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魔法少女的代價

午後的陽光透過教室明亮的玻璃窗,在地板上切割出幾何形狀的、暖融融的光斑,空氣中漂浮著細微的粉筆灰塵,寧靜而慵懶。


國文課上,櫻井悠太正用他那溫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條理清晰地講解著古典文法中助詞「に」與「で」的微妙區別,引經據典,旁徵博引,完美扮演著一位學識淵博、盡職盡責的優秀教師。


然而,他那看似專注於課文與學生的目光背後,至少有大半的注意力,正如同數個無形且精度極高的靈感雷達,牢牢鎖定在靠窗第二排的那個身影上——星野光。


這位開學第一天就憑藉元氣滿滿的笑容和小太陽般氣質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魔法少女,此刻的狀態明顯不對勁。


她雖然強打著精神,背脊挺得筆直,眼睛努力追隨著黑板上的板書,試圖跟上課堂的節奏,但那雙平日裡如同最純淨琥珀、總是閃爍著靈動星光的眼眸,此刻卻顯得有些失焦、黯淡,甚至偶爾會出現一瞬間的恍惚,需要猛地眨一下眼才能重新集中視線。


她那總是紅潤有光澤、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蛋,此刻也透著一種不健康的蒼白,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悄悄抽走了部分生命力,嘴角那顆標誌性的、活力十足的小虎牙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更讓悠太在意的是,在他超常的感知視野中,星野光周身那原本活潑躍動、與異界精靈「蜜拉」契約相連的魔法能量,此刻變得異常紊亂、黯淡,並且……


正在以一種令人擔憂的速度不斷流失、稀薄。


就像一盞即將耗盡燈油的老舊油燈,光芒搖曳不定,彷彿下一刻就會徹底熄滅,連帶著燈芯(她的生命)一起燒盡。


甚至,更細緻地觀察下,他發現星野光的生命氣息和存在感都彷彿蒙上了一層不祥的薄紗,變得有些……透明感?


並非完全隱形,而是一種色彩飽和度明顯下降、邊緣輪廓開始模糊不清,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或者一張曝光過度、即將褪色的舊照片,給人一種極不穩定、隨時會融進背景光線裡的錯覺。


尤其是在她偶爾移動手臂或轉頭時,那模糊的邊緣甚至會產生極為細微的、一閃而過的像素錯位或雪花噪點般的視覺殘影!這絕非普通人能察覺,但悠太看得一清二楚。


『魔法反噬?過度使用契約力量導致的能量核心枯竭?還是那個異界精靈出了什麼問題,開始強行抽取契約者的生命力作為替代能源?』


悠太心中瞬間閃過數個符合魔法少女經典設定的念頭,心頭不禁一陣火熱。


這可是關鍵劇情展開的預兆!


魔法少女力量失控、瀕臨消亡之際,往往伴隨著異界契約主的強行干涉降臨、或是力量核心極度不穩定而意外打開通往異世界的臨時通道!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非日常」事件!


他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與期待,不動聲色地繼續講解著「で」表示動作場所的用法,語氣平穩依舊,卻已暗自決定放學後必須立刻、馬上「關心」一下這位寶貴的候選人學生。


劇本他都快寫好了:


在她最危急、空間最不穩定的時刻,意外出現,然後「順理成章」地被捲入可能出現的異界通道!完美!


他甚至沒注意到,坐在星野光後排的龍崎炎偶爾會疑惑地看一眼星野光的背影,小聲嘀咕一句「星野今天好像有點…閃爍?」然後被旁邊的同學用手肘捅了一下,示意他認真聽課。


(放學後-偶像研究社彩排現場)


學園祭迫在眉睫,偶像研究社的彩排進入了最後衝刺階段。


禮堂的舞台上,燈光聚焦,音樂震耳欲聾。


星野光和她的隊友們正在排練最複雜的一首唱跳舞曲。


她的動作依然努力做到位,笑容依然勉強掛在臉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情況有多糟。


每一次跳躍,她都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落地時彷彿沒有實感;


每一次高音,她的聲音都發虛,氣息難以維繫,甚至覺得自己的聲音也快要變得透明、消散在空氣裡。


最可怕的是,在強烈的舞台燈光下,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時,那透明的症狀似乎更加明顯了!


手指的邊緣像是輕微的馬賽克,甚至在快速移動時,會拖出極細微的、如同老舊遊戲裡模型延遲般的殘影!


「星野!集中精神!動作又慢了半拍!還有你的聲音,穩住!氣息沉下去!」


指導老師嚴厲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如同鞭子抽打在她的神經上。


「是!對不起!」


星野光慌忙應道,強行壓下喉嚨口的腥甜感和身體深處傳來的、彷彿要解體般的虛弱,更加拼命地舞動、歌唱。


她不能倒下,不能讓大家的努力因為她而白費。


汗水(或者說是能量流失的具現?)從她額角滑落,在燈光下竟顯得有些…晶瑩剔透?


