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愛歐法尼亞皇宮，面色凝重的眾人，在接到來自西北方的一則戰報後，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

「終於…結束了…」

一直緊張的直冒汗的國王亞歷克斯三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緩和原本緊繃的呼吸與身體。能讓他這樣安下心來的戰報，便是西北側與希斯提馬戰事的捷報。

不僅僅國王，宰相也安心了下來。

「看來…趕上了…」

安心的狀態過去，其他人這時的情緒，就有點偏了。開始關注不該重要的事情了。

「我們…需要這樣慢吞吞的說話嗎？」

此話一出，宰相就不太高興了。不過神色不悅的他，倒是沒有說什麼重話。

「體諒一下老人家吧…」

這話讓國王也苦笑了起來，他維持著這份苦笑，下達新的命令。

「既然戰爭結束了，那我們也該開始戰後的各種收拾工作了。跟內務大臣一起安排好賞賜與死傷者的慰問金。」

雖然國王說的雲淡風輕，但聽到的人臉都變色了，特別是直接管錢的宰相臉都青了：「賞賜…這…」

宰相欲言又止的反應讓國王愣了一下，想了想後，國王以為宰相的優先順序與他想的不一樣。

「哦！對！還有派往貝爾瓦特與希斯提馬的信使，我們還要與他們談判。」

但宰相在想的完全不是這回事。他擔心的是財政赤字，雖然這次戰爭飛快的結束了，但花下去的糧草、藥水還有其他物資的費用，對國庫來說絕對不輕鬆。所以，宰相本來想緩到等秋收的農稅收了，再議賞賜的問題的。

「陛下，上次叛亂平定的賞賜都還沒落實，這次還要追加賞賜對國庫負擔非常大。」

宰相擔憂的問題，國王並不擔心，因為他早有應對方案。國王苦笑著擺了擺手，對宰相下令：「我不是說跟內務大臣一起嗎？所有的賞賜都由王室的私庫出，就算賞到我們王室傾家蕩產也沒關係。國庫只管撫卹的部分。你記得與內務大臣協調一下，他比我清楚王室私庫的財產。」

聽到這手筆，在場的人都傻眼了，賞到傾家蕩產！？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嗎？眼見眾人傻眼的模樣，國王搖了搖頭，有些感概的向眾人解釋為什麼。「你們可以想一想，理查德•莫里森與他的溫蒂妮兩人的功績，能怎麼賞？」

這個問題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什麼意思了。拯救了兩次國家的英雄，而且還是從一般人認知中的必死局裡拯救國家，這功績之大，怕是娶公主逼國王禪位都可以了。反過來也可以說，溫蒂妮這種元素精靈，就是有能逆轉所有不利局勢這樣毫無道理的絕對力量，惹人不高興又有何意義？真鬧翻，在『完全體歌姬作戰』前面，再強的元素師元素精靈都是被單方面屠殺的份，誰也沒本錢跟他們對抗啊！所以比起無意義的對抗，還不如展現足夠的誠意，相信他們的人品，至少理查德與他的溫蒂妮目前為止展現出來的人品還算值得信任，能不決裂就不決裂。

「把情況弄到不得不整天疑神疑鬼的沒意思啦！不管做人還是治國，我都還是覺得厚道一點過日子比較合適。所有人都下去忙吧！我還有一些瑣事要處理。」

國王苦笑著留下這些話，便帶著侍衛從長廊離開了。被留下的眾人齊聲長嘆一口氣，苦笑著搖頭，各自分散往各自的崗位上走去。

地下深處的幽暗牢獄中，裡面唯一的一位枯槁囚犯，聽到了鐵柵欄門開合的刺耳聲響。隨後，一陣腳步聲緩緩靠近，但是，這個腳步聲顯然與平常不同。

「久違了，我的弟弟。」

「王兄…」

坐在牢房角落的枯槁囚犯，奧比奇斯微微抬頭，望著鐵柵欄的另外一側，那邊在昏暗的燭火下映照出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輪廓。雖然對彼此的稱呼依舊，但奧比奇斯之前的叛亂，讓兩人已形同陌路。此時的奧比奇斯覺得，亞歷克斯三世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留我到現在？」

叛亂已經是死罪，而且奧比奇斯還因為王室出身加上曾是愛歐法尼亞最強戰力，是個有自己勢力與威望的死刑犯。奧比奇斯不明白，自己這麼危險的罪犯，身為一國之主的亞歷克斯三世，不應該留這麼久活口。

