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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的許昌郡,雖沒受到蔚璿與褚越的軍隊攻擊,但是盜匪流寇跟搭順風車的叛軍的零星波狀攻擊,也讓該郡的住民吃不消。


人員大幅減少的靖武鏢局也很吃不消,縱然有一騎當千的好漢跟萬夫莫敵的豪傑,面對數量暴力的波狀攻擊,也是倍感吃力的。


是以,招兵買馬是必須的,暫時停留在許昌郡郡治附近的建安縣打轉,在此招募新血;順帶一提,許昌郡的郡治,就叫做許昌。


但是,招兵買馬並不順遂,畢竟現在所有人都處在兵荒馬亂且人手不足的情況,哪還有多餘的人可以招募?別說是招募新人了,現在還被建安縣的靈井鎮給聘僱,變成防衛當地的雇傭兵集團。


被聘僱後,主動出擊跟被動防守的次數,少到用一隻手就能數完,想要辭別卻屢屢遭到鎮民跟保正苦苦哀求跟情勒,只好繼續停留當地,過著團練似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看似沒什麼不好,但是靖武鏢局的成員,鬱悶的神色已顯於表面(某人除外),男人們幾乎天天都在幫忙訓練團練、巡邏維護治安、切磋武藝跟"小酌一番",宣洩內心的不滿跟煩躁。


女性們白天做庶務,晚上……幾乎是天天都在聽雲瑤抱怨跟哭訴。


「嗚嗚嗚嗚嗚~~~~~我怎麼那麼命苦啦……能做的都做了,為什麼澄明哥哥就是不肯認我?人家到底哪裡不好啦啦啦啦啦啦~~~~~」


雲瑤來抱怨的時候,都是已經灌了好幾口黃湯、已經六分醉的狀態,不進入這種狀態,有些話就沒辦法說出來,有些話不說出來,就沒辦法抒發胸中的鬱悶,而且女性們也對這種話題很有興趣,而且除了雲瑤以外,不少人也有類似的煩惱,所以就任由她這樣放肆。


只是再怎麼喜歡戀愛話題,天天都是這樣,實在是有點煩。


「蕊娘這個叛徒……居然直接跟黎敬遠好上了……把人家拋下自己快活去了……不是說好要一同努力嗎?騙子、叛徒、卑鄙小人───!!!嗚嗚嗚嗚嗚………」


然後眼光轉向也在現場的蘭君:「妳,不是也跟那個外地域來的傢伙好上了嗎?現在還在這邊幹什麼?來看我這個悽慘敗犬的笑話嗎?」


流程到了這邊,雲瑤也已經有七分醉了,會開始找遷怒的對象發火,受害者很理所當然的是只有結婚之名,到現在都還未有夫妻之實的徐蘭君。


一開始,蘭君不知道該怎麼對應,也講不出自己與威爾之間仍是白紙一張,就算講得出口,雲瑤大概聽不進去也不相信,只好任由她撒野耍潑放肆,承受莫須有的謾罵。


不過累積久了,蘭君的不滿也已經增加到瀕臨界線的程度,累積到了今日,採取了往日沒採取過的行動-把酒搶過來,一口氣全部乾光!


「……嗝,老娘不說話,妳這瘋妮子就越來越囂張啦………」


酒量超差的蘭君,從座位站起身、一腳往桌面上踩下去!用居高臨下的姿態,指著雲瑤的鼻子破口大罵:「一天到晚嚷著嫁不出去、嫁不出去!妳的人生就只有嫁人生孩子相夫教子嗎?」


不甘示弱的雲瑤,立刻採取與蘭君相同的姿勢,指著她鼻子罵:「良緣就在眼前、積極努力爭取把握難得的好男人,有什麼不對啦!」


「哼,那些一天到晚都睡張同一張床褥上,有龍陽之嫌跟斷袖之癖,汗臭味重得要命的臭男人們,哪裡好啦!」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狗跟貓同時跳上桌子咆嘯撒野,但是飼主=年長者兩名,聽到了關鍵字後開啟了某個開關,拿出不曉得放在什麼地方的紙筆墨硯,以┌(┌^o^)┐的表情,聚精會神、全神貫注地描繪心中的妄想,還不時交頭接耳的討論一番。


