」
「好厉害...」阿纳丝塔夏瞪大了双眼。
「更有趣的是,公爵并没有让他留在军队里继续发挥战功,而是把他挖掘到了身边,专门让他替自己进行各种司法决斗,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把黎曼匿称为决斗家族。」
「的确,帕沃尔的招数很多都是骑士团不会教的,专用于决斗的技巧...」让娜回忆着说道。
「后来的三代黎曼匿都被公爵当作决斗代理人来培养,直到六百多年前西方邦联的航海竞赛开始,黎曼匿获得了世袭的子爵头衔,被派来统领舰队,也是这位黎曼匿子爵发现了『贝尔蒂航线』,让贝尔蒂公国成为了唯一能够开发这座大岛的势力。现在黎曼匿公爵的封地也是那时候就赏赐给他们家族的了,如果只看贝尔蒂王国时期的历史,他们反而是最早到来的家族。」
「决斗代理人和镖局佣兵之间的对抗吗?」让娜的大眼睛在闪闪发亮。
「现在黎曼匿家族掌握着王国的海军,加上一百多年前兹兀家族的投靠,现在的外交事务也主要由那边在负责了,所以黎曼匿城也有第二王都的称号。」
「从玛地卜拉到洛德维茨,坊间也一直有『贝尔蒂到底是维斯坎蒂还是黎曼匿更有钱』这样的热门话题。」阿尔辛娜补充道。
「我也在塔克·兹姆诺的酒馆里听说过。」阿纳丝塔夏附和道。
「我真希望我们家也能被拿来这样比较...」维罗妮卡小声嘀咕着。
「怎么?你姐姐又中途薅走你的零用钱了吗?你只要认我做姐姐,我就给你和薇雅一样多的零用钱,怎样?」帕里雅开始了挑拨离间。
「姐姐!」维罗妮卡倒是很干脆。
「乖~」帕里雅宠溺地把玩起了她蓬松的马尾辫。
「哈,居然打起别人妹妹的主意了!你认了我妹妹做妹妹,那你就是我妹妹,你可想好了。」阿尔辛娜搪塞道。
「咱俩不是一直以姐妹相称么?」帕里雅冲她抛了个媚眼。
「我不想让维罗妮卡当姐姐。」薇雅冷不丁地插了嘴。
「如果是这样,那帕里雅夫人应该也受到家族的培养,是位优秀的战士?」阿纳丝塔夏及时岔开了话题。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区区一介弱女子哦~」帕里雅的语气莫名其妙地翘了起来。
「你猜猜,为什么今天维罗妮卡这么乖?」阿尔辛娜不怀好意地拆了她的台。
「帕里雅可是皇家公学的剑术冠军哦!魔法对抗她也是拿过名次的。」莉莉公主接着戳破了她的谎言。
「只是竞技用的小剑啦,而且生了孩子之后就没怎么训练啦~」帕里雅仍想掩盖。
「难怪有了两个孩子您的身材还这么苗条。」阿纳丝塔夏完全无视了她的狡辩。
「嘴真甜~被这么个大美人儿夸奖,姐姐可得开心到明天晚上。」帕里雅心花怒放,结了婚的女人最遭不住别人夸自己身材。
「我倒是有些好奇,帕拉格涅男爵有没有训练过你?」莉莉公主看向了阿纳丝塔夏。
「很遗憾,」阿纳丝塔夏摇了摇头,「我的父母都是出色的战士,可我的母亲希望我远离战场,父亲虽然也想把我培养成战士,但母亲生病后他就很反感我。」
「我是有听阿尔辛娜说过,你跟帕拉格涅男爵的关系并不融洽,但诗菈赫忒娜夫人非常疼爱你。」帕里雅说道。
「母亲不让我参加训练,她总是把我当成另一个自己,那个过着她想要的生活的自己,所以她送我去教会学校,让我练习舞蹈,她说要我做姑娘该做的事。」
「慈母多败儿。」维罗妮卡插嘴道。
「以南方的局势来看,安娜这孩子确实太软弱了些。唉,帕拉格涅男爵估计一开始就没把你视作接班人,万一你死在战场上,洛德维茨和雪族的和平象征也就不复存在了。」帕里雅讲话一向直率。
「帕里雅夫人说得对...妈妈其实也担心,我不能保护自己,所以她写信给隐藏在山里的族人们,让他们派了一位战士,也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我的这位舅舅训练了我,他教我骑冰原狼,还有使用魔铳。」
「和别的雪族人一样,她的铳打得很准,但是几乎用不了任何像样的魔法。」阿尔辛娜附和道。
「噢,也许这样,我们能雇安娜来训练皇家佣兵团和骑士团的魔铳手们。」莉莉面露出欣喜,她目光炯炯地盯着阿纳丝塔夏。
「我...我其实...」
阿尔辛娜立刻抬手打断了阿纳丝塔夏。