「…一直以來，只要能夠保護愛歐法尼亞，什麼方法我都願意嘗試。」

乍看之下似乎沒有直接回答到奧比奇斯的疑惑，但既然奧比奇斯曾是愛歐法尼亞最強元素師，那麼當國家遇到強敵，他便能成為一個手段，至少，曾一人指揮三隻高位元素精靈，與『岩龍將』的岩龍廝殺並取勝過的經歷，足夠留著奧比奇斯，使其能在危急關頭出來解解圍。但是，這樣做並不是個好方法。

「你有把握能讓我聽你的？」

不是奧比奇斯看不起亞歷克斯三世，都是發起反叛的人了，怎麼可能服從原本反叛的對象。對於奧比奇斯的這個問題，亞歷克斯三世能回應的，也只有苦笑了。

「雖然把你的妻子們都控制起來了。只是，老實說，我也不認為那樣就能讓你屈服。」

但亞歷克斯三世長嘆一聲，話鋒一轉，語帶感嘆起來。

「但這些準備，現在都已經不需要了…」

亞歷克斯三世的話，讓奧比奇斯首次展現無言的驚訝。雖然在昏暗的牢獄中，誰都看不清奧比奇斯的表情。

到剛才為止，奧比奇斯都還以為，亞歷克斯三世，是為了借用自己的戰鬥能力，才來談判的。不過他回頭一想，也對，有那個逆天的理查德•莫里森在，龍系譜未必是不能打倒的。而另一邊的亞歷克斯三世，則微微顫抖地說出自己今天想要傳達的重點。

「奧比奇斯，你的處決，很快就會定下來了…」

比起剛才的出乎意料之外，這次奧比奇斯沒有驚訝，畢竟大概也能猜出個幾分來。沉默似乎是他唯一能做出的表達。而亞歷克斯三世，在說完正事之後，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其實不明白，為什麼父王將王位傳給我。只因為我是長子，這點我覺得說不過去。我也曾經不只一次的想過，你身為元素師，擁有強大的力量，肯定能比我更好的保護愛歐法尼亞，如果這是必要的，我或許該讓出這個位置。但最近，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父王他屬意的繼任者不是你，而是我了。」

這點是自負的奧比奇斯最大的心結，也是他發起叛亂的理由，為什麼自己明明獨有強大的元素師才能，在父王面前卻始終被自己的王兄壓一頭？

「你的力量很強大，可以與『龍將』一戰，但貝爾瓦特有三名『龍將』，你的力量，也只能對抗其中一名而已。然後，三個『龍將』的力量，又會被橫空出世的溫蒂妮給壓制。若所有人都與你一樣以力量為尊，會怎麼樣呢？

我想，那樣的話，王位大概沒多久就會換一次人坐吧？畢竟以力量當成登上王位的基準時，只要出現更強的力量，現任的王就只能灰溜溜讓位了。長時間下來，多次的新王交替，使得很多基礎建設與政策完全無法推行。所以，我現在覺得，讓別人覺得『你適合統治我們』比起擁有多少力量更重要。只有讓別人心服，才有長治久安的機會。當然，你也可以看成是一個沒有力量的王口中的騙術。」

奧比奇斯對此沒有回應，昏暗的牢房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在失去時間感的牢房中，等待可能從漫長的，或短暫的。我們無法確定寂靜漫延的時間有多長，只能確定有人先打破了寂靜。

「能放過我的妻子們嗎？」

奧比奇斯率先打破寂靜，拋出一個請求。而這請求，讓亞歷克斯三世微微的驚嘆一聲。

「真是令人意外的要求，還以為你對這些妻子，也像對你的孩子一樣…」

原來自己在兄長眼中竟是如此無血無淚之人嗎？奧比奇斯大笑起來，但笑聲中充滿悲涼。他不得不承認，以往的自己或許有些瘋狂了。

「算是…人生最後的悔悟吧？後悔沒能好好對待她們…至於我的孩子，都變成現在這樣了，我就算後悔，也什麼都做不了了，不是嗎？」

不知是否出於憐憫，亞歷克斯三世告訴了奧比奇斯他的孩子們的近況。但也僅限他知道的部分。

「你的兩個女兒，奧菲莉亞與亞榭莉各自都過的不錯，特別是亞榭莉，她可是立了戰功呢。」

「謝謝…」

奧比奇斯的道謝，聲音聽起來不太穩，但他當下是抱持什麼樣的情緒，從昏暗牢籠裡透出來的輪廓上，是不得而知的。

雖然說奧比奇斯是叛亂首領，但要對自己親弟弟下處決命令的亞歷克斯三世，心情也很沉重。沉重到無法再繼續待下去，便默默的離開了。亞歷克斯三世離開，微弱的火光也隨之而去，一再度回歸黑暗，也回歸寂靜。

