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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領北府軍來到魏都城的韓韜,是持使持節的,戰時跟平時皆可不用過問亦不必上報,可自行決定是否要殺掉二千石=郡守級、五品以下的官員,而且還有大都督的頭銜。


再講得白一點,韓韜現在的地位跟權力,與實際上只是榮譽職的九卿-尹相如、鄭度、柳善長、楊載等人,是平起平坐、在實權上甚至比他們還要高。


也就是說-這幾個比朝廷上的橡皮圖章還要沒用的酒囊飯袋,也不能對韓韜發號施令、頤指氣使;相對的,持使持節的大都督韓韜,不能砍也無法命令這幾個比橡皮圖章還要沒用的酒囊飯袋。


竟與區區武夫平起平坐,自尊心強的高門第世族都非常不滿,就只有鄭度的姿態,低到一點都不像高門第世族,反倒像是小民百姓似,其餘三人投以"你這傢伙還有沒有七世族的自尊啊!"的白眼,瞪著頻頻向韓韜哈腰鞠躬的鄭度。


對韓韜而言,這些個酒囊飯袋怎麼想都無關緊要,而且打一開始就沒期望他們會出兵相助,倒不如說作壁上觀就好,這些酒囊飯袋出兵的話只會礙手礙腳!


總而言之,前來打聲招呼客套寒暄一下,把該做的人情世故做一做後,就離開魏都到蓮城,與佈陣在西邊伏猛山區域的叛軍對峙。


許昌郡以西……應該說整個中原道的西邊,全是山嶽地形,與西南的劍嶺山脈跟千嶽盆地相連,因此夏國的零星部隊與小規模部曲,時常幹出跨境打擊或是直接當起山大王的差事,加上歷朝歷代的京畿重地之一:關中道也坐落於此,由此可知,響應叛亂的褚越,他的地位跟鎮守位置有多重要。


也從此可知,佈陣在此的用心有多險惡。


當然,韓韜沒有立刻就撲過去開戰的意思,畢竟平原地形往山岳地域進攻,進攻方是較為不利的,更別說叛軍的地勢之優是絕對的,貿然進攻必會死傷慘重,而且還得顧及襄陽郡那邊的情況,因此北府軍進駐蓮城後,便派出一部分兵力去襄陽郡支援,穩住那邊的情勢,剩下按兵不動,繼續與叛軍對壘。


韓韜的舉動,蔚璿跟褚越一點都不驚訝,畢竟在王諄之亂時一同並肩作戰過,知道他是不打勝算不滿六成的戰爭、不會靜待時機到來的將領,光是派援軍去支援襄陽郡、截斷叛軍拉攏當地世族的機會,並讓將來反攻時多一股助力,就能知道他的手腕如何。


叛軍那邊也不少人知道,"百勝將"跟北府軍的能耐有多少,因此也不敢隨意輕舉妄動,但是尹相如、柳善長、楊載就沉不住氣了。


治理不行、軍事也不行、人望更不行,行的只有無謀跟無謂的野心和妄念,還有多餘不必要的自尊心,所以按耐不住的他們,自行發動攻勢了!攻擊的目標偏偏又是保持中立的南陽與汝南兩郡的地方小世族跟土豪。


既然要攻打,就該放開手腳的大幹一場,偏偏這三個大世族的宗主,患上不治之症-小雞肚腸症發作:捨不得派出大量部曲、又藏招藏牌的結果,就是吃了大敗仗又徹底惹怒當地的中立勢力,全部轉投蔚璿與褚越,讓對峙的均衡往叛軍傾斜。


多虧敵對方的豬隊友的神助攻,叛軍取得了進攻的好機會,一口氣將南陽郡的中樞要地-宛城、汝南郡的交通要道-驛都,沒費太多力氣就全部拿到手,取得進攻的優勢。


五五開的對峙局面,一下子就變成對叛軍有利,且已經計畫往許昌郡這邊發動攻勢,始作俑者們通通把責任甩鍋到韓韜身上,要他為此事負起全部的責任!


但是始作俑者們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反倒被參了一本-在他們擅驛進攻的時候,就已經用特快速的公輸鴿把此事傳達給朝廷,得知此事的朝廷也立刻用特快速的公輸鴿,把判決跟更加有利的物品-尚方劍一起送到韓韜的手上。


接著就是這三個酒囊飯袋自投羅網,被反將一軍又怕尚方劍下來人頭落地,不得不一同出兵,把失去的戰略要地搶回來。


於是乎,柳善長跟楊載,被派去收復宛城,尹相如則是被派去收復驛都,至於韓韜則是繼續在蓮城按兵不動,只派麾下幾名將領前去督軍,一點都沒有要出戰的意思。


從旁來看,就是副不想替這仨酒囊飯袋擦屁股,但還是意思意思、派幾個將領上前督軍,讓叛軍那邊鬆一口氣。


往深一點的角度來看,這仨酒囊飯袋,明顯就是用來消耗叛軍兵力用的砲灰,督軍則是來坐收漁翁之利的,只是這漁翁之利應該不會收得那麼順利。


無論如何,這兩場戰役是躲不開也避不了,非常關鍵的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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