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媽媽...」


  「好、沒事了、不疼了嗎?」


  「不、不痛了...」


    梅爾抱著正坐在床上的海倫,眼淚不斷的滴在海倫的肩膀上,而一旁的侍女正在收拾著散落一地的被褥與毛毯。


  「伯特、確定沒問題了嗎?如果之後有什麼問題就...你懂的」


    作為父親的希爾司緊張的詢問醫生,同時用手比劃著脖子,似乎再過幾天,公爵府又要再招一名新醫生了。

    即便是認識十年以上的好友,在兒女的健康面前,認識再久似乎也不值一提。


  「是、是的!完全沒有大礙、推測是梅爾小姐做了惡夢、被驚嚇到了...應該...」


    褐髮綁著馬尾的男子提著眼鏡慌忙的回答著。


    伯特•格納沃是巴奈特公爵家的專職醫生,也是曾經帝國學院聖雷斯威的醫學系的首席畢業生。

    對於喜歡研究藥草的他,巴奈特公爵提出的條件十分吸引伯特,畢業後他便在公爵府任職了。

    就算有著醫學系首席和長達十年多的醫治經驗,面對希爾司的靈魂拷問,他也很難給出百分百確定的答案。


    然而,伯特的判斷完全沒有錯誤,梅爾會突然產生劇烈頭痛,是因為大量的記憶傾注在幼小的身體上,所以並不是因為外傷和疾病引起的,自然也驗不出什麼問題。



    此時維克爾正在尚未關緊的門口外聽著,收拾完被褥的侍女走出來,剛好看見了他,維克爾將食指垂直放在嘴唇中間,示意女僕別發出聲音。

    侍女心領神會,笑著撇過頭,將手上的被褥送去洗衣室。



  「如果沒問題,妳要去餐廳裡吃早飯嗎?還是讓侍女拿過來?」


  「讓侍女拿過來吧、我今天想自已吃...」


    梅爾偶爾會因為看書看得太入迷而讓侍女把食物送到自已房間裡,不過常常被海倫唸。

    不過梅爾現在也很想和家人一起吃早飯,但她需要私人空間來整理記憶和寫下記得的內容,並思考對策。


  「那好吧,僅限今天哦?我和妳爸爸先去餐廳了」


    面對剛穩定情緒的梅爾,海倫也無法強求她。

    梅爾的貼身侍女、海倫、伯特走出房門時,剛好看見了維克爾。

    除了海倫和希爾司,侍女與伯特皆去處理各自的事務了。


  「跟姐姐吵架了嗎?」


  「...沒、沒有。」


    維克爾邊回答邊撇過頭。


  「和好的方法就是去和解哦,肯定有什麼誤會吧?」


  「嗯...」


    海倫彎著腰,將手放在膝蓋上與維克爾談話,而希爾司將門關上後,抱著胸在海倫旁邊看著。

    雖然不清除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一眼就看穿維克爾的小心思。


  「既然理解的話就進去說吧,侍女拿早飯來還有一點時間。」


    海倫輕推著希爾斯,便慢慢離去。




  「...梅爾姐姐」


  「...維克爾」



    維克爾認為今天的梅爾有些異常,是不是自已做了什麼事,才讓她不舒服到推開自已。


    果然是擅自闖進房間吧?維克爾心想著。

    即便是出於關心才擅自闖進來的,但這仍然不符合禮儀。

    除此之外維克爾想不到其他理由。



  「維克爾、抱歉,我今天做了惡夢才嚇到的,並不是因為你才說那些話」


  「!...沒事的、姐姐,我擅自進來也有不對」


    維克爾豁然開朗的回答著,同時將梅爾害怕惡夢記在腦海裡。


  「那就扯平囉?別放在心上,趕快去吃飯吧」


    梅爾知道,如果不說這些話,維克爾便會一直記在心上,所以笑著告訴維克爾別擔心。


  「那我先離開了梅爾姐姐」



    維克爾走出梅爾的房間後,將房門關上。

    此時他發現正在門外豎著耳朵的夢娜。


  「...你剛剛去哪了?什麼時候在這的?」


  「沒事的、姐姐,我擅自進來也有不對。從這段開始就在了。」


  「...閉嘴」


    夢娜並沒有回答第一個問題,而是完美複製了維克爾當時慌張的語氣。

    隨後維克爾肘擊了夢娜的手臂,接下來的幾天裡她總感覺骨頭有些斷裂。




    維克爾走後不久,梅爾拿起抽屜裡貓咪封面的日記本,翻開後全是小朋友般的塗鴉和文字,梅爾看著有些懷念又有點尷尬。

    為了讓維克爾走上正軌,以及拯救家族,梅爾打算將記得的內容完整的寫起來。


    撕下已經用過的部分,日記本還剩至少一半能夠書寫,拿起魔具黑筆,只需要輸入魔力就能寫出文字或畫圖。



  「...糟了」


    梅爾被囚禁了長達至少七年的時間,且許多事情又有好幾年的隔閡,她只記得一些比較重大的事件。


  「父母的死亡、公爵府被入侵、下人們的死亡、惡魔潛入...」


    梅爾先將記得的內容寫在第一頁,之後再分別詳細的寫出事件內容。


  「早知道就多複習幾次了...」


  「叩叩」


  「小姐、我把您的早飯來了哦」


    敲門聲打斷了梅爾的思緒,隨後梅爾的貼身侍女打開門,食物的味道吸引了梅爾正在發育的身軀。


  「這味道!好懷念...」


  「...懷念?您不是半夜才吃過嗎?」


    梅爾常常偷吃消夜,畢竟書本的內容太有趣了,總是讓她徹夜難眠。

    而這麼晚仍然願意下廚的,也只有梅爾腦中那顆光頭大叔了。


    令梅爾懷念的不止有食物的香味,還有陪伴梅爾成長的貼身侍女多琳。


  「嘿嘿」


  「...小姐!真是的、我還沒把餐點放下,很危險的!」


  「嗯!」


  「有在聽嗎?」


    梅爾衝下床飛撲抱住多琳的腰,只要曾經熟悉的人在她面前,背負著拯救家人與世界的重擔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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