不過意外的，打擾奧比奇斯的雜音很快的又來到牢籠了。雖然奧比奇斯其實感知不到究竟過了多久。

「快走啊！」

獄卒的催促下，一名囚犯被押送到了奧比奇斯的隔壁牢房中。鐵欄杆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後，微弱的火光慢慢的消失了，只剩一片黑暗與寂靜。

「能被押送到這座牢房中，看來你的來頭不小啊。」

隔壁牢房的囚犯沒有回應，彷彿是奧比奇斯在自言自語。一陣子之後，隔壁囚犯鐐銬上的鐵鍊輕輕發出聲響，等聲響停止了之後，才聽見對方緩緩的開口。

「這裡只有你一個？」

一道屬於青年的說話聲傳來，他似乎很疑惑自己的獄友只有一個人。奧比奇斯聊天的興致一來，調侃了一下這名青年囚犯。

「現在的話還有你了。」

「切！多餘的話就別說了。」

青年傳來不太高興的回應。不過，被關在牢房中無事可做的青年，除了與獄友聊天外，也無事可做了。

「隔壁的，你是哪條戰線的？」

戰線？原來是戰俘嗎？會獨立關在一處的戰俘，身份肯定非常特殊吧？從聲音是青年的聲音來看，讓奧比奇斯心中有了一個猜想。

「原來是貝爾瓦特鼎鼎大名的『火龍將』啊！多有失禮還真是抱歉啊！」

嘲諷般的語氣傳達到了隔壁牢房，鐐銬的鐵鏈彷彿激動般的震了兩下，隔壁牢房的房客，『火龍將』艾克這才意識到對方不是戰俘，而是因為別的原因被獨自關押的重罪犯。而在愛歐法尼亞裡，這樣的重罪犯他只想得到一個人。

「『獅鷲大公』奧比奇斯！？你竟然還沒被處決！？」

艾克的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把奧比奇斯給逗笑了。

「難得同為淪落人，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友好地無話不談如何？」

即便同為監牢中的囚徒，兩者身份還是不同，艾克帶著對奧比奇斯的警惕態度嘲弄到：

「你覺得我和你同樣是被溫蒂妮封鎖元素魔法的特殊能力擊敗的淪落人嗎？」

而奧比奇斯聽了這句嘲弄後，開懷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特殊能力！哈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什麼！？」

艾克不明所以，他不明白為何本該是嘲弄對方的一句話，反而被對方給嘲笑了？不過當奧比奇斯笑意暫歇的時候，他還是得到了解答。

「火龍小伙子，你還真沒學到你師父岩龍的精髓啊！你是覺得，溫蒂妮時時刻刻在這牢房盯著我們嗎？」

艾克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麼，他嘗試做了『某件事』終於注意到奧比奇斯話裡的意思。

「這裡也不能催動瑪那使用元素魔法…封鎖我們整個大軍的不是特殊能力，而是元素魔法…」

此時的艾克，對這個事實震驚不已，因為若是與哈米倫觀測到的另外一個事實連結起來，就會注意到一個問題。

「身為特殊能力特化型元素精靈的溫蒂妮，不是使用特殊能力對付我們！？溫蒂妮居然還藏有底牌！」

從艾克的自言自語，奧比奇斯知道隔壁牢房的『火龍將』總算是開竅了。便給了他他想要的答案。

「你說的沒錯，只可惜，你們的實力還不夠讓理查德•莫里森動用溫蒂妮提供無止盡瑪那的那個特殊能力。」

無、無止盡瑪那！？艾克的第一個想法是奧比奇斯瘋了嗎？

「這怎麼可能！？你開什麼玩笑！？」

「看來對你而言很難相信啊！老夫我還是跟你詳細說說吧…」

之後，隨著奧比奇斯認真的講解，讓艾克意識到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1.『溫蒂妮』系列這段時間長期沒有進度的原因。因為寫不出好展開，劇情編排都是有，但就是寫不順，事實上從這章開始算往前大概10章左右，我都覺得寫的不太對。之後關鍵的理查德、蕾妮、萊菈的劇情更是每次寫都一整個八點檔，只能一次次砍掉重來。然後我就跑去弄別的故事了。

2.我真的沒有想過我這紅不起來的破文也有人要盜文。原則上只要事先知會我並載明原始出處，我的文是允許轉貼、改文、衍生、翻譯的。可是這段話聽起來實在很自戀…我這文就沒紅過，怎麼可能有人想轉出去啊…然後就被盜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