彩排終於在一種近乎煎熬的狀態下結束了。


星野光幾乎是踉蹌著走下舞台,婉拒了隊友們一起去吃飯討論的邀請,蒼白著臉說自己可能有點中暑,想先回家休息。她感覺自己快要撐到極限了,必須找個沒人的地方,嘗試聯繫蜜拉或者強行進行補充魔力的冥想。


(廢棄小公園)


她腳步虛浮地走到了那座荒僻無人、雜草叢生的小公園。


夕陽將一切都拉出長長的影子,更添幾分淒涼。


確認四周絕對無人後,她顫抖著手從書包裡掏出那支造型極盡華麗、頂端嵌著巨大心形粉色星寶石的魔法棒——「蜜拉星旋杖」。寶石的光芒黯淡得如同蒙塵的玻璃。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擺出往日裡充滿活力的變身姿勢,藉助變身過程的能量來穩固自身,聲音卻虛弱得發飄,還帶著難以抑制的痛苦顫音:


「璀璨之心,星辰之光,匯聚於此…守護之約,蜜拉!請回應我…呃啊——!」


華麗的咒文尚未念完,她突然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悶哼,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胸口,猛地彎下腰,魔法棒「哐當」一聲脫手掉落在地,在塵土中滾了幾圈,寶石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光澤。


透明的進程驟然加速!


陽光幾乎要毫無阻礙地穿透她的手臂和身體,皮膚下的血管和骨骼隱約可見,整個人就像一個信號極度不穩、即將徹底消失的全息投影!


她的邊緣處那像素錯位和雪花噪點般的閃爍變得更加頻繁和明顯,彷彿隨時會像壞掉的電視屏幕一樣徹底崩潰散架!


「果、果然…還是不行嗎…」


她無力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和徹底的絕望,淚水滴落在塵土中,卻彷彿連淚水都變得透明起來,


「為了淨化昨晚那隻突然出現的、強大的闇影獸…透支太多了…契約…在反向抽取我的生命…蜜拉也完全聯繫不上…這樣下去…真的要徹底消失了…」


隱藏在茂密樹叢後的悠太眉頭緊緊蹙起,眼中的興奮光芒逐漸被失望和一絲無奈取代。


沒有感知到任何異界通道開啟的前兆。


沒有異常的空間波動,沒有來自其他維度的窺探氣息,甚至連那個精靈的反應都微弱到近乎寂滅。


僅僅是單純的、愚蠢的能量核心枯竭導致存在不穩,即將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這劇本完全不對啊!說好的異變呢?說好的意外驚喜呢?


這可不行!她要是真的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散了,自己寶貴的「穿越候選人名單」不就等於被強行劃掉一個重要選項了嗎?這簡直是戰略性投資失敗!


必須出手了。


就當是……進行必要的風險投資維護和資產保全吧。


悠太無奈地想。


就在星野光意識開始徹底模糊,感覺自己輕得像一片羽毛,五感逐漸剝離,即將像陽光下的泡沫般無聲無息散開的時候,一個溫和而熟悉的聲音,如同穿透濃霧的燈塔之光,在她頭頂響起:


「星野同學?放學後一個人在這裡……練習……魔術嗎?」


語氣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和關心,彷彿真的只是偶然路過此地的教師。


星野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抬起幾乎已經變成半透明的頭顱。


逆著昏黃的夕陽,她看到了櫻井老師那張帶著些許擔憂和好奇的臉龐,他正微微彎腰看著她,神情自然。


她嚇得魂飛魄散(如果她還有魂的話),幾乎要條件反射地跳起來去撿魔法棒掩飾這超現實的一幕:


「老、老師!?您、您怎麼會…我、我不是…我在…」


然而,悠太卻彷彿完全沒看到她的驚慌失措,也沒在意那支造型誇張得過分的魔法棒。


他徑自蹲下身,目光銳利卻平靜地掃過她幾乎透明的、邊緣閃爍著數字故障般殘影的身體,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課堂上分析一個複雜的句子成分:


「能量嚴重透支導致靈肉鏈接不穩,契約印記為了自保開始強行抽取宿主生命力作為替代燃料……哼,這種飲鴆止渴、不考慮底層兼容性的粗暴能量體系,真是千年不變的亂來。」


他輕聲咂舌,像是點評一件設計有缺陷的劣質產品,


「再放任不管的話,最多再過十幾分鐘,你的身體結構就會徹底崩解,化為最純粹的光粒子,回歸世界本源的能量循環哦。簡單來說,就是『存在消除』。」


他用最平靜的語氣,揭示了最殘酷、最絕望的結局。


星野光的小臉瞬間血色盡褪——儘管她現在也沒什麼血色了——嚇得連牙關都開始打顫,大腦一片空白。


老、老師為什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契約、生命力、存在消除…他到底是…?!