結果制止狗與貓在桌子上撒野耍波的重責大任,就落到看不出來酒量其實超好的海蒂,跟已經進入微醺狀態的葉婷筠的肩上。


「唉……真…好哪……兩位傾慕的對象(某人插嘴: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都還會有回應……那個人……那個人……那個人……那個人完全是一攤死水,什麼反應都沒有………」


微醺的葉婷筠酒後吐真言,越講越悲傷,悲傷到胡攪蠻纏的狗與劍拔弩張的貓

都不禁同情起來,但是最後卻多了一句:「但是……但是……但是像我這樣的人,只要能待在那個人的身邊……就很心滿意足了………」


剛剛還水火不容的貓跟狗,立刻同仇敵愾起來,一同指著葉婷筠的鼻子罵:「沒志氣!沒出息!窩囊廢!不光是待在身邊,還要把正室的位置搶到手才對呀!」


「對呀!婷筠妳怎麼可以如此作賤自己當妾咧!除了要把大老婆的物牢牢抓在手上以外,還要把任何會納小妾的可能性通通斬斷才對!」


「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難道妳真的希望自己心繫之人的身邊,還有其他女人存在嗎?」


「但…但是………」


「就說沒有但是啦!也沒有可是!」


突然,氣到炸毛的貓,跟齜牙咧嘴的大型犬,把目光轉向想不出來該怎麼替葉婷筠解圍的海蒂,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目光所散發出來的意思,絕對不容許有第二種意見!


不知該怎麼辦的海蒂,偷偷用求助的目光,向年長組求救,但是年長組的兩位,已經完全沒入┌(┌^o^)┐的世界,有意沒去注意也不想理會海蒂的求救訊號,而且她們其實也想知道,神官少女的想法是什麼。


「我…我…我覺得……我認為……一夫多妻(偷偷瞄了一下年長組)勉……勉強可以接受………」


講了違心論的海蒂,立刻引來貓跟狗的強烈不滿!


「開什麼玩笑啊───!!!什麼叫做勉強可以接受?憑什麼要跟其他的女人有資格跟我分享我的澄明哥哥啊!」


「說的沒錯!憑什麼外頭不曉得從哪裡跑來的野女人,有資格跟我分享我的丈夫呀!」


「可是雲瑤姑娘跟檀鏢師,任何關係都沒建立起來唷,還有蘭君跟威爾也是,婚到現在都沒有洞房,而且還一直分開睡,這樣還能算是夫妻嗎?哪天別的女人趁虛而入,也不好有怨言吧?」


見無辜的神官少女已被氣焰高漲的貓與狗壓制,年長組之一的艾梅,用冷淡且嚴峻的口調,闡述了事實,氣焰囂張的貓與狗,立刻萎了下去,乖乖回到座位上坐好。


然後現場回歸沉默。


良久,安靜下來的大型犬-雲瑤,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壺,豪邁的灌下去,再把身上的衣服脫到只剩下抹胸:「……既然如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造成既定事實就沒問題了!突擊───!!!」


趁著酒意發起酒瘋,雲瑤一副"老娘豁出去啦!"的模樣,準備直接衝出去!


