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圖書館裡,一名少女靠牆坐在窗戶下方的地板上。
月亮高掛在天空上,雪依舊不停地下著,與外面的景色不同,圖書館裡明亮且相當溫暖。
少女雖然手上拿著書本,但她並沒有在看,她已經在這裡看了將近五年,就算是喜愛看書的人,也不會像她那樣不間斷地看著。
並不是她不想做其他事,而是右手上的手銬將她困在這裡,除了看書以外,這裡也沒有其它她感興趣的東西了。
即使被困在這裡,但除了孤獨與無聊以外,少女在生活方面皆沒有問題。
房間、床、廁所、浴室、衣櫥等等...這些東西都不是這個空間原本有的,但至從前任公爵夫婦死後,現任公爵便把這裡改造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但就算再安全、方便也好,這些都不是少女現在想要的,她所渴望的是曾經所擁有的自由與熟悉的人。
「梅爾姐姐、該睡覺了。」
「咳、咳!」
「...感冒了嗎?」
寂靜的圖書館裡傳來了成年男性的低沉嗓音,被稱為梅爾的少女除了被口水嗆到以外,皆沒有任何不適,單純是被突如其來的人聲給嚇到了。
梅爾並沒有理會男人,只是低頭假裝看著書,隨後男人走到梅爾的面前,將她身後的窗戶給關上。
「已經兩點了」
「...」
男人提醒著,但梅爾並沒有給予理會,而是自顧自地看著書,不過這本書她早就看完了,她現在只是在進行無聲的抗議罷了。
「該睡覺囉」
「...」
男人用無屬性魔法將梅爾手上的書本抽離到空中,梅爾並沒有感到生氣,而是回憶起小時候被母親發現熬夜偷看書時,母親也會使用無屬性魔法將她手中的書抽離。
回到現在,梅爾始終沒看男人一眼,而是起身後沿著地板上的鎖鏈回到二樓的房間裡,將門給關上,而回到房間時,手上的鎖鏈便消失不見了。
不算小的房間裡有著衣櫃、雙人床、梳妝台和一些小物件,這裡是梅爾的私人房間。
過了幾分後,梅爾將關上的門開了一條縫觀察著男人,房門就在樓梯口附近,可以很好的看到一樓的狀況。
男人躺在角落的沙發上側躺睡著了,這五年來幾乎都是這樣。
甚至偶爾會帶著簡易包紮過後的傷口回來,梅爾都會趁著男人睡著用神聖力為他治療,不過這次男人並沒有受傷,所以梅爾就不在意了。
關上門後,被褥還沒掀開,梅爾便直接躺在床上了,雖然剛剛還沒有睡意,但躺在床上後便自然而然地睡著了。
「又夢到以前的事了...」
梅爾躺在床上喃喃自語著,自從回到九歲後她便不斷夢到以前的事情。
「...現在幾點了!」
梅爾雖然還有點沒睡醒,但想到還有要做的事,她便從床上離開,看著牆上的擺鐘。
「...十二點三十五分...還好時間還沒超過。」
為了不影響一點後的保護侍從計畫,梅爾五點吃完晚餐後便小睡了一下,不過睡的有點意外地久。
隨後梅爾推開房門,門外有兩名武裝的男子駐守著。
「小姐、怎麼了嗎?」
看起來較為年幼的紅髮騎士發話著,而另一名騎士留著長髮與鬍子默默地注視著,他們的實力即便是用肉眼看也會覺得不容小覷。
「我、我做噩夢了、我想找多琳...」
如果說自已有預知能力或自已曾活過一次,除了維克爾以外基本上沒人會相信的,而且這些內容被知曉後會變得相當麻煩。
所以梅爾用做噩夢為理由,藉此讓兩名騎士陪同到侍女樓。
以他們的實力來看,即便對方的隱蔽能力相當好,在騎士附近也很難不被發現異常。
最好的情況是能抓住一位入侵者,若失敗了、也可以以此為由讓父親增加侍女樓的巡邏人數。
「嗯...好吧,但小姐待會還是得回來睡哦,要是明天被公爵發現的話就不好了、大叔也沒意見吧?」
「...」
被稱作大叔的男人輕微點頭。
就這樣,梅爾帶著兩名實力不錯的騎士前往侍女樓。
雖然只帶兩名騎士感覺有些不太夠,但梅爾有著特殊的治癒魔法,再加上維克爾與他的騎士,戰力已經相當充足了。
雖然梅爾深知不可能所有事都是美好的結果,但些舉動足以改寫自已經歷過的歷史了。
梅爾在前往侍女樓的路上,有不少騎士巡邏著,但越靠近侍女樓時,巡邏的騎士肉眼可見的變少了。
這並不奇怪,畢竟一般人也想不到,有人以刺殺侍女為目標,所以便將大量人員調往公爵與其家人的住處。
梅爾到達侍女樓後,已經大約一點零二分了,距離入侵者的刺殺還剩沒多少時間,但梅爾始終找不到某人的身影。
「維克爾呢?」
「...睡了有點久啊」
牆上的時鐘正指著十點整。
「該出發了。」
「...你要去哪?」
正當維克爾推開門時,夢娜睡眼惺忪的抬頭詢問維克爾。
「...去廁所,不准跟來、繼續睡。」
夢娜聽到回答後便睡了回去,維克心想,大概也只有這時候比較聽話吧,便推開了房門。