不等她從極致的震驚和恐懼中組織出任何語言,悠太已經伸出了右手食指。


指尖並未綻放誇張的光芒,只是縈繞起一層溫潤、內斂、卻蘊含著磅礴生機的青色光暈,那光暈中帶著濃郁的生命氣息與大地靈脈特有的沉穩厚重之力。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掌心似乎也有一道極其隱晦的、帶著純淨聖潔意味的金色流光一閃而過,悄然印入腳下的大地,構建出一個無形的穩定場。


「別動,放鬆精神。稍微給你『補充』一下,順便打個『系統補丁』,優化一下能量迴路。」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彷彿只是在說要幫她修改一下作文裡的邏輯錯誤。


右手食指輕輕點在星野光冰涼的額頭上。


瞬間,一股溫暖、浩瀚卻又極其柔和精準的能量(東方靈脈修復術),如同初春融化冰雪的第一股暖流,溫柔卻堅定地湧入她幾乎乾涸崩潰的身體。


這股力量迅速找到並撫平了她體內那些躁動不安、即將徹底瓦解的契約魔力迴路,如同最高明的水利工程師疏導瀕臨決堤的河道,並將其拓寬加固;


同時,它以一種星野光完全無法理解的、近乎法則層面的方式,快速修復、滋養著她被契約強行抽取而受損的生命本源,將那股破壞性的抽取力強行扭轉為溫和的、可持續的滋養循環。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股性質截然不同、純淨、聖潔、帶著某種堅定信仰和淡淡祈禱意味的金色光輝,如同最堅韌的無形框架,從她周圍的空間滲透而來,進一步穩固、錨定了她的靈魂形態與現實世界的鏈接,彷彿為她披上了一層看不見的、卻絕對堅固的聖骸布,徹底阻止了那可怕的「透明化」進程。


兩股力量,一者生髮滋養,一者堅固錨定,相輔相成,完美疊加。


悠太腦海中閃過這兩個「技能」的標籤,手上的能量輸出精妙絕倫,沒有一絲浪費,過程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就在這修復過程接近尾聲、能量波動最為平穩和諧的某一瞬間,悠太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旁邊廢棄公園涼亭的斑駁牆面上,光影極其短暫地扭曲了一下,彷彿浮現出幾個模糊不清、卻又帶著強烈異界氣息的扭曲字元,類似「裂隙」或「通道」的含義!


但那景象消失得如此之快,甚至來不及捕捉其具體形態和能量來源,就彷彿只是光線造成的錯覺。


『嗯?』


悠太心中一動,但此刻正是修復的關鍵時刻,無法分神細究。他只能暫時將這瞬間的異樣記在心裡。


前後不過短短十幾秒的時間,那令人絕望的透明化和崩潰進程被強行逆轉、修復如初。


星野光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實感,皮膚重新變得飽滿、透出健康的紅潤光澤,那種輕飄飄即將散去的虛無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紮實、穩定與…強大?


甚至體內原本那些需要小心翼翼操控、時而會鬧彆扭的契約魔力,此刻也變得溫順而充盈,流轉間圓融自如,彷彿被重新梳理優化過一般!那種溫暖穩固的感覺,讓她甚至覺得自己以後變身都能快零點幾秒!


「老、老師…您…您到底…」


她抬起頭,看向悠太的眼神充滿了無以復加的震撼與劫後餘生的巨大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種徹底的茫然和認知被徹底顛覆的無措。


悠太卻像是剛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輕鬆地收回手,甚至還對她安撫性地笑了笑,彷彿剛才那逆轉生死、修復法則的操作只是順手幫她擰緊了鬆掉的水瓶蓋:


「沒什麼,一點以前四處旅行時,從不同地方的…嗯…『夥伴』那裡學來、並稍微改進了一下的小技巧罷了,正好對症。看來星野同學的課餘愛好比較…與眾不同且相當耗費精力?下次記得量力而行,別再硬撐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他甚至無比自然地彎腰,幫她撿起了那支沾了塵土的「蜜拉星旋杖」,用手指隨意撣了撣灰,然後像遞還一支最普通的圓珠筆一樣,神色如常地遞還到她面前。


那態度平常得讓星野光幾乎要懷疑剛才那瀕死的體驗是不是自己的一場夢。


「旅、旅行…夥伴…?改、改進…?」


星野光呆呆地接過自己的變身器,感覺這件與自己性命交修的契約法器從未如此溫暖、順從、充滿活力過,內部原本一些因為強行透支而產生的細微損傷似乎也被順手修復撫平了。


什麼樣的「旅行」會遇到能教這種足以讓任何魔法側組織瘋狂的、逆轉生死規則的「小技巧」的「夥伴」?