「不可能的,殿下,这些家伙用铳的能力都是流在血里的,就跟学走路一样。他们体内的魔力极其纯净,因此难以适用现有的魔法体系。」
说着,她又语重心长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六百年前来的第一批瑟维尔人中不乏优秀的魔法师和魔匠,他们给贝尔蒂王国留下了相当可贵的魔法学和工程遗产,甚至是那种能够让活物凭空转移的水晶魔法,还有后来让我们打造出精灵戒指的技术,可一代人之后他们似乎就通通绝迹了,我们有很多技术现在根本无法溯源。真是可惜,明明是旧大陆上为数不多的魔力富集区的体系,连同着这个文明一并被毁掉了。」
「的确是种遗憾,这个另类而独特的文明,被拆得四分五裂,然后在历史中消失,即使是在贝尔蒂...」
最年长的两位女性同时发出了哀叹,维罗妮卡看了看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阿纳丝塔夏,便用玻璃酒杯碰了碰她的杯子,让它发出「叮——」的脆响。
「喂喂喂,今天聚在一起是要庆祝的吧?拿了好名次的两位一整晚都没说过几句话,你们两位要是想谈这种沉重的话题的话能不能出去换一个包间?」
「没大没小。」阿尔辛娜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只是没精打采地数落了维罗妮卡一句。
「是呀,你们两位把话题拉到太沉重的地方了呢。」莉莉公主也笑着用玻璃杯碰了碰阿尔辛娜的杯子。
「那...感谢大家,我敬大家一杯,虽然我还不能喝酒就是了。」
让娜率先站起身,举起了酒杯,气氛又回到了开始时那般的喜庆。
————
「嗝——」
阿纳丝塔夏搀扶着有些喝醉了的阿尔辛娜,帕里雅跟在她们的身后,上了同一辆马车。
「你说,今晚回去还有工作的吧,怎么喝这么多?」她跷起了腿,把双手抱在胸前,似乎不打算离开。
「嗯,最近进展都挺顺利,顺利得有些惊人了,我这是在犒劳自己。」
帕里雅伸手,将马车门上的帘子拉起,她缓慢地打量了下坐在阿尔辛娜身旁的阿纳丝塔夏,又扭头看向面色通红的阿尔辛娜。
「我让杰奎塔带维罗妮卡到我家去了,小让娜把殿下送回去之后也会来我家,让她们三个小姑娘一起玩一晚吧。」
「好啊,那你来家里陪我再喝一轮?不用喂孩子么?」
「早就都断奶了,你这记性。」
帕里雅摇了摇头,朝阿纳丝塔夏摊开了手掌。
「我得知道你现在的进展,维斯坎蒂家里还得我去帮你游说,我必须要知道你在洛德维茨小姐身上实验的是什么法术,我才能决定要告诉他们什么。」
面对帕里雅强硬的态度,阿尔辛娜并没有藏掖,她只是扭头看向了阿纳丝塔夏。
「你不介意吧,安娜?这个女人一直都这么嚣张的。」
「没问题的,夫人...」
阿纳丝塔夏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眼下只有配合阿尔辛娜他们,找到消除自己子宫里的印记的方法,这场软禁才可能结束,她才有可能和亚兰佐重聚。
「你想他吗?」帕里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她支吾着。
「怎么可能不想嘛,真的是!别动不动就掀人家小姑娘的裙子啊,帕里雅!」阿尔辛娜醉醺醺地呵斥道。
帕里雅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嘴,而是摁住了阿纳丝塔夏放在大腿上的手。
「让他成为你的力量吧,安娜,雪族人需要你,贝尔蒂的南境更需要你。」
高贵的灿金色长发,还有湖水般湛蓝的眼眸,眼前这个漂亮而优雅的女人是阿纳丝塔夏曾经最憧憬的模样,但她不曾埋怨过自己拥有的灰绿色眼眸和不那么起眼的淡金色头发,因为那是母亲赠予她的礼物。
她并不知道,黑夜将裹挟着她的梦,让它从熄灭了灯火的街道流入运河,在河流尽头她素未谋面的海港,同样思念着她的人将被她做的梦包裹。
她也并不知道,她那来自北地的,赋予了她和她的母亲这双眼睛、这头秀发的血脉,正在这黑夜中将她的思念传达给她所爱的人,而回馈于她的爱将最终将她从桎梏着她内心的牢笼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