見到雲瑤這副豁出去的豪放模樣,所有人都嚇傻眼了!連忙上前阻止:「等一下!就這樣衝去問題可大了啦!」


「矜持!矜持!再怎麼樣都要保住身為女孩子家的矜持!」


「這個樣子給其他人看到的話該怎麼辦呀!」


「這模樣給別人看到了,就真的永遠嫁不出去啦!」


「都這種時候了,誰還管得了矜持跟其他有的沒的東西啊!」


喝醉的傢伙不但理性蒸發,連力氣的限制也消失無蹤,年少組的想要攔住發酒瘋的雲瑤,別讓她做出酒醒後絕對會後悔的傻事,無奈拉不動也勸不動;眼看悲劇及將要發生之際,一聲"睡眠"後,年少組通通像斷線木偶般的倒下,沉沉的睡去。


「呼,這些孩子真是太糟糕了,以後絕對不能再讓她們喝酒,今天就讓她們躺在地上睡覺,作為酒後亂性的懲罰。」


對年少組施放"睡眠"的艾梅,伸了下懶腰,一副"唉唷累死了"的模樣,準備起身離去。


「請稍等一下!」年長組的另一位,尹芷芸連忙叫住她。


「……怎麼了嗎?」


「那個……妳是……認真的嗎?」


尹芷芸說的,是男人們在外頭打仗廝殺時,女人們在後方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是宣示主權-艾梅很坦白地告訴尹芷芸,她喜歡那個不苟言笑又面無表情的黑衣遊俠,希望能跟那個黑衣遊俠建立起長久的關係。


尹芷芸聽完後,心頭一震,更令她震撼的是-「我的身體,是不適合生育孩子的身子,就算跟那個人順利在一起了,也可能沒辦法在那個人有生之年,建立起真正的羈絆,所以我不得不找個能生育的女人,讓那個女人生下那個人的孩子。」


「所以……找我?」


「再怎麼說,也不可能隨便找個不認識的野女人來,而且妳是個知書達禮的人,作為賢內助完全沒問題,所以想要確認妳的意願,再說……妳的身體也跟我差不多,因為那股特殊的能力,生孩子對你而言,是要賭上性命的。」


「妳曉得……菩薩眼!?」


「我畢竟也活了一段時間,也遇過跟妳有相同的特殊力量的女人,也見過那人生下與心愛之人間的聯繫後,身子就變得大不如前,最後連孩子的成長都沒見到,便撒手人寰了………」


菩薩眼之女生下孩子後,身體會變得極度衰弱一事,尹芷芸非常清楚,並非由他人告知、亦不是從記載中得知,而是菩薩眼覺醒後,在本能中隱約得知;畢竟初生兒是世上最脆弱的存在,菩薩眼就是要救濟苦難與弱小,更別說是懷胎九月所生下來的骨肉。


不光是菩薩眼之女,任何女性懷孕跟生分娩,都是得冒著風險進行,產後無法恢復產前的身體狀態也是時有所聞,是以對女性而言,懷孕分娩是要賭上性命的大事,一點都不為過。


尹芷芸對戀愛裹足不前,除了禮教上的束縛、母親的前車之鑑、父親的惡行惡狀,剩下就是對於對象無法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並信任對方;也不能怪尹芷芸,畢竟那個人就是一攤死水又一副死魚臉模樣的死德性,想要讓人全心全意地相信並信任,非常有難度。


因此那時艾梅的超直球告白,震撼到尹芷芸,當下愣住,當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曉得該不該回答,艾梅也沒有立刻要尹芷芸的答案,說完就轉身離去,像是來宣示主權似的。


之後艾梅就沒再主動來找自己,直到剛剛故意給海蒂施加壓力,讓她說出言不由衷的話後,才知道艾梅是認真的。


「對,我是認真的。」


艾梅也很乾脆的回答尹芷芸的提問,也像上次一樣,沒有向尹芷芸追問回答,也沒有等她回答,就這樣颯爽離去;因為她很清楚,這位大小姐目前答不出來、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可以的話希望她永遠答不出來,畢竟分享的人數越少越好。


尹芷芸現況也跟艾梅所料想的一樣,無法回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且更重要的,她沒有追尋答案的勇氣,也沒有叫住艾梅一起幫忙,把中了"睡眠"的年少組抬到床上去的勇氣。


最後,尹芷芸使勁吃奶的力氣,終於把呼呼大睡的年少組三人,通通搬到床上去,同時自己也累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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