「小公爵、你要去哪?」
「廁所、別跟來。」
門外只有一名武裝的綠髮男子,並不是區別對待,而是維克爾親自要求增加其他地方的人手,而公爵考量到維克爾的實力才允許此事。
「我還是陪您去吧。」
「敢跟來,明天就專挑你來練。」
「您路上小心,盡早回來哦」
維克爾背對騎士揮揮手,向嚇了一跳的騎士道別後,便在走廊盡頭消失不見了。
「那邊有廁所嗎...」
「真冷。」
維克爾先前用著特有的暗屬性魔法,過程中一路混入陰暗處才得以略過騎士抵達森林,現在時間點大約是十一點二十八分。
自從聽到梅爾的描述後,維克爾的目的地始終都不是侍女樓,而是這片入侵者聚集的森林裡。
維克爾不希望垃圾進入公爵府,且會驚擾到侍女們,要是有不好的傳言,將會給父母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雖然有點半信半疑,但維克爾認為不能隨意忽視他人的話語,當然、他也希望這只是單純的惡夢。
「...看來梅爾姐姐的夢是真的。」
正當維克爾發呆的時候,森林裡傳來了陌生的氣息,且不止一個。
「十一點三十分...」
看來是已經計畫好的,詳細還是等拷問完再說吧,得至少活捉一隻吧。
「...是哪個智障亂用屏障的」
「...」
過了三十分鐘後,陌生的氣息並沒有再增加了,而是停留在二十人。
維克爾用大範圍的屏障魔法,剛好將自已與那二十名敵人困在一起,雖然所有人都戴著黑色斗篷與奇怪的面具,但明顯是領頭的人小聲的發話著,其餘人皆用手勢打暗號。
屏障魔法只能用在自已看得見的地方,且在不考慮魔力密度的情況下,物質並不能隨意進出,所以除非維克爾親自解除魔法,或是對方能用出比維克爾魔力密度更高的魔法以外,否則沒有人能離開這個屏障。
「...小孩子?你去把它殺了,別濺出血來。」
維克爾先前用暗屬性魔法將自已隱藏在較為陰暗的樹後,暗屬性魔法相當適合用來深夜的躲藏,所以即便過了三十分,入侵者始終都沒發現他。
確認人數後的維克爾便不再躲藏,而是大方地走進敵人的視野。
被指名的男人從樹上跳下來,打算襲擊維克爾,按照男人的想法,打算用手中入侵用的繩索勒住維克爾的脖子。
「看、沒濺出血哦。」
「什...怎麼可能、不是侍從的小孩嗎!」
男人的想法並沒有被實現,在男人跳下來的瞬間,維克爾就用暗魔法侵蝕了男人的體內,敵人的人數從二十人變成了十九人。
將男人一招斃命後,維克爾便微笑挑釁著,回應了男人先前下達的命令。
暗屬性魔法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所以男人一眼便明白,眼前的孩童是何人。
「所有人包圍他一起上,用屏障保護自已!」
雖然計畫有變,但為了完成任務,男人不慌不忙的向隊員們下達指令,彷彿勝券在握。
「就選你了」
維克爾用手釋放暗魔法纏住男人的右腳,將他從樹上拽了下來。
「該死、怎麼他媽斬不斷,其他人快上啊!」
「...真吵」
即便從樹上摔了下來,男人也依舊不斷地用短劍試圖斬斷像鞭子一樣的暗魔法。
男人因暗魔法而無法站立,因此命令手下趕緊擊斃對方。
一次使用兩種魔法已經是相強大的存在了,畢竟大腦很難同時處理多個任務,所以男人斷定眼前的幼童已經束手無策了。
「什、什麼...三種、不對四種?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男人的部下們將保護自已的屏障解除後,無數短劍刺向了維克爾,但由於維克爾將屏障緊貼著自身,所以短劍並沒有刺進身體內部。
不等敵人們反應,維克爾另一隻手上出現的黑色球體依依將敵人的頭部貫穿,不到幾秒的時間,場上只剩維克爾與倖存下來的男人,其他人的臉上皆出現了大洞。
「除了挺會躲以外,實力好像還不如騎士團裡的人啊?」
「怪、怪物」
「嘖...」
維克爾用拳頭朝男人的面具上揍了過去,稍微有點用力過猛,維克爾急忙檢查男人是否還活著,畢竟他可是唯一的俘虜。
「...不是叫你別跟過來嗎?算了、接著。」
「好重!」
確認男人沒事後,維克爾將男人往後扔給身後的夢娜。
「維克爾!」
「啊...姐姐、別看這裡」
梅爾朝著維克爾跑了過來,為了防止梅爾看見不堪入目的屍體,維克爾用暗魔法遮住了梅爾的眼睛,不過梅爾依舊沒有停下腳步,跑到維克爾面前喘氣著。
「笨、笨蛋!你怎麼可以這麼亂來!」
「抱歉...我並沒有受傷、這不是我的血。」
梅爾一邊念著,一邊對著維克爾的身體不斷使用治癒魔法,而跟隨著梅爾來的騎士們處理著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