而且老師還能「改進」?!老師口中的「旅行」,到底是怎樣波瀾壯闊、超越想像的史詩?!


劫後餘生的強烈慶幸、對老師那深不可測實力的極度震驚、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強大力量溫柔而可靠地保護了的安心感,交織在一起,在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讓她一時之間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只能傻傻地看著老師,眼眶微微發熱。


「好了,沒事了就早點回家吧,別讓家人擔心。」


悠太站起身,隨意地拍了拍褲腿上沾到的幾根草屑,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以後再遇到這種『練習』上的困難,或者感覺身體不對勁,記得第一時間來找老師商量。總比一個人躲在這種地方硬撐要好,對吧?老師我還算…見多識廣,或許能幫上點忙。」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用淡藍色絲線編織成簡單網狀的小小護身符,遞給她,


「這個戴著,或許能讓你感覺『穩定』一點。」


這其實是他隨手用一點穩定靈力編織的小玩意,沒什麼大用,但能提供極微弱的安心感。


他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標準的師長式笑容,彷彿剛才那逆轉生死、修復法則、還順帶送了個小禮物的行為只是常規的學生關懷。


星野光依舊處於懵懂狀態,下意識地接過那個還帶著老師體溫的小小護身符,緊緊攥在手心,一股微弱的、清涼穩定的感覺似乎真的從手心傳遞開來。


她只能愣愣地點頭,看著老師轉身,悠閒地如同飯後散步般離開的背影,心中被巨大的疑問和一種沉甸甸的、名為「信賴」甚至…更複雜的情緒所填滿。


「那個…老師!」


她突然鼓起勇氣喊道。


悠太停下腳步,半側過身:「嗯?」


「非、非常感謝您!救了…幫了我!」


她深深鞠躬,聲音還有些顫抖,但充滿真誠,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


悠太看著她誠惶誠恐又無比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在夕陽下顯得格外真實而溫和:


「報答?嗯…那就記得好好吃飯,乖乖睡覺,別再把自己搞到差點消失就行了。這就是最好的報答。」


他擺擺手,這次真的離開了。


星野光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手心緊緊攥著那個小小的藍色護身符,另一隻手握著恢復光澤的魔法棒。劫後餘生的淚水終於後知後覺地滑落,但這一次,是溫暖的。


(幾天後的社團練習)


偶像研究社的練習間隙,星野光坐在角落休息,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掏出那個藍色護身符握在手裡,感受著那微弱的穩定感,腦海裡又浮現出老師的身影和那天的話。


「光醬,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新的應援物嗎?」


一個隊友好奇地湊過來問。


「啊?這個…」


星野光一時語塞,臉色微紅。


「哇!看起來好特別!是夜光的嗎?學園祭的時候我們可以統一準備類似的螢光棒吧?」


另一個隊友也興奮地說。


「螢、螢光棒?」


星野光一愣,看著手裡其貌不揚的護身符,腦子一抽,居然真的試著像揮舞演唱會螢光棒一樣對著它小幅度地揮了揮,還小聲喊了句:


「加、加油…?」


隊友們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


「光醬你也太可愛了吧!這怎麼可能是螢光棒啊!不過你揮舞的樣子很好玩啦!」


星野光的臉頓時紅成了番茄,趕緊把護身符塞回口袋,心裡卻因為這個小小的誤會和玩笑而感到一陣輕鬆和溫暖。


她偷偷地想:這可是櫻井老師給的「特別的」禮物呢。


雖然不是螢光棒,但說不定…真的能帶來一點點好運和穩定吧?


而她對那位神秘又強大的班導師,除了日益加深的感激和信賴,一種朦朧的、混合著崇拜與好奇的微妙情愫,也如同初生的藤蔓,悄然在心間纏繞生長。


他就像是突然闖入她平凡(?)生活中的一道強大而溫柔的光,讓她忍不住想去靠近,想去了解。


夕陽將她恢復紅潤的臉龐染上一層溫暖的金色,也照亮了她心中那顆已然破土而出、名為「信任」與「探索欲」的種子。它正在迅速生根發芽,枝葉纏繞,指向那個深不可測的身影。


而早已走遠的悠太,臉上那溫和完美的笑容在轉過身的瞬間就徹底垮掉,換上了一副極度鬱悶、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開始了熟悉的內心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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