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殿内,王座下站着许多人。管家偶尔来说上几句,不久又陆续来了几个,黑发红眼,一到正殿就挨着人群讲话。他们都是来讨论魔王失踪一事的。
来人不是黑发红瞳就是长着奇异犄角,大都三五成群,彼此之间低声交谈着。他们在衣着、谈吐,甚至是语言上都有着明显的差异,有些甚至与华丽的魔王殿格格不入。人声交汇在一起,像一支乐团里的和声。既没有一人大声喧哗,也没有一人抬头张望。在旁人眼里,这个景象倒像是弥撒前的准备工作。
坐在王座上的,是一个稍显弱气的青年。
就面相而言,这个人有些过于的和善了——尤其是还带看着很软弱的笑容。他端坐于王座之上,和服下面是一件极漂亮的内衬,上面染着猛虎与人搏斗的样式。老虎的半身从宽敞的领口里露出来,显得极为逼真,似乎随时会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
也许是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过了一会儿,人声渐渐平息了下去,众人的视线逐渐汇聚到青年身上。
「诸君,」他带着笑容向他们点头,「吾名西园望,是懒惰的老师。」
底下有人蹙起了眉头。
「由于我的看管不力,至今还未找到魔王大人的踪迹。对此我表示深刻的歉意。」
西园望这么说,但众人却回以长久的沉默。看起来就一副恶人面孔的男人首先站了出来。
「你们人族!」他涨红了脸,将手在面前狠狠比划了两下,像是要打破殿内凝滞的空气。
「背信弃义!我——!」他喘息了一下,强烈的情绪一齐涌上来,梗在喉咙、欲吐不吐。
这个人,平日里是把懒惰看做孙女一样的存在的。
这时另一个红发女人站到了老人的左边,对开始露出苦笑的西园望露出严厉的神情,说道:
「妾身申请调动军队。若有差错,届时妾身会亲自前来请罪。」
女人说完,立时抿紧嘴,如木桩一样伫立在老人身边。一支队伍悄悄从人群里撤出,立在女人身后。
「——怎么你也这样?」西园望见状,从台阶上下来,在二人面前问道:
「还有谁?」
人群骚动起来,半天又走出一人,头上长着山羊角,面容清秀如女性。他身后跟着同样长着角的氏族。接着人逐渐多了起来,呈现在西园望前的是一张张焦灼的面孔。
他于是在心里叹气。
懒惰已经是魔族最后的希望了。
西园望收敛了笑容,一步步回到王座,衬衣上猛虎的眼神冰冷而凶猛,与他一起俯视众人。
「不行。」他说道,「到时魔王自然会回来,你们不需要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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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幼女躺在藤椅上,享受不需要学习的美好生活。眼睛因为过于舒服而眯成了一条缝。
「唔呣,人家再也不想回去啦,这里好舒服啊。」
她呢喃了一声